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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坦誠相問 文 / 衛爾未

    思緒婉轉間,慕予辰只是輕輕合上了他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

    「她不會再原諒你第二次的,慕予辰。」

    這一句話彷彿魔怔一般的在他的耳邊響起一次又一次,彷彿在提醒著他,曾經,他的一次自以為是,付出代價的是林蘇,但是痛到要死的是他。

    而這種錯誤如今卻好像要再次發生了。

    母親病危,隨時都有可能死去,這種事情,作為女兒,是最應該知道的,但是他卻剝奪了林蘇這種理所應當的權利。

    世人都說,慕予辰自以為是,專斷而又強硬,容不得任何人做一些不被他所掌控的事情。

    那時,他只覺得這種言論很是可笑,他專斷?他哪裡專斷了?

    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承認,在做任何決定之前,他都只覺得,這樣是為林蘇好,所以他也理所應當的覺得,林蘇應該無條件的接受。

    「伴侶,不應該有隱瞞和欺騙,即使那是善意的。」

    在那個時刻,那個空間裡,主治醫生的聲音也曾經很適時的響在了耳側,醫生,向來是見慣生離死別,人世冷暖的。

    這個群體是只能夠把人類那些,冷漠的,自私的,溫暖的,善良的感情很好的一一剖析清楚的局外人。

    送走死亡,迎來新生,這是他們每天都要做的,因此,幾乎沒有什麼複雜的情感,是他們再不能理解的。

    慕予辰的糾結和苦悶,這位來自德國的男人自然最清楚,作為一個醫生,首先,他也是一個丈夫。

    既然是一個丈夫,他自然會明白,無論怎麼樣優秀的,控制**強烈的男人,他們都會在欺騙上打退堂鼓,因為,那個被自己欺騙的,是自己的愛人,自己的伴侶,而一旦這謊言被揭開,不僅兩人都可能會手上,最可怕的是,終其一生,這個人都要承受著有可能失去另一半的恐慌。

    「慕先生,我覺得,你的妻子她有資格知道她牟平的狀況,這也是你對於她的尊重,就我看來,你的妻子她並不是一個脆弱的女士。」

    主治醫生到底也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年紀便爬到這個位置上。

    因此開導慕予辰,他也算是各種好手,並且還能夠很有耐心。

    聽了主治醫生這一番費心費力的話之後,彼時的慕予辰只是起身,然後朝著主治醫生輕輕的點了點頭以示尊重便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慕予辰眼中的眸光晦澀不明,漆黑的眸子此刻看來似乎更加的幽深,讓人看了只覺得分外的讓人壓抑。

    慕予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個戒指跟了自己兩年多了,簡單得白金戒指,沒有任何裝飾,是林蘇當初親自挑的對戒,並且親自給他戴上的。

    戒指就像她這個人一樣,乾淨,簡潔,但是同時又太過冷冽了,冰冷了。

    怕嗎?慕予辰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力的跳動著,似乎在告訴他答案。

    他問自己,像這樣自以為是的保護,有可能會換來她的不原諒,怕麼?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他當然害怕林蘇難過,但是這難過卻是遲早都要來的,他隱瞞亦或者不隱瞞,林蘇都有很大的可能會要接受一個很不好的現實。

    那麼何不坦誠,兩年前吃的虧,他已經自嘗了苦果了,他,再也不要嘗第二次了。

    腳下的步伐似乎在下定了這個決心之後,變得輕快了許多。

    心中的那塊緊緊壓著的石頭似乎也不再那麼沉重了。

    ……

    即將要過聖誕的美國的熱鬧,是林蘇在國內和法國都不曾見過的。

    街頭巷尾都是一片歡歌笑語,再加上這冬雪在美國又來的格外的早,因此,在美國待了不過幾天,初冬的第一場雪,便悄悄的下了下來。

    彼時的林蘇在慕予辰位於美國的一套房子裡睡覺,卻感覺有什麼東西癢癢的在臉上,輕輕的挑動著她的神經。

    她下意識的便開了口,聲音軟糯:「阿辰,別鬧。」

    這聲音,不似林蘇平日裡的清冷,反到多了幾日很少見的屬於林蘇小女兒的姿態,這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頭一癢。

    而對於林蘇很不解風情的直接翻了一個身便繼續睡過去的行為,慕予辰明顯不滿。

    把自己的火挑起來了,居然還想睡的安穩,這感覺一來了,慕予辰自然也就放任自己的理智受自己**的控制了。

    於是昨天晚上才鬧騰了一夜,一大早便又是一場風花雪月。

    於是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氣氛便異常的詭異,某人一副氣定神閒,神清氣爽的模樣,而另一人則是更加認真的吃著飯,然後一身冰冷的氣息。

    慕予辰在這一頭,吃著簡單的早餐,然後看著那一頭明顯各種不痛快的林蘇,許久,慕予辰輕聲哼了一聲:「你這麼不開心,莫非是為夫早上沒把你伺候好?」

    一句話,突兀的響起,引起的後果便是,林蘇差點沒有被嘴裡的那口粥給嗆死。

    「你是誠心的。」林蘇好不容易在慕予辰撫背順氣下,緩和了許多之後,她斜睨了慕予辰一眼,肯定的說道。

    慕予辰則是攤手,然後裝作無辜:「我就是誠心的呀。」

    「沒法兒聊天了……」大清早的,林蘇簡直忍不住對著天一頓狂吼。

    吃過早飯之後,慕予辰一提到了今天下了雪,林蘇便一掃之前的不快,瞬間開心的拉著慕予辰一起散步到醫院去。

    其實這也不怪林蘇興奮,在法國待了兩年了,她幾乎是沒見到雪的,你回國了之後,b市那個時候還尚未到達下雪的氣候。

    因此,林蘇對於下雪,還是擁有女孩子最初的興奮,而這種毫不掩飾的小女兒姿態,也只有在慕予辰面前,林蘇才會這麼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

    而至少這一點,是讓慕予辰又愛又恨的,不得不說,林蘇笑起來,又乾淨又漂亮,那種乾淨是非常純粹的,彷彿新生兒一般的,能夠透過光的那種純真。

    而這種稀罕的美,慕予辰既想跟別人炫耀,卻又不想讓別人也窺探到自己老婆的美,因此,他很是糾結。

    林蘇尚且還不知道慕予辰在糾結什麼,她也無暇去想太多,今天她的心情難得的好,人活一輩子,不能總是過死板的生活,這些能夠喚醒人美好記憶的事情每天都一起做,多好。

    一路上,林蘇幾乎是瞬間變成了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這裡瞅瞅,那裡摸摸,然後把雪塞進慕予辰的後頸窩裡。

    一度,慕予辰也被凍的打哆嗦。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慕予辰幾乎是在林蘇正想往他後頸窩裡塞下第十團雪球的時候,便一把抓住林蘇那拿住雪球的手。

    只見慕予辰雙眉緊蹙,然後無奈的看著林蘇,而林蘇則是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不明白其中深意。

    許久,像這樣的動作僵持了許久。慕予辰終究是敗下了陣來。

    他有些認命的把林蘇手中抓住的那個半化的雪球給拍掉了,然後他把把林蘇輕輕的塞進自己的懷抱裡,歎氣似的道:「我坦白還不行嗎?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攤上你這麼個祖宗……」

    「那不就行了,早點坦白不就好了,虧我還不怕冷的團那麼多雪球,真是不划算。」林蘇說罷,似乎真的確有其事的搖了搖頭。

    慕予辰則是忍不住眉間抽搐,一向都是別人被他的話給噎的吃不下去飯,睡不著覺的。

    他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噎的一愣一愣的,這只能說,他這個師傅教的好,而林蘇則是將其作用發揮的爐火純青……

    默默的跟自己說了一聲「認命吧」,一抬眼便是傲嬌的冷哼:「感情你人那麼多雪球,不在乎我冷不冷,就是為了讓我坦白的?」

    「是啊。」林蘇很誠實的回答了,她點了點頭,很是理所應當。

    慕予辰則是忍不住笑到,他捏了捏林蘇的手。許久便正色了起來。

    「小蘇,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你未必接受的了,但是這些都是事實,你怪我也好,我現在才告訴你,是我的不對。」慕予辰緩緩說出,聲音平緩而且有力,有種莫名讓人安寧的感覺。

    「你說吧,我不怪你。」林蘇站在原地,也早就斂去了臉上的調笑,她自然明白,什麼時候的慕予辰都是一副子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的拽樣,而當他真的是這麼個表情的時候。林蘇也知道,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慕予辰真的解決不了了。

    慕予辰很少露出這種迷茫的,看起來有些受傷的表情,是有多信任她林蘇,他才會敢在她面前露出這麼脆弱的表情。

    平生第一次,林蘇見到這樣的慕予辰,脆弱的彷彿一碰就碎。

    她本能的上前抱住了慕予辰。她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用,但是她就是覺得她不這麼抱著慕予辰,她就會不安。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林蘇柔軟而清涼的聲音隔著一層衣服微微的敲擊著慕予辰的胸腔,這讓慕予辰忍不住渾身一震,緩緩的,他也伸出手回抱住林蘇,帶了不可思議的緊緊的力量。

    「小蘇,如果媽她出事了,你會不會怪我?」慕予辰的聲音彷彿縹緲的不似凡塵的人一般。而那說出口的話也著實讓人不安。

    林蘇不禁有些說不清的燥意在胸腔裡翻湧:「究竟怎麼了?」

    「就是啊,媽她要做手術,但是手術成功率低得幾乎不可能成功,但是不做手術就無異於等死啊,林蘇,我們該怎麼選?」

    慕予辰低著頭,他靜靜的看著林蘇。睫毛微微顫抖,看起來不安極了。

    那些有些絕望的字眼就這麼闖進了耳朵裡,帶了滿目風塵和不容拒絕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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