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01章 谷底甦醒 靈藥為食 文 / 乾坤在握
荒山野谷，懸崖之下，莫長天上身赤.裸，呈大字型地躺在破敗的草叢當中，身上除了泥土外就是縱橫交錯的傷疤，看上去煞是嚇人。
他望著手中一塊通體泛綠巴掌大小的長方型翠玉，用著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喃喃自語道：「莫長天，你真要死了嗎？居然是活活餓死？」
玉珮一面光滑無暇，另一面刻著「長天」二字。
他的名字其實是自己取的，自在這個鬼地方出現時，他就忘卻了一切，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根據腰間一直吊著的玉珮刻有的「長天」二字，再加上來歷莫名奇妙，他便為自己取名為莫長天！
自己為自己起名，莫長天覺得很滑稽。
但在這谷中度過了18個日出日落，直到快要餓死後，再滑稽的事他也笑不出來了。
在剛醒來的日子，他就探測過這兒了，四面環著高達20餘丈的山壁，竟然是一個被懸崖峭壁包圍著的山谷底端！看來他很有可能是從上面摔下來的！要想出去，不要說攀爬數20餘丈了，全身的血痕尤自令他疼痛欲裂，連1丈都爬不上去！
好在這兒有不少花草果實，他飢餓時便拿來充飢，渴了時便以雨水、露水解渴。
這些花草果實有些奇怪，有些吃下去，身上的傷痕脫落後，連疤都沒有留下；有的吃下去時如墜冰窟，渾身發抖；有的令他如同掉入火坑，只想把身上衣服扒光，於是成了現在這幅半裸的狼狽模樣。
但為了活命他還不得不吃！
眸子微轉，他似乎想動下身體，但身形只是輕微一晃，便又無力地停了。
虛弱，已經使他剩下的力氣並不多了。更關鍵的是，7天前谷中最後一片綠葉子就被他吞下肚中了，沒有食物，沒有出路，他即使能掙扎著動幾下又能何意義？
「要死了嗎？」他口中呢喃，心中也十分不甘，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就要死了！
突然，靜了一個多月的山谷，傳來了人類的說話聲！而且越來越近！
莫長天睜大了眼睛，看著山壁上有二個小黑點正緩緩地下降著。由於回聲的緣故，二人的交談聲雖然隔得老遠，也被他聽了個大概清楚。
「福伯，沒想到我們嬴家最為隱密的藥園，居然在這荒涼的景通山谷底！」這是個少女的清脆聲音。
「若不是在如此偏僻之地，家族怎麼會如此放心不聞不問，每隔20年才來採摘一次靈藥呢？我贏家能一直穩居開陽城七大家族之首，這個秘密藥園，當居首功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女子名為嬴秋水，是嬴家當代家主嬴雄的獨女。老者嬴福是嬴家的管家，
「大小姐你在本代的家族子弟中，天賦才情穩居首位，甚至在開陽城的全部年輕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家主已經決定了，這批採摘的靈藥大部分都要用在大小姐你身上，爭取讓你二年內修煉到築基期最高水平，好在拜入雲影仙門時佔盡先機！算算時間，靈藥應該成熟了二三周時間了！這一谷靈藥，20年才大熟一次，大小姐你可是趕上好時候了！」
「快到谷底了，大小姐小心，這兒除了我們家族往進移植了一些上品靈根外，別的眾多靈藥都是天生天養，此處位置極為隱密，幾百年來都再沒人發現過，大自然之鬼斧神工，莫過於此！當年發現此處的嬴家先祖，真是給我們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
「這藥園的位置，的確是讓人做夢都想不到的隱秘，福伯你說的沒錯，就算再過幾百年，估計也不會有人找到這裡了！」隨著這道聲音，二人似乎踏入了谷底地面。
「只是福伯，我怎麼沒看到有靈藥啊？」少女嬴秋水疑惑地道。
「啊！怎麼回事！怎麼是一片荒地，連根毛都沒有！20年前來時不是這樣的啊！」
「那……那裡有人！」嬴秋水指了指這邊，二人急奔到莫長天身邊。
莫長天這時才看清楚二人。
只見少女一襲黑衣，黑紗蒙面，但仍可以看得出身材姣好，而老者白髮盤頂，精神矍鑠，只是雙目紅得有些異常。
「小子，你是誰？這藥園裡的靈藥呢？」嬴福咬牙切齒地道，二人也看清了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莫長天。
莫長天臉上雖然蓬頭垢面，卻依稀可見眉清目秀。一眨不眨的雙目中，光華有些黯淡，但雙眸極為清澈，給人一股不沾塵埃的感覺。
乍一看，像是20幾歲的青年，再仔細看，又感覺像是10幾歲的少年。
「餓……吃了……還有嗎？」他囁嚅了幾遍乾枯無比的嘴唇，才將這幾個字送了出去。
嬴福和嬴秋水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難不成這人居然把這些靈藥都當飯吃了？吃完還要叫餓？
嬴福瞪大了雙眼，怒氣暴發，發出一聲咆哮，一拳接一拳砸擊打在莫長天的腹部，砸得他幾聲慘叫，劇痛令他的精神反而比之前好了一點！
幾拳下去，嬴福漸漸冷靜了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道，「大小姐，這些靈藥的功效沒有那麼容易消化，他吃下這些靈藥估計時間也不長，不如你趁這會吸了他的血，藥性絕對還在!」
嬴秋水聞言退出兩步，顯然有些接受不了，搖著頭看著地下，極為不情願。
莫長天聞言臉色一白，暗罵這老頭心地歹毒，只能虛弱地道：「不，不好吃！」
嬴福面色一沉，對著他道：「少裝瘋賣傻，說，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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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
「還裝失憶，看你的身子是不是和你嘴一樣硬！」嬴福大怒，一劍劃向他的小臂，想給他個教訓。
沒想到一劍劃過，他的皮膚陷下一塊後很快又彈了上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嬴福眼珠都差點瞪了出來，楞了半晌後忽然醒悟道：「石膚草，你把我嬴家種植的極品靈藥石膚草都吃了！」眼中看著莫長天如同能噴出火來。
莫長天也極為驚奇地看著自己的小臂，說不出話來。
「石膚草只能檔住一般強度的攻擊，你以為真能當住一個築基九重武者的全力一擊嗎？」嬴福一把拽起地上虛弱的莫長天來，用足力氣向他小臂刺去，立時一股鮮血直噴出來。
莫長天心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這個老頭好狠。便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大小姐，當斷則斷，嬴家繼承人不能連這點難度都克服不了，喝他的血！」嬴福厲聲喝道！
嬴秋水美目中露出了掙扎的神色，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一隻小老鼠，「吱吱吱」地竄了過來，嗅了嗅灑在地上的血液，張嘴舔了上去。
但沒有幾秒，這隻小老鼠就轟然一聲暴了開來，血肉橫飛，炸得三人嚇了一跳。
嬴福閱歷豐富，沉目一想，突地把莫長天遠遠地踢了開來，冷汗淋漓道：「我差點釀成大禍，這小子吞食的各種靈藥很多都是功能相沖相剋，他大難不死已是個奇績，但他的血液此時應該是暴烈劇毒無比，怎麼能輕易吸食？我真是老糊塗了！」
「福伯，那怎麼辦？」嬴秋水也有些後怕道。
嬴福仰天長歎：「只能把他抓回去，等待家主裁定了！」
……
一間古香古色的廂房裡，一道白煙在青銅小爐中的檀香尖上裊繞升起，旁邊的床上，莫長天正在盤膝打坐。他雙目緊閉，但眼皮不聽使呼地在不停地狂跳著，臉色憋得通紅，脖上的青筋在皮膚下高高鼓起，如同小蛇般彎曲蜿蜒，良久之後，終於忍不住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來。
他緩緩張開雙目，頹然地喃喃自語道：「又失敗了，一年半了，都沒法感悟到精元，難道我的資質就真得爛到掉渣的地步了，早知如此，當初寧可死，也不吃那些靈藥了！」
突然一聲「光當」的木門響動，他的屋門被人推了開來。
莫長天木然的神情上微微動了動，不用回頭他就知道是誰來了。雖然他在嬴家的地位極為尷尬，到處遭人譏諷嘲笑，但只要在房內練功時，也不會有人上門打擾的，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嬴家大小姐——嬴秋水！
一個一身黑衫的女子站在莫長天面前，冷冷地盯著莫長天。
她長髮如絲灑落腰間，隨意地用一根絲帶紮起，一身黑衣也遮不住她身材的婀娜，最讓人第一眼感到驚艷的還是她的玉容，正是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冷傲和嬌艷兩個似乎相差極遠的氣質在她身上很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
嬴秋水上下打量了莫長天片刻，看到地上的血跡，皺了皺眉頭道：「又失敗了？」
「嗯。」
嬴秋水閉目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平靜內心的不滿，半晌後睜開眼冷冷道：「我要閉關一個月，勤能補拙，你既然連頑石都不如，開不了竅，就繼續抓緊每一刻繼續修煉吧！」說罷再也懶得看莫長天一眼，立刻轉身離去。
莫長天捏緊了拳頭，一直木然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普通的人神情，憤怒之情！
雖然嬴秋水每次一出關就來關心他的進度，但他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出深深的厭惡之情。
厭惡至廝，偏偏還要假裝關心，真是可笑。
自一年半前嬴福將他帶回嬴家後，就根據他玉珮上的名字，及他的畫像，瘋狂地找尋他的身份，結果只是開陽城查無此人，就連嬴家其他城的對手中也沒有此人！
這讓他心中痛苦無比，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般，只能每日閉關苦修來減輕痛苦。
其實這樣做，也是因為他有一絲明悟，除非有一天自己的實力能超過這開陽城嬴家，才能做到嬴家做不到的事，去找尋自己的過去吧……
嬴家卻相信了他的身世清白，反而將他接納為家族外姓核心子弟，還給了築基心法讓他修煉！
他們認為莫長天吃了一園靈藥，按正常發展，修為一定會一日千里，只有收入門牆，才不會浪費那些本應該由嬴家年輕一代共享，卻被他一個人吃光了的滿園靈藥！
問題是要修為精進，是也要先感悟到下丹田中生出的精元，進入武者之境才行！到時算是踏入築基武道，超脫一般俗人了！
可是他每日潛心修煉，一年半了都感悟不到精元的存在，讓所有人跌破眼珠。
期待，漸漸遠去。
白眼、漠視、漫罵，只要踏出小院，就可以感受得到無處不在。
哪怕是掃廁所的老婆子，都會背後對他戳著手指道：「這個廢物！」
如果這放在別人身上，還可以接受，畢竟普通人群中，能感悟到精元進入築基期也只有千分之一而已。
但他吃下的一園靈藥中，有不少是提升感悟，墊定築基基礎的極品靈藥，吃了這些再加上如此勤奮練功，按理說
一年半時間下來，傻子都該築基了，可他就是毫無反應！
於是他雖然名為核心子弟，卻被所有人看作連廢物都不如！
莫長天收起了思緒，一臉呆滯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由於長時間盤坐而僵直的腿，雙眼有些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