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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話 成為死神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這是本州市一年四季中最炎熱的季節。火辣辣的陽光射在人的皮膚上,能有一種燒灼般的感受。大街上的行人打著太陽傘,或者戴著遮陽帽,想著各種辦法躲避炙熱的陽光。

    只有她。

    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閉著眼,用臉直面太陽。呼吸著陽光的溫度。很熱,但她很高興。

    曾經,從來沒有這麼用心的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能夠活在太陽之下,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盛夏之際,雖然今天是週末,可灼熱的陽光還是逼退了許多人,大街上行人並不多,陸桐雅慢步在街道上,微生走在她的身側,替她撐起一把太陽傘。

    黑色的陰影罩下,同一時間微生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

    「你不熱嗎。」

    陸桐雅小臉通紅,瞇著眼,抬頭看著他,這麼一說,她的頭也有點暈眩了,她點了點頭。

    微生拉著她走進了一家咖啡店。店裡生意很好,靠窗的位置已經沒有空位,她輕輕掃了一圈,有點失望。剛想往有空位的角落走,微生居然拉著她走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此時那個位置坐著一個女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黃色長髮,臉上化著淡妝,陸桐雅覺得有點眼熟。

    「不好意思,我能和你換個位置嗎?」微生淺笑著,微微頷首,說著便從包裡掏出幾張錢,有禮地放在桌面上。

    「你今天的咖啡我請。」說罷,他微微側身,指了指角落中那張空的座位。

    他的語調,用詞表情和動作,都是無懈可擊的,很紳士,很有禮,可這件事的本質就是無禮的。女人往後一靠,挑眉看了看他,也回了一個有禮的笑。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這個位置。」

    微生看著她的目光溫柔如水,女人的目光也平靜淡然,她垂頭看了看桌上的錢,又抬頭看了看微生,片刻後轉眼看向陸桐雅。

    「我看……是這位小姐喜歡吧?」女人從座位上起身,也沒說要讓,只是一直笑著看陸桐雅。

    陸桐雅也看著她,因為這個女人她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

    「優美,怎麼了?」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三人的沉默。是女人同伴回來了。循聲而看,陸桐雅一眼就認出來她是誰。

    「你,你是那個……」

    「又見到你了,我是李優容。」她伸出手,友好地與她握了握,然後指了指微生,「你和你老公……」

    那一次在醫院的偶遇陸桐雅記憶猶新,看著眼前已經容光煥發的李優容她很想問候一下,可那種事最好不要再提,她機警地轉移了話題,看向李優容旁邊的女人,她們兩人長得有點相似,應該是親人。

    「不知這位是?」

    「她是我妹妹,李優美。」頓了頓,她很自豪地補充了一句,「我們是雙胞胎。」

    「真的?!」提起雙胞胎,她不免想起還躺在醫院的二姐,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不由得又打量起姐妹二人,在雙胞胎中,她們其實不算很像的。能一眼分出誰是誰,妹妹李優美比李優容漂亮很多,個子也更加高挑。

    「原來認識。既然這樣……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李優美看了看微生,「這位體貼的老公,你介意我們打擾你的二人世界嗎?」

    微生斂眸一笑,「其實挺介意的。」這句話也不知是不是開玩笑,有幾分調侃,帶幾分認真,可他沒有再說什麼,替陸桐雅拉開凳子,讓她坐了下來。

    李優美完全把微生的話當做了玩笑,自然地坐下,還收起了桌上的錢,「下次我請。」

    咖啡廳內流溢著輕鬆的鋼琴曲,涼爽的溫度恰到好處,舒適的環境下人們臉上都掛著淡淡的慵懶氣息。

    李優容和陸桐雅聊著天,微生轉頭看著窗外,似乎無意加入她們的談話之中。李優美的話也不多,只是在認真聽她們二人的對話,時不時互動一下。

    「你們成功了嗎?」李優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問了一個更加意味深長的話。陸桐雅一聽就明白了,垂眸看著桌面,搖了搖頭。

    「沒關係,你們還年輕呢。有的是機會。」李優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對了,你還在讀書嗎?」

    「嗯,剛高考結束,馬上就要離開本州市了。」

    「我們也是。」李優美接話了,然後問,「什麼大學?」

    「茨城。」

    「茨城大學?!」李優容驚呼,掩不住興奮的神情。

    「這麼巧。」李優美從容很多,似乎一點也不出乎意料,「我們也是。」然後她看了看一直關注著窗外的微生,「你和你男朋友一起?」本以為微生不會搭話,因為他一直沒有搭一句話,可聽到這句話後,他回頭,強調了一聲,「我是她老公。」不是男朋友。

    「哈哈~」李優容忍不住笑,雖然她與他們不熟,但在她印象中,這對年輕的夫妻感情好到讓人不可理喻。

    李優美看了看微生,自以為這只是年輕情侶之間互相的愛稱,毫不在意地嘀咕了一聲,「剛高三畢業,怎麼結婚?」法律不允許,好嗎?

    微生又已經轉過頭去了,沒打算繼續和她搭話。倒是陸桐雅,連忙接了一句,「我們結婚快一年了。」

    如此認真的語氣和表情,讓李優美有點吃驚。

    「你們多大啊?」

    微生頭也沒回,「這位小姐,似乎很天真啊。」

    「你?!」

    微生簡單一句話讓氣氛冷到極點。陸桐雅和李優容相視尷尬一笑。李優美一直盯著沒有回頭的微生,心裡瞭然,只認為他也許是一個有錢有權,不可一世的富家子弟。

    「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陸桐雅起身,對她們點了點頭。剛走一步,微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說,「我陪你。」

    「洗手間直走左轉。一眼就看到了。」李優美仰頭笑笑,饒有趣味地盯著微生,「這位體貼的老公,不用擔心你老婆走丟的。考上茨城大學的人,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優美!」李優容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說話注意點。

    「微生,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

    「不行。」他很堅決。

    當然,這為什麼堅決只有彼此二人心知肚明。

    李優美從兜裡掏出一包煙,抽了一根點上,「廁所裡沒有窗戶,她逃不掉。」殊不知她這句無心之話正中二人的靶心。

    微生嘴角的笑徹底消失了,側頭盯她一眼。陸桐雅感覺微生的手突然冷了,連忙拉走他,「好,你陪我,走吧……」

    待微生和陸桐雅走出她們的視線,李優容才回頭不解地看著李優美,質問,「你怎麼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李優美自顧自地抽煙,轉頭看向窗外,褐色的眼中如大海般深沉。過了好久,她才笑了笑,妖嬈的薄唇微微一挑,眉宇光彩煥發,「他叫微生,是嗎?」

    陸桐雅剛剛有介紹過,「對啊。你認識?」

    「不認識。」彈掉煙灰,「我只是覺得,他挺有意思的。」從兜裡掏出剛剛微生給她的錢,反反覆覆看著,「姐,你信不信,我能把他搶過來。」

    「優美,你……他結婚了!」

    李優美從座位上起身,把微生剛才給的錢又放回包裡,「我先走了。」

    看著越走越遠的李優美,她一臉愁容。她這個妹妹,從小就被人叫做狐狸精,但她知道,那一切都不是李優美想要的,那些男人她避之不及,可有些女人或許天生命犯桃花,李優美身上的爛桃花,桃花劫太多了。

    可是這一次她很奇怪,從小到大,李優美都是有意避著異性,從來沒有哪一次同今天一樣,說出了這麼符合她「狐狸精」稱號的話。

    她究竟是憑著這第一眼就相中了微生,還是這裡面另有隱情?

    這個洗手間裡還真如李優美所說,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很小的通風口。陸桐雅一邊洗手,一邊將這裡面掃視了一圈。

    想要在微生眼皮底下離開是不可能了,她最好走的神不知鬼不覺,辦完事回去不讓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

    思慮了許久,直到廁所外傳來微生的問話。她連忙應答,抬頭看向鏡子內的自己。

    去茨成吧。

    這段時間先讓微生放鬆對她的戒備。

    陪著李優容聊了許久,她瞭解到李家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書香門第,上次陪著她去墮胎的胖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算是父母之間的指腹為婚,雖然感情不是太好,但一直還有幼時玩伴的感情在。

    「可是,自從他弟弟死了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很奇怪……」

    陸桐雅以為,與這對李氏姐妹不過是萍水相逢,最多以後還會在茨城大學相遇,如果再有緣一點或許能夠成為同學,朋友。

    但是,讓她萬萬沒想到,這對姐妹徹底改變了她的一生。

    她們的相逢,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永遠擺脫不了的淵源。

    ……

    紫色的液體從玻璃缸中慢慢溢出,滑滑的,似油般透亮,還散發著幽幽的暗芒。空氣中流動著奇異的香味,香味裡夾雜著淡淡的福爾馬林味道。

    隨著玻璃缸中的液體越來越少,逐漸露出了一張秀麗的面龐。他的肌膚如同嬰孩一般,吹彈可破。細細的水珠掛在他**的上身,顯得無比誘惑。

    屋子裡還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如小鳥一樣挽著男人的胳膊,貼在他身側,兩人的視線都緊密注視著玻璃缸中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紫色的液體徹底流完。陰暗的屋內靜得可怕。

    突然,玻璃缸中沉睡的男人似乎動了動,纖長濃黑的睫毛微微扇動。眼皮在輕輕跳躍,許久之後,那雙美麗狹長的鳳眸緩緩睜開。

    他就像睡了很久。可他的眼中沒有流露出對周圍環境的興奮。他甚至看都不願意看,旋即撲扇著纖長的睫毛又閉上了眼。

    輕輕起伏的胸口上晶瑩的水珠慢慢滑下。

    「小、小……」沐智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叫出他的名字,「小白。」

    身旁的宋茉死死掐住沐智的胳膊,不安地問,「他、他活過來了嗎?」

    沐智聽著她的話,眉頭一皺,半天後才答,「他一直都沒死。」

    「那、那他會不會……」玻璃缸裡躺著的男子向來是沐家的大忌,宋茉有聽說過關於他的事,所以她現在特別惶恐不安。

    「如果待會兒有什麼事,我會保你平安。」從沐智的話來看,對於眼前安靜躺著的男子,他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那個男子,他叫沈白。

    是沐武的雙胞胎弟弟。可他們的父親並不是同一人。

    沈柔與沐智結了婚,後來沈柔懷孕,誕下了兩個男孩,一個是沐智的孩子,另一個……不是。

    沈白不是他的孩子。

    沐智雖然姓沐,可他千真萬確是陸家的後人。陸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其中有從政的,從商的。為了掩人耳目,達到操控大局的目的,被派遣出去的陸家人都會改頭換面,換一個新的身份。

    沐智是愛沈柔的,當時為了壓下此事費了很多心思。

    而眼前這個野種……他本來應該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沐武成年,沈白便作為祭品,成為他的羽翼。

    他原該是雙胞胎裡被犧牲的那一個。可如今……

    躺在玻璃缸中的沈白伸出了手,慢慢按壓在他的心臟部位,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片刻後又把手放在眼前,輕輕看著。

    睡了多少年?

    黑黝黝的眼珠微微轉動,他終於慢慢從玻璃缸中坐了起來,轉頭看向屋內的沐智和宋茉。

    將手臂搭在玻璃缸邊緣,他趴著頭,靜靜地看著他們。

    然後……笑。

    沐智還記得,那是一個愛笑的男孩。他在他身邊呆了幾年,可這樣一個愛笑的男孩卻不是一個逗人喜歡的男孩。因為……

    「爸。有十年沒見了吧?」他還是可以喊他爸,稱謂什麼的,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黑溜溜的眸放在宋茉身上,落在她挽住沐智的手臂上。

    漂亮的彎眉一挑,他說,「她死了?」

    沐智一顫,他知道沈白口中的「她」是誰。

    他的媽媽,沈柔。

    如果不是她死了,沐智絕對不會另娶。

    再然後,沈白又說,「他,也死了?」

    沐智一愣,也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誰。

    如果沐武沒死,沈白永遠不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小白,你聽我說……」在沐智看來,沈白一定是恨他的,因為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被世人認識。因為他無法接受,也不能把這個怪胎讓陸家及沈家的人知道。

    對外宣稱的是,沈柔誕下的雙胞胎,其中一個為死胎。

    就是眼前這個男子,沈白。

    他被秘密圈養了十二年,後來還被關押在這,進行強迫沉睡。等待沐武成年祭祀。

    沈白小的時候,沐智偶爾會來陪他,沈柔也會來。畢竟還是有感情。但沈柔從始至終不願意告訴他,沈白究竟是她和誰的孩子。

    而沈白,作為一個孩子,行為太過怪異。他很聰明,曾經有醫生對沈白進行過檢查,根據他pet掃瞄結果來看,他的大腦在生理構造上與正常人完全不同,後來有醫生對他進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得出一個結論,說是一種異常加快的腦部細胞,就像癌症,只不過暫時還沒發現會對他身體產生什麼危害。

    但是對他的心裡造成的危害是能看見的。

    還在孩童時期,別的孩子還在玩家家酒的時候,他就愛上瞭解剖。對任何小動物進行各種實驗解剖,其血腥程度哪怕是一個成年人也無法接受。

    後來,他甚至把照顧了他十年的保姆給殘忍殺害,進行了大腦解剖。

    當時驚動了警察,他十歲的時候就面臨了警察與心理醫生的審問盤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如此殘忍殺害一個人。

    經過很多天他一直沒說一句話,後來在沈柔的逼問下,他才說出了真相——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大腦怎麼了。」沒有醫生能夠解答,所以十歲的他開始自行解決。

    沈白就是這樣一個人。

    「說吧,你把我叫醒想幹嘛。」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沐智只是打擾了他一個美夢。他單手趴在玻璃缸邊緣,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

    沐智一怔,片刻後邁步向他靠近。

    「小武不行的,你或許可以……」老謀深算的眸微微一瞇,他看著沈白,臉上揚起一抹運籌帷幄的笑意。

    「小白……成為死神。」

    ------題外話------

    昨天我看群裡的妹紙討論,我還沒寫到這裡來,就已經有人分析出沐武有兄弟…

    於是我就盡快把小白放出來了。

    又是一個瘋子。不然怎麼能陪死神大人玩兒這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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