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3 刀息 文 / 公子侑
江家的鎮店之寶真心能閃瞎人的狗眼。
白彩強忍著抬手揉眼睛的衝動瞪大眼睛看著江家綢緞莊掌櫃的拿出的這件「鎮店之寶」!
比金縷衣還要金縷衣的衣裳啊。
這是一件鑲著滿滿的金銀珠寶的外袍。輕輕一抖咯,就可以聽見上面金銀厚重的聲音。
藍寶石紅寶石翡翠玉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白彩嘴角抽抽,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衣裳明顯是粗製濫造的,雖然上面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但是,這也並不能遮掩,上面的寶石是隨意鑲上去的事實。
陳墨軒湊在白彩耳邊輕聲說了句:「那些寶石都是劣質的,光好看沒什麼價值。」
呵出的熱氣扑打在白彩耳根處,白彩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回道:「我也看出來了。」
寶石還有好壞之分呢,有的也就表面是好看的,裡面真是壞透了。
不過,上面的金銀可是實打實的。
白彩放下手中挑揀的綢緞,饒有趣味的看起了眼前這滑稽的一幕。
那羅雋星大少爺顯然是被這件流光溢彩的「華服」給吸引住了。
他雙手叉腰做茶壺狀,「多少錢!」
活計趕忙道:「五萬兩。」
羅雋星大手一揚,繼續道:「還有什麼貴的衣裳儘管給我拿來。不貴不要!」
白彩(☉o☉),不貴不要?她都要仇富了啊。
陳墨軒笑著搖頭,隨手挑了幾匹綢緞,清一色的深色。反正都是給不懂得個審美的大老爺們用的,用什麼亮色。他本來還想買幾匹麻布棉布,但是一看,這裡的棉布質量還沒白彩的紡織廠裡的棉布質量好,不頂穿。也就算了等什麼時候。向小白菜買吧。
與其讓別人賺他的錢,還不如讓小白菜得了去呢。這麼一想,陳墨軒心裡很是開心。
掌櫃的趕忙讓夥計去取那很貴很貴的衣裳,羅雋星得意的哼哼了幾聲,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白彩心裡暗暗的想到,這人真是富態啊。不過。大夏天的體味一定也很重。
江家綢緞莊今天可算是賺了個盆滿缽盈,且不說別的,就是羅家大少爺在江家店裡大出血,為江家綢緞莊的營業額貢獻了不少,就足以成為揚州城近日的談資。
羅雋星身邊跟著倆小廝。見主人如此,不但不規勸反而一個勁兒的叫好。
瞧著羅雋星那得意洋洋的模樣,白彩心裡冷笑,羅家跟江家到現在可是高下立現了啊。
羅家大少爺不頂用,但是大少爺的爹是頂用的,當然,羅家嫡系跟旁系還有不少頂用的人。
旁系的羅大成就是一個,不過。羅家各房鬥爭也挺厲害,尤其是嫡系。
另外,有著江家旁系頂替嫡系的前車之鑒。羅家嫡系對旁系很是忌憚。
這並不是很隱秘的秘密,稍打聽就能知道。
羅家現任家主正是羅雋星的父親,他有五個兒子,羅雋星最大,奇詭的是,這五個兒子都是嫡妻所出。
除了大兒子羅雋星。其餘四個兒子都很聰明,當然。勾心鬥角什麼的也很厲害。
單是這一點,羅家就在江家面前落了下乘。
江洄是旁繫上來的不假。單是江洄、江流還有江源兄弟三個可是團結的緊,當然,還要加上一個已經成為禮王妃的江汀。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豈是一個麻煩了得?
白彩挑好了綢緞,也沒再去想這些看似與她無關的事,便付錢走人。
走出江家綢緞莊,就見對面羅家綢緞莊的掌櫃的正翹首以望。當然,望的是裡面那個敗家的大少爺。
陳墨軒指著對面的羅家綢緞莊,問:「還去那裡看看嗎?」
白彩搖搖頭,「算了,回去吧,找間客棧住。」
她跟陳墨軒一人抱了幾匹綢緞,就近找了間客棧住下了。
把買來的綢緞仍床上,白彩點了點自己的行禮。其實不多,大多是白蝶賞給自己的東西。
無外乎是些金銀珠寶,大多精美,當然,還有些大塊銀錠子。
這些東西有大部分被白彩扔在空間裡了,還剩下小部分是放在包袱裡的。用來裝樣子,要不然,她怎麼跟阿軒解釋她那些得來的賞賜去哪裡了呢?當然,陳墨軒是不知道她到底得了多少賞賜的。白蝶的賞賜是一波一波來的。每一次都不多,但是加起來就不少了。
收拾了收拾,現在不過也正是上午頭,白彩仰躺在床上,翹著腿,抬頭翹著床頂帳子,瞇了會兒眼,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
陳墨軒透過牆縫瞧白彩睡的正熟,笑了笑,隱去了身形。
這牆縫很細,不過,於他正合適。
眼睛像是不經意的掃過房簷一角,陳墨軒眉梢一挑,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近乎透明的光線。
伸手掐了個訣,隔絕了聲音,可不能打擾到白彩,小白菜好不容易睡個囫圇覺。
「你……」蘇宛被掐著脖子,蹬了幾下腿,可是陳墨軒手上實在是太過用力,他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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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軒本來是臨時起意來偷看一下白彩的睡顏來著,沒想到,卻碰到這一幕。
有人在白彩房頂。雖然不一定針對的是白彩,但是陳墨軒卻是不能留有隱患的。
於是,就將蘇宛這小子給抓了下來。
陳墨軒點了蘇宛的幾個要命穴道,將他扔在自己屋裡,準備好好問問他。
他還沒準備殺人,應該說,他已經好久沒有殺人了。在他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裡,有大半是在戰場上廝殺的。當然,都是他殺別人,要不然,他也不能活著來到大胤,還能遇見白彩。
「怎麼回事?」陳墨軒坐在桌子上,單手撐著下巴,問跪在地上的那個很是狼狽的少年。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如今的好脾氣,以往要是碰上這種事,甭管事情如何,殺了算了。管他去死啊。
可是,現在,他居然能心平氣和的來問上一問。陳墨軒默默的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蘇宛從小就被訓練著如何殺人,他曾見過不少的人,比如他的那些前輩長輩,俱是一流的殺人好手,他們身上的氣勢隱匿的很好,但是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他們身上的「勢」。無關殺氣也無關力量只是在歲月的錘煉中得出的勢。
他們手上沾上的血恐怕一輩子都洗不掉了。厚厚黏黏的一層層。都是死在他們手上的人的血液,。
他很會觀人面相,這也是殺手的必備課之一。雖然他們是為了錢而殺人,但是要是為了錢而賠上自己的命,蘇宛就覺得那太不值當的了。
是以,他很會察言觀色。眼前的這個俊美男人,有著不輸於他的那些長輩們的勢。
蘇宛忍不住心驚,這個男人殺過多少人?才能造就了他如今的勢?
當然,陳墨軒身上的勢有一部分是天生的,這點,蘇宛並不清楚。
陳墨軒瞧蘇宛神遊天外,遂說道:「我再問你一遍,你來做什麼?」
他說的話聲音並不強勢,相反還好聽的緊,但是蘇宛卻是無端的打了個寒噤。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蘇宛想,他自己還年輕,眼前這個男人一招就制住了自己,明顯是個高手,嗯,他們老蘇家的最厲害的高手來了都未必能討的了好。何必他這個剛新鮮出爐的小蝦米呢。這麼一想,蘇宛心裡好受了很多。
他清清嗓子,道:「我是來找王小明的。」
陳墨軒問:「王小明是誰?」
蘇宛喉頭一哽。什麼啊,「王小明」就在你對面啊,你不認識人家王小明你還敢多管閒事啊。
「他就在你對面。」蘇宛實話實說,他感覺這人不是個好想與的,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要了自己的命。
陳墨軒一指隔壁,「哪個?」
蘇宛道:「就是那個跟小白臉一樣的漂亮公子。」
陳墨軒心知他說的就是白彩,不過,白彩什麼時候改名叫王小明瞭啊,這麼路人甲是名字。
「你為什麼找他?」陳墨軒笑問。本就是俊美無疇的一人,再襯著琥珀色眸子中點點的笑意,為他平添了幾分暖意。
蘇宛心說:這麼狠的人卻生的如此好皮相,老天真大大的不公啊。
「他給我下了毒。」蘇宛揚著脖子說道。嗚嗚,他就只有幾個月的壽命了,他還年輕啊。
陳墨軒心說,怎麼可能!
不過,仔細打量了地上那個表情倔強卻又很識時務的小鬼,陳墨軒心裡浮現出了個念頭。有個人在小白菜身邊保護她也是好的吧。雖然,估計沒幾個人是小白菜的對手。
陳墨軒問:「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家住哪裡?」
蘇宛自問是個有節操的殺手,是不會屈服於敵人的淫、威之下的。雖然,他已經屈服過一次了。但是,涉及到家族秘密,是絕對不能說的!
「哼!」蘇宛很有骨氣的扭頭不看陳墨軒。
陳墨軒手指輕輕動了動,蘇宛纏在手腕的細絲線便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浮現了起來。
一根一根的密密麻麻的絲線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陳墨軒面前。
陳墨軒一腿盤起,另一隻腿卻屈了起來,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托著下巴,這樣的他,十分的落拓不羈。
「刀息。」陳墨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