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狂妃琴動天下

正文 V24 文 / 撿秋

    楚易行無奈,只能一下子喊進十個人,梅雪盛從屏風後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差點沒吐出來,什麼歪瓜裂棗都有,連一個不知是否出過家的光頭也來了。梅雪盛揮揮手說:「從左往右數,第二個和第六個留下,其他的都走吧。」

    二號和六號高高興興的留在了房間裡,還不停的向屏風內張望,這個只是傳說中很美的小姐到底長什麼樣。

    所以梅雪盛才說他們是白癡,只是放風說是美女,他們就像餓久了沒吃過肉的狼一樣撲上來。

    又有一批從房間裡被刷下來的人,容袂已經觀察了幾圈,進去了好些人,最後被留下的都是頗有姿色的男人,這個小姐的要求看來也不想想像的這麼簡單,他越想越有趣,到這一輪,他撥開所有人跳到隊伍的最前面,不少人都在抱怨他插隊,但是他把利劍一亮,那些人當即就往後退了三大步。

    此時楚易行走出來領新人,容袂看到他,竟然是位俊美優雅的男子,心想莫不是這也是小姐挑選的入幕之賓?看來這位小姐的眼光可不低呀。

    他主動與楚易行攀談說:「我是外地人,聽聞小姐找男僕,不知可否讓我先入。」

    楚易行看他斗笠風紗十分古怪,想了想,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又進去裡屋十人,過了這麼人之後,就連梅雪盛自己也不耐煩了,只是掃了一眼甚至沒有認真看便說:「算了算了,我看先前的那些人也夠了,你們都走吧。」

    「小姐好生任性,我們既然都來了,小姐都不願讓我們一睹芳容就趕大伙走,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梅雪盛一聽,立即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她說過,無論他是什麼樣子她都能認出他,即便是他變了聲音,她也知道來者就是他。

    看他又變了一個樣子,完全不是臨州那個放蕩不羈的小老闆,或者是那個身懷皇命的紫衛,梅雪盛這才知道,從來都沒有看透真相的那個人,其實就是自己。

    她說:「既然是我招人,那我的長相有這麼重要嗎?」

    「難道小姐故意放出自己驚為天人的消息,不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男人嗎?既然小姐能把這個特徵作為吸引我們的條件,那麼不讓我們先確認自己將來的待遇是不是真的能實現,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在這兒人卿挑選呢?」

    「你當很想知道我想長什麼樣?」梅雪盛問

    「為何說假?」容袂反問。

    「那好,你也是蒙面在先,我們兩現在屬於平等的地位,不如這樣吧,我們同時讓對方見到真面目,看看誰更讓誰震驚可好?」

    梅雪盛突然好想看看容袂見到她,知道她還過得很快活時驚愕萬分的樣子。

    她打發掉了其他所有人,但不包括之前已經被選入的美男。

    她揮手讓楚易行抬著屏風,只要容袂一脫下斗笠,她就立馬揭開屏風。

    容袂想了想,覺得反正這兒也沒有多餘的人,要是有必要,殺掉這些人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看就看吧,他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這個自視甚高的小姐,到底是長個什麼樣子。

    於是他當先脫下了帽子,帽子下是一張俊美邪魅的臉,梅雪盛就知道自己不會錯的,她有天生的直覺,就算在人海茫茫中,她還是可以找到他的直覺,一個讓她感到十分可悲的只為他存在的直覺。

    「現在小姐已經看到了在下的真面目,你可以讓諸位看你的長相了嗎?」

    「我問你,你確定看到我的長相之後當真不後悔?」

    「當真,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小姐一直不敢見人,反而擔心我會看到如此美貌的女子而感到後悔。」

    「在我讓大家看到自己真面目之前,我想問這位公子一個問題,請問公子是否有心上人?」

    容袂哼哼地笑,認為這又是她拖延時間的把戲,便道:「這個問題重要嗎?小姐該不會看上在下了吧。」

    「也是,我只是招傭人,又何必知道公子有沒有心上人呢,少爺,麻煩你為紫兒揭開屏風吧。」

    紫兒這個名字入了容袂的耳,他第一次凝眉,真真正正地盯著屏風,而不是單純的抱著看笑話的心情而來。

    只見屏風緩緩被解開,梅雪盛的臉一點一點的暴露在眾人面前,在場的幾個人都嘩然開來,只有容袂呆在那裡。

    是她,真的是她,他找了這麼久的人竟然就這樣找到了,一下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梅雪盛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不想給他機會說:「本小姐心高氣傲,性格古怪,尖酸刻薄,現在要走還來得及,如果你們決定留下,我要試用十天,然後從中選擇一位,作為最後留下來服侍我的人。當然,這十天是沒有酬勞的,不過包吃包住,對吧少爺。」

    她說完轉頭對楚易行說到。

    楚易行愣了愣,也不知道能怎麼辦,只能點點頭說:「姑娘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也是你的貼身物品。」

    事情似乎很富有戲劇化,但是原本坐乘著兩個人的馬車突然坐入了七個人,馬匹也是拉得十分吃力。

    梅雪盛重新戴上了面紗,一路上容袂總是想找機會與她說些什麼,可就是礙於一大堆人在身邊,始終無法開口。

    本想乾脆招來紫衛來把這些人全部幹掉,或者他自己把梅雪盛搶走,可是他又覺得梅雪盛身邊被她喚作少爺的美男子,似乎不是泛泛之輩,於是只能按兵不動,看看,原本身為梅家小姐的梅雪盛,怎麼一轉眼就改叫他人做少爺了。

    「小言……」

    「閉嘴!」容袂只是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可是卻被她嫌棄的制止了,「再多說一句就剝奪你的資格,下車滾蛋!」

    容袂不知她在氣什麼,但是沒有跟她太多的計較,反正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先接近她在說。

    幾乎是慢了一倍的速度到達山莊,梅雪盛下車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回房。

    結果留下了一開始就反對這件事的楚易行看著各位美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尷尬地說:「那各位請跟我來吧。」

    「楚公子倒是挺大方的嘛,明知道紫兒小姐這樣胡鬧你也遷就著她,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公,戴綠帽嗎?」容袂第一眼看到楚易行不知為什麼就沒什麼好感,於是也不顧他是莊主,就冷嘲熱諷的擠兌他。

    楚易行再傻也看得他出對自己並不友善,但是還是十分有風度地回答他:「我想公子一定誤會了什麼,紫兒姑娘雖然不知是什麼理由非要賣身給我,但她只是我妹妹的老師,我也把她當成老師那樣尊重,我們不是如公子想的那種關係。」

    「她賣身給了你?!為什麼?!多少錢?!」容袂驚訝道。

    「兩千兩……」

    「少廢話,我給她贖身了,這個給你,把她的賣身契給我。」說著,容袂隨手從身上抽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塞到楚易行的手裡。

    「公子你這是……」

    楚易行被容袂的舉動嚇了一跳,容袂以為楚易行覺得不夠,又拿出了一萬兩的銀票塞給他。

    楚易行蹙了蹙眉,說:「公子既然如此有錢,那為何要來應徵傭人呢?不會是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吧?」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把她還給我,不要逼我動手。」

    「還給你?」楚易行眼裡有異樣流光,低頭一笑說,「這個說法很有趣,不過還給你這個說法,似乎不太貼切,倒不如說,若公子真有本事,就來搶。」

    「終於說出實話了是嗎?沒有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這樣留在身邊是沒有非分之想的。」容袂陰媚地一笑道,「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妄想和我斗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楚易行依舊是那種空洞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我當然不如公子你了,因為跟我鬥的人都沒有下場可言了。」

    好呀,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不是,容袂剛剛要說什麼,突然梅雪盛不知何時打了回路,出現在他們之間:「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在切磋。」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梅雪盛懷疑的在兩人身上個瞟一眼,容袂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楚易行永遠都處於放空的狀態,是個天然呆,她真是不明白他兩人有什麼可切磋的。

    楚易行看了看手上的東西,把它遞給了梅雪盛說:「對了紫兒姑娘,這是這位公子剛剛為你贖身的錢,畢竟當初我也不是有心要買你的人生,你看現在我該如何做才好。」

    梅雪盛抽過那張銀票一看,竟然冷冷地笑了,又塞回給了楚易行:「既然他肯給,你就幫我收著好了,對我,他最大方付出的東西,可就是心機了,難得有一次銀票,我當然要好好的收著!」

    「小言……」容袂聽得出她話中的諷刺,似乎又想解釋什麼,可是依舊被她阻斷了。

    「當時二十萬兩你不願意為我出,我可以理解,因為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後來那一千兩你不願意為我出,我也可以理解,因為那只是你欲擒故縱的騙局。不過你今天這種行為我倒真是不可以理解了,你只不過是我在路邊隨便看上的一個男人,你竟然願意為我出一萬兩,該不會就是想看我受寵若驚的樣子吧,你現在看到了,我受寵若驚。」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容袂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說:「小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小言不是你叫的,這一萬兩就算你還了曾經欠我的,現在我才是你的主人,你最好放尊重一點。」

    「我到底欠你什麼了?!」

    梅雪盛一愣,點點頭道:「對,你沒有欠我的,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早已經抵消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不管你是抱著什麼心理來再次接近我,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然後其他的幾個人依舊由楚易行帶路去到了自己的房間。

    楚易行算是不錯,就算容袂對他多麼的不友善,但是他還是像對待別人一樣給他安排了上房。

    對容袂事情變得很被動,他明明是要來把她帶回去的,沒想到最終卻被他引來了這麼一個地方。

    他發出信號招來紫衛問道:「這個山莊查過了嗎?」

    紫衛回答:「查過了,這個山莊雖然已經有些歷史了,但沒有可疑之處。」

    「那人呢?」

    「莊主楚易行和妹妹楚夢潔就是老莊主的一雙子女,也沒什麼可疑的。」

    是嗎?沒有可疑的,可為什麼他對這個楚易行只看了一眼,就充滿了防備的心理,難道是自己多疑了,只因為梅雪盛對楚易行那樣的態度?而且她現在在名分上,白紙黑字是屬於楚易行的,這讓他很不舒服?

    不對,楚易行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從他說「如果想要梅雪盛就要搶」的這句話可以看出,他絕不可能只是這個以經營為生的年輕莊主這麼簡單。

    讓紫衛離開,沈齊雲沒有說謊,他果然在平東找到了梅雪盛,但是此行他突然有些迷茫,自從到了平東以後,就一直有奇怪的感覺出現,在這個地方,一定還會發生什麼。

    突然,他抬頭看向窗外,鷹野很不安的在外翱翔,時不時的還悲鳴出來,他仔細一看,鷹野盤旋的地方,正是梅雪盛房間的上空。他心中一驚,心想,梅雪盛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急忙奔往她的房間。

    而梅雪盛回到房間時雙眼已經通紅,小甘看到她如此樣子,急忙追著她跑入了房間。

    梅雪盛還沒來得及上床,就坐倒在了床邊的地上,身上趴著床,遮著臉嚶嚶的哭泣著。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甘跪在她的身邊,不停的詢問。

    「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一個討厭的傢伙,覺得很不爽罷了。」良久她才抬頭說。

    但是眼睛的紅腫已經沒有辦法掩飾她哭過的事實,小甘雖然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是卻善解人意地沒有繼續詢問。

    過了沒多久,紫風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她的身邊,時不時的發出一點聲音,好像在安慰她的樣子。

    梅雪盛摸摸它的頭,突然它朝著窗外怪叫一聲,梅雪盛覺得古怪,急忙回頭查看。

    原來是容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房門前,她站起身,拍怕身上的塵土,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氣勢洶洶的走到門口說:「你心理變態呀,幹嘛偷偷摸摸的站在我門口!」

    「你哭了?」

    「什麼?」

    「你真的哭了?!」

    她在哭,哭得這麼傷心,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除了有些煩惱,卻總是堅強的像只小豹子,努力的為自己奮鬥著,那麼現在她為什麼要哭。

    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滿大街的找男人。他一把握上梅雪盛的手腕問道:「為什麼哭!為什麼哭!誰欺負你了!」

    「你發什麼神經,我沒有哭。」

    「你胡說,你明明就是在哭,你別告訴我你眼裡的不是淚。」

    「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什麼人!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我是……我是……」對呀,他什麼都不是,對於她梅雪盛來說,也許他只是一個曾經短暫出現在生命中,現在又變得非常讓人討厭的人而已。

    但是……「我不是你什麼人,但是我一定會成為你的什麼人的,大不了我從頭再來!」

    「重新來什麼?!」越說越離譜,誰要和他重新在來。

    「反正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不太待見我,現在你也同樣不待見我,那這樣好了,我們拋棄從前的一切,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是新的兩個人,你是紫兒,我是那個遊歷四方的俠客,我們重新再來好嗎!」

    梅雪盛傻愣了一會後不由得笑了出來,「重新再來?你怎麼說得出口,」他在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怎麼還有臉說「重新再來」這幾個字,他想幹什麼,再報復她一次嗎?她就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值得被他這樣反覆的報復致死他才滿意嗎?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是我瘋了才把你帶到府裡來的,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不,既然我來了,我就不會離開,我這麼辛苦才找到你,我為什麼要離開,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你找我?」聽到這句話,梅雪盛的心臟突然快速的跳躍,然後一股腥味上了喉頭,她袖子捂著嘴猛得咳了好幾聲,打開一看,捂在嘴上的袖口一塊有一大片血跡,她把那塊血跡攥在手裡,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般冷冷地說:「這真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謊言了,謝謝你,不過,我不會相信的!」

    常寧,你怎麼才來,我以為你騙我,我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你怎麼才來呀!我恨死你了。

    這夜,梅雪盛做著那些只有對話卻看不到人臉的夢,醒了一次又一次,最近這樣的夢越來越頻繁了,而且,也越來越悲傷。

    她似乎發現了一個規律,這些夢,夢裡的對話,是跟著她的心情,而產生好夢和噩夢。

    她這一覺被驚醒,滿臉是淚,抹掉了又不自覺地流下,她淚腺的閘門似乎被打開了,也不知道怎麼關上才好。

    她回想起容袂對她說的那些話,為什麼他們總是這樣對自己,她爸爸如此,容袂也是如此,對她就好像對一個寵物一樣,想起的時候就回來看看死沒死,而不是看看過得好不好。

    梅雪盛這一覺醒來,就再也睡不下去了,她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動作很輕,她知道如果她的動作重了,小甘說不定會從十幾米遠的另一間房間裡衝進來為她倒水。

    她喝了一杯,不夠,又倒一杯,好幾杯後,竟然有了一些醉意,或者只是一些疲倦,便趴在了桌子上。

    子時的更已經敲響,藉著月光,她隱約看到桌角下壓著什麼東西。

    好奇心使然,她拔出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楚易行失蹤了兩天差點餓死在自己家中,然後好不容易為她找來的那本蝴蝶泉邊。

    就因為找到了這本蝴蝶泉邊,後來她在市集遇到了容袂,後來又因為容袂沒有認出她,而賭氣從大街上買了五個陌生男人,當然也包括他。

    回來後他還說了做了那些讓她忍不住哭出來的事情,她認定這是一本邪書,所以就拿它壓了桌角。

    果然傳說是對的,壞人的命硬,連壞書的皮都比較厚。她拔出這本書仔細的看了看,手指一撥,裡面的紙已經發黃了,但是書本還是很結實的樣子,看來在傳個幾十年應該沒什麼問題。

    回想起先前自己燒掉的那本書,話說她大概就差最尾的一章還沒有完全的熟悉,可惜那個時候和容袂相識,就只顧著做他的那些事業了,沒能好好研究樂譜。

    看看也無妨,反正她也就差一點點,而且自己也倒霉成這樣了,大概霉運也不能再霉到哪兒去了吧。

    想著想著,她就翻開了那本書,卻發現那不是一本樂譜,而是一本手札,大約如日記一樣的東西。

    她大約讀了一讀,發現內容十分簡單,而且字跡娟秀,容易識別,這是一本她看得懂的書。

    於是她稍稍的點了一根蠟燭,因為害怕被小甘察覺,所以特意躲在了床底下,整整看了一夜。

    一大早,梅雪盛就聽見院子裡一陣混亂,是小甘焦急的求救聲,然後一群穿著錦靴的大腳就衝進了她的房間,她太過震驚,就往床底裡邊縮了一縮,打算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再出去。

    對,她在床底,因為燭光太黑暗,看東西有些吃力,所以她看著看著就在床底睡著了。

    結果這一覺睡得倒是挺安穩,就是全身痛得慌。

    「莊主,我一大早進來,小姐就這麼不見了,她會不會是被壞人給捉走了,你們說怎麼辦呀。」

    小甘叫著莊主,那想必是楚易行也來了,原來他們是來找她的,那就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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