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59 文 / 撿秋
但是對於她來說,她根本不想要這樣的寵幸,因為她喜歡的另有其人。
「那麼現在你有什麼封號了嗎?」絳梅還是等不到她的回到,但是也相信自己猜到了大半,又問。
悲兒搖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封號。絳兒你不要多想,皇上和我在一起那都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了你,由始至終你在他心裡才是最重要的,而我,我只要能為你留住他的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錦年不是嗎?」
錦年,多麼好聽的名字,就和那人一樣,行雲流暢,她還記得那個翩翩的少年,如果說容袂妖媚精怪,那錦年絕對是個儒雅沉穩的翩翩公子。
絳梅知道這樣的人比容袂更容易討人喜歡,她也知道從悲兒進宮的那一天,悲兒喜歡的人就是容錦年。
悲兒甚至為了容錦年加入紫衛,她怎麼會突然心甘情願呆在容袂的身邊了呢。
「我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呢,像我這樣的人,不過是從一個悲劇跳到另一個悲劇裡罷了,如果當年不是有你的話,我早就死在那個地方了。不,如果不是你,皇上可能也死在那個地方了,當年你救了他的時候,他明明答應過你要娶你做皇后的,所以皇后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當年,也就是容袂曾經說過的他十二歲逃離宮中遇難的時候。
那時太后對容袂的教育十分的嚴苛,因為太后始終希望容袂能成為超越先皇帝的人,所以那個時候他雖然僅僅只有十二歲,卻承受了難以想像的壓力。
帶大容袂的奶娘覺得他可憐,有一天無意中就說出了容袂親身母親的事情,這讓容袂覺得,太后是因為他不是自己的親身兒子,所以才會這樣嚴苛的。
結果他一怒之下逃出了皇宮,跑到了臨州那個小地方。
小皇帝私自逃離皇宮的事情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便派人追殺,後來容袂躲在了某個地方,吃了那兒放著的魷魚乾,然後才得以活了下來。
這些事情容袂都對梅雪盛說過,只是他沒有說一件事,後來這框魷魚乾的主人找了過來,發現了這個奄奄一息的尊貴男孩,保護了他,直到他的家人找到了他為止,這個人就是絳梅。
臨走前,容袂答應把絳梅帶回宮中,而絳梅的唯一要求是要帶上她當時正要被賣給牙子的小姐妹悲兒。就是這樣,兩人才會一同來到了京都皇城。
所以悲兒十分的感激絳梅,因為如果不是絳梅救她,她現在說不定就真的是青樓裡一條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妓女了。
她一直把絳梅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在世的觀世音菩薩,沒有人比絳兒更有資格當這個天下的母親。
不過這件事絳梅卻比她看得開許多,其實方纔她看到容袂的時候,從他的眼裡就可以知道,他年少時的那些浪漫柔情已經給了另一個人。
因此絳梅道:「悲兒,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和皇上是沒有緣分所以才要分開的,以前那些小打小鬧也被這麼多年的光景給沖淡了,你就不要為了我耿耿於懷了。」
「絳兒,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忍心看到別人因為你受苦,但是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沒有什麼好內疚的,而且我已經不一樣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一無是處的小丫頭了,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絳梅看她如此執著,也不再對她說什麼,只是道:「好,就算你過得了皇上那關,把那個叫梅什麼的姑娘趕走了,但是太后呢?你有沒有想過太后那關要怎麼過。還有你的師傅,你不要忘記了,你師父是太后的人,他不可能違背太后的意思去幫我們的。所以悲兒,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其實能不能當皇后真的不是很重要的。」
對了,她怎麼忘了還有太后和她師父那兩關,太后現在倒還好對付了,因為容袂已經培養了自己的勢力,而且足夠強大,正如他現在就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梅雪盛違背太后的質疑。
反而是沈齊雲更值得讓人擔心,因為他的立場十分明確,就是站在梅雪盛那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幫一個素未蒙面的人,但是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
但悲兒卻轉過頭盯著絳梅,臉上的笑是十分的自信:「絳兒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
梅雪盛被送到皇宮的角落,容袂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她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梅雪盛雖然同意在宮裡常住,而且發了毒誓永遠不離開他的身邊,但是她始終不願意接受任何的封號。也就是說一個普通的宮人,哪怕只是個卑微的輩階,只要有品級在身的,身份都要比她一個庶民高。
而且她本人也並非十分的安分,這兩日她獨自杵著就是想著一件事情,她要怎麼回到太后的身邊呢。
都怪容袂那個笨蛋,若不是他那天把和太后的關係弄得這麼僵,那麼也用不著苦惱這個問題了,現在太后一定覺得是因為她的挑撥慫恿,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才會變得這麼糟糕,說不定正恨她恨得入骨呢。
太后長得像她媽媽,她不希望她媽媽討厭自己,思來想去都只能有一個辦法了,就是找太后解釋。
她要離開寢宮,立馬從那些看不到的角落飛出了二三十個人攔著她的去路,梅雪盛以為天降人雨,嚇得後退了三步:「開玩笑吧!我就一個人而已,派這麼多人來盯著我!」這麼多人,足以在她的生活裡對她進行三百六十度的全面監控了。
「該不會我洗澡也有人盯著吧!」看這架勢,這似乎並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個可能,梅雪盛只覺得渾身的毛都起來了。
領頭的人上前一步跪在梅雪盛的面前道:「姑娘,皇上派我們來保護姑娘,在沒有皇上的允許下,姑娘是不可以離開您的寢宮的。」
「如果我要離開,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呢?」梅雪盛揚著下巴,「我看你們的皇上給你們下指令的時候一定沒有說吧,但是我想,既然我是皇上的女人,而你們又都是男人,也就是說,理論上你們是不可以碰我的對不對。」
梅雪盛微微地笑著,看著地上一群面色突變的侍衛們,「告訴你們也無妨,我現在要去太后那兒,所以你們若真想阻止我,就去求你們的皇帝陛下吧。」
說完,梅雪盛就揚著下巴,大大方方地從侍衛們的中間穿了過了去,果然,侍衛們只能乖乖給她讓路,因為碰不了她,所以對她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梅雪盛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太后的寢宮,這兒的裝飾很莊嚴,把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的身份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隨後發現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太后的寢宮裡走了出來,她在腦子裡回憶了一會兒,雖然昨晚的月色朦朧,但是她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應該就是容袂的初戀情人。
她除了冰冷以外,比自己印象中的還要美麗,難怪她值得容袂喜歡了這麼多年。
梅雪盛的心裡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她很快的安慰自己安下心來,這些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她來到太后的寢宮門口,麻煩侍衛幫忙通傳,隨後還塞了一大錠銀子到侍衛的手裡,在梅家呆了一年多的,她可是很精通此道了。
侍衛雖然不知道來者是誰,但是看她這麼懂「規矩」,便也就進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太后就有了回話,答應讓她晉見,她一進房門,就好像為她準備了三堂會審一般,不僅太后的臉色不好,就連太后身邊的一行宮人,臉色都非常的凝重。
看來是昨天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昨晚太后這麼不痛快,回去一定沒少拿身邊的人開刀吧。
梅雪盛十分有禮的緩緩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卻一揚下巴,讓身邊的人在老遠的地方便把她隔了下來。
「你來這兒幹什麼?!是不是看哀家走了沒有?」
聽太后這口氣,對她的成見真是不淺呀,梅雪盛突然想,乾脆來個特殊點的開場白算了,於是裝出來一副無辜的樣子道:「難道太后只是說說看的而已嗎?」
太后沒想到梅雪盛會這樣回答,差點沒氣翻在地,她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如果她要真走了,那皇上還不被這個死丫頭給鬧成昏君不可。
梅雪盛知道自己已經打亂了太后的步驟,這才笑著道:「開個玩笑,雪盛聽聞太后常年呆在宮中與青燈燭火相伴,所以特意來給太后說個笑話,希望太后還算開心。」
鬧心才是真的,哪有這麼和長輩說笑話的,太后終於有些不耐煩了,讓一旁的宮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抿道:「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有話就快話說!」
梅雪盛也知道適可而止的意思,她扯了扯裙子,緩緩跪下道:「我是來這兒向太后道歉的,昨晚是我們兩個小輩對太后無理了,請太后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了您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