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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6、等死 文 / 夜盡驚鴻

    白流蘇本能的閃到一旁,可是她卻沒能躲過一個半大孩子的襲擊,一個小胖墩從人群中衝出來,對著白流蘇的腰就撞了過去,她猝不及防就直接後退數步倒在了地上。剛下過雪的地面寒涼無比。

    很快雪水就融濕了白流蘇的衣裙,提醒白流蘇這冰冷的現實。昨夜她想了一晚上,現在唐程給的續命的藥只能讓澤言再活上三年,而且只不過是不死不活的過三年,她不能允許這件事發生,所以她要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來讓唐程答應解毒。

    這世上,心計多的人最怕的,是死心眼的人。哪怕是唐程。

    昨晚白流蘇也不是單純被嚇了一晚上,從那酒罈子底下的泥封上,她發現上頭的寫的地方正是上京北市的一處貧民居。唐程雖說不是官宦出生,可是身為唐門掌門之子,怎麼會住在這樣窮酸的地方?

    她決定要來這裡調查一番,難道說唐程是有什麼隱情,所以才不能救弟弟?為什麼在她的心底,總有一個人的聲音在告訴自己,唐程並不是什麼壞人。可是白流蘇未料到剛到這個名叫三里弄的貧民居,就遭到了這樣的對待。

    白流蘇艱難的站起來,撿起落在雪地裡的包裹,定定的看向那個故作凶神惡煞的小胖墩。明明素未謀面何來敵意?如果她猜的不錯,她要找到人正好就在這裡了。白流蘇四處環顧。試著尋找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小孩子少有自己的想法,往往遵照大人的吩咐行事。

    唐程頗有些頭疼的躺在土牆上,一任白雪融化。昇華成煙。他沒想到一時的心軟換來這麼大的麻煩。因為昨夜古怪的鵝毛大雪,讓他未能及時啟程,最終打定主意等雪化了再離開上京。沒想到白流蘇竟然厚臉皮找到了這裡。

    也是不知道小胖墩他們的辦法能不能把這個麻煩精給趕走呢?唐程歎了口氣,繼續補眠。他四周不停的散發著煙霧,襯得他就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塵的青衫仙子一般。

    「你要是再不滾,我就要不客氣了!」小胖墩在人群中站定,目光凶狠的看著白流蘇。幾個小娃娃站在他後頭造勢。還紛紛團起了雪球,做好準備要給白流蘇來個狠狠一擊。

    「如果你弟弟快死了。而這裡有一個人能救活他,你會怎麼辦?」白流蘇上前幾步,跟小胖墩對瞪。

    小胖墩微微有些瑟縮,此刻白流蘇身上散發著盛氣臨人的氣勢。逼得他不得不回答問題:「廢話……當然是找到他救活弟弟了!」

    「那我要救我的弟弟,你叫滾,豈不是謀害我弟弟的性命!」這句話白流蘇說的極為淒厲,讓小胖墩心裡突突的跳起來,他可不能接受自己殺了人啊,頓時氣勢就敗了下來,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來找麻煩的嗎?」

    白流蘇歎了口氣,軟硬兼施「我弟弟就快要死了,我是來找大夫的。」

    「我們這裡沒有大夫。你找錯地方了吧。」一個小女孩沒有被白流蘇唬住,極其有條理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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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個很神秘的大夫,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他是大夫。這世上只有他能救我弟弟的性命,我問你們,最近你們這裡是不是來了個外鄉人?」白流蘇努力跟孩童解釋。

    因為孩童的心最是善良,既然這些孩童被某人煽動,自然是知道某人的下落。果然原本殺氣滿滿的小胖墩最先軟下心來,搖了搖白流蘇的衣裙道:「唐哥哥說你是來找麻煩的。唐哥哥對我們很好,我們不能讓你找他的麻煩。」

    白流蘇摸了摸小胖墩的頭。軟聲道:「我不是來找他麻煩的,我弟弟今年才五歲,我不想他離開我,大概是你唐哥哥誤會了什麼,帶我去見他一面,我當面跟他解釋好不好?」

    小胖墩動搖了,可是那位小女孩卻沒那麼容易被說服:「唐哥哥說了,漂亮的女孩總是說的好聽,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白流蘇站直身子,笑道:「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你們有一群人還有你們的爹娘,若我真是來找麻煩的,你們這麼多人肯定不會讓你們的唐哥哥吃虧的吧?」

    小女孩這會兒也沒話說了。而那些圍觀的大爺大娘們也弄清楚了白流蘇的話,沖孩子們點了點頭表示答應。北市三里弄是個很貧窮的地方。這裡的年輕男女幾乎都去南市做生意了,留下老弱婦孺,只有過年來回從南市回北市一次。

    唐程卻覺得這裡是上京唯一一處清靜的地方,他可以什麼都不想,只是睡在這土牆頭曬曬太陽,沒有任何煩惱。然而這份清靜並沒有維持多久。他睜開眼睛,好看的桃花眼總是一副多情的樣子,一偏頭,白流蘇穿著粗布襖裙,抱著個包裹站在牆下。

    這幅打扮比起昨日可是土氣多了,但是她的美貌果真是分毫不減。不愧是百姓口中上京絕色。只是他現在見到白流蘇,只覺得心煩。

    「你的膽子很大。」他冷冷道。伸手像是要觸摸天空,一隻蜘蛛順著袖口爬到了指尖。白流蘇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蜘蛛五色斑斕,最是人間毒物。

    「我要跟你做個交易。」白流蘇鼓足勇氣,努力鎮定的說道。

    唐程依舊躺著把玩手中的蜘蛛,並不再去看白流蘇「難道神王殿下沒有告訴你,我一年只做個一個交易麼?」

    「那麼我就預定你明年的交易!」白流蘇不依不饒。

    「女人真是頭疼,不如毒死好了。」唐程說完便突然坐了起來,一雙多情桃花眼突然泛著冷光直直盯著白流蘇。

    白流蘇愣愣的立在當場,幾乎魂飛天外,因為唐程在坐起的一瞬間指向白流蘇,那只斑斕的大蜘蛛此刻就快要爬到她的鼻尖了!

    唐程保持著姿勢不動,那只蜘蛛竟然也沒有要向前移動的意思。他歪著腦袋,架起腿另一隻手支著額頭觀察白流蘇的反應。

    「真沒勁,像個木頭一樣。」良久,唐程收回手。白流蘇只覺得自己在生死鬼門關又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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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毒死了我就能清靜了嗎?」白流蘇極力恢復平靜,昨夜她不是沒有預料過這種危險之極的情況,也做好了應對的打算,但是真當凶險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束手無策,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她唯一的賭注卻也可笑,賭唐程是個善良的人。她並不瞭解唐程,唯一依仗的,是自己的直覺。所以,她所做的決定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瘋狂至極的。

    「為什麼不能清靜?」唐程像是聽到了什麼莫大的笑話,跟著彎了彎嘴角。白流蘇反而笑道:「你毒死了我,我爹娘和我舅舅都會為我報仇,一個唐門再大,能有多少人?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厲害,若我猜得沒錯,若你的門人皆因你受牽連,你也難辭其咎吧?」

    唐程眼角莫名抽了一抽,這個丫頭果然討厭的狠,每每總能戳中他的痛腳。的確唐門再厲害,如今的唐門也不過是那幾個人厲害罷了,身為唐門的掌門之子,他有義務保護他的門人。雖然這件事他一直都不想接受。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交易還是那個交易,我等你到明年,絕對不會違反你唐門的規矩。唐程,你不是個壞人。」方才來找唐程的時候,那些個小孩一個個把唐程誇上天,童言無忌也最真實,所以唐程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可怕至極。

    再者,白流蘇今日乃是抱著必死的心理準備而來。若她一命能換回澤言的命,她覺得便是值得了,畢竟她已經活了兩世。

    「我不是個壞人?哈哈哈哈!」唐程這次笑的更大聲,彷彿聽了宇宙洪荒以來,最大最好笑的笑話。「你知道我毒死過年紀最小的人是幾歲嗎?是還沒有出世的嬰孩,就讓他這麼爛在了他娘親的肚子裡。你說我不是個壞人?」

    白流蘇乍聽見唐程的話,渾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他說起下毒來完全像個欣喜若狂的小孩,在炫耀自己最好玩的布偶。她雙拳緊握,閉了閉眼決定把自己剛才聽見的都忘記:「對,我說你不是個壞人,你的耳朵沒有壞掉!」

    鵝毛大雪又一次從天而落,白流蘇說話還冒著白氣,一雙琉璃目定定的看著唐程,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她站的離唐程非常的近,近到唐程可以從白流蘇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白流蘇不知道這樣的對峙過了多久。

    只見唐程突然頹喪的倒回土牆,躺著看天空的鵝毛紛紛落在身上,這一次他沒有用內功,雪水很快透過衣衫融了進來,冰冷異常。白流蘇見狀不由得上前一步問道:「你不冷嗎?」

    「毒雖然是我下的,可是,白流蘇,我也沒有解藥。飲鴆問世以來,便沒有解藥。」

    古井無波的聲音透過空氣傳到白流蘇的耳朵裡。這一刻,天地間所有刺骨的東西都瞬間進入了白流蘇的體內,讓她慘敗。

    飲鴆問世以來,便沒有解藥,白澤言只有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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