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45 文 / 撿秋
容袂道:「身世是假的,但是家中的故事是真的,我和你說我的父親是庶子,後來娶了初戀情人的妹妹也不假,至於名字……我本來沒有名字,我的母親……養大我的母親說,我生下來就是皇帝,不需要名字,反正也沒有人可以叫我的名字,所以在皇家的冊子裡我是沒有名字記錄的,至於袂這個名字,是將我帶回皇宮的人取的,後來我在外行走需要一個代號,便用了它。」
他把自己的身份生活簡簡單單地解釋了一些,不知道這個樣子,梅雪盛能否滿意。
其實梅雪盛並不在乎這些回答,她只是有些好奇,那個日夜縈繞在自己心間的人,她應該怎麼呼喚罷了,因為愛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人,這件事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之極。
「既然你不想將你的母親帶走,那我們就離開吧,讓他們兩人繼續二人世界,她現在知道你過得很好,應該也可以滿足了。」
容袂點點頭,竟然蹲在了她的面前與她平視,可梅雪盛卻想,何必做成如此呢,他是天生高高在上的人,高貴到連名字都不不需要的人,根本不需要在事情演變到這個樣子的時候,還來假裝與她平等。
他拉著她的手,輕輕的用大拇指摸索著她細嫩的皮膚道:「嗯,我過得很好,遇到了你,是我這輩子覺得最好的事情。」
梅雪盛抬起臉對視他良久,「是嗎?那你以前愛過的那個人呢?難道遇到她不是你這輩子做過最好的事嗎?」
他一開始,不正是為了那個人,還一度對她感到憤怒嗎?
或許根本沒有那個人,只是他不服氣自己說他的壞話罷了。現在的他,哪一句值得自己相信,哪一句該一笑而過便可,讓她是這麼的難以區分。
容袂愣了愣道:「……提她做什麼,人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
梅雪盛心中怔了怔,難怪他那個時候是那種表情,原來她的話不僅觸怒了他,還直接褻瀆了他心中的那個人。
但是容袂很快的恢復了平靜道,「我們走吧,有什麼事離開了這裡再說。」
梅雪盛點點頭:「我還想看一眼你母親。」
說完便走過去,最後一次端詳這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已經開始覺得,她來到這兒的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說不定在後面等著她的,是她更加難以逾越的千難萬險。
離開蝴蝶泉的時候,梅雪盛用心的記下了這條通往神秘蝴蝶泉的路。
可她發現她也不需要費太大的心思,因為只要走過一次,這個地方的路線就已經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容袂橫抱著她道:「這個地方,果然是我父母生活過的地方,我走到這兒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來過這裡。」
梅雪盛微微抬眼看他:「你不是說你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嗎?怎麼可能認識這裡的路呢?」這話越說越誇張了。
容袂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父母時常在這兒走動,所以我才記住的吧。」
莫非是遺傳記憶,梅雪盛想。這也是有可能的,父母對某些事情可能感到記憶十分的深刻,所以就遺傳給了孩子。
「你父皇不是當了皇上嗎?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呢?」
一國之君死在了荒郊野外,怎麼可能不引起轟動,最後竟然還讓他在這洞穴裡與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書卷上沒有記載,我只知道,當年我父皇消失前,最後一次去的地方是楚遼,他似乎得到了什麼重要的情報,所以決定親自出使楚遼。然後他就消失了。為了這件事情,大辰與楚遼之間,到現在還遺留著不能被磨滅的宿怨。」
楚遼,就是平東邊界上的國家,容常寧是在平東長大的,當王的時候就不知道與楚遼打了多少次仗,那麼他對楚遼那就不是一般的熟悉了,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
但這些都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怎麼也輪不到她這個穿越人去擔心。
要出這個山谷,就必須通過水榭山莊,他們回到水榭山莊的時候,這兒很靜,非常的靜,靜得彷彿就從來都沒有人生活過一樣。
容袂凝了凝眉:「果然……」
「果然什麼?」梅雪盛問。
「楚易行有意要放了我們兩人。」
「此話怎講?」
「他的新娘婚禮前逃婚……」
「等等!」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梅雪盛給截住了,「我不是逃婚,我是被你搶走的,是你搶親在先。」別說得好像與他在一起這件事是她要死不活的巴著他不放,根本就是他在強取豪奪。
容袂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麼,只得連聲說「是」:「是是是,是我搶親,可是你看,他是一莊之主,但是丟了新娘卻不派人去找,他的臉面上怎麼下的來,如果是我,有誰敢搶我的新娘,我一定派人把那人粉身碎骨的。」
梅雪盛想想,是這個樣子嗎,楚易行竟然幫她幫到了這個地步,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她點點頭道:「他真是個好人。」
容袂見她開始突然開始懷念起楚易行,立刻打住她道:「不許想他!從今天開始,你的心裡眼裡生活裡,只能有我一個男人,其他的什麼人,如果你敢多看他們一眼,我就要了他們的性命。」
「哦?不如你也要了我的性命,這不更痛快一些?」梅雪盛冷冷地道。
容袂知道她大概是不高興了,就沒再多說什麼,她現在生氣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自己剛剛經歷了那些事情。
「小言,你不要再氣了,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也絕對不會食言,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梅雪盛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埋在一個他看不到的角度,冷冷地微笑了一下。她想要的就是離開他,想要自由,想把他徹底忘掉,然後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獨自生活。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也許他真的能為自己做很多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就算是說了,也絕對是白說。
容袂先把她帶回了她在水榭山莊的房間,小甘因為自家小姐失蹤的事情,此刻正坐在房間裡嚶嚶的哭泣著,突然抬眼看到梅雪盛竟然被容袂給帶回來了,立刻驚喜的站起來,卻看梅雪盛衣冠不整的樣子,又急急忙忙給她拿來新衣裳。
「小姐,你去哪兒了,真是嚇死小甘了,小甘還以為你……你已經……」已經玩完了。說著小甘還用十分怨恨的表情盯著容袂看。
都怪他,若不是容袂,梅雪盛也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這個樣子。
梅雪盛就算再怎麼命大,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哪一次只要與容袂有關的事情,梅雪盛不都是要生要死,然後死裡逃生的。
梅雪盛換好衣裳之後,她就一直把梅雪盛攔在自己的身邊,容袂便死死地盯著這小丫頭,可是她不怕,為了梅雪盛,她連這震懾天下的王者眼神都不怕了。
看這兩傢伙,特別是容袂,堂堂一個當今天子竟然還和一個小丫頭斤斤計較,梅雪盛就覺得好笑,急忙在他們身邊打圓場:「好了好了,還不過快走,這兒說什麼也是楚易行的地盤,現在我們一個搶親,一個逃婚,很光榮是不是,我們走吧。」
「小姐可是……」小甘拉著梅雪盛的衣袖可是了一聲。
梅雪盛轉身看她似乎面露難色,便問:「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小甘用力的點點頭說:「昨天小姐出事的時候,楚莊主來過,他說你已經走了,所以問我要不要與他一同生活,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棄尋找您的下落的,所以我就答應與他一同離開這兒了。」
「楚易行要走?」梅雪盛與容袂異口同聲的問。
也難怪,他好歹也是這一帶有名的公子,若是被人這樣的羞辱,大概也要離開一陣子了。
梅雪盛認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卻引起了容袂的疑慮,他問:「楚易行有說要去哪兒嗎?」
小甘搖搖頭,但是就是回答容袂的問題,她也不屑看他,對著梅雪盛道:「莊主說您好歹曾經是水榭山莊的一份子,小姐的事就是他的事,所以他會代替小姐以後好好照顧我的。現在我當然要和小姐一起生活,但是好歹要和楚莊主交代一聲吧。」
梅雪盛點點頭,覺得這才是她教出來的丫頭應該說的話。
容袂卻反對:「不行,要去你自己去,小言不能去。」說著,終於把梅雪盛從怪力小甘的手上搶了回來。
梅雪盛想了想,事情在腦海中高速的轉了兩圈,最後道:「雖然很沒有禮貌,但是也用不著親自去說了,留封書信也是可以的。」
於是看向容袂,容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道:「這麼了?」
「寫信呀。」梅雪盛道,她寫的那些字,怕以楚易行的智商看不懂,或者是看到她的筆記,把他一下子激怒了,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