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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話 你不是我的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陸桐雅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腿,下巴磕在膝蓋。微卷的長髮自然的散落在周圍,紅色的床單,黑色的發,將她的皮膚襯托得無比白潤。

    微生回來的第一眼就是這樣的場景。

    陸桐雅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脆弱,無助。陰雲籠罩在她的頭頂,寂靜的屋內聽不到一點響動。時間死了,空氣也凍結了。

    微生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慢向她靠近,沉重的鐵門隨著他的腳步緩緩上升。

    微生輕輕坐在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陸桐雅的身體很冷,很僵。不用想也知道自他離開到現在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睡覺,凍了一整晚。

    「我就知道。」心口一沉,一痛。所以他一晚心不在焉,不出六個小時就趕了回來。手臂收緊,將她死死摟在懷中,「陸桐雅,我真的沒有虐待你的資本。」不過想懲罰她一下,卻忍受不了她受一點折磨,看不得她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慢慢走回臥室。陸桐雅很聽話,不鬧,不說。乖乖聽任他的擺佈。

    微生脫掉衣服,鑽入被子。用他溫暖的身體滋潤她冰涼的肌膚。可抱了很久,他發現,陸桐雅是一塊捂不熱的冰。

    這多少讓他有絲挫敗。手臂在不知不覺間收緊,勒得陸桐雅乾咳了幾聲。

    「三兒,睡覺。」埋頭,用唇貼上她冰涼的額頭。陸桐雅的眼睛還是睜著,沒有理會他的話。

    「三兒,你不睏嗎?」距離微微拉開,他騰出一隻手捧著她的臉。陸桐雅沒有說話,可閉上了眼睛。

    「呵~」微生也閉眼,壓制住胸口要噴湧而出的怒火。從來沒有人敢給他擺臉色,而他更討厭,最受不了的就是陸桐雅擺臉色給他看。

    沉靜的屋,安靜的黎明。閉上眼的二人。彷彿一切還在沉睡。

    許久之後,當天空泛起了淺白,一直黑鳥降落在窗台,舔了舔黑亮的羽毛,叫了一聲又飛開。

    冬日在悄然遠離,春季似乎已掀開了蓋頭,露出了含蓄的臉。

    可床上的二人,越睡越冷。

    微生伸手捧住她的頭,並未睜眼,憑著感覺吻上她的唇。陸桐雅還是很靜,彷彿真的睡著了。可越來越深入的吻,以及微生手下的動作讓她無法裝睡。慢慢睜開迷濛的眼,看見的,是微生那雙微微睜開的黑眸。

    陸桐雅還是不動,冷眼看著他。她就不信,他能面對一個死人火熱起來。

    但事實總是出乎意料,她的不鹹不淡在挑戰微生的耐性和尊嚴。他嘴角扯出一抹涼薄的笑,一伸手,身體一轉將她壓在身下。

    幾下扯掉彼此身上所有的衣服,他的身體變得滾燙。大手一伸,死死鉗住陸桐雅的頭,他咬牙切齒,笑容裡帶著深沉的嘲諷,「陸桐雅,你難道不知道。怎麼樣的你我都愛嗎?」有什麼東西侵蝕了他的理智,再不堪的話他也說得那麼自然,「哪怕你在糞坑裡,哪怕你全身都是屎,我告訴你,我也可以一口一口幫你舔乾淨了。」

    他說得不噁心,她卻聽得很噁心。

    「你呢?你可以給我什麼。」手下的力道不受控制,陸桐雅的嘴被他掐得變了形,「一張臭臉?欺騙?謊言?還是背叛?」

    陸桐雅忍無可忍,狠狠拍掉他的手,「微生!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憑什麼把我關在下面?!你說我欺騙了你,你呢?你敢發誓,你從來沒欺騙過我嗎?!」

    一句話堵得微生什麼也說不了。可他並不是被她說服了,而是憤怒。黑色的眸開始染上紅色,眼裡的血絲在寸寸蔓延。

    「要我細數你的謊言嗎?」有些東西揭穿了就是痛,彷彿同時在彼此的心裡用利器挖開了一個洞,將垃圾全倒在裡面,腐爛發臭。

    「微生,從一開始就是謊言。從我注意到你,從你和我說話的那一刻起,就是謊言,微生!」她不願意糾纏,也不願意翻舊賬,可在誰對不起誰的上面,她不願意輸給微生,她不願意從始至終都默默地做那個絕情的人。

    「這是一場騙局。微生,我想請問你……你用這一場精心佈置的騙局換來了什麼?你以為我是白癡嗎?」高子琪也好,沈佩也罷,有很多與微生有所牽連的女人,她明白微生的出發點,也理解他,可是……

    「當這一場騙局把你微生也騙進去之後,你就想讓它成為真實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愛上我,我會怎麼樣?」如果的假設很沒意義,她懂,所以一直以來也沒從這件事上找微生的麻煩,不過……

    「憑什麼,你騙人就是天經地義。我騙你就要接受懲罰。微生,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嗎?」一開始,她是一顆真心。而微生不是,他只是在為自己尋找解藥,直到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有無數無數的秘密,彼此都有不能對對方敞開心扉的事情。

    「你是死神。我是普通人類。在這段感情裡,雖然表面上你遷就著我,可我一直被你左右。你不高興的時候,你受傷的時候,都對我做過什麼。你還記得嗎?」陸桐雅伸手戳著他的胸口,「強暴,囚禁。我他媽就是霸道總裁小說裡的弱智女主嗎?」憤怒如她,第一次對著微生暴了粗口。

    「你不是愛我嗎?你不可以為我犧牲一點嗎?」他眉頭緊皺,從來沒想過原來陸桐雅對他有這麼深的積怨,她從來沒有這樣爆發過,袒露過內心的想法。可這些想法會讓他墮入地獄。

    「犧牲?說到這個。」陸桐雅笑,笑得眼淚直流,面部扭曲,「對,我沒有犧牲。我是作孽。讓自己的親人朋友遠離,過年的時候陪不了奶奶,平時也看不了家人。我必須讓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都圍繞著你。我必須全身心,全部的全部都是你微生的。沒錯,你做到了……我是你的。但,你微生……」喉嚨一緊,後面的話冷暖自知,「不是我的。」

    但是你,不是我的。

    永遠無法料到,這簡單聽似沒有一點攻擊力的話,如此柔弱,如此自卑的話居然能讓他疼得眼花。

    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現在的情況很是詭異,兩個赤身**的人沒有做其他的事,僅僅只是吵架就吵得面紅耳赤。

    一把抓住陸桐雅的手,他沒想到,此刻竟然很想向她表明自己的所屬權,他想大聲告訴她,我是你的!

    但陸桐雅又說了,「你是死神,我要不起。」

    握緊她的手又鬆開了。他凌亂地四處張望,似乎想在屋內尋找到什麼。可根本沒有目的,他的舉動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只是下意識地左右張望。

    見微生這六神無主的樣子,陸桐雅知道她已經傷到他了。只要被她傷到,微生就是沒有智商的。像一個問題小孩,找不到路,也找不到家。

    「微生……」可,儘管他們之間問題很多很多,有些東西已經無法掌控,可是又能怎樣?分開嗎?不,她沒有想過。

    曾經微生說過,他們必須在一起,這是沒有選擇的事。她現在漸漸懂了。

    伸手抓住微生的手腕,這個舉動顯然讓微生出乎意料,他一愣,迅速轉頭。對上她的眸。他的眼神很慌亂,很無辜,很焦灼……可就是沒有錯。

    他永遠不會覺得自己錯了。但是。

    「三兒,對不起。」他反握住她的手,讓她貼上他的臉頰,「你別生氣,我不讓你下去了。我不囚禁你了。」但他的神經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們感情的裂縫,然後努力去營救,用盡一切的辦法低聲下氣,承認錯誤。

    「我會改。」他就像一個孩子,認錯永遠容易,「你相信我。」倔強中帶著可憐,可憐中帶著倔強。彷彿一個小孩兒紅著眼承諾——我再也不尿床了!

    陸桐雅勾唇淺笑,伸手攬住他,把他壓在自己的身上。問題再多又怎樣,他們最後必須和好。

    「微生,再答應我一件事。」有一件事她可沒忘,她知道這件事在現在提起或許不是最明智的,但一定是最有效的。因為這個時候的微生最脆弱,最聽話。

    「嗯。」果然,還沒等陸桐雅說,埋在她胸前的微生已經點頭答應了。他現在只想保住彼此的感情。

    每一次,他忍不住做了狠心的事,到最後他一定會為此付出比陸桐雅更加慘痛的代價。

    「微生,答應我……」頓了頓,再三猶豫下還是只有說,「不要殺沐武。」

    「……」腦袋抽痛。剎那之間,腦中似乎炸開了血色。他看到眼前一片紅光,心臟緊收,又極放。彷彿在下一刻就會爆炸,鮮血就會噴湧,將身下的陸桐雅淹沒在血泊之中。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忍住了。

    沒多久前,他還在懷疑,獸是沐武,而此刻……他確定了。

    一定是他。陸桐雅的老情人,她居然處心積慮的,演了一齣戲。折磨了他,成全了沐武。

    呵呵。

    是嗎。

    彎曲的指關節寸寸泛白,慢慢收攏。床單被他揉成了一團。

    陸桐雅伸手輕輕撫摸著他柔軟的發。可是他,對她的舉動感到無比的噁心。這是什麼?打了一巴掌之後再賞一顆糖?還是對他不殺沐武的獎勵?

    「三兒……」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眼中平靜無波,同一汪春水,裡面只有柔情。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的面前,無時無刻都要隱藏自己的情緒。而且還做得如此完美。

    如果他不同意會怎樣?陸桐雅是不是會馬上翻臉?又給自己甩臉色看?說實在的,他很好奇。

    不過,他還是笑著,回,「好,我答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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