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42 文 / 撿秋
「然後呢?你到底想說什麼?」說了半天,太后只聽除了容袂命很大這一點外,其他的沈齊雲想表達一些什麼,她是完全的沒有聽懂。
「所以我一直覺得陛下就是先皇生命的延續,特別是當陛下和先皇長得日漸相像的時候,我就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太后想想,雖然這個說法十分古怪,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那又怎麼樣,這和梅雪盛有什麼關係。」
「那您認為先皇將自己的生命延續在自己兒子的身上是為了什麼呢?太后也許對先皇和紫兒姑娘那點往事知之甚少,但是我跟在先皇身邊多年,他和紫兒姑娘的故事就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發生的,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說,如果皇上當真是先皇生命的延續,那這個梅雪盛,很有可能就是紫兒姑娘的轉世投胎。」
「一派胡言!哀家不許你以後再妖言惑眾的說這些了,你給我滾。」太后指著寢宮的門大喝道。
沈齊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緩緩轉身,從容的走了出去。
難道他不說,事實就會被磨滅嗎,他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雖然看似上輩子的愛情沒有修得正果,但是最終卻死在了一起。
這輩子估計還是會一樣,如果有人強行拆散他們,不管用意是好是歹,後果都不堪設想。
容袂整整翻看了蝴蝶泉邊三次,原來這就是他父母的故事,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所有人不願意告訴他的真相,竟是這樣淒美的一個故事。
容紫蝶是刑部尚書容樹達的女兒,因為某種原因,自小就被送到了平東邊界的姨媽家生活。
而先皇恰巧就是這個龍蛇混雜的邊界的封地王子,他們相遇那年,容紫蝶十二歲,容常寧十七歲。
最開始的時候,兩人也是相互看對方不順眼,容常寧表面風流不羈,實為冷酷麻木,從來不把別人的性命當成一回事,因為他自己的命就是靠自己一手挽回的。
可是容紫蝶卻不同,她是來自高官家的小姐,表面心高氣傲,實則心地善良樂於助人,不僅能撫一手好琴,而且精通醫理,還有一個十分特別的本事,就是能與動物溝通。
兩個性子完全不一樣的人,溫暖的容紫蝶最終還是融化了容常寧冰冷的心,容常寧把自己禁衛的名字改為紫,把紫衛的牌子化為蝶,就是為了讓所有保護他的人的心裡同樣記得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容紫蝶的人和他一樣重要。
容紫蝶擅長撫琴,容常寧也精通樂理,為了戲弄容紫蝶,容常寧便寫了一首叫做蝴蝶泉邊的曲子挑釁少女,後來這事成為了容紫蝶的把柄,容紫蝶說,如果他果真能找出個蝴蝶泉來,她就嫁給他。
容紫蝶的手札就寫到了這裡,在她的回憶裡,所有的事情都是快樂的,他們青梅竹馬相知相愛,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容紫蝶只要能夠記下那些他們快樂的日子就滿足了。
容袂合上書本,靜靜地沉思了好一會兒,梅雪盛枕著他的大腿也不打擾他。
突然容袂動了動,梅雪盛撐起身子問道:「看好了嗎?」
容袂點點頭,起身說到:「走吧,我們走吧。」
梅雪盛站起身來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問:「去哪兒?」
容袂牽上梅雪盛的手,想著兩人好不容易又回到了一起,那以後便不能說分開就分開了,他對梅雪盛笑笑道:「去找傳說中的蝴蝶泉。」
「找蝴蝶泉?你是不是看故事看得太投入了。」梅雪盛知道蝴蝶泉是這本曲譜虛構出來的地方,從始至終也沒有確切提到過世上是否真有此地。
梅雪盛沒想到,容袂竟然是一個這麼感性的人,看了一個感人的故事,就打算跟著去找故事裡男女主角嚮往的世外桃源。
「不,這不只是一個故事,這真是發生在我父母身上的事情,這是我娘留下的手札,一本回憶過往的手札。所以我要找到蝴蝶泉,我的母親說不定還在那個地方生活著。」
梅雪盛看著容袂十分認真的表情,想必他再怎麼瘋癲也不至於拿自己的父母這樣開玩笑,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你說,這本書的作者容紫蝶是你娘……裡面故事是你爹娘的故事,可是裡面說,故事的男主角是居於邊境的王子……這麼說來,你是王子的兒子,那你也是王子咯。」
容袂與梅雪盛對視良久之後點點頭,梅雪盛心頭一顫,面色苦楚地道:「那我就可以理解,為什麼你有這樣天大的本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原來你是一個王子,而我不過是你在民間淘來的一個灰姑娘罷了。」
其實穿越不知多少個時空來到完全迥異的時代,就算她再怎麼沒有看過穿越文,又怎麼會沒有想像過,自己也可能像書中的女主角一樣,遇見個特別有權有勢的人。可想像終歸是想像,她當真沒料到人生如小說一般狗血,還真給她遇到了一個王子。
見梅雪盛這麼道來,似乎對他是王子一事並不怎麼待見,這讓容袂有些藏在心裡的話更加不敢說了,他急忙轉移話題道:「我們快離開這裡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不,有什麼事情還是現在說清楚的好,我已經知道了你是王子的事情了,我也知道讓一個王子娶一個平民女子為妻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問你,你是否願意像戲裡的王爺那樣,為了彩蝶抗爭到底?如果世俗確實容不下我成為你的妻子,你又是否願意放棄榮華富貴和我離開這裡,到世外去過平民生活?」
「你放心,如果我要娶你,就沒有人能反對得了。」容袂急忙給與承諾安撫梅雪盛。
「你能娶我是不假,可是我要嫁給小伯爵的時候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只當妻不做妾,我的丈夫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個妻子,你當真認為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如果不脫離皇族,你可以給我這樣的承諾嗎?所以我問你,如果到了那天,你是否會願意為了我,放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容袂沉默了,那種為難的沉默似乎很沉重,梅雪盛覺得那種沉重超出了附加在一個王子身上的責任。
梅雪盛蹙著眉頭,面色一點點變得更難看,緩緩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向後退了一步道:「不……你不是一個王子!不僅僅是一個王子,你是當今皇上……」
容袂想過千萬種告訴梅雪盛自己真實身份的情況,也同樣想過任何一種梅雪盛對他真實身份的反應,不過他確實沒有想到過他的真實身份不是他親口告訴梅雪盛,而是她自己猜到的,他更想不到,她對貴族的抗拒是那麼大。
容袂剛想上前解釋,梅雪盛就伸手阻止了他:「你真的是當今的皇上?!所以說當初把我千方百計推給小伯爵,甚至不惜把我破格提成縣主的人就是你咯?」
「那是一個意外,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梅言就是梅雪盛,我以為梅言是梅雪盛的一個姘頭,我是為了把你留在我身邊,才會想把梅雪盛驅逐出梅雪盛的生活的。所以後來在我知道真相之後,我就強行更改了聖旨,說要嫁給周子衡的人不是你,而是清靈郡主不是嗎?」
容袂再次想上前拉梅雪盛,可是她一直向後退著躲閃,「你的後宮真的有三千人嗎?」
容袂道:「你在意那些嗎?如果你是在意她們,我可以把她們都遣散了,只要你一句話。」
梅雪盛想想,搖了搖頭道:「不,不用了,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那你的意思是……」梅雪盛否定了他的想法之後,容袂又疑惑了。
她只是看了看來時的方向道:「那個……我想你還是一個人去找蝴蝶泉吧,我要先回水榭山莊一趟……」
「為什麼?」
「為了小甘,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那裡,楚易行雖然平時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但是他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人。我知道他傾慕於我,所以才敢大膽在他頭上造次,如今我和你私奔逃婚,我怕他會對小甘不利。」
梅雪盛說的這些都是她真實的想法,楚易行是好人還是壞人她不敢斷然下定論,但他一定不會是一個平常人。其實她偶爾會還會覺得楚易行非常的可怕,她擅長讀心,可是卻從來沒有在楚易行身上讀出半點東西。
楚易行在她心裡保留了多少她自己可以估計,但是她不能讓小甘獨自一人呆在水榭山莊。
「你放心吧,我找到小甘之後就會馬上躲起來,然後等你來找我的,你找母親的事情也實在不能再拖沓,所以我們分頭兩路,這樣會快一些。」
說完,梅雪盛就準備轉身離去,卻聽容袂的聲音帶著寒風從她的身後襲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不是說了嗎?我會派人去接小甘的,而你,一步都不許離開我!」說著,容袂的長臂從梅雪盛身體的兩側延伸到身前,想章魚一樣把她捲入了自己的懷中。
梅雪盛心中一驚,但是還是佯裝鎮定地道:「我不是也說了嗎?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小甘安全了,我不放心,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
「是嗎?既然如此,你一定會等我回來,那為什麼你要發抖,在我身邊讓你害怕了嗎?你已經想逃跑了是吧。」邊說他邊把臉往她的脖子上蹭,吻一點一點的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氣氛一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梅雪盛咬著下唇,說到:「你可以讓紫衛跟著我,這樣總行了吧。」
「梅雪盛,連我都看不住你,我又怎麼可能相信那些紫衛能看得住你。梅雪盛,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想逃離我的身邊了,我說過就算是要關,也要把你關在我身邊一輩子的,既然你還是不能安分,我就只能想一些辦法讓你完完全全屬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