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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02章 即成爐鼎 不甘擺佈 文 / 乾坤在握

    走出所住的獨立小院,莫長天深深吸了口氣,他實在是不願出屋,不願看到一些不想碰到的人。

    但一味的悶修煉似乎並沒有任何用處,心煩意亂的他,現在只想走出這座從未出去過的嬴府,去散散心。

    嬴府氣派異常,斗拱飛簷,彩飾金裝,可這些帶不給他任何視覺上的舒適感。

    身在嬴家,練的功法,吃的住的,都是嬴府的!自己也被宣佈是嬴府的核心子弟,但他很清楚,自己不屬於這兒!如果自己血液能直接服用的話,嬴府不但不會善待自己,還會立即把他吸成人干!

    無邊無盡的指點和蔑視,令他對這兒沒有任何歸屬感,甚至現在,他也專挑小路走,只想趕快走出這裡。

    但身邊突然竄出的幾個少年,為首之人令他心中一沉。

    嬴光義,管家嬴福的孫子。他和幾個同齡中的佼佼者,在這一年多中可沒少欺負莫長天。

    「莫長天,要去哪兒呢?」嬴光義打了個哈哈笑道。

    「呦,看這方向,不會是想出府吧?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一向勤勉用功,將每一分時間都用在修煉上的莫少爺難道有時間出去閒逛了?」

    「光勤勉有什麼用,沒天份的話,草雞怎麼都變不了鳳凰的!一年半了,還不是精元都感悟不到,真是糟蹋了我嬴家最珍貴的藥園!」

    「哼,二十年一熟的秘園靈藥,本來會成為家族年輕核心子弟提升實力最快速的時期,可現在,我們卻被其他家族不如我們的人遠遠甩開了!莫長天,你吃了這麼多靈藥卻一無所成,居然還有臉活在世上?我要是你,早就拿根褲帶把自己吊死了!」

    莫長天咬了咬牙關,沒有辯駁,只是低著頭道:「請讓一讓,讓我過去。」

    「哈哈,有人擋你嗎?你自己過來啊!」一名高大的少年故意擋在了莫長天的身前。

    又一人一指按在莫長天的胸口,把他「登登登」倒推開三步,怪笑道:「好弱小的人,我真怕一個手指不小心把你碾死了!」

    「你不該出來的,你這種廢物,不配在這兒活動,走動一下都是污了我嬴家的地面,我勸你快回去再好好修煉吧!說不定白髮蒼蒼快老死的時候,也可以成築基武者了!」

    嬴光義一臉冷笑,污辱性地戳著他的胸口道:「就你這樣的廢物,前些天家主居然決定要把大小姐一個月後嫁給你?你說你比得上大小姐的一根頭髮嗎?你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出去,城中多少年豪傑會想把你轟碎成渣?」

    莫長天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你以為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嬴光義一臉嘲諷,「只不過家族最近得了一本雙修功法,為了讓你體內沉寂的藥力被大小姐吸收,家主才出此下策而已!就算你成了贏家姑爺,實質上也只是一隻爐鼎而已!連府中的下人都比你強啊!懂嗎?廢物!」

    說著一隻腳狠狠地踏在了莫長天的腳面上,來回搓動!

    他惡狠狠地看著莫長天的臉上,希望看到他痛苦而自卑的表情。莫長天畢竟是名義上的核心子弟,做得太明顯了必會被家族訓斥,但給他加一些暗傷的事,他可沒少做。

    莫長天確實很痛,臉色也很差,但卻沒有如他所願露出什麼痛苦的表情來。

    他已經麻木了,爐鼎?多麼可笑的詞,自己已經被徹底放棄了嗎?嬴秋水知道這事嗎?想必是知道的,不然為什麼總能從她眼神中讀出輕視厭惡之色!

    她既然要閉關一個月,那應該她出關之日就是完婚之時。

    為什麼自己沒有半分要娶美嬌娘的興奮,反而是深深地悲哀和憤怒。

    要是再進不了築基期,自己這輩子的命運就只能這樣了吧?一輩子碌碌無為,任人擺佈!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過去!

    嬴光義見他臉色麻木不仁,有些不滿,正待再加重腳力時,忽然眼角瞥到遠方,一驚小聲地對四周同伴道:「走!族叔!」

    幾人立時一轟而散。

    遠處走來一名八字鬍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兀自又冷漠地離去了。

    莫長天失魂落魄,感覺自己在這兒的存在感,似乎就是為了被人嘲笑一樣,雙眼無神地向府外踉蹌而去。

    ……

    開陽城一間名為百味樓的酒樓之上,莫長天一邊慢慢地品嚐著佳餚,一邊看著樓下形形色色的世間百態景象,消化著世人眼裡的喜怒哀樂,心中觸動很大。只覺這一年多來腦中緊繃的弦漸漸地鬆弛下來,得到了從沒有過的放鬆。

    「這位兄弟可是嬴府的莫長天?」突然,一藍衫一黑衣二名俊逸少年,突兀在坐在了他的桌邊,藍衫少年身後還跟著四名明顯家丁打扮的壯漢。

    「小弟潘石,這位是武恆宇大哥,也是開陽城七大家族的子弟!看到兄弟十分眼生,卻穿著贏府子弟裝束,特意過來一問!」藍衫少年一臉陽光的笑容,似乎十分健談。

    也許是喝了酒身體有些發熱,或是其它原因,莫長天有些煩燥地扒了扒領口處的衣衫,冷笑一聲道:「嬴府,我很稀罕當嬴府之人嗎?」

    黑衣少年武恆宇眼中一亮,一拍桌子冷笑道:「說的好!嬴府那群雜碎,我一向也是看不順眼,平時可沒少教他們做人!莫兄弟身在嬴府,卻沒和他們同流合污,真是難能可貴!」

    似乎他說的聲音有些大,

    二樓本就為數不多的人,立時很多都嚇地起身結帳了。

    莫長天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光明正大地罵嬴府,想不到嬴家身為開陽城七大家族之首,也不是一家獨大沒有對手的!

    他頓時對眼前之人好感大生,一年多來很少說話的他,在潘石的說笑吹捧,武恆宇的貶低嬴家下,立馬將二人引做知己,酒一杯一杯地接連下肚,話辭越來越多起來。

    半醉微酣之際,武恆宇神神秘秘地說城外有個能羞辱嬴家的地方,問他要不要去。莫長天立刻興奮起來,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人在車上,在半醉半醒瞇了一路,感受到行進的馬車似乎停了下來,他立刻跳出了車廂。

    此地似是郊野之外,除了稀稀落落的白楊樹,隱隱還有小溪流淌的聲音,完全沒有人跡。

    「武兄,潘兄,這就是你們說的能羞辱嬴家的好地方?這一個人都沒有啊?」莫長天一邊疑惑地問著,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然風光。

    「你不就是嬴家人嗎?」武恆宇的聲音似乎有些怪裡怪氣。

    「什麼意思?」莫長天猛地看了他們一眼,感覺哪裡有些不對了。

    潘石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這時還不明白嗎?給你這個嬴家姑爺點顏色看看,不就等於羞辱了贏家了嗎!」

    莫長天的酒意瞬間就醒一大半,不可思議地盯著二人道:「為什麼?」

    他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很複雜,人心難測,上一刻是引以為知己的朋友,下一刻就可能是翻臉不認人的敵人!

    巨大的落差使從未經歷過這些的他,有些難以接受。

    「就你這樣的土包子,也想娶秋水?就算不能殺你,今天也非得讓你斷胳膊斷腿在床上躺幾個月不可,讓你知道這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代價。」武恆宇的聲音陰冷至極,同時也讓莫長天明白了事情原委。

    女人,果然是足以引起男人爭鬥的原罪之一!

    潘石嘿嘿一笑道:「武少,這種貨色聽說連築基期都無法跨入,簡直就是七大家族中的莫大恥辱,只需讓我的家丁出手就能玩死他了。你們上,給我好好地修理他!」

    「嘿嘿嘿嘿!」四個家丁聞言,一個個摩拳擦掌,有些寬鬆的衣衫立刻鼓了起來,顯露出了結實的疙瘩肌肉輪廓。

    今日難得出來散心,卻連連遭遇小人,莫長天只覺憤懣滿胸,藉著酒意,他仰天一聲怒吼,似乎全身的憤怒都想隨著這一聲怒吼傾瀉出來。

    四名家丁被他嚇地退了一步,但馬上反應過來對方只是在虛張身勢,立刻惱羞成怒,虎步熊撲地一捅而上拳打腳踢起來。

    四人看上去毫無章法,只是初通拳腳的市井莽漢而已。但即使如此,莫長天剛抵擋了一兩下,就招架之力都不足了,悶哼連連,狼狽不堪。

    這個世界,武者的實力由元力和武技二部分組成。

    精元帶來的力量就是元力,代表著身體的內在力量。

    武技則是將元力外放出來的攻擊形式。

    嬴家除了修煉元力的築基心法外,也給過莫長天一本拳法武技,但連武者都不算的他哪有心情去學?

    此時莫長天不由懊悔萬分,只能憑著本能一邊招架,一邊閃避。

    只是片刻,就中了不知多少拳腳,重心不穩摔在地上被四人圍毆起來。身上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襲來,似乎在嘲笑他的幼稚無知。

    「這就是嬴雄為秋水選定的夫婿?除了他走狗.屎運吃了極多靈藥外,看起來簡直一無是處。」武恆宇饒有興趣地看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

    潘石頗為討好地道:「那是,這莫長天吃了這麼多靈藥都無法感悟精元,端的是資質其差無比,居然連普通家丁都打不過。咦……」

    二人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莫長天在地上抱頭挨了半天老拳後,突然咬牙露出猙獰之色,使勁抱住一名家丁的腿將其扳倒,也不管其他三人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就是專心對著這名倒地家丁的臉上,狠狠地一拳接一拳砸了過去,很快就把這名家丁砸得暈了過去。

    但不消片刻,他就又支撐不住,只能護住要害來抵擋這三人的攻擊了。

    武恆宇冷笑道:「倒是有點毅力與耐力,不過貓捉耗子,就是這樣才好玩!留下你的下人繼續慢慢招呼他吧,要多玩一會兒,伺侯得他幾個月見不了人才准走!我們回城吧,與這種垃圾交手簡直是污了我的手!」

    二人一走,這三名家丁下手更加凶狠了,嘴中還唸唸有詞,「娘的,還敢還手,今天非得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不可!」

    莫長天見居然能打倒一人,心中多少起了一點信心,只能拚命躲閃擋避保存體力,再找機會亂舞著拳頭腿腳反擊一下,倒也將其中一人砸得鼻下流出二道鮮血。

    林中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也帶著失望語氣喃喃響起,「這莫長天果然是廢物一枚,和普通人鬥毆都落入下風,真是可惜了大小姐,再有一個月就要嫁給這種廢物了。本來還想出手救他的,也罷,反正武潘兩家不敢下殺手,就借他們的手給他個教訓,幫老夫也出出憋著的惡氣吧。」說罷,也離林而去。

    被砸得流鼻血的家丁大怒,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逼了過來,嘿嘿陰笑著,「敢讓老子見血?你得賠老子十倍!」

    說罷就一膝壓在被打倒在地的莫長天腹部,揮舞匕首向他肩頭刺來,莫長天大驚之下用雙

    雙手握住了刀刃,全力抵抗著匕首落下。

    其他二人站在一旁也不相幫,就看好戲般等看他如何力盡中刀。

    莫長天牙關緊咬,臉色已經憋成了青紅之色,一開始憑著石膚草在硬扛的他,在長時間全力握著刀刃的磨擦之下,掌中的血也一絲絲溢了出來。

    快撐不住了!出血後他感覺一股眩暈感又急劇逼了上來,忽然想到聽嬴秋水說過,老鼠吃他血反而自爆的事。

    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他一手全力抵住那家丁一邊往下刺的匕首,一邊猛地騰出那只帶血的手掌,封在他的口上!

    血應該進去了吧?

    這種時刻還要打耳光占老子便宜?那家丁勃然大怒,正待咬牙全力刺下,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口中滑了下去,然後一絲瀕臨死亡的感覺只在他心頭一閃,「爆!」的一聲,他就化作漫天血肉炸了開來,將近在咫尺的莫長天及其他二名家丁炸得渾身是血!

    果然有用!莫長天心中一喜,看著其他二人恐懼地看著他還沒反應過來,連忙跌跌撞撞站起身來,正想著怎麼再把血送進這二人口中,卻忽然感覺一股股暖流在小腹中升起,本來失血後已暈眩至極的他,四肢百骸間像是忽然間又灌滿了力量。

    來不及細想,他雙拳如錘,向驚恐呆立的二人揮舞同時砸去,居然一下就將二人砸倒飛出,一股黑血從嘴角溢出,居然就此沒了呼吸。

    這時先前被打昏的那名家丁也醒過來了,正搖頭晃腦、氣勢洶洶地一邊罵著,一邊上前等莫長天被刺傷後再來圍毆。

    見到血肉橫飛的情景本就嚇得魂不附體了,再看到莫長天轉眼秒殺二人,又不由張口結舌地道,「築基高手」,神情大變轉身就拔腿而逃。

    莫長天楞了一下,一蹬就躍出一丈遠,蹭蹭幾下就追上了那逃跑的家丁,使勁向前一躍踢了出去,正中那人後心。

    那家丁被踢得往前一撲,口中吐出半塊帶血的內臟,掙扎著翻滾了半圈就沒了動靜,也步了前三人的後塵。

    莫長天這才呆呆地望著四人屍體,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掌,吞了一口唾沫,「我,築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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