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傀儡紅梅 文 / 鹿寶兒
「別扔了,我不想看見你難過。我說過我會好好守護你的純淨。」燚抓住我的手,手中的石子化成了粉塵。「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沒人能代替自己去做,有些悲傷也不會有人真正的理解。隨我吧。畢竟現在所感受的不是一份悲傷,有些事今天放不下,那與你們的計劃,與我都無益。」
燚鬆開我的手,還給我石子,我拉著他坐在我身邊,靠著他說:「給你看看真正的紅梅,在你眼裡的她活得太小心,丟了她獨有的魅力。」
石子丟完了,回憶結束了,心情豁然了許多,就算是最後一次思念,讓我難過的不是紅梅的離開,而是她讓我記起那麼多的事,三分快樂七分傷。匯聚在一起的傷心往事,也是時候扔進大海了。
我輕鬆的站起來,對燚說:「我讀書不多,詩就更少了,可是唯一記住了一句,面向大海,春暖花開。不論別人是否相信,我相信。」燚看我臉上的陰霾少了些,扭頭看看還在繼續的甄選。說:「你現在會不會覺得讓媛兒陪伴寒,有些殘忍。」
我回頭看看若寒,看我看他,竄到我面前,說:「你們說我什麼壞話呢!」我對燚說:「若是你,會。但他不會。」若寒壞笑,陰險的靠近我說:「到底說什麼呢!」我面向大海,說:「說你不敢跳下去!」
若寒看看燚,輕蔑的看看海水說:「我當是什麼呢!」「說這話的意思是敢了?!那你跳下去啊!」「為什麼,我有沒什麼好處!」「好處多了去了。比如你洗洗你污濁的心!」
我說完竄到燚身後,偷笑。說:「不許鬧,成何體統!」若寒看燚。燚扭頭看飛過來的九歌和又碼好一排的美人,走向她們。若寒跟在燚身旁過去,衝我笑。我白他一眼。看著那些新選出來的美人。典雅了許多,清冽,傲氣了許多。
九歌對燚說:「主上,這些是按畫中人挑選的,但眉宇間稍顯傲氣的女子不好駕馭。」「雪宮主那樣不可一世的英氣。你不是也能把握與手嗎。」九歌小臉微紅說:「臣,慚愧。」「這幾個女子中,你比較看好哪個?!」「依畫像來看。中間這個極佳,但此女稍顯算計。不是上佳人選。其餘則平分春色,各有千秋。」
我也在意的看九歌說的那個女子,像極了在雪都絕壁中關押的紅梅。包括那眉宇間的算計。我不知道姥姥為什麼說紅梅會一心想殺我。看到這個女子的第一印象就是她一定符合被囚禁千年紅梅的樣子。要是姥姥在也一定會選她。被囚禁後的人這麼可能還保留原來的純淨。
若寒看我看得出神說:「你也喜歡九歌說的那個?!」「你呢?!」「要不先看看那個?」
我指著她說:「你走過來。」她腳下的石台蔓延向我,看她一步步的走向我,就像我初見紅梅時,她從樹裡走向我一樣,劃出一個繡球托在手上,我的手竟然想不由自主的去拿那個繡球。
蕭向飛在中間高台上大喊:「她是魂奴!不要讓她靠近!」就看見一道劍光,一刃斃命。她手裡的繡球實際是蠕蟲球。四散竄逃,被瞬間化成液體。
四個美人帶蕭向飛上雲台。四位美姬跪下說:「女婢辦事不利,請主上。主子責罰。」我說:「不用了,蕭王爺及時發現,我沒事。你們起來吧。」四位美姬不敢動,燚對九歌揮揮手。九歌說:「退下,思過。」若寒說:「今日事我不希望有旁人知曉。」
四位美姬起身,偷看我一眼,離開。蕭向飛蹲下看看被封喉的女子,小感慨說:「真是巧奪天工的好皮囊,你說壹宮會不會也做這樣一個我在身邊。」魂奴是壹宮傀儡,我們中除了蕭向飛可以用眼睛分辨魂奴外,沒人可以不觸摸就能分辨她們,可要是觸摸,一定是不小的傷害。我能分辨假扮燚的魂奴,是因為我瞭解燚勝過我自己,就像燚能在我和媛兒中找出我一樣,這點還是很幸福的。
九歌說:「是臣失察。」燚說:「不能怪你,是我們警惕太小。」若寒說:「你是說壹宮沒有一直都在監視我們?!」「壹宮沒有這能力,是成風。」
他們又都看我,我說:「你們看我幹什麼,我是成風的奸細不成!這件事可就你們三個知道。」蕭向飛說:「就是,我也是通過松蕊知道的?!」
「松蕊?!」九歌驚,說:「松蕊並不知道最後定奪的時間。」蕭向飛轉轉眼睛說:「我天天來蹲點,當然知道時間了!」說著蕭向飛驚呼:「快看,金虎盾封印消失了!」
「金虎盾只是防護的神器而已嗎?為什麼這個封印到處都是!」我說,也蹲下和蕭向飛看著死了的這個女子,沒有一處不像紅梅。若寒說:「魂奴死了,封印就消失了,這個封印或許是傳輸的工具。」蕭向飛說:「主子,這死美人怎麼辦。」「送你了!」
我對這主僕二人確實無語,九歌說:「既然死了,就讓她消失吧,避免有誰利用這皮囊。」九歌的話提醒了我,我問:「她還沒死?!」「死了,但它原本就是傀儡,可以重新利用。」
我只想到了易容,就看蕭向飛,蕭向飛說:「我只會易容,你不會想把這死人臉挪到我臉上吧。」燚想到我的想法說:「大可不必這樣麻煩,這傀儡交給九歌很好。」
九歌說:「並無不妥,只是削骨畫魂不僅要一副皮囊,還要一顆對應這皮囊的心。」「要心?」「嗯,將心取出禁錮,封印後,就可以聽命與主人。沒有立即消散此人,我也想到這點,可魂奴一死,其自身的心就會粉碎。眼前這個傀儡只有一副空皮囊。」
「這不更好。」若寒說:「不就要顆心嘛。」說著到一個美人面前,挑起美人臉說:「這麼漂亮的美人死了多可惜,我會讓你好好活著的。」說完親到美人嘴上,看美人眉頭一緊,閉上眼睛,身軟如泥。若寒手裡拿著一顆還在跳的心,那被掏了心的美人從高懸的方台上墜下。
若寒抓著心遞到九歌面前。我感覺有些噁心的不忍直視。九歌接過心說:「這心禁錮後也只能一顆沒有記憶的心,放在傀儡裡,它沒有記憶,也只是活著的皮囊。」蕭向飛說:「快點吧,這死美人要不行了。先放顆心,看看。不行就再讓她死一次。」
九歌對心加上封印,飄向傀儡。傀儡的膚色紅潤起來,但就是個植物人一樣,閉著眼平躺著。現在的難題是,它是傀儡不是人,我也沒有辦法讓它看見我和紅梅的往事。九歌操縱它站好,就是個木偶!
「我有個辦法,就是危險了點兒。我把紅梅死前強加在我記憶裡的往事,轉移到它的心裡封印起來,就像你們轉移媛兒的記憶給我一樣!」
「不行。」燚又不行。我說:「為什麼?!」「姥姥為轉移媛兒的記憶,險些送命。況且當初我們不知那會是你。」看燚小內疚的樣子,真心疼,我盯著他猛看,燚有點不好意思,撇開眼睛說:「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果真,你覺得你能打贏我的概率是多大?」「十成!」「那你試試!」「你!」「嘻嘻,好了,我比姥姥的功力強許多,再說我要真白髮如雪了,那不正好了了我的心願!」
若寒好奇說:「什麼心願?」「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若寒看看燚的頭髮,笑了。燚不願理我們這些小朋友,說:「我和寒,幫你!」「也好,我們把各自有關紅梅的記憶都強加在它身上。她就是真正的紅梅了!」
九歌說:「我和蕭向飛料理完這邊事,在御軒宮等候。」燚說:「不用,一起去就好。」燚揮手,所有的美人頃刻間化為烏有。我看著,若寒說:「皇兄,這壞人應該我來當。」知道若寒斜眼看我,無視之。
蕭向飛不知是不是順著他主子的意說:「主後,你沒見過主上殺人啊?」九歌說:「快走!」蕭向飛識趣的逃離我們,若寒跟上九歌說:「有好戲看嘍!」
我拉著燚往前走,燚不動,我轉身看看他說:「怎麼了?!」「你不怕嗎?!」「為什麼要怕,我只是怕你發怒的樣子。她們留著終會是禍患。走吧,我沒你想像的那麼慈悲。」燚疑惑的看著我,我說:「你認識成風那麼久,他都沒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受到這麼可怕的懲罰嗎?!」「我很好奇。」「每個人出生都是純白的,而成長後依然純白的不是沒有過污濁,而是看淡了那些污濁,放下了那些令自己悔恨的事。」「那輪迴的原因是殺戮?」「應該吧,天宗的封面寫,開啟天宗,手染鮮血。之後我殺了除羽落外的所有族人。被審判後殺了除成風外的神靈。成風開啟輪迴也不能是他的錯,我想那時我已經殺得停不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