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58 文 / 撿秋
她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這話絕對是認真的,可這到底是單純的佔有慾還是他真的喜歡自己喜歡到要死呢,梅雪盛對此完全沒有自信,她只是沒好氣的道:「好好好,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死好了吧,如果有朝一日我要離開你的話,我就不得好死在你的手下。」
發完毒誓之後,容袂反倒是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想不想要她死,但是這樣的誓言能讓他安心。
見他放鬆了警惕,而且無話可說了,梅雪盛稍稍退離他一些道:「時間也不早了,帶我回寢宮休息吧,先前的人帶錯路了,讓我找了好久。」
說道寢宮,容袂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太監們沒有帶錯路,他是安排她住在離自己最近的梅園來著,只是實在沒想到死了這麼久的絳梅竟然還能死而復生的回到梅園,他道:「小言,今天你在梅園遇到的那個人,其實我和她……」
「我知道,她是你的初戀嘛,初戀難以忘懷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在意。」
她說她不在意,這讓容袂的心裡霎時堵了一下,如果是真心愛他的話,又怎麼會不在意,就像她不願入後宮,不願看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一樣。
雖然梅雪盛說不在意,但是他還是想解釋:「小言,我所謂的後宮和你想的是不一樣的,但是絳兒……我本以為她已經死了,可是她只是被母后藏起來了而已,我也是今天才見到她,所以……」
「所以你想和她復合是嗎?」梅雪盛有些沒落的道,明知道他的後宮有這麼些女人她都覺得沒什麼,為什麼就是聽到他這樣形容一個女人的時候,自己會感到莫名的沒落呢,梅雪盛也不解,她也是個遲早要離開的人,幹嘛還要在意最終和他在一起的人是誰。
容袂擺擺頭道:「不是,不是這樣的,如果在還沒遇到你之前,我重新看到了她,也許我會想和她在一起,可是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有些感情已經不存在了,我只是想說,我欠她的,我對她有責任,所以如果她想,我就必須照顧她一生一世。」
梅雪盛轉個身不去看他說要照顧別的女人一生一世的樣子,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用向我報備。」
「可我想向你報備……其實我已經想好了,小言,做我的皇后吧,我會為你遣散所有的後宮,只是絳梅必須留下,這樣可以嗎?」
只為妻不為妾,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容袂身為一朝天子,竟然果真願意為她這麼做了,那她應該相信他嗎?
而他願意照顧初戀情人一輩子,這又是否可以算是負起了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呢?
梅雪盛開始有些迷糊了,她發現她心中現代古代兩個人在打架,她真心不能接受她的愛人生命中還有別人,不過他又是皇上,手下本來就養著一大堆有的沒的人,所以多養一個初戀情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哎,她最終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來日方長,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你先找個地方安置我吧。」
容袂知道她現在一定很亂,也就不再說什麼,帶著她走出了花園。
最終她感覺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很遠的寢宮,這兒有點像她在梅家時候的院落,生在整個家庭的最邊角上,人跡罕至,與世隔絕。
梅雪盛覺得容袂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把她和絳梅分開,至於有什麼值得這麼做的,梅雪盛還不曉得。
這兒雖然安靜,但是她能隱約感覺到四周都是監視她的眼睛,容袂果然還是不放心她,殊不知,他今晚的一席話已經讓她動搖了。
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動搖,她真的是想試試六宮獨寵當皇后的滋味嗎?不是的,她想過了只為妻不為妾什麼的只是她的一個底線,若不是因為愛著那個人,就是給她什麼好處,她也不會留下的。
就像小伯爵能給她的,就像楚易行為她做的,全都沒有打動過她的心,更沒有讓她動搖過任何逃離的信念。
她雙手撐在床前,看著皎月,心想,真是怪了去了,才認識幾個月而已,她怎麼可以如此的愛一個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他們的相遇,是從琴簫合奏開始的,根本沒有見過面,卻最終走到了一起,或許他們真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梅雪盛想來想去都想不通,算了,還是看一步走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悲兒來到梅園,她知道今晚梅雪盛就會入住這個地方,但是她發誓這只是暫時的,因為這裡不屬於她,這裡從來都只屬於一個人。
可是來到梅園之後,她看到的卻不是梅雪盛的身影,而是另一個熟悉的影子,她緩緩走進院子,對著梅樹下的那個人影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麼喜歡坐在梅樹下,因為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梅能瞭解她冰冷的個性。
悲兒輕輕地喚了一聲:「絳兒?」
絳梅剛剛送走了容袂,她已經離開這兒很多年了,從一個孩子變成了一個女人,能輕易叫出她名字的人不多,她轉頭一看,冰冷的表情瞬間逆轉,冷梅也化出了溫暖的微笑,她道:「悲兒,我們又見面了。」
悲兒衝到她面前,和她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
「哭什麼,都已經這麼大了還哭,一點兒都沒變。」絳梅用袖子擦去悲兒臉上的淚,就好像是娘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安慰她,照顧她。
時辰也不早了,絳梅把悲兒領進屋子,絳梅知道悲兒身體寒,便給她倒了一杯親手曬過的梅茶,悲兒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覺得雖然過了這麼多年,絳梅除了長大了一點點,其他的一點兒也沒有變。
「絳兒,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為什麼你會沒有死。」
「我……差點死了,但是太后救了我,我被她老人家送到了一個地方安置著,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她突然把我接回了宮裡。」
原來是太后救了絳兒,雖然悲兒不知道太后為什麼要救一個她曾經視為敵人的人,但是悲兒知道,太后之所以就把絳兒接回宮中,完全是因為那天自己去面見了太后的緣故。
她把容袂有心想娶梅雪盛為皇后的事情告訴了太后,當時太后就差點沒把桌子給翻了,太后說會處理好這件事情,沒想到竟然是把絳兒找了回來,真是太好了,這樣子她們兩姐妹終於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悲兒突然又回到了那副小孩子的樣子,親暱的抱著絳梅道:「絳兒,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一直相信,有一天你一定還會回來的,我一直幫你盯著皇上,皇后的位置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沒有人可以奪走。」
絳梅似乎是十分的習慣她這副樣子,撫著她的長髮道:「悲兒,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皇上現在已經有了別的心上人。」
「不!不是的,皇上的心上人永遠是絳兒你,你不瞭解那個梅雪盛,她個性古怪,剛開始認識皇上的時候表現得十分冷淡,皇上之所以會喜歡她,完全是因為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皇上喜歡的人是你。」聽絳梅的語氣裡有一絲落寞,悲兒急忙否認道。
「我的影子?」絳梅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對,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我本來已經把她趕走了,可是沒想到皇上又把她給找回來了,不過沒關係,她始終不是你,你回來了就好,這樣皇上遲早會回到你身邊的。」
悲兒看著絳梅,興奮得幾乎留出了眼淚,絳梅覺得她開心的程度有些奇怪,盯了她半天,才道:「悲兒,是不是皇上對你做了什麼?」
絳梅的問話一擊即中悲兒的心,悲兒低了低眉,假裝懵懂地道:「什麼?沒什麼呀,他能對我做什麼?我是皇上的紫衛,就是要保護皇上不被奇怪的人利用。」
絳梅搖了搖頭:「你騙得了別人,難道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皇上在我走了之後對你做了什麼?你已經是他的人了是嗎?」
悲兒心中極大的震撼了一下,絳梅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她永遠都比別人更加的老成,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很透,正因為如此,才會讓她像冰雪一樣,把自己和這個黑暗的世界遠遠的分離開來。
絳梅見她久久都不回答,便問道:「是他強迫你的是嗎?」
悲兒一愣,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突然就這樣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對,絳梅沒有猜錯,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不幸就是在絳兒死的那天,那時容袂十五歲,在一場太后安排的計謀下,手刃了兩小無猜的初戀情人——十四歲的絳梅。
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回到宮中看到和絳梅如影隨形的她,竟然獸性大發強了她。
那年她只有十三歲,這不僅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容袂的第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有紀念價值,所以容袂才會一直把她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