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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話 又有人死了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幽暗潮濕的地牢內有一抹人影在急速攢動,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以肉眼無法分辨。逃脫了好幾道防線,越過好幾層阻礙,她終於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已不再是印象中的男人。他頭髮凌亂,眼眸緊閉,被禁錮在一個封閉的瓷罐裡,只露出了一個頭。

    他的四肢已經被砍掉了吧?此時正猶如一個恐怖的裝飾品擺在角落。血是他的顏色,黑暗是他的佈景。

    眼珠已被挖掉,流下的鮮血早已凝固在臉龐上。

    「唔~唔~」從他喉間發出了幾個模糊的音調。她能聽出來,他是在問,「你是誰?」

    原本穩健急速的腳步愣住了,腿開始發軟。不受遏制地往男人的身前撲去。

    撲到他面前,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觸碰他,但最終沒能碰到,顫抖的唇張了好幾次才勉強說出,「成華……是我,我是來救你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他們還只是半路的夫妻,可這麼多年了,承蒙陸成華對她的包庇,她才能自由這麼久。去做她想做的事。

    一直以來的不相問,不追蹤。僅此就足夠了。

    沈佩知道,沈家很早就名存實亡。從她上一代開始陸家就已經徹底接管了沈家,在暗中操控,監視沈家的一切。

    她們的男人便是陸家派來監視的。理應寸步不離,可陸成華從始至終沒有完成這條使命。他抵抗著,不願去瞭解,去深究。在這一點上陸桐雅便是學了他的。

    可是,不也因為他的這點,才導致了他的今天嗎。因為他不明白,自己所面對的敵人究竟有多麼恐怖,多麼六親不認。

    不然,他應該不會加入這一場,勝負明顯,毫無懸念,飛蛾撲火的戰爭。

    以血肉之軀,去對抗死神。

    他或許至今還以為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

    那場以鮮血與屍體收場的婚禮她聽說了。她能夠想像善良的陸成華在看到那一條條生命在眼前消失時是多麼的痛苦。也能猜到,他或許現在認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只是在贖罪。

    可是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為正常人所準備的。這個瘋狂的世界,是為瘋狂的人搭造了一個絢麗的舞台。

    「成華……對不起。」這裡不屬於他,他卻為自己的客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千言萬語她也只能說這一句,「對不起。」

    「唔唔唔~」陸成華又發出了幾聲模糊的低語。他用了所有的力量,抵抗著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只能說出這些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沈佩仰起頭,閉上眼。一滴水晶般的淚劃過臉頰。如今這個情況,她救他又有何用。他的生命,他的存活就是受罪。

    她早該想到的。與死神做對必定換來此時的生不如死。

    「成華,我這一輩子都在與陸家為敵。你不知道吧。」沈佩靠著瓷罐跌坐而下,仰起頭,眼中神思悠遠,「沈家……早已失去了與死神抗衡的力量。連想逃出陸家的掌控都很困難。」她的媽媽,陸桐雅的姥姥,也是為此呆在了與世隔絕的小島上。

    沈家女人命運向來悲劇。

    姥姥愛上的陸家男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最後她才發現,那一切不過是陸家親手策劃的一場戲。那個男人陪她演了數十年。

    「因為沈家的女人只能嫁給陸家的男人。這條契約……不是你們陸家的詛咒,而是禁錮我們自由的利器。如果陸家無法控制沈家,就不能控制我們的終身,所以你們想盡各種方法控制我們。虛情假意也好,真心實意也罷,你們為了自己的後代也只有出賣我們。」

    「成華,你要原諒我所做的一切,我做的那一切也是為了沈家的後代。」她的話語有些梗咽,「為了……我們的陸小三兒。她是沈家唯一的希望。我想給她自由,就必須擺脫你們的控制。」曾經那不堪的往事在腦中閃過,就像人死的前一秒,那些原本已經塵封的東西全被挖掘而出。

    「幾十年前,我接近死神大人的目的是為了徹底毀掉陸家,我愛上了死神大人。卻著了你哥哥的道。一次意外,我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很照顧我,但就在我被他感動的時候,信任他之後……他還是出賣了我,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不過他的今天,也是拜我所賜。對了,他從死神大人手裡逃了出去,呵呵~」她突然輕笑出聲,「但只逃出去了一個頭。」

    幽深的地牢中突然吹來一陣冷風,沈佩打了一個寒顫。立即起身,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轉眸之間,眼神瞬間凜冽,她篤定地盯著陸成華,沒有猶豫,提著刀靠近他的頭……

    「我說過會救你。」與她平靜的外表,堅定的眼神不同的是她急促的喘息聲,「成華,我能做到的僅此而已了。」地牢中突然傳來一個如鬼魅般的呼吸聲。

    她手一抖,不再猶豫。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對著陸成華的頭猛然刺下!

    鮮血在空中飛灑,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噴灑在她略顯猙獰的臉龐上。

    她淚流不止。

    陸成華安靜了,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他面部的表情越來越放鬆,彷彿睡著了,如此安然。

    閉上眼,她渾身都開始顫抖。

    陸成華,你知道嗎,我今天……也是來送死的。

    沉穩的腳步聲慢慢傳了過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擁有如此輕,如此沉,又可以讓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的腳步。

    死神來了。

    連冰冷空氣中都夾雜了肅然的死亡氣息。

    死亡的味道是嚴肅,不容侵犯的。

    猶如他。

    腳步聲止於她身後不遠。

    「誰給你的膽子。」敢擅闖他的地盤,殺他的作品。

    只見微生纖手一樣,地牢之中慢慢燃起蠟燭。沈佩周圍的一圈突然擺滿了一層又一層白色的蠟燭,將她圍困其中。

    微黃的火光並不刺眼,她慢慢轉身回頭,看著站在蠟燭之外的微生。他的身板明明很纖細,可襯衫之下卻透著結實的肌肉。修長的身材,高貴的氣質,時而泛著藍光的眸都在訴說著他的神秘。

    以前,她在想。死神其實很可憐,因為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愛為何物。就連殺人,也無法帶給他們激情。他們根本就是死的,緊緊只是一個履行契約的傀儡,死物。可看到微生後,她覺得,如果一個死物能美成那樣,能迷惑成那樣,也挺不錯的。

    「死神大人。你這麼折磨他……有想過你愛的小三兒嗎?」她指了指陸成華,周圍的光變得明亮了,她卻不敢回頭去看他了,他的樣子一定很慘,慘不忍睹,罷了,不看也罷了。

    微生垂眸一笑。不語。

    「死神果然不懂愛。如果你能懂那麼一點點,或許就不會愛得那麼痛苦。小三兒也不會想逃。」

    微生抬眸看她,笑容收斂。還是不語。

    「如果你懂愛,就會明白,留住一個人,留不住心是沒有意義的。小三兒都逃了,你費勁心思把她抓回來,呵呵~」她輕蔑地笑,「又有什麼意義呢?你難道沒想過,她現在對你笑,和你說話,這一切都是為了應付你。甚至是為了把你騙進溫柔的陷阱。死神大人……你沒看到我的下場嗎?」

    「她愛我。」他強調。

    「是嘛。」沈佩往前一步,踏到第一層蠟燭,燭光撲滅,地牢中暗下一分,「既然你這麼肯定,這麼有信心,又為何要讓人監視她,又為何不讓我們靠近她呢?」再往前一步,跨倒第二排蠟燭,光線再暗下一分,「死神大人,你明明那麼不自信,那麼脆弱,又何必裝出一副自信滿滿,高高在上的樣子呢?」第三排蠟燭、第四排蠟燭相繼倒下。

    「在你找到小三兒,控制她自由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死神大人了。你那捍衛了數百年的自尊與驕傲,在那一刻全部崩潰倒塌了。」沈佩側身,指了指身後的蠟燭,「如同它們一樣,你自以為還在燃燒,但光已經消失了。大家有目共睹。」走到微生的面前,她仰頭正視他,用一種從沒在他面前展現過的驕傲。

    「我看不起你。」

    微生一愣,除了陸桐雅,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手伸出,一把扼住她的喉嚨。眼中冷光閃爍,他只要輕輕一用力,便會要了她的命。猶如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你在激怒我。」可憤怒如他,卻還保持了理智,「你難道想讓我殺了你?」

    「呵呵~」沈佩嘲笑,「是啊。死神大人,我想讓你殺了我。怎麼……」挑眉,無比輕蔑,「現在的你連這個也不敢了?」她繼續刺激他,「曾經不知是誰說過,我再敢挑戰你,你絕對會殺了我。怎麼?你在害怕?」

    地牢之內的火光猛然變亮,那些傾倒的蠟燭又一次立了起來,被火點燃。

    「你想想,你確定要讓小三兒無父無母嗎?你要讓她家破人亡嗎?」

    「她的家人……只有我。」不知不覺間,微生手中的力道便加大了一寸。

    沈佩喉嚨一緊,說話頓時吃力了。

    「死神大人,你真的捨得殺我嗎?」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了癡迷,慢慢伸出手,握住微生的手腕,她笑了,「不要忘了,我們也是有過曾經的。你想一想,在那個美麗的日子裡,我同小三兒一樣,有一頭美麗的黑髮,水汪汪的大眼,你曾經對我說過,你……」

    「住嘴。」冷冷喝止她。突然被提起的以往,讓他胃裡翻騰著噁心。

    「你說……呃……」微生手中的力度又大了一寸,她被推到了牆上,被他死死抵在了牆邊,雙腳已逐漸離地。話說不出來了,所有的東西全被阻截在了胸口。

    好悶,好悶。

    回想起不久前,與獸的見面。

    他說……

    「沈姨,你知道怎麼破解魔咒嗎?」

    「很簡單,釋放契約。如果契約被釋放了,那麼曾經在契約書上簽下的種種條款全部廢除。那個時候……世界會大亂,但你們沈家也獲得了自由。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只有一個——」

    他叫隆迪。

    「但隆迪被死神大人困在契約裡,沒有召喚是無法獲得自由的。但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得到短時間的自由,你想聽嗎?」

    便是她死。

    只要讓微生違背契約,死神契約將再次封印,隆迪自由。而這一次會是他第二次違背契約。

    「我記得……死神大人曾經和一個人有過一個契約,內容是……不殺你。」

    對,她記得微生曾經說過。那個男人,與他做了一個契約,內容是不讓微生殺了她。那如果微生殺了她……

    他又毀約了。

    沈佩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然而,讓微生殺了她簡直太容易。哪怕不能說話,也可以讓他殺了自己。

    誰叫微生的自尊與驕傲,從來不能讓別人侵犯。

    沈佩仰起頭,狠狠捏住微生的手腕,她用了全身的力氣,綻放她黑色羽翼……

    「撲~」的一聲,碩大的翅膀展開,她的羽毛髮亮。還記得微生曾經對她說過——沈佩,你是我見過擁有最漂亮羽毛的惡魔。

    「唔~!」沒有過多的時間讓她回味以前,當微生的手穿入她的身體,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一生,終於結束了。

    她無力地垂頭,露出了一個此生最美的微笑。

    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她伸出手,想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觸碰到這個她愛了那麼久的男人。那麼無情冷血殘忍的男人。

    微生往後一退,輕鬆地避開了她的手。側過身,以餘光冷冷注視著她的離開。

    「微生……」她癱倒在地,倒地的瞬間身體彷彿碎了般化開。她覺得自己好輕,好輕……就像她變成了一片羽毛,自由地飛往了空中。

    沒有沈家。沒有死神。

    消失只是一瞬間的事。離開也只是一秒的事。什麼都沒有了,彷彿什麼也沒存在過。

    在他轉身離開的剎那,火光四起,把這個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燒得什麼都沒有。

    走到黑暗的盡頭,他回頭去看熊熊的火焰,眉頭慢慢緊皺。這時的他才意識到……

    他,又違約了。

    ……

    隆迪!

    剛剛是她眼花了嗎?還沒有等到她再次確認,黑暗中隱現出一個熟悉的輪廓。

    不會有錯了。可是他為何出現了?微生召喚他?不可能啊,就算召喚了他,也不可能給他靠近自己的機會。

    「隆迪。」壓制住驚訝,她小心翼翼朝他靠近。

    「別過來了,我說幾句話就走。」他的身體往牆裡退了幾分。

    陸桐雅聽話地停下腳步。

    「死神大人又一次違背契約了。」他說,「和你以前一樣,愛上了別人的死神根本不配再做死神。」頓了頓,他竟然主動往前走了幾步,出了黑暗的他,看起來比黑暗還黑。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突然被吸走了。

    「陸桐雅。我要淘汰他。」微微抬頭,頭上的帽子脫落,被帶血紗布纏繞的臉隱約可見,那雙比月色更加朦朧的眸往外散發著蠱惑人心的光芒。

    「他只違背了兩次。還沒到條件。你不可以那麼做。」陸桐雅再次抬步,向他靠近,「你是在以這個蒼生換取你想要的東西。隆迪,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被紗布蒙住的臉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他的眸彎了彎,似乎笑了。

    「死神大人正在想盡辦法消滅我,不是嗎。等我死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阻止他。」他的黑髮已經抵到了大腿,那一頭比陸桐雅更柔順的黑髮,如同絲綢。

    「你是不是又聽了獸的話?」曾經隆迪與獸的關係不錯,而獸經常在他面前鼓動,她因此懲罰了獸很多次,可……

    「他有句話說得很對。」隆迪垂頭,順手又戴上了帽子,轉過身,慢慢往暗處走,「他說……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放屁!」

    「他說,在他的心中,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和你在一起,你都可以去愛。但唯獨……他不行。」

    因為,微生曾經背叛過她,殺過她,害過她。因為,輸在任何人手裡都比輸在微生手裡更好。

    「陸桐雅,我想獸應該還愛著你吧。我能體會他的心情。」隆迪背對著她而站。在黑暗中慢慢化開的身影讓她心疼。

    「那……你呢?」不知不覺間,她就問出了這個可笑的問題。然後等待她的是冗長的沉默。月光灑在窗沿,冷了窗幔。

    天空中的繁星閃閃爍爍,乳白色的銀河慣於中天。前世的芳華在兩人鼻息間流連。還記得很久很久的以前——

    「隆迪,聽說過一個故事嗎?」那一年,她躺在草坪上,仰望繁星。

    「你是說,牛郎織女?」

    她笑,為彼此的默契。然後轉頭,卻在同時隆迪也轉了過來,兩人溫暖的呼吸灑在對方的臉上。

    「你覺得……」

    「很美。」

    她的笑越來越濃,因為他懂她。

    「我也覺得那個故事很美。」

    隆迪笑著垂頭,那時的他比天仙還美。一顰一笑間可以讓世間萬物喪失所有的光彩。她被他的美迷住了,可他卻在說——

    「我說的是,你……很美。」

    時光飛逝,物是人非。人生無常,身邊的人往往來不及珍惜。

    「陸桐雅,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隆迪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和任何在一起,也可以再次愛上任何人,但唯獨你……不行。」

    陸桐雅一顫,心口痛。

    「不可以。就像你不可以和微生在一起。」回頭,那雙比星辰更加亮,更加迷幻的眸閃爍著無比堅定的光,「不可以。」

    不可以和一個如此傷害了你的人在一起。

    不可以給對方再次傷害你的機會。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隆迪!」喊住即將離開的他,那句話憋在了心裡多年,她歎息一聲,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從來沒想過這句話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她憋在心裡這麼久沒說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沒有勇氣。她甚至沒有勇氣去承認自己當年犯下的錯。

    更沒有勇氣用三個字就去終結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那是不夠的,她知道,但是……

    「我愛他。我還是愛上了他。以前,現在從來沒有變過。」發酸的鼻子,發苦的喉嚨,那些如驚濤一般澎湃的感情,她努力讓自己平靜的表達,「所以,以前也好,現在也罷。我永遠永遠……是站在微生這邊的。隆迪……」腿軟,往後退,「真的,對不起。」

    「他殺了沈佩,殺了陸成華。殺了你的父母。」突然,他說。

    屋內再次沉靜。一直靜到他徹底離開。

    他殺了沈佩——這句簡單的話中,含有很多很多的意思,隆迪沒有說明,但她聽懂了。

    他殺了你的父母,他又傷害了你。陸桐雅,他毀了你平靜的一生,和曾經一樣。他不是愛你嗎。可是又怎樣呢?除了控制你的自由,除了殺了你所在乎的親人朋友,他沒有為你做任何一件事。

    陸桐雅,這樣的他,你真的還要愛下去嗎。

    屋外的門後,一直潛伏著另一個人。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從頭到尾都聽到了。然後她悄然往樓下退去。來到門口,等著即將回來的微生。

    「哼~」歐蝶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陸桐雅,我就不信,你還能一直幸福下去。你等著瞧。」

    深夜之後,炎熱逐漸消散。蟲叫聲也變得小了。遠遠看見從樹林中走出的微生,她欣喜地站起,臉上的快樂就像等著深夜勞動歸來的丈夫。

    微生第一眼還以為是陸桐雅在等自己,再定睛一看……臉上頓時被陰雲籠罩。

    「微生!我發現新情況了!」歐蝶跑到微生身邊,剛想伸手抓他又突然停下了,愣了愣,乖乖地把手放在背後,緊跟著微生的腳步,往屋內走。

    「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來找了陸小三兒!」說完這句話微生的腳步就放慢了,似乎有意聽她往下說,「好像叫什麼……隆迪!」這話一說,微生直接停了腳步,側頭看了看她。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聽她們的聊天內容,似乎很曖昧啊……隆迪是陸小三兒的前男友嗎?」

    微生轉身,正對著她。眸光淡淡,但屋內的氣氛空氣冷了下來。

    「那個男人還說……要為了她對付你呢!而且……」話沒說完,微生手一伸,扼住她的脖子,轉身將她壓在了桌上。

    「我只想知道,三兒說了什麼。」那些讓他生氣的話他已經不想再聽了,今天聽了太多。

    「陸、陸小三兒……她……」心裡想著陸桐雅說的話,似乎無懈可擊,如果說出來說不定還加深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她又不敢對微生撒謊。怎麼辦呢?

    「嗯?」握住她脖子的手一用力,他的耐心即將耗完。

    「她、她說……對不起。」她沒有撒謊,「她對隆迪,似乎很愧疚。還問他,問他……」她恐懼地盯著微生,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問他……還愛不愛她。」說完這話,歐蝶就在心裡為自己的智慧歡呼了一把。沒有撒謊,但說這些足夠了。

    「她真的……」微生頓了頓,連話都無法說清了,「是這麼說的?」

    歐蝶肯定地點了點頭。

    「很好。」扯起紅唇,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在他臉上展開,「很好……」放開歐蝶,他轉身往樓上走,「你今天表現得很好。」他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煩躁地扯掉自己襯衫的扣子,飛濺的衣扣就像子彈一樣,飛到牆上,深深嵌入牆壁之中。

    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歐蝶翻身從桌上起身,看著微生冷冽的背影,雖然他的怒氣不是因為她,可她此時都感到了害怕。

    「很好……」微生走到三樓,嘴裡還在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來到臥室房門前,手放在冰涼的門把上,他緩了緩,長長出口氣。閉上眼,耳朵裡全是歐蝶剛剛說的話。

    陸桐雅,你很好。

    很好……

    打開門,就看見失魂落魄的陸桐雅坐在月光之中。皎潔的光芒灑在她白皙的臉上,長長的發拖在了地面,如籐蔓一樣蜿蜒開來。

    「微生……」聽到開門的聲音,陸桐雅回頭,看見立在門口的他,「我、我剛剛……見到隆迪了。」

    微生身體一顫,所有的憤怒不安,居然在聽到她這簡單的一句話後消失殆盡。他慢慢往屋裡挪步,卻不敢問下去。

    「隆迪說……」陸桐雅緩緩起身,在月光中舒展而開,就像一朵正在綻放的花。

    兩人在同時止住了移動,隔著短短的距離,隔著朦朧的月光,深深地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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