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狂妃琴動天下

正文 194. V大大結局(中) 文 / 撿秋

    「對呀,我一想到要手刃大敵報仇雪恨就激動成這樣了。」梅言故意瞪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小甘被這一看立馬投降,找出冰袋來替她敷眼睛,多虧了楚易行這種走路都能讓自己跘倒的人才,梅言才能如此方便的用上小甘隨身常備的冰袋。

    「阿言。」冰敷的時候,小甘猶猶豫豫地開口。「今天你有把握嗎?」

    梅言知道瞞不過她,本來不想讓她擔心的,歎了口氣道:「放心,你老公不是給我派保鏢了,而且我還準備了好傢伙。」

    昨天商量時楚易行把自己的暗衛調出來時還真嚇了梅言一跳,有這些個高手應該沒問題。

    小甘還是不放心,說:「阿言,不管如何我都會支持你,只是不要逞強,而且,你我之間不需要顧及那麼多,對吧?」

    梅言抬頭,看她臉上掛了淚,有些心疼,「好啦,你相信我的實力的對吧,而且以後咱倆還要把酒言歡大醉一場不是,這次報了仇,我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不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的,我知道你也捨不得我呀……」

    小甘抹著眼淚直點頭,「我等你回來,我們一塊回楚遼。」

    玉清山距離皇宮不遠,但是山勢險峻。

    一路上轎子搖搖晃晃,顛得梅言噁心想吐,楚易行和梅言坐在使館派了的馬車裡,和大部隊浩浩蕩蕩地上山,結果沒想到山路崎嶇,顛簸得厲害。終於到了離主峰有一段距離的小山頂,梅言他們這駕馬車停了下來。

    「王爺,我們離大部隊有些距離了。」隨車的一名侍衛低聲稟報。

    梅言和楚易行對視一眼,該來的,還是來了。

    「嗯,先休息下。」楚易行一副輕鬆的樣子,懶懶地下了車,這是一座小山頂,已經有些高度,一旁陡峭的懸崖還是令人頭暈目眩。

    楚易行環顧四下的草叢,突然笑著朗聲道:「紫兒姑娘,你在車裡坐好了,待會怕場面血腥嚇著你,正好讓你休息好了再上山。」

    話音才落,草叢中就躥出十多條黑色人影,都是黑巾蒙面。「看來大辰替咱們準備的大禮挺豐盛的,要怎麼回敬才好呢?」楚易行笑著感歎,手中折扇一合,幾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黑衣人身後。

    梅言坐在車裡,車外的廝殺聲時不時傳進來,格外淒厲。從兵戎相交的乒乓聲不絕於耳,足可見打鬥很激烈,時不時有人倒下,鮮血四濺的聲音,梅言心驚肉跳的聽著,花了很大勇氣才沒伸手去拉簾子。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車簾一掀,楚易行已經坐回了車上,氣定神閒白衣飄飄的模樣絲毫不像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

    「結束了?」梅言問他。

    「嗯,都收拾了,沒事。趕路吧。」後一句則是對替代了車伕趕車的侍衛說的。

    劇烈的顛簸又開始了,梅言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截殺這種老把戲昨晚他們就猜到了,楚易行專門找人研究過玉清山的地圖,但凡可能有危險的地反都設了人手,這一路總算有驚無險的上了玉清山頂峰。

    玉清山是京都最高的山峰,又是皇家陵園,向來重兵把守,峰頂上的瓊樓玉宇修得美輪美奐,白雲飄浮於腳間,周圍各種植物蔥綠茂盛翠**滴,站在峰頂頗有一覽眾山小的豪情。不愧是龍脈之地,格外的靈秀瑰麗。

    而此刻梅言正和楚易行站在大理石砌的白玉高台上觀禮。容袂身著龍袍接過一柱香舉過頭頂拜天,渾身天生的帝王霸氣自然流露出來,讓人本能地想膜拜。梅言遠遠看著,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

    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朝自己看過來,梅言回頭,正迎上帶領女眷在另一側候禮的絳梅驚訝的目光。梅言勾起嘴角,向她笑了笑,絳梅一臉的驚訝立刻轉變成了冰冷的寒意。梅言心想,終於,開始了。

    「待會我要和她親自算總賬了,清場子就交給你了。」梅言低聲對身旁的楚易行說。

    「yesmadam。」楚易行作了個敬禮的手勢,滑稽的動作把梅言逗得笑起來,最近小甘在教他英語,兩人學得正不亦樂乎熱火朝天,楚易行也拿來現學現賣。

    被他這麼一逗,梅言心情放鬆了許多。

    冗長的祭祖已經進行了兩個時辰,此刻容袂和一眾官員正坐在台前聽高僧念超度文。梅言一直盯著絳梅,見她突然起身,和身邊的宮人吩咐了幾句,便轉身朝偏殿走去。

    「紫兒姑娘,小心。」楚易行聲音低低響起,梅言看他卻只見他正襟危坐,彷彿剛才的話不出他說的。

    「大恩不言謝。」梅言輕聲回答,然後霍然起身,轉身也退了出來,一旁的宮婢小步追上她,「王妃……」

    梅言回頭看看宮婢誠惶誠恐的臉,說:「我有點頭暈,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帶您到偏殿休息吧,那是專門替貴人們準備的。」小宮婢不放心地說。

    「也好,那就有勞你了。」看著絳梅沒入偏殿的衣角,梅言冷冷地說。

    梅言站在偏殿門口,緊閉的殿門似乎沒有人進去過。

    「王妃,請到這裡歇息吧。」小宮婢把殿門推開,厚絨軟榻上蓋著毛毯,屋裡暖爐燒得正旺,一股熱氣從屋裡襲來,背後冷風瑟瑟吹著,讓人有種立刻進屋享受溫暖的衝動。

    「你去把那個手爐拿出來。」梅言退後一步,離門遠了些,吩咐道。

    小宮婢一臉疑惑不解,明明都到殿門口,幹嘛不直接進去取暖,只要個暖爐做什麼?雖然不清楚這王妃的舉動,小宮婢還是不敢怠慢,進屋去取榻邊的暖爐。

    「王妃,暖……」小宮婢從屋裡取了爐子出來,正要出門把爐子遞過來,突然只覺得渾身乏力,一陣頭暈目眩後竟然昏了過去,倒在了偏殿門口,手裡的暖爐滾到了梅言腳邊。

    「呵,絳梅,還真是沒有新意呢。」梅言看看小宮婢呼吸正常只是暈了過去,轉身踢開爐子,像後山走去。

    山頂的氣溫本來就偏低,一陣寒風襲來,凍得人直哆嗦,多虧這幾年強身健體,梅言此刻倒不覺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繼續向前。

    這裡裡正殿過遠,今天的大典人手都派到了正殿幫忙,這裡反而沒有士兵把守,梅言一路走上來,也沒什麼阻礙。

    到了山頂,一棵枯樹斜倚著崖邊的岩石,這裡草木稀少,除了上山的路,四下都是懸崖峭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白霧縹緲,寒氣逼人。

    「王妃真是好興致,這裡是玉清山的擎天頂,可是整座山的最高峰呢。」一個鶯鶯燕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梅言不用回身也知道是誰了。

    「你不是也興致盎然地來這觀景麼?」梅言冷冷地開口。

    「呵呵……」絳梅捂嘴笑道:「是呀,這山峰也算大辰的絕景之一,不過今天有趣得多,我要觀的可不單單是這風景了。」絳梅的笑裡帶著狠厲,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梅言的神色。

    她穿的依舊是白裘長裙,盡顯雍容華貴,可是這副絕艷的皮囊下,卻是蛇蠍心腸。梅言看她一臉的得意,冷笑一聲開口道:「是麼?今個在山腰我就看過你準備的那齣好戲了,現在正準備還敬你一出呢。」

    絳梅愣了愣,心想自己恐怕低估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王妃,表面卻依舊風輕雲淡地樣子,「王妃何必虛張聲勢呢,既然話都說開了,今天算你命大撐到現在,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你自己了斷吧,我可捨不得讓這麼個美人痛苦呢。」

    「哼,好大口氣,可惜,我有意要為難你了,可怎麼辦呢?」梅言笑著一步步逼近她。

    絳梅發覺情形似乎不對,打了個暗號,卻遲遲不見自己的親信出現。

    「你?」絳梅驚訝地看著梅言。

    「怎麼,找不到救兵了?讓我想想,你的那些鬼影子此刻應該真成了鬼影,正安眠於這崖下呢。」看來楚易行已經得手了,到大辰以後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先摸清絳梅的底細。

    「啊?!」絳梅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梅言,她的親衛是從小培養起來的,武功高強自不用說,如今居然被這小小的王妃就消滅了。

    「很驚訝是吧,還有更驚訝的呢。你不好奇我是誰麼?」梅言繼續道。

    「你……」絳梅覺得她確實很熟悉,腦子飛快閃過許多畫面,臉色瞬間白了下去,「梅……梅雪盛……」她聲音終於顫抖起來。

    「看來,你還沒忘記我這個故人呢。」梅言笑得妖嬈地看著癱坐到地上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說:「沒錯,我,回來了。」

    一下子發生的變故太多,絳梅從不可置信變為了恐懼,看著眼前絕美的臉,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死了的。」

    梅言不想再跟她廢話,從懷裡掏出槍對準了絳梅,聲音充滿憤怒和冰冷,「我說過我要你血債血償的。」

    絳梅突然大哭起來,含糊地道歉,嗚嗚地說著話,似乎真的怕得要命,一邊向前爬到梅言身邊,拉住梅言的衣擺。

    「你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梅言不為所動的冷眼看著她求饒乞憐的樣子,而原本渾身哆嗦的絳梅突然跳了起來,把扣在手心的暗器向梅言胸口扎去。

    如果是三年前的梅言,可能真要命喪在這突起的變故上,而此刻的梅言已非往日,暗器擦著她的身子直愣愣地插到了地上,而梅言轉身一個掃腿便把絳梅踢出一米開外。絳梅被踢中心口嘔出一大口血。

    「本來我還想讓你死得痛快,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梅言的目光滲出寒意,怒火熊熊燃燒著,「這種卑劣的手段,不愧你是絳梅啊。」

    絳梅本來想憑著暗器除了梅言,先前的恐懼求饒示弱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卻沒想到梅言的武功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期,此刻才真正的恐懼起來,身體顫抖著看著梅言抬起手中的槍,盯著梅言開口到:「既然輸了,我無話可說……」

    「很好。」梅言把槍向下一斜,隨著扳機扣下發出一聲巨響。「這一槍,是替小甘開的。那個天真善良的小甘,就是被你派人害死的,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慘嗎?!」這是梅言心底最深的傷痛。

    「啊!」絳梅的左腿上鮮血汩汩地冒,很快就染紅了她的白裙,疼得汗珠直下,卻不甘心地說:「呵,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鬟。你儘管殺了我,刺殺大辰皇后,你以為你就逃的掉嗎?」

    「這就不用你掛心了。」梅言的手微微顫抖,撇頭看向斷崖,「第二槍,為我死去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借梅琴冉的手下毒,我的孩子,他會健健康康,也不會被活活打掉。」

    「砰」地一聲巨響,絳梅的右腿再一次被子彈橫穿,鮮血噴湧而出,絳梅的臉色開始蒼白,幾乎說不出話來。

    梅言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真的殺人,雖然這個人和自己仇深似海,罪不可恕。梅言艱難的別過頭,忽略掉她痛苦的呻吟。

    「這一槍,為那個被扔下懸崖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假意替容袂解毒,逼他把我的孩子給你,也不會讓我們母子骨肉分離……」梅言顫抖著雙手把槍舉起,對準了絳梅的頭,就這樣吧,讓一切結束。

    梅言閉上眼,手指已經冰涼僵硬,再一次扣到扳機上。

    「不!!!」突然一聲驚呼傳來,梅言渾身一抖,只見一個紅衣女子已經奔了過來,撲到絳梅身邊緊緊抱住她。

    「不……我求求你,不要……不要殺她。」女人哭著哀求梅言,梅言無力地退了一步。

    紅衣女子把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到絳梅身上,絳梅的臉色煞白,在看到悲兒時一把抓住她,斷斷續續地開口:「梅……梅雪……盛,她……救我……」然後眼神迷離,暈了過去。

    「悲兒,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你讓開。」梅言在看見她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悲兒,聽小甘說過她脫離紫衛後嫁給了容錦年,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梅言還替她欣慰過,卻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

    「不!求求你,不要!」悲兒不知所措地用身子擋住絳梅,「她縱使做錯了什麼,可她救過我一命,我不可以讓你殺她。」悲兒淚水縱橫,哽咽著說。

    「可是她殺了我的孩子,還有小甘,我不會讓他們白死!」梅言幾乎是吼了出來。

    悲兒趕到時就看到梅言要舉槍要殺絳梅,此刻聽她提到孩子,睜大眼睛看著梅言,顫顫巍巍地開口道:「你想孩子了是嗎?」

    梅言早已淚流滿面,用手摀住嘴嗚咽,渾身顫抖著。這是梅言人生最大的傷痛,這副身體,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判了不能生育的死刑,所以她是多麼渴望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可是,這唯一的希望,都沒有了。梅言摸上平平的小腹,悲傷而絕望,她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不,不要殺她,我求求你……」悲兒說到,「梅雪盛,我把孩子還給你。」

    賢王府的大廳裡,梅言愣愣的坐著,滿心的著急焦慮、惴惴不安、期盼恐懼,百感交集下充斥著每條神經的各種複雜情緒快要把她吞噬了。

    當悲兒說出「我把孩子還給你」時,梅言手中的槍應聲而落。

    全世界此刻只有一個詞——孩子。梅言不敢置信地顫聲問她:「我……我的孩子?」然而悲兒肯定的眼神絕不會是在說謊,「是,就是當初被你扔下懸崖的那個兒子。」

    那個斷崖,冷風蕭瑟枯草雜亂,眾人的驚呼,以及孩子哇哇啼哭著墜下無底的深淵,這一幅幅畫面總在午夜時分把梅言驚醒,然後在孤寂的漫漫長夜裡任由淚水哭干,這個惡夢幾乎每天都在折磨她,可是梅言甚至寧願每夜重複這惡夢,因為,在夢裡,孩子粉嘟嘟的臉清晰可見,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小身體。

    聞訊趕到的楚易行和小甘正陪著梅言,孩子的消息讓他們也很是驚喜意外,都替梅言高興,這個孩子對梅言而言太珍貴太重要,遠勝自己的生命。

    小甘看著渾身顫抖的梅言,把她摟到自己的懷裡,梅言的手冰涼,一直愣愣地看向門外。「阿言,你放心,孩子找回來是天大的好事,安心等等,悲兒不是說去領孩子了嗎?應該很快就到了。」小甘努力寬慰梅言,其實自己也緊張得不行,梅言的兒子是四年前墜崖而亡的,悲兒的話還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她知道梅言滿心期盼,實在經不起打擊了。

    「就是,紫兒姑娘,此事事關重大,想來悲兒也不敢信口開河。」楚易行環視四周,使了個眼色讓暗哨四下隱藏好,以防變故,這個賢王不知是敵是友,不過事情已經鬧大了,也不怕再熱鬧些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