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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5 擦肩而過 文 / 公子侑

    ps:感謝書友b小調彌撒曲贈送的平安符~~

    白不棄在駕著馬車行了一段,就在一個人跡稀少的路段停了下來。看著白彩的兩個大包袱,眼中有些不滿,但又不好發作,只好問道:「四姑娘,你這是買的什麼?」

    白彩見白不棄面色欠佳,也沒有多想,就跟他說:「棉布跟麻布。冬天要來了,怎麼著也得給你們置辦身新衣裳啊。」

    白不棄道:「我們有冬天穿的衣服的。」

    「有棉襖嗎?」白彩問道。

    白不棄喉頭一哽,據他所知,他們那些厚實的斗篷還有披風什麼的,都在離京之前被沒收了。沒辦法,那不是鶴氅就是鑲了狐狸毛的披風值錢的很。不足以體現尚書大人體驗民間疾苦的忠心。

    「哎哎,我就知道了,你們那幾件小衣裳夠幹嘛?」白彩托著下巴斜睨了白不棄一眼。「大冬天的,怎麼著都得做好準備啊。」

    「去趟鐵匠鋪吧。」白彩拍拍手,對白不棄道。

    兩人去了鐵匠鋪,白不棄告訴白彩他想打幾件農具和修補房子的工具。

    正值午後,一身腱子肉的鐵匠正赤著膀子,揮汗如雨的揮著鐵錘,夥計見有人來,趕忙迎了上來。

    鐵匠落下最後一錘,拿著汗巾子抹了把臉,就沖正等著的白彩和白不棄走來。

    白彩先講了一下打幾件農具和修補房子用的工具。用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鐵匠。

    鐵匠瞄了眼紙上的圖形,他沒見到過這樣的東西。就問:「姑娘,這是什麼?」

    白彩笑:「你就按圖上給我打出來就行。只不過是一個小鍋子跟炭爐連在一起而已。我人懶,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還望老闆保密啊。」在後世,這叫暖鍋。

    鐵匠點點頭,客人的事情自是要保密。接著,鐵匠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白彩給的圖紙,上面的圖案畫的大而清晰。白彩又將注意的地方給他講了一遍。

    鐵匠朗聲道:「只是看著麻煩而已,姑娘,三天後,你來取就行!」

    白彩先付了一半的定金,花了十兩銀子,就跟白不棄離開了鐵匠鋪。路過肉攤,白彩割了一斤豬肉又要了一斤豬大骨。豬肉三十文錢一斤,不帶肉的豬大骨才五文錢一斤。這差別啊。

    白不棄問白彩,「四姑娘,你要打的是什麼?恕不棄愚鈍,那東西真是沒見過。」

    白彩縱身躍上馬車,扶著馬車車框,探出半個身子,淡淡道:「分開你就認識了,爐子加鍋子,我也是偶然想起來。看運氣吧。」

    她並不想說太多。倦倦的靠在一邊閉上眼睛,長而捲翹的濃密睫毛微微顫抖著。瓷白的小臉,淡粉色的菱形薄唇,絕美的容貌,鴉翅一樣的烏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

    白彩累極了,即使前世去執行九死一生的暗殺任務她都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過。

    有什麼是她可以依靠的呢?

    不!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信任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在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時代。

    白彩微笑著,幽幽的睜開眼睛,冷靜而殘忍。

    風吹開窗簾的一角,白彩順著那一角朝窗外看去。

    這大胤朝邊塞的風俗人情跟帝都果真是大不相同啊。

    屈膝坐在車上,白彩托著下巴,想,還好有她,要不然白不棄他們就得喝西北風了。

    正午街上人很多,馬車也得慢慢的走著。

    白彩打了個呵欠,冷眼看著從自己眼前晃過的或是粗布麻衣或是綾羅錦緞的各式人物。

    「很有趣呢。」白彩在心裡說道。

    正午的陽光穿過車簾透了過來,白彩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收斂了利爪,只為享受這短暫的安靜時光。

    「山雨欲來啊。」白彩暱呢著,似是自言自語。

    挺有意思,越亂越好。白彩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不過,對於老百姓可就沒什麼好處了。皇帝陛下不是傻瓜,殺雞取卵的事情他是不會幹的。

    自由嘛,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其實這樣也挺好。白彩纖細的食指在馬車車板上有一道沒一道的劃著,眼眸中儘是狠厲果決。週身散發著孤狼一樣的氣息。

    「*!」白彩暗罵,只是一瞬,她神明便恢復了清朗。

    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臉頰,白彩深深的呼了口氣。這算什麼啊,怎麼剛剛恢復了絕殺模式呢。這可不好啊,嚇著人就遭了。

    「四姑娘。」白不棄一面駕著車一面喚了句。

    白彩輕笑著探出半個身子,使勁捶了一下白不棄的肩膀,說:「看嘛啊,讓我瞇一會兒成不?」

    「那您睡吧,反正車子也很慢,一會兒出了城,就睡不成了。」白不棄展顏笑道。他笑起來頗有幾分鄰家大哥哥的模樣。

    這貨要是擱現代也是個搶手貨啊。白彩想。

    托著下巴,白彩剛要瞇起眼睛,大腦神經瞬間緊繃。

    白彩緊繃著雙肩,眼中精光一閃,風吹起馬車車簾,她看到了一雙冷厲的琥珀色的鷹眸。那個人也在看她。白彩抬起眼睛衝他笑了笑,不過,她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正臉。或許,那個人不屑看她。或許,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在看她。

    白彩扒著車窗,探出頭去,卻並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恍如鬼魅。

    「錯覺嗎?」白彩輕聲說著,冷汗自額角滑落數滴。銳利的刀鋒之氣!

    不同於她,那個人是張揚的,更是不羈的,不屑於掩飾自己。

    她是殺手,最會的就是掩飾。

    不是錯覺。白彩心想。

    揉揉太陽穴,白彩閉上眼睛,剛才的一幕如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中閃過。她什麼都沒有記住,就記住了那樣一雙眼睛。

    琥珀色,狹長的,狠厲卻又驚艷。

    馬車越行越快,待出了城門,直接撒蹄狂奔。這是白彩的吩咐。家裡還有很多事要忙,她不想將時間都耽擱在路上。

    「會是什麼人呢?」白彩心想。真的只是滄海中的一粒米啊。

    不是個好兆頭!白彩不去再想那雙眼睛。

    惦記,繼而迷戀。對於她來說,就是自取死路。

    不過,她連人家正臉都沒有見呢。說不定是個滿臉麻子的大老粗。白彩壞壞的想。

    馬車要拉上半山腰並不費勁,主要是他們走的那一面山坡並不陡峭很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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