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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9 危險逼近 文 / 公子侑

    中午回來,白彩領著西北侯跟忠王特意去紡織廠逛了一圈。

    紡織廠裡的紡紗機跟織布機並沒有引起忠王跟西北侯的注意。

    他們把目光放在剛織出的布上面。

    大部分是普通的單一顏色的棉布,但韌性極佳。

    忠王用手扯過得出的結論。

    還有些印著美麗花紋的棉布,什麼樣的圖案都有。

    有威武的豺狼虎豹也有清幽致的梅蘭竹菊。

    花樣繁複精巧,粗糲的指腹覆上輕柔的布匹卻察覺不到繡線的痕跡。

    岑泰山知道,這就是在西北賣的很火的印花布。

    「本王今天可算是知道什麼是奇貨可居了。」忠王朗聲笑道。

    岑泰山問:「你們一天能織多少匹布?」

    白彩心底算了一下,現有織娘五十,一人最少一天能織兩匹布。一天最少也有七十。

    「七十匹吧。」白彩說。她沒打算跟西北侯耍滑頭。她也沒那個自信能騙過兩個老妖精。

    「這麼多。」岑泰山低聲說。

    紡織廠裡的普通棉布要比市面上的要便宜幾成。

    「王爺,瓷窯您不去看了嗎?」白彩問忠王。

    忠王擺手說:「不去了,你再陪本王四處走走。」

    白彩撓撓頭,笑笑。

    「你小子偷奸耍滑上可是能人啊。」忠王說。

    昨天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有些景色看的也不清楚。

    忠王想趁著大中午日頭正好,再都看一遍。

    沿著大片的地瓜地走著。,一面走還不忘問這問那。

    陳墨軒跟江源跟在後面。

    「兩人談的還挺開心。陳兄。你有福了。」江源道。

    陳墨軒問:「此話怎講?」

    江源沖不遠處談笑風生的白彩跟忠王抬抬下巴,低聲說:「你別看忠王大大咧咧似的粗人一個看人實則最精準不過。這天下能入的了他眼的,沒幾個。」

    陳墨軒沉默的看向侃侃而談的白彩,大步跟過去。

    小白菜優秀的緊,他也不差不是麼?

    江源一笑。跟著上去。白安臣是太傻還是太聰明,居然跟半個蠻族交好?

    不過。要是這個半個蠻族得同樣是半個蠻族的忠王爺青眼的話,或許就不同了。

    白安臣才十八,嗯,這麼算來,比他還要小幾歲呢。

    前途還很長啊。

    「這地瓜分為春地瓜跟秋地瓜。」白彩指著地瓜地說。「我想等小麥地收了之後再讓人種些秋地瓜。唯一擔心的就是西北秋天氣候太冷。不過,要是沒試過又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你倒是上心。」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西北侯岑泰山說。

    白彩說:「這也沒什麼的吧。這地瓜本就是我讓人從海外弄來的。權當算是做廣告了。再說,要是桐城富裕了,會少很多麻煩吧。」

    「少不了。」西北侯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句話是不錯的。

    「小子,給我些地瓜秧苗。我拿回去讓人種。」忠王道。

    白彩答應的利落:「嗯,不過,不多了頂多能種十畝。我還得留些秋天種,可以嗎?」

    忠王說:「可以。」他也是先試一下,嗯,找塊荒地。

    「那您回去就可以種了。」白彩說。

    「你小子對蠻族怎麼看?」忠王忽然問。

    白彩想了一會兒,看向遠方蒼翠群山,目光純粹而幽澈。「嗯。怎麼說呢。他們來打穀草犯邊疆時覺得他們很該死。但是,如果,人能活的好。衣食無憂。就不會又那麼多的人以身犯險了吧。事情都有兩面性。我是這麼認為的。要是生長亂世。揭竿而起也無非就是為了口飯吃。大胤國富民強。蠻族卻不是。草原氣候惡劣。夏天要是多雨還好,一旦夏天少雨,牧民的生活會更加淒慘。除此之外還要給貴族老爺交租子。嗯,就跟荒年佃農給地主交糧一樣吧。」

    岑泰山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敢說。」

    白彩眨眨眼,俏皮的說:「就知道兩位不會追究白彩的小錯我才會說的啊。」

    忠王道:「你是說如果蠻族能衣食無憂,就不會犯我邊疆?」

    白彩一攤手。無辜的說:「我可沒這麼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還會追求更好的。這是人之常情。就像我,明明有了紡織廠跟糖廠卻還要繼續做下去一樣。我是想全大胤的人都穿上我紡織廠裡的棉布做的衣服。」

    忠王無奈一笑。白彩繼續說:「那也沒辦法。這是事實。」

    「當然咯。我是希望蠻族能夠跟大胤子民和睦相處的。」白彩說。

    「蠻族缺水。」忠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白彩身後的陳墨軒,「也沒有什麼能夠儲備水的好法子。本王母妃曾說過,草原上缺水厲害的時候也曾將沒用的老弱之人殺掉。」

    這個道理白彩當然懂,有時候捨掉最沒有沒有的人才會留下一絲希望。雖然殘忍。

    「可是,草原不是挨著雪山嗎?」白彩問。草原在雪山腳下。

    陳墨軒說:「你以為他們沒試過麼?只不過,山上的雪水剛引下來就蒸發了個乾淨。」

    那是你們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白彩在心裡說。卻沒有開口反駁。

    「王爺,還有玉米地,我帶你去看看吧。」白彩指指前方說。

    玉米桿很甜,白彩掰了幾支給忠王西北侯嘗嘗。

    「沒事,都這時候了,還沒結穗。」白彩跟忠王和西北侯解釋說。「您們看,這片地裡大部分的都結穗了。已經可以看見玉米的樣子了。這個可光個桿兒。」

    「真甜啊!」江源讚道。

    白彩說:「我倒是希望它能給我結個玉米。」

    「這是山上,你的地盤?」岑泰山問。

    白彩說:「是啊,玉米我沒讓人種,本來。讓他們種地瓜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那是什麼?」岑泰山指指玉米地旁邊的地。

    地裡是大片的低矮的有著橢圓小葉的植株。微風一起,蕩起一片綠波。

    「那個啊,花生啊。」白彩道。

    「幹嘛的?」忠王問。

    「吃的啊。」白彩理所當然的說。迎上眾人無語的目光。白彩撓撓臉,忙解釋道:「嗯,可以煮著吃吵著吃嗯可以做糕點也可以煉油。」

    「煉油?」大胤吃的是菜籽油跟香油。花生油還是頭一次聽。

    白彩說:「我也是聽賣給我種子的海外番人說的。具體的。得收穫了才知道。」

    忠王點點頭,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岑泰山卻道:「要真是如此,也是西北之幸啊。」

    玉米,地瓜和花生,要真如白彩所說,那西北軍糧可以自我解決一半了。

    當然。如果,番邦糧食的種植推廣沒有受到朝廷那幫酸腐儒生的阻攔的話。

    看了眼跟陳墨軒談的開心的白彩,岑泰山心裡想,同樣都是讀過四書五經儒家聖典的人,怎麼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公子!」白樺氣喘吁吁的朝白彩跑來。

    白彩皺眉。「什麼事?」

    「夏娘!」白樺只來得及說這幾個字。「夏娘跪在我們家門口!」

    「什麼?」白彩只覺得老天爺在開玩笑吧?

    忠王跟岑泰山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味盎然。

    不過,在白彩看來,這事絕對是個陰!謀!

    白彩跟忠王和西北侯告了聲罪,就帶著白樺大步離開。

    「夏娘是誰?」忠王問。

    陳墨軒淡然道:「一個被丈夫休棄的爬過牆的女人。」

    江源問:「沒理由賴上白公子吧?」

    陳墨軒哼道:「這誰知道,她相公之前好像是桐城太守的女婿。當然,前太守。」

    「我們去看一下吧。」忠王跟西北侯說。

    西北侯點頭,他總覺得這事情不像這麼簡單的樣子。

    浸淫朝堂多年的西北侯跟忠王並不覺得這是件風花雪月的風、流事。

    不過。事情到底如何,也只能是看過才知道。

    「阿四公子,您大慈大悲。就請您收留我吧。」夏娘抱著白彩的大腿嚎啕大哭,「小女子是實在是無路可去別無他法才前來投奔您的啊。您既然能給三個村子的人一口飯吃,就賞小女子一口吧!」

    夏娘一身襤褸,灰頭土臉。瀑布一樣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使得一張小臉白一道黑一道,形成鮮明對比。

    張婆匆匆而來。她之前在紡織廠裡督工來著。白樺派人說夏娘來鬧事。她可是知道昨天來了兩個大人物,今天還來巡視紡織廠來著。怕夏娘給白彩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就放下手裡的工作匆匆而來。

    紡織廠是按件算錢,雖然有基本工資。誰不想多賺些,是以,即使張婆走了。也沒有幾個敢偷奸耍滑的,真想動些小心思的人也得小心著自己的工友。一人犯錯,全體罰錢,這是她們來紡織廠第一天上工就知道的。

    這錯,包括:偷廠裡的布匹,將廠裡的信息洩露給他人等等。

    所以,這些女工不僅要管好自己還要監督著工友。

    曾經有個犯了貪念的女工,想把廠子裡的織布機偷出一台賣給別人。

    當然,這事沒成。

    不過,白彩還是很生氣,重重的扣了所有女工的工資。

    沒人來跟她說!要不是張婆自己發現的及時,織布機早就被人給弄出去了!

    那時紡織廠剛開張沒半月,就出了這麼大事。

    白彩想也沒想,先扣半年基本工資!不怕她們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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