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1 再聚首 文 / 公子侑
雨過天青色的長衫兒配蔥白色的百褶長裙,一頭如瀑青絲簡單的綰就了個巾幗髻。
白彩原地轉了一圈兒,嗯,伸手撫上用來固定頭髮的緞帶。深吸了口氣,可能這樣會遭人非議。但總比被人逮住把柄告上御前要好的多。
杜澤米不說成了真武侯府的常客,但也在姬滿跟前混了個臉熟。
白彩想見姬滿,還得要杜澤米出力。
真武侯侯府帶著大胤朝北方特有的雄渾穩重,端方大氣。
白彩瞟了眼房簷上一溜兒的朱紅色的琉璃瓦,垂首緊跟在杜澤米身後。
「我家世子爺就在前面花廳等著二位。」引路的小廝不溫不火的跟杜澤米說。眼裡多少的帶了幾分顏色。
杜澤米對此是恍如未見,笑著朝小廝手裡塞了幾粒碎銀子。
小廝倒也是沒有推辭,顛了顛,哼了聲退了下去。
白彩心中大為好笑,拿著胳膊肘子捅捅杜澤米,「誒,你們不是應該很熟吧。」
杜澤米搖頭不語,心中大為煩躁也不是多麼的熟,但是至少看人的時候眼中沒帶著顏色啊。
瞟了眼清麗無匹眉目如畫的白彩,杜澤米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真相。
那個……那啥,小廝估計是把他當成是拉!皮!條!的了吧!
杜澤米心裡也很鬱悶啊,一大清早的,白彩就一身女裝出現在他們眼前。
白芳藹跟柳絮他倆人見過白彩的女裝倒是沒什麼妨礙,但是,他跟王粲還有劉虎他們都沒有見過啊。
不吃驚是不可能的啊。
當時,白彩淡定的坐在桌前,自己倒了杯涼茶喝著。
只是就這麼坐著,就能自成一道風景。
當時啊,杜澤米心裡簡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面上是絕對不能顯的!
白彩道:「這是喬裝,都不?」
杜澤米真心覺得,自家公子臉皮夠厚,也能豁得出去。
讓他,他自認為做不來。當然,這是兩方面的原因。一是自身外在條件限制,他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穿上女裝也不好看,但是,白彩就不同了。男裝顯俊,女裝顯美的。
二嗎,杜澤米心裡上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姬滿大哥哥!」白彩不管內心正在天人交戰的杜澤米,大步越了過去,推開門,喊道。
「哦,來了啊。」姬滿正在擦拭一柄寶劍,聞言,抬眼瞧了一眼。
白彩摸摸鼻子,笑了笑,搓著手,問道:「怎麼都在啊。」
秦紹眉心微動,道:「怎麼,就只許你來這真武侯侯府?」
白彩沒有理睬他,反而是對著坐在上首的那個男子行了一禮。「白彩拜見陛下。」
司馬霆道:「一邊坐著吧。」
杜澤米在白彩之後進來,見白彩給司馬霆行李,忙不迭的跪了下來。「草民見過陛下。」
司馬霆擺擺手,對一旁站著的阿精道:「阿精,你跟白彩的長隨到外面去聊聊。」這是明兒著攆人呢。
杜澤米心裡既驚且喜,驚的是得見陛下天顏,喜的是自家公子跟皇帝陛下的關係並沒有傳說中的辣麼差啦。
白彩坐在姬滿身邊,拿著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嗯,香片。翹著腿,一副美滋滋的樣子。
姬滿將寶劍登的一聲脆響放在白彩上身邊的几上,上下打量了白彩一番,眉頭皺的老緊。「你這是什麼打扮?」
白彩一聳肩,無賴道:「吶,就是你看的咯。」
司馬霆笑道:「我看白卿是扮女裝扮上癮了吧。」
白彩苦笑道:「怎麼會啊,這不是帝都認識我的人少嗎。我怕在路上被個以前得罪過的人扔石頭,才出此下策的。」
秦紹實話實說道:「嗯,很漂亮。」
白彩嘴角抽了抽,她可不覺得從秦紹嘴裡說出的話是讚美。「多謝誇獎,彼此彼此啦,要是秦紹你想要女裝,我可以免費贈予你幾套,不過,估計得定制啊。」
秦紹:「……」誰稀罕!再說,他想說的也不是這個的啊!
眼尾若桃花,不染而朱。
明眸若水霧,顧盼生情。
這就是眾人眼裡的白彩,當然,白彩自己並不知道也不明白。
司馬霆眼中閃過一縷精光,手撐著桌案,身子微微上前側傾,「白卿因何來帝都?」
白彩誠懇道:「開店賺錢,裴臻應該寫信告訴陛下了吧?」
司馬霆心裡歎了口氣,明明是個很賞心悅目的美人,偏偏舉止粗魯的緊。當然,只要一想到白彩是男子的身份。司馬霆心裡的滋味就更難言了。
「你的長隨杜澤米不是買下了間店舖嗎?你還不滿足?」司馬霆。
白彩撓撓頭,「總歸我是需要錢的,陛下您就給個痛快話吧。」
「朕出十萬兩。裴臻也是這個價兒。」司馬霆道。
秦紹也道:「那臣就出八萬兩。」
姬滿道:「一萬兩!」
白彩不可思議的望著姬滿,訝然道:「大哥哥!」
姬滿捏捏白彩白嫩的腮幫子,笑著說道:「你哥我沒錢,你當軍營裡不花錢啊!」
白彩無語的望向司馬霆,這個,你不應該給我說啊,正主就在前面呢。
司馬霆歎口氣,「十萬兩對朕的軍隊也只是杯水車薪吧。」
姬滿哼道:「有總比沒有的強!」
白彩揉揉被姬滿捏青的腮幫子,問道:「大胤軍隊不是剛打退蠻族嗎?」
司馬霆道:「那也沒錢。」
那軍隊裡到底多少人啊!白彩心裡納悶,大胤國庫到底是窮到什麼地步了啊。
白彩很識相的沒有吱聲,可她裝啞巴,不代表司馬霆就肯放過她。
「宣王要回帝都了。」司馬霆又扔下一枚炸彈。
「……」這你跟我說做什麼啊,我又管不了宣王,白彩心裡說道。「小民以為不可。」白彩直接跟司馬霆說。
雖然那個神馬勞什子的宣王是原主的前任boss。但不代表著她還得給這個沒什麼本事的boss打工。
當然,她也沒有跟司馬霆打工的意思。不過,這司馬霆跟那個記憶力的宣王好了可不知一點半點。
司馬宣為人過於優柔,這或許對權臣來說是個好控制的帝王,但對一個國家卻不是什麼好事。
司馬霆剛登基兩年,就抄了不少官員,流放的官員更是不計其數(她就是其中一個)。但是,白彩不得不承認,司馬霆就是為這個位子而生的。
司馬霆挑眉問道:「為何?」
白彩道:「既不是國之大典也不是什麼祭祖之日。宣王有什麼理由回來呢?當然,要是陛下傳召的話,就兩說了。」
司馬霆大笑三聲,擊節讚道:「果然是個憊懶小人啊。」
白彩:「……」尼瑪!
那你直接把皇位還回去唄!誰管你啊,白彩心裡吐槽道。
秦紹道:「陛下跟白彩說,白彩又決定不了,何必為難他呢。」
(o′?ラ?『o)妹的,你是在給我拉仇恨值嗎!白彩心裡咬牙道。
「你想開店賣什麼?」司馬霆換了個話題,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白彩道:「瓷器。」
姬滿哼了聲,沉聲道:「官窯的瓷器才是貴族世家上選。」言外之意是沒人看上你的,別費那個功夫了吧。
你是我親哥嗎。哪有這麼拉人後腿的啊。
「哦,你看這個,陛下。」白彩一把抱起放在一邊的紅木盒子。很普通的一個雕漆盒子。
司馬霆饒有興致的問道:「裡面是什麼?」
姬滿離的白彩最近,一打眼,眼中驚詫難掩。
他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沒有瞞過司馬霆跟秦紹。
姬滿抱起盒子直接送到了司馬霆眼前。
司馬霆拍著桌子笑了幾聲,單手支著下顎,歎道:「白卿,你可真是個有想法的人啊,不過,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了啊。」
司馬霆這話說的真是言不由衷,白彩還從他這裡訛了幾萬兩呢。當初,忠王欠白彩的錢還是司馬霆給還的。
紅木盒子裡安靜的擺放著幾個白色的碗碟。有純白似雪溫潤若玉的純色瓷器。也有繪著折枝青色蓮花的瓷器。花樣不多(主要是盒子太小,裝不下來)但卻足夠驚奇。
帶著薄繭的指腹慢慢的摩挲過一純色的小瓷碗。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但是通體光澤玉潤,比上好羊脂玉也差不離。
「這是小民手下一小奴燒製出來的,不知能不能入的了陛下的眼。」白彩道。
司馬霆幽幽道:「天下難得,自是好的。」
白彩道:「時人多好青瓷,這白瓷想來是可以先流行一陣的。但是,到後面就不一定了。」
「你為什麼找上朕呢?」司馬霆問道。
白彩不想在司馬霆面前打哈哈,彼時她認為還是老實一些比較好拉近彼此的距離。「背靠大樹好乘涼啊。」她就不信裴臻沒告訴過他。
這死賤人!白彩心裡罵道。心眼忒多!
「朕有這麼厲害嗎?」司馬霆淡漠的目光掃過秦紹、姬滿最終落在白彩清麗致的精緻小臉上。
廢話啊,都自稱是朕了啊。白彩心裡罵司馬霆不知好歹,面上卻仍是一副恭敬卻不謙卑的樣子,「這是肯定的吧,您在這天下的主人啊。有了您,還怕這生意沒保障麼?」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