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狂妃琴動天下

正文 V16 文 / 撿秋

    往常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冉姨娘突然非常生氣,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手臂之上,說:「你的性子為娘的還不明白嗎?!還敢說謊!走,跟我走!」

    冉姨娘邊說邊拖著女兒就要走,梅琴冉還不停的解釋說:「娘,我真的沒有說謊,不過娘您怎麼會在這兒?!」

    她這麼問冉姨娘愣了愣,說:「琴兒,為娘的平日不管你,是想你能自由快樂的成長,但看來我真是錯了!今天無論是你還是我出現在這兒的事情,都不可以對任何人說,知道了嗎!對娘說你知道了!」

    冉姨娘厲聲地逼她發誓,梅琴冉從來沒有見過娘親如此,急忙連連附和母親:「我知道了,知道了……」

    容袂得知太后病危,雖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畢竟還是母親,騎著汗血寶馬不眠不休的趕了八個時辰,終於從位處江南的臨州,趕回了偏北而建的京都。

    在宮外換好了衣裳,開啟了一條密道,密道的盡頭竟然直通皇宮中的亢龍金宮,也就是容袂自己的寢宮。

    寢宮中只有一人端坐在桌前批閱奏折,那人身心修長氣度不凡,就是面上帶著銀面具。

    突然,那人感覺座下有不尋常的動靜,急忙起身查看,就見容袂從裡面座下的密道緩緩走了上來。

    「皇上,您終於回來了。」銀面具拉開身前龍袍的衣擺,跪地叩見容袂。

    容袂抬了抬手讓他平身,銀面具脫下面具呈給容袂,那人正是賢王容錦年。

    容袂讓弟弟不必多禮,接過面具說道:「太后不是病重嗎?!你怎麼不在太后宮裡陪著!」

    容錦年雙眸極為清澈,與容袂長得卻並非很像,他更為端正,少了容袂臉上的那股妖媚。容錦年緩緩地道:「太后除了皇上,誰也不想見,所以微臣想,母后既然並不想見我,那不如我就將這份心多花在朝政之上,皇上不在之時,也不能耽誤了陛下的朝政。」

    容袂點點頭,他相信了弟弟的話,因為他對太后還是瞭解的,畢竟是相處了二十多年的母子。

    話不再多說,他叫上容錦年,正要出宮趕去看太后,只聽容錦年說:「皇上,您還沒有戴上面具呢。」

    他看了看手中的面具,極為不情願的帶上,容錦年這才跟著他來到了太后的寢宮。

    還沒來得及等太后寢宮的人通報皇上駕到,容袂已經殺到了內堂裡屋,卻見太后安然無恙的拿著今早第一抹晨露打過的鮮花,悠哉的做著花藝,容袂心中大喊不妙,便知道自己是中計了。

    容袂常年在外用那位老人家來稱呼太后,其實太后不過就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婦人,因為極為美貌,外表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就算說是容袂的姐姐也不會覺得誇張。

    他忍著氣屏退所有的下人,等下人都退下後,竟然指著太后惱羞成怒地說:「母后不是說自己快死了嗎!現在算是個怎麼回事?!」

    太后緩緩地扭過頭,一點也不懼怕兒子的憤怒,雖然兒子已經貴為天子,但兒子就是兒子,再大也大不過老子。她放下手中的花,極為優雅的端起茶,抿下一口,青花瓷的茶杯邊沒有留下一點唇紅的印記,這就是一位皇家淑女的典範。

    「皇上真的是要本宮死了才高興是嗎?那好,待會兒本宮就去取來三尺白綾,一次性了斷了自己,讓皇上的後宮和耳根都能清靜。」

    太后就是這樣滿不在乎的說著,容袂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道:「母后明知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朕不過是在氣憤,母親怎麼能這樣詛咒自己,您是鳳天金康,天翔保佑的國母奶奶,這麼做太不合適了!」

    「皇上言重了,如果能把皇上喚回宮中親自處理國事,哀家就算真的殯天又如何,可就是怕哀家走了,皇上依舊不能收心好好呆在宮中,那本宮才真是愧對天下!」

    容袂聽太后這麼說,自己走到一旁坐下說:「母后又何苦這樣挖苦兒子呢,母后明明知道,兒子出宮也是為了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再說了,年弟代替朕處理朝政多年,也不是很好嗎?母后又何必操心!」

    他不這麼說還好,他一這麼說,太后聽見賢王處理朝政一事就拍響了桌子,勃然大怒道:「皇上就是皇上,豈有代替之理,賢王縱然有多大的本事,那他也只能在他的封地施展,這個天下始終是皇上的,皇上怎麼可以丟給外人呢?!」

    此時的賢王也正在屋內,聽到太后稱自己為外人,他卻是用習以為常的淡然表情應對。

    容袂餘光掃了一眼弟弟的神情,扭頭對他說:「錦年你先退下吧,朕有些話想與太后單獨聊聊。」

    容錦年行禮退下,確定他應該遠離,容袂才道:「母后怎麼能在年弟面前說這樣的話,年弟才是您的親生兒子不是嗎?!」

    太后挑了挑鳳眉,抬眼看這容袂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哀家,皇上不是哀家親身的嗎?!」

    容袂不想正面反駁,只是似有若無地道:「是不是母后心裡自然清楚。」

    什麼叫她心裡清楚,太后幾乎就要被氣暈厥過去,頂著太陽穴的位子,一連哀歎道:「想我十月懷胎生下你們兩兄弟,可是先皇卻連你們的面也沒能見到就早早的過世了,哀家獨自一人面對眾臣的質疑與反對,將襁褓中的皇上保在了皇位上撫養成人,沒想到,皇上到了今天還在質疑哀家是不是你的親身母親。早知如此,哀家當初就應該隨先皇去了,也不必對著您這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就是擔心皇上不能成為像先皇那樣賢德的皇帝,你……你這讓哀家怎麼活呀……」

    說了,太后又開始了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一套,容袂沒轍,只能百般安慰。

    「是是是,兒子沒說您不是我的母親,兒子知錯了,太后就恕皇兒失言之罪可否?但是方纔的那些話,還請母后不要再在年弟面前說了,他對您的敬重,難道您還不知道嗎?」

    太后被安慰了兩下,很快就抹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流出的眼淚說:「只要皇上能安心一些,哀家也就不用把氣撒在錦年身上了。皇上這次回來,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出宮了知道嗎?您一定要勵精圖治,成為像您父皇那樣的好皇帝。」

    是是是,成為他的父親,從他能講第一句話起,容袂說的就是,要成為父皇那樣的人。說了二十多年,也只有太后一個人不煩。

    可是他轉念一想,又不能馬上答應太后,便道:「兒子可以答應在短期之內好好在宮中處理朝政,但是近日我還得出宮一趟。」

    「有什麼了不得的事,一定要皇上親自去做的!皇上莫說是瑞麟王的事,瑞麟王的事哀家都已經聽說了,他的王府被人偷襲,傷亡慘重,就算他原來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現在也一定會被擱置,既然如此,就讓別人去查好了,無需皇上親自動身。」太后雖然深居宮中,但是在民間眼線撒得很廣,主要是因為她有一個不安分的皇帝兒子。

    容袂搖搖頭,想到他要做的事,竟然揚起了幸福的笑容,說:「我答應一個人,我要去接她回宮。」

    聽容袂這話,太后蹙了蹙眉,從一直擺在身邊的某個錦盒裡拿出一粒藥丸,就著茶水就嚥下了。

    容袂起初並未在意這是什麼,太后卻說:「哀家剛剛已經吃下了毒藥,必須連服兩個月的解藥,每天不間斷,才能徹底解毒,如果這兩個月中,哀家看不到皇上每日來給哀家請安,那皇上就就可以如願以償的為哀家收屍了。」

    太后淡定的說完這一席話,彷彿對自己的生命一點也不在意,容袂則驚愕地拍案而起,完全忘記了禮數地對著太后大吼:「母后!您不要太過分了!」

    「這句話應該對皇上說才是,如果皇上肯安心留在宮中處理朝政,哀家也用不著每每以命相要挾,反正皇上一直不把哀家當成親生母親看待,那倒好,哀家這次就給皇上一個機會,只要皇上在這兩個月內離開皇宮,次日您便可佈告天下哀家殯天。」

    容袂又氣又惱,卻又拿太后無可奈何,他和這位母親相處了二十多年,哪一次她不是言出必行,行事果斷決絕,一點也不輸於男人,難怪年輕時,太后就有女諸葛的美名。

    他再也無法面對母親的無理取鬧,轉身摔門離開了太后的房間。他離開後,太后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只能靠手抵著桌子,支撐著腦袋才不會趴下。

    這個兒子呀,她還能管幾年,再這樣下去,不管她原來有多長的命,都要被這個兒子給消耗掉了,到底要她怎樣才能管教好他呢,才能讓他成為像丈夫那樣的了不起的人呢?

    「這是解藥,您先吃了吧,剩下的我會囑咐下人每日按時給您服用的。」太后正是愁呀,一個躲在旁邊看了很久的人終於從幕後走了出來說。

    太后接過解藥,沒有吃下去,而是對著男人問:「沈齊雲,皇上要去接的是什麼人?」

    沈齊雲道:「一個女人。」

    太后哼笑了一聲說:「其他的本事不見長,就是對付女人這點功夫,倒襲承了先皇的十成十。」

    沈齊雲淡淡地看著太后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太后,其實皇上與先皇畢竟是不同的人,皇上有自己的一套行事作風,微臣並不認為,現在的皇上那兒不如先皇了。」

    「你要聽不如嗎?先皇十七歲就已經在邊疆積累了歷歷戰功,十九歲一個人就統領了二十萬大軍,二十歲獨闖忠梟王府搗了他們的造反計劃,二十四歲由一個冷宮妃生出的庶子破格登基為帝,先帝雖然只是短短在位三年,但兩年間,國家就達到皇朝動盪五十年來的第一次繁榮,這才叫偉業,皇上迄今所做的,連這樣的十分之一的程度都達不到,他怎麼敢與先皇相提並論。」

    太后說的不假,可惜先帝早逝,幼主登基,太后垂簾,若不是有當時已經權勢很大的輔國公支持,想必她們母子三人,早就已經被那些狼子野心的朝中不安因素給斗倒了。

    沈齊雲低頭冥思,「是嗎,您這麼希望皇上能成為先皇那樣的人,那請您不要忘了,先皇就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拋棄了整個天下,說不定,這個能讓皇上這麼做的女人已經出現了。」

    「那就除掉她,我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來破壞掉皇朝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局面,更何況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

    悲兒坐在思蝶園間,看著四季長春的花兒,回想著昨夜梅雪盛吐血的那一幕。此時的她已經整整三夜沒有合眼,一回到京都她哪也沒去,立刻進宮就是想確定容袂現在的情況如何。

    那血染在梅雪盛雪白的臉上,就像染指了白茶的一點紅,看起來是那麼的淒美。她當真有這麼愛容袂嗎?只不過相處了短短的一個月,她憑什麼說愛到要死的程度。

    悲兒搖搖頭,她不解,不解呀,如果世間當真有這樣的真情,那今時今日,她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是就算是想到如此,她還是很開心,能把所有愛他的人驅逐出他的身邊,她很開心。

    黃昏已至,她全身心的投入想事情,三天的疲倦侵襲了她的全身,她終於閉上了眼,靠在花間昏昏入睡。

    她第一次睡得如此的深,周圍的空氣都瀰漫著屬於自己熟悉的味道,可她仍是十分警惕,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躺在御花園裡,而是到了某座宮殿。

    她急忙下床跑出房間,門口的侍衛見她醒來都對她點點頭,她看清周圍的人,才確定原來她在容錦年的寢宮裡。

    「你怎麼醒了,我以為你睡得如此的沉,應該可以多睡一會兒的,早知道就不把你從御花園抱回來了。」

    「奴婢參見賢王,謝賢王賜眠之恩。」

    看到容錦年的到來,悲兒比看到容袂還要緊張,急切地跪在地上行禮。容錦年從未聽過賜眠這種說法,只是笑笑地又把她請回了屋子。

    「我在花間看你疲倦的樣子,是不是又去執行任務了。」進屋後容錦年問。

    但是悲兒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眨巴著大眼睛沉默地盯著他,容錦年隨後點點頭,說:「紫衛的事,我是不該過問的,不過看你一個姑娘家累得如此,也難免於心不忍……你看,你受傷了自己也不知道。」

    說著,容錦年拿出一塊手帕,穿過她的長髮,小心的在她的脖子上擦了一下,但沒擦下東西,血跡已經完全乾涸了。

    悲兒突然全身燥熱的摸著脖子,容錦年將手抽回,就那一瞬間,兩人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感受到了對方的體溫。

    那不是她的血,她根本沒有執行什麼打打殺殺的任務,怎麼會受傷?所以那是梅雪盛的血。此時她又沒法子不去想梅雪盛吐血的悲慘情形,頓時又出了神。

    「悲兒,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退出紫衛。」容錦年問,見她又在發愣,以為這是她太過勞累的結果。卻只見悲兒搖搖頭,也對,一進紫衛,到死都只能是紫衛。他溫溫地笑笑說:「其實有一個辦法能讓你脫離紫衛的,悲兒,你跟著皇兄這麼久了,有沒有想過成為他的妃子?」

    妃子?!這個詞真是著實嚇了悲兒一跳,容錦年卻繼續道,「其實我每次看到你,我都有這樣的想法,像你這樣好的姑娘,嫁給皇上做妃子一點也不差,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說請。」

    「不要!王爺,王爺求你不要,不要讓我做皇上的妃子。」

    「為什麼?」為什麼她好像在推脫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求自己不要幫他?

    他問為什麼,倒是一下子把她問道了,她看著手中的帕子,上面有一點乾涸的血渣渣,她說:「因為,愛上他的心將會承受毀天滅地的痛苦,既然如此,那我寧可呆在紫衛裡受皮肉之苦。」

    臨州那邊,季風就在容袂離開之時,就已經收到了他留下的聖旨。聖旨上寫著,要賜婚的並非梅家清靈縣主,而是慶輝王家中的清靈郡主,當日的冊封與賜婚聖旨其實是兩條,只是被傳話的人說在了一起,就變成了封梅雪盛為清靈縣主,並賜婚給小伯爵周子衡。

    季風蹙眉仔細研究聖旨,看了好幾遍,也的確是容袂的筆跡,這會兒他唱的又是哪一出。前段時間明明是一門心思的想嫁掉梅家小姐,好獨霸那個讓他對男人情竇初開的男人,這會兒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而且,容袂明明知道周子衡是自己的表弟,要下這種陷他於不義的聖旨,那就不要讓他親自傳達。

    如果現在容袂不是皇帝的身份,而是容袂這個雜貨店小老闆的身份,季風絕對會想盡辦法好好整他一番。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看著聖旨不停的搖頭,伯爵府已經興興奮奮一整天的籌備著婚禮,到了大半夜的也還沒有睡,因為事情突然,侯爺府也幫忙一起張羅著。現在讓他去修改聖旨,還不當場被唾棄而死?

    這時侯爺府有侍衛來報,梅家派下人通傳,梅家三小姐的院子被燒,梅雪盛與自家丫鬟一同葬身在了火海當中。

    季風驚訝地站起,「死了?怎麼會死了!」

    「還不清楚,只是梅家那邊已經找到了小女且和她丫鬟的屍首,衙門已經派人去查,事發原因不明。」

    季風壓低了眉眼,幾度想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躊躇了一會兒才道:「備馬,我要去伯爵府!」

    伯爵府中也慌亂成了一片,這麼今日一早就要成親了的小姐,竟然突然門庭失火,被活活燒死在了家中。

    聽聞有人來報說季風到了,猶如久旱逢甘霖,好像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將他請進大廳。

    季風拿著聖旨,讓伯爵府遣走左右下人,說道:「皇上聽說了梅家小姐的事,子衡是第一次成婚,可新娘卻還沒過門就死了,對他的名聲很不好,現在皇上下了新的聖旨,說先前的聖旨下錯了,讓子衡娶清靈郡主為妻,你們快快去與郡主提親吧。」

    胡謅,全都是他胡謅的,容袂子時完全離開了臨州,那個時候梅家還沒著火,除非這把火是容袂自己放的,不然容袂怎麼會知道梅府即將著火。

    伯爵接過聖旨,可周子衡卻走到了表哥面前說:「不行,這旨我不能接,我與小姐談婚論嫁之時,就曾經答應,此生她是我唯一的妻子,我怎麼能在她死後不到一日就出爾反爾!」

    周子衡知道自己喜歡的姑娘葬身火海也是悲痛欲絕,但他唸唸不能忘的,還是他與梅雪盛之間的誓言。

    本來容袂一個招呼都不多打的就把這爛差事丟給他,他的心中就已經很窩火了,現在這個冥頑不靈、保守成規的小表弟又來著磨磨唧唧的,季風一股怒氣竄上腦門,揪著周子衡的衣襟就說:「不要再和我說什麼出爾反爾,當初若不是你們不顧術士說你們命中相剋之言,執意要娶這位小姐,也許今天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了。現在皇上保的是皇家的面子,犧牲的是清靈郡主,你還是好自為之,不要多生事端!」

    說完,季風把周子衡推到在地,轉身騎上了寶馬,離開。

    季風來到臨州的衙門,據說梅雪盛的屍體已經被送到這兒,等待仵作檢驗。

    看著兩具燒焦的女屍,已經完全無法分辨面容,他問:「梅家那邊查的得怎麼樣了,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衙門的捕快說:「侯爺明察秋毫,的確有令人懷疑的地方,我們在梅姑娘的閨房裡多處找到沒有燒盡的煤油痕跡,然後皇上派來的侍衛也被打暈搬到了遠處,想必這事很有可能是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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