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3 來自裴臻的警告 文 / 公子侑
白彩斜了眼裴臻,嗤笑道:「裴臻你該不會是其中一個吧?」
裴臻誠心道:「那也是曾經了。」
「我還真是榮幸之至呢。」白彩撇撇嘴,繼續道:「你告訴我,該不會是不想我死吧?」
裴臻道:「我們現在畢竟也是『自己人』了啊。」
白彩眼尾上挑,重複了句:「自己人?」誰跟你們是自己人了啊。
「不過,顯然啊,裴臻你對帝都裡的事都一清二楚嗎。」白彩笑笑。
裴臻白皙的掌心托著青蓮筆洗,笑道:「那是必須的,不過,你遲早也是得回到帝都的,無論早晚。」
白彩默然。這點兒她當然知道。起因在帝都,結果也必須在帝都。這因果,無論如何都是得瞭解的。她想無視都都不行。
「有什麼打算嗎?」裴臻笑問。
白彩反問:「你覺得我該有什麼打算?」
裴臻斂下嘴角的笑意,正色道:「蠻族不太平。」
白彩只覺得眉心一跳,隨即反問道:「這與我何干?」
裴臻卻道:「理藩院尚書的位子還空著。」
拜託,話不要說一半啊,白彩不願意自己腦補,於是就道:「這麼重要的位子空著終歸是不太好吧?」
裴臻哂道:「那也總比讓個蠢貨來當強吧?暫理尚書是有,但是想轉正,做夢呢吧?」
要不要這麼毒舌啊。白彩汗然,「那也不能再有我來做啊。」多危險啊。白彩心有慼慼焉的想著。
裴臻道:「可我瞧白彩你做的是有聲有色的啊,還從突厥可汗那位大胤得了不少好處了呢。」
白彩對此不置可否,由於原主功績太過震撼人心,搞的她現在想跟蠻族兄弟搞好關係都心中各種忐忑來著。
裴臻還想說什麼,卻被白彩抬手阻止道:「為陛下效勞的方法有千萬種,不單單是入朝做官這一種吧。再者,白彩的確是心如死灰,入朝為官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
裴臻皺眉道:「這種想法可不好,你還年輕。」
白彩輕笑道:「可是心老了啊。再說,我的確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裴臻沉吟良久,頗為遺憾的說道:「我本想我們四人一同為官,到時候再一爭高下來著。」
一爭高下?白彩笑,她也沒有這個想法。只不過,素日溫儒的裴臻居然如此要強,倒是令人不禁側目了啊。
「那麼入股的事,就拜託裴臻你了啊。」白彩想了想,出聲提醒道。
裴臻點頭。「我記住了。」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年癡呆,得了健忘症,不至於這麼提醒自己吧?
白彩起身告辭,臨走不忘邀請裴臻改天到她家做客。
裴臻含笑應下,表示自己一定盡力而為。並不忘提醒白彩去拜訪一下西北侯。
白彩點頭道:「等我將我手上的事都弄好後再說吧。」
她來拜訪裴臻,這讓人挑不出話來。但要是貿貿然的去拜訪西北侯。吃閉門羹是小事,傳到司馬霆耳朵裡,就不是那麼美妙的事了吧。
西北侯是長輩不假,但無奈她是個不受人喜歡的後輩。
白彩跟裴臻的對話一直沒有避諱陳墨軒。
倆人說話時,陳墨軒就在一旁聽著,可乖可老實了,也不多嘴插話。
這一點,陳墨軒比誰都明白,一知半解的插言,只會讓人笑話。
待白彩跟陳墨軒攜手離開良久,裴臻才收回一直注視著兩人的視線。
裴臻嘴角噙著一絲莫名的笑意,這個陳墨軒是個妙人。
白彩很精明,精明到不信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卻偏偏對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陳墨軒信任有加,稱兄道弟。
想起自己去派人調查陳墨軒卻沒有絲毫結果的事,裴臻如玉的臉上添了幾分寒意。
卻也偏偏無可奈何,忠王護著陳墨軒。
裴臻雖然不知其中緣由。卻也得就此收手。再深入查下去,說不定會有什麼蛛絲馬跡,但要是惹惱了忠王。可沒有什麼好果子給他吃。
到時候,就連陛下都未必能保的了他。
「……到底是何方神聖呢?」裴臻心裡滿是疑問。
他觀白彩不知道陳墨軒的真實身份,卻仍對陳墨軒如此這般推心置腹,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等白彩跟陳墨軒回到家也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分了。
白彩不餓,陳墨軒也不想吃飯,倆人就拿了些果子坐在院子裡面乘涼吹風。
陳墨軒此刻有將一切都向白彩和盤托出的衝動,卻也得生生嚥下。
白彩似是毫無所覺,拿著串葡萄吃的不亦樂乎。
夜色清涼如水,天上幾點繁星,一輪彎月懸於天邊。
白彩想,這麼清閒的時候不多了啊。自己得趁機好好樂呵樂呵才是。
要是她大哥白琴在這,一定為會如此不知長進的妹子哀歎幾聲順便再賞她幾個爆栗。
「阿軒,你想什麼呢,給你,拿著。」白
彩見陳墨軒閉目不言,也不吃東西,心中納悶,卻也沒有多想,只是隨手扔給了他倆桃子讓他吃。
陳墨軒接過桃子,笑了笑,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而已。」
「阿軒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吧,我還都一點不知道呢。」白彩偏著腦袋央道。
陳墨軒咬了大口桃子,嚥下。眼睫輕顫,道:「你要是不問,我估計也就忘了。我娘親是個漢人,很美貌也很好才情。」
白彩單手支著頭道:「聽你這麼說,感覺很像大家小姐的樣子啊。」
要是那樣就好了,陳墨軒心說。他繼續道:「我父親在部落裡大小也算是個官,還能說上幾分話。」祭司嗎,還有些份量。
「他是部落祭司,看上了我娘,就帶她到了帳篷裡。」陳墨軒淡淡道。
白彩:「……」短短的一句話,信息量好足啊。額……應該不是她想多了吧?
陳墨軒笑笑,繼續道:「我娘大小姐脾氣足的很,為人又厲害的緊。也會忍,心思也不少,要不怎麼說你們漢人心眼多呢。」
白彩默然,那是你老娘啊,親娘喂,你這麼說真的好嗎?
陳墨軒托著下巴,似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裡。「也不知道我爹是怎麼想的,估計是傻了吧。其實現在想想,我爹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啊。幹嘛一定要找個脾氣壞到死的女人呢?」
白彩聽的那個心肝顫兒啊,總覺得好像在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啊。不過,陳墨軒這個說法也真的挺讓人無語的。「你爹要是不找你母親的話,就沒你了。不過,你母親……哦,不,那個伯母是被抓到蠻族的嗎?」
陳墨軒面無表情的說:「她自己闖禍,撇下隨從隻身一人闖草原,就被抓到了部落裡。這是我娘自己說的。我更相信她是跟隨從走散了,自己闖什麼的,簡直讓人難以想像。」
白彩:「……」這麼在背後編排你母親真的好嗎?
陳墨軒頓了頓,「不過,這也讓她遇到了天底下頂頂好的男子。」
白彩覷了眼陳墨軒。小心翼翼的問道:「這話誰說的?」
陳墨軒道:「我爹。」
我就知道。白彩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說,她對陳墨軒爸媽的愛情故事也是蠻好奇的。總覺得,陳墨軒他老爹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將人追到手的啊。
「接下來呢,嫁給了你爹哦,我伯父之後,夫妻倆人就過上了和樂美滿的日子?」白彩強按下心中的興奮問道。
陳墨軒哼了聲,「三俗話本子看多了吧你?」
哦~~~「三俗」這個詞語還是陳墨軒跟白彩學的,跟在白彩身邊,陳墨軒新詞彙是沒少學啊。當然,當著人面罵人又不讓人聽出來的詞,陳墨軒……也沒少學。
白彩哼唧了幾聲,吐出幾個葡萄籽,說:「我這也不是凡事往好處想嗎?」
再說了,我說你爹娘過的不好,整天水深火熱的,你能樂意?哼!要不是為了聽故事,白彩表示她才懶得跟陳墨軒墨跡來著。
陳墨軒張嘴又要說些什麼。白彩一拍手,大聲道:「先別說我,我在井裡冰著的西瓜估計好了。我去把它給切開啊。」
吃個冰鎮西瓜再聽到恩怨纏、綿的故事什麼的,白彩表示,要是人生天天如此就好了。
一個滾圓的重十多斤的綠皮西瓜在深井裡冰了好久,白彩抱著西瓜放在院中石桌上,原本放在中間的果盤被推到一邊。一刀下去,滾圓西瓜分兩半。
白彩推了其中較小的一半給陳墨軒。
見陳墨軒挑眉望向自己懷中的那個大半西瓜,白彩臉也不紅心也不跳的說:「你還要說事兒哩。」
說著,拿著勺子挖了大塊紅瓤送進嘴裡,並不時拿眼神示意陳墨軒。快講啊。簡直捉急。
陳墨軒拿著刀把自己跟前的那塊西瓜切成了幾片,他可做不來抱著西瓜拿勺挖著吃的動作。
好像是故意掉白彩胃口。在陳墨軒飛快的啃完了兩片西瓜時,他才接著道:「不是說了嗎,我娘脾氣不好。人生的好看是不假,但是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厲害。」
「脾氣壞些沒什麼吧?會些繡花紡紗織布什麼的,就不錯吧?」白彩問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