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話 微生說：我不會放過你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你和我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
微生啊，你真的把羞辱人，折磨人的手法發揮得淋漓盡致，不，發揮得恰到好處。還有人比你更懂得折磨別人的方法嗎？
「在這裡？！」在有她生父的地方？當著她爸爸的面，讓他看看他是怎麼凌虐，欺辱他的女兒嗎？！
「你說呢？」
「你要幹嘛！」
陸桐雅慌亂地伸手制止。
可是他，並不是要讓她休息，而是……開始吻她。開始脫她的衣服。
然後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三兒？」微生一彎腰，伸手將她抱起。然後慢慢往床走去。這間屋子內唯一可以讓她休息的地方。
可現在他卻還在質問她。憑什麼？他究竟憑什麼？
他又騙了她。
而微生，剛剛說……他沒有。
那裡面，一塊一塊的，正放著她的父親。
陸桐雅無力地垂頭，輕輕靠在微生的胸口。眼角的餘光透過劉海看向角落裡堆砌成山的小盒子。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為何手心還在發熱卻沒看到她父親的人影。因為他，因為他……
是沈佩口中所說的，她的親生父親嗎？
這間屋子裡，也只有那些小盒子可以放下東西。但她完全沒有想到，微生竟然將一個人，分成了無數塊，然後一塊塊放入了盒子。更何況……那個人，竟然還沒死！
腦海裡在閃爍剛剛所感受到的一切。一個男人的頭。
人頭。還沒死。因為，那還在喘氣。
不，那麼小的面積不可能裝下一個人。所以剛剛在她手觸碰到的同時，她看到的是，是……一個頭。
那個、那個……小盒子裡……居然，居然……裝著一個人！
「恩……」她的呼吸急促，眼神空洞。
「我可不是嚇你。」微生走到陸桐雅的身旁，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扯，他盯著她慘白的臉，突然發現她不對勁，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他愣了愣，疑惑地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手在顫抖。她強忍著想要尖叫的衝動。
渾身的毛在瞬間炸開！
好在她及時伸手撐住一旁的小盒子。可就在這彎腰下傾的一刻，當手觸碰到堅硬密封的小盒子的那一刻。她呆住了。
「我不想呆在這裡，我要出去。」她故作輕鬆，對著微生笑了笑。剛往前走了一步，腳下一絆，身體前傾，她大叫一聲，眼看要摔倒在地。她以為微生會來拉她的，可微生沒有。他站在原地，不鹹不淡地看著她。
「你又嚇我！」陸桐雅伸手推了推他，趁著他往後退的空隙跑到另一邊，微微拉開他們的距離，她以為，還可以用曾經的方式逼得微生妥協。
「怎麼了？」見她久久沒有回答，微生的耐心在一點點消磨，「又在編故事了嗎？」他又一次把她逼到了角落，「但我告訴你，就算編故事，今天晚上……你也得編一個我相信的。不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我不會放過你。」
她真的……還可以繼續，相信他嗎。
所以他理直氣壯的，做了傷害她的事。
他說過，祈求沒有用，道歉沒有用。
可是，這一切都在她沒有機會，不可能離開他的前提下。因為……那天晚上，在她的生日，儘管她用盡了方法祈求他，微生最終還是強暴了她。
微生說過，他不會傷害她。他也捨不得她受一點的傷害，他一直對她疼愛有加。
他真的會這樣做嗎？他捨得嗎？
抵住微生的手慢慢放下，她開始想像，微生廢掉她手的場景。
不，太恐怖了。她不要那樣。
剛剛她在另外兩個房間看到的東西……他所折磨人的方式，禁錮人的方法。
是的。砍掉她的手……對微生來說，輕而易舉。
「因為……死神大人，向來喜歡容易掌控的東西。你若變強，你若長出了翅膀，你就可以飛了。不用他，你也可以飛了。再想想吧，剛剛看到的，和以前你所經歷的。再做決定要不要坦白，陸桐雅。」
「想想你剛剛在另外兩個房間看到的。你覺得他做不出這種事嗎？你再想想，如果你成了惡魔，微生也可以延長你的壽命，可他為什麼不希望你蛻變？為什麼還要用死神之戒遏制你的發展？」
「你若告訴他，你手中有惡魔之淚。他一定會砍掉你的手。陸桐雅，你信麼？」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她往後一退。而聲音還沒有完……
「好。」陸桐雅沒有片刻猶豫，立刻應答。目光堅決，她剛想告訴微生，她獲得了惡魔之淚。可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沒有。」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爸爸。
微生看著她。眼中清朗，他的表情總是讓人摸不透。
「回答你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有沒有囚禁我爸爸？」
「嗯？」他輕輕點點頭，還微微勾唇淺笑。聽話地停下了腳步，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微生。」陸桐雅伸手，抵住他的肩，阻止他繼續靠近，她不喜歡角落的位置，總覺得只要退到了那，自己就處在了劣勢，走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不知不覺間陸桐雅就被他逼到了角落。
「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這幾日陸桐雅的恍惚，她的謊言。早在他心底扎根，他一直忍受著沒有挑明，「我一直覺得情人之間可以有一點小秘密。可是，我發現……只要稍有縱容，你就給我上房揭瓦。」
不可能是別人告訴她的，陸桐雅一定用了其它什麼辦法。一個他現在還想不到的辦法。
「怎樣？失望麼？」微生靠在門邊，挑眉看向她，「說吧，你怎麼進來的？」身體前傾，他悠哉地向她靠近，「該不會是你人品爆棚，猜中了十幾萬分之一的概率吧？」陸桐雅的能力他清清楚楚，而這個密室的機關知道的人……除了他，就只有隆迪了。
但現在的情況尷尬了。
沒有證據，就找不到答案。
還是說，惡魔之眼出問題了？或者沈佩騙了她？
是死了嗎？成為了靈魂遊蕩在這間屋裡？
可是……當她步入這間屋子的時候，手心的熱量更明顯了。如果惡魔之眼沒有bug，如果沈佩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她的生父一定在屋內。
沒有人，什麼都沒有。
陸桐雅小心翼翼往屋內走，房間內每一個角落都一目瞭然。藏不了人，她甚至連頭頂也沒放過，一一過目，觀察。
屋內的空間很小，裡面有一股淡淡的腐蝕、灰塵味道。似乎很久沒人進來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單人沙發，和一些像鞋盒一般大小的木箱堆砌在角落。
陸桐雅看見，屋內陳設簡單。和平常普通的臥室沒有兩樣。甚至還有一張床，床頭櫃上有兩支白色的蠟燭。
……
手臂輕輕用力，將房門推開。微生率先步入屋內，將燈打開。
隨著房門轉動的聲音，黑暗迎面而來。
沒等到陸桐雅回答，陸桐雅也沒打算在一切未成定局，還是如果的前提下回答他的問題。
是如同所有苦情戲碼一樣，反目成仇。相愛相殺？還是眾叛親離，放下一切倫理道德和仇人在一起逍遙快活？
「如果他在。」微生撇開她的手，走到門口，「你要怎麼辦？」他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頭低垂微側，「如果真同你媽媽說的那樣……我囚禁了他，折磨了他，我是你家的仇人。你……要怎麼辦？」
「他不在麼？」陸桐雅先求證，「他如果不在這裡面，那又在哪兒呢？你認識他嗎？是你囚禁了他麼？」隱藏了多日的疑惑終於問出了。
可手心的熱度在告訴她，她的生父一定在裡面。不會有錯的。
是她的父親不在裡面，還是微生不在意他在不在裡面？
陸桐雅看不懂他。也聽不懂他話中的深意，不知道他現在的真實想法。微生那麼平靜，說明了什麼呢？
「好。」微生垂眸，「你開門。」
陸桐雅一頓，原本還軟弱可憐的目光倏然堅定，沉思半響，回，「是的。」一定在。她確定。
「哼~」微生冷笑，並未甩開她的手，而是抬頭死死盯著面前那扇門，「你認為他在這裡面，對嗎？」
「聽媽媽說，我生父在你這裡，所以，所以我想知道……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微生……」抬頭，她雙眼閃爍，眉心微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你聽我說。」一把抓住微生冰涼的手，害怕他下一秒掙脫，她握得很緊。
陸桐雅壯著膽，向微生靠近一寸。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慢慢貼近微生垂在身側的手。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空曠漆黑的走道上一直迴盪著微生這句寒意森森的話。頭頂上的燈偶爾閃爍，微生的氣息時而急促，時而微不可聞。
……
「你考慮一下吧。想好的時候和我說。」說罷，那雙灰色的眼神情複雜地看了看她，然後轉身步入黑暗。
「為什麼！」她可不是要他翻譯那條契約，而是想聽到他的想法。
「這麼做，只是為了每天能看到你。」他指了指陸桐瑜手中的惡魔契約，「只是為了讓你每天都必須找到我。」
「你！」陸桐瑜懊惱蠱雕的反應，彷彿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貪戀上了她的身體？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她想不通。
話中的含義很明顯，他不可能沒聽懂。卻還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在你沒完全獲得我力量之前，殺了我，便前功盡棄了。」
「你說得沒錯。」陸桐瑜笑得慘烈，毫不留情地拍掉蠱雕放在她肩上的手，站起身，往後退了退，抬起頭高傲地看向他，「我要殺掉所有……」腦海中掠過凌亂骯髒的畫面，她緊緊握拳，「欺負我的男人。」這其中自然包含蠱雕。
「那天，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你不畏懼生死。想一想，一個女孩，怎麼會有這種眼神。」蠱雕伸手輕輕撐住她的雙肩，「我猜，在那天之前，你一定……經歷過更恐怖的事。」
蠱雕的外貌不像普通的人類。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眼珠像貓。他的唇是暗紫色的。不論怎麼看都顯得詭異。不過好在他的五官還算清秀，不至於讓人覺得恐怖。
陸桐瑜也仔細觀察他。
蠱雕抬眸盯她半響。
陸桐瑜笑笑。伸手將契約書關閉。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喂，你難道就沒想過，我要報仇的對象是你麼？別忘了……你曾經對我做了什麼。」
「你不要想太多。」蠱雕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惡魔契約只能提出行為上的要求。也只能對我們契約雙方提要求。如果，它能讓你愛上我……我也不會這樣。」
呵呵，果然是野獸。直接，直接到有些噁心。
他要求，她每天都要與他……而且，至少一次。
垂眸，看著蠱雕寫在契約書上的字。
他……可信嗎？
陸桐瑜狐疑地看著蠱雕。
「不會有什麼懲罰。只是如果你不完成，我們契約就沒有成立，你也無法完完全全的使用我的力量。」
「如果……我沒有完成你的要求呢？會怎樣？」簽訂過死神契約的陸桐瑜已經吃過一次虧，所以關於惡魔契約的一切規則，她必須先瞭解清楚，再考慮。
蠱雕沉思了一會兒，用了一個更為準確的詞語，「交換。」頓了頓，用力地注視著陸桐瑜，「做為我們之間的交換。現在……只需要我們簽字。」
「這是要得到你能力的代價嗎？」她問。
陸桐瑜看完後一愣。抬頭盯著她面前的蠱雕。
筆墨在黑色的紙張上顯現成詭異的紫色，沒有一會兒，兩行字寫完。
「把你的契約書拿出來。」蠱雕現身說法替她演示。發著黑色光暈，擁有黑暗魔法的契約書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
「你……」陸桐瑜往後一退，避開他的唇，「你等一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炙熱的目光**裸的綻放，蠱雕是野獸。他的目光特別堅定，且透著只有野獸才有的野性。見陸桐瑜愣住了，他情動的向她靠近，慢慢側頭，想要吻她。
「我不是要你異能。」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要你。」
「我沒有異能。」陸桐瑜回。
「我的能力如你所見。我可以變成野獸。任何一種你能想像出來的野獸。傳說中的，現實中的。」他目光真誠，「我可以給你。但……你也要給我。」
陸桐瑜一愣，沒想到他能這麼簡單答應。
安靜的廠房內，蠱雕將自己做惡魔多年的經驗傳述給她，「惡魔契約，除了能讓你獲得對方的能力外，你們雙方還需要互相簽署真正的契約。」蠱雕垂眸，臉上掠過一絲紅暈，「你要和我簽。」抬頭，「可以。」
「你願意嗎？」陸桐瑜問。其實就是隨口一問。誰知蠱雕一下就沉默了，垂頭思考。半響後繼續說，「我建議你找一個強一點的惡魔。這樣的話，只需要減短一次壽命，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
「你……」蠱雕微微遲疑，最終還是說了，「惡魔契約不能簽太多次。簽訂一次就會減少壽命。你知道的，我們的壽命原本很短。所以……如果，你不用點方法，不會有人願意和你簽。」
「不用你管！」陸桐瑜對他沒有好臉色。眼前這個披著人皮的野獸，前段時間還對她做出了那麼殘忍的事，而如今是什麼情況？擺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打動她麼？還是補償她？蠱雕是吃人的惡魔，她可沒把他想成對她伸出援手的朋友。
「你……」蠱雕皺眉，「你要找誰報仇？告訴我，我……我其實可以……」他其實想幫她。但簡單的一句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我沒辦法變強了？我要報仇！」陸桐瑜緊緊捏拳，狠狠在地上猛砸一下。
「我知道你不願意吃人，其實吃人的效果也不明顯。但……簽署惡魔契約也不算上策。」他吱吱唔唔似乎不想說得太清楚。
陸桐瑜抬頭，盯著他。
「其實……還有其它的方法讓你變強。」蠱雕蹲下身，為她披了一件外套，「吃人能讓你強壯。還有……讓別的惡魔在你契約書上簽字。」
她穿著一件薄薄的背心，早已汗流浹背。
陸桐瑜半蹲在地，垂頭喘著粗氣。
「別勉強自己。也不是每一個惡魔都……」蠱雕站在她的身旁，原本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陸桐瑜抬頭猛瞪了他一眼。後面的話就被他生硬地吞了回去。
本州市郊外，一處廢棄的廠房內。陸桐瑜已經來回跑了一個小時，可是……沒有進步，動作依然很慢。這一個星期內，她發掘著自己可能擁有的一切潛能。但除了能飛以外，仍然什麼都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