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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6 試探 文 / 沐沐格子

    羅紋箋上一行行高逸清婉,流暢瘦潔的簪花小楷正是葉惠的字。

    檀香四兩、沉香四兩、速香黑色者四兩、*二兩、木香一兩、丁香一兩、唵叭香三兩、廣排草三兩、朗台六錢、大黃五錢、大黃五錢、官桂五錢、麝香三錢、冰片三錢、廣陵香一兩用葉、金顏香,研為粉末,以妙蘇合油五兩調均,以煉蜜拌合成泥,裝瓷瓶密封,燒時取用。

    香方上共計用了十六味香料,缺得是金顏香的份量。

    「金顏香其色赤紫,其煙如凝漆沸起,不甚香而有酸氣,合沉檀為香。」葉慕賢劍眉皺起,長指拂過箋上各字,低聲輕吟香譜上對金顏香所著。

    思忖片刻,抬眸間見薰然正眼巴巴地瞧著自個兒,不禁笑道:「阿宛莫急,金顏香若未與沉香、檀香合用,會有一股酸氣,所以此香方中必有沉香、檀香。」

    薰然蹙眉問道:「如此,阿爺可能推算出金顏香的份量?」

    葉慕賢低頭不語,似是沉思,良久,方抬頭言道:「以往一兩金顏香配上二兩檀香、二兩沉香,焚之清婉,其味最佳。」

    薰然一喜,說道:「此方提及檀香四兩,沉香四兩,如此可推算出金顏香需二兩。」

    葉慕賢瞧了瞧女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薰然不解,問道:「阿爺,兒說的不對?」

    「若以比例來說,阿宛如此推算並無不妥,只是,這香有時也憑人的喜好。」葉慕賢輕歎口氣,眉頭皺的更緊了。

    薰然明白了,玉華香是為昭誠皇太后所調製,除了根據太后身體狀況,更是偏向了其個人口味。

    正如有人喜歡吃鹹,有人喜歡吃辣,專為某人調製的香也會有濃烈、清爽、溫和、淡雅等各種區別,而這一切都因香料份量不同而不同。

    「此香主調非金顏,只是用此香會聚眾香香味,所以此香若用得少些,則味濃郁,若用多些,則味清婉,故而,未必能以原先比例進行調配。」葉慕賢之前因拿到香方的喜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苦惱。

    他可以把此香調和的很完美,卻未必調出的是皇上要的那種香味。

    若是皇上不滿,那葉家一樣逃脫不了龍庭震怒後的可怕命運。

    「阿爺曾為起居舍人,難道不曾在宮中聞過此香嗎?」薰然見父親愁眉苦臉的樣子,估摸他不曾知道這玉華香的氣味,只是祖姑母所言申國公世子可能知曉之事她還須確定。

    果然,葉慕賢歎氣道:「此香自昭誠太后仙逝後,宮中便不曾再用過,原有的那些也被……」葉慕賢忽然止住話,愣怔了一會,尷尬一笑道:「所以,此香為父不曾聞過。」

    薰然見父親話說一半,忽然轉題,估摸著他剛剛差點順口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所以才會是那樣一副表情。

    裝作沒有領會,薰然並沒有揪此話題不放,只是說了申國公世子謝安世曾為聖人伴讀之事。

    葉慕賢明白了薰然的意思,她是想請謝安世聞一聞調出的香品是不是曾經昭誠太**中所用的那種氣味。

    薰然靜候一會,原以為父親會稱好,卻不想葉慕賢卻收起香方,輕聲說道:「此事再議,阿宛先回吧,你阿娘也等急了。」

    薰然疑惑不解,此事如此重要,現如今明明有解困之法,父親為何要如此敷衍,此等態度擺明了是在逃避某事。

    想起今天岑六娘說得那些吊胃口的話,薰然忍不住說道:「阿爺,今日兒在慈雲庵遇見了岑家娘子,她邀兒一同用了齋飯。」

    低頭將香方放入紅木寶相花七彩珠匣子裡的葉慕賢忽地愣了愣,片刻後,關上匣子,淺笑道:「是嗎?你和岑娘子倒是有緣。」

    「今日是初一,洛城裡的大戶小家都喜上山進香,所以遇上也算不得多大的緣分。倒是今日岑娘子說了一些往事,令兒覺得疑惑。」

    「岑娘子與阿宛投緣,竟和你說她的往事?」葉慕賢看似漫不經心的笑著,但薰然細心的發現,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敲擊著自己的膝蓋,似乎內心極不安定。

    「是,岑娘子說她與阿爺、阿娘是舊識!」薰然故意停了停,瞅了瞅父親神色,這才繼續道:「兒原覺得既是舊識倒更為親切,可再一細想這岑娘子現不過是十*的年歲,與阿爺、阿娘相識時不過還是個小娘子,又養在岑貴妃跟前,阿爺、阿娘豈是隨意能見到的?想來是那岑娘子充大誆我呢。」說話間,目光流轉,心思隨著葉慕賢表情變化而轉變。

    葉慕賢在官商兩處都能混得風生水起,自然聽得出薰然這試探之語。不過他不知道岑六娘到底與薰然說了多少,所以只能含糊其辭。

    「申國公夫人與皇后娘娘為手帕交,又沾著表親,時常進宮陪伴。皇后娘娘素喜素食,你阿娘又擅長調羹,故而也常隨申國公夫人一同進宮。岑貴妃也常在皇后娘娘宮中走動,遇見多了,便相熟了。」葉慕賢說得面不改色,話語間似乎也是滴水不露,但薰然卻發現父親似乎不太願意提及申國公與自家的那點親戚關係。

    「如此說來,岑娘子說阿娘素齋做的好,竟是真得。」薰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葉慕賢微笑道:「自然是真得,只是你阿娘與我回洛城後,已不太做這些。」

    「原來岑娘子和阿娘果然是舊識,只是她還是誆騙了我,說與阿爺也曾見過。阿爺雖曾為起居舍人,時常在宮中行走,卻是外朝的官,怎會認識深宮掖庭內的她呢?」

    葉慕賢臉上微笑不改,卻已是笑得極不自然:「不過是聽你阿娘說起過,自然是無緣得見的。」

    薰然低眸淺笑,不再多言,心裡頭卻越發不安。

    「阿宛,阿爺還有事,你先回府。」葉慕賢第二次下了逐客令。

    薰然不好再留,吃力地站起身子。

    「阿宛,你的腿怎麼了?」葉慕賢這才發現薰然似乎腿受傷了,不禁大驚。

    「兒上山時崴了腳,已在庵內上過藥,並無大礙,阿爺放心。」薰然說著,告辭離去。

    葉慕賢送薰然出了門,吩咐春杏順路請了九福堂的大夫給薰然瞧瞧傷勢,這才放心讓馬車離去。

    之後,葉慕賢喚來祥伯備馬,自己騎馬朝著西邊馳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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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週末,多數時間都陪著寶寶和家人,所以更傳得晚,還請各位親見諒了。

    謝謝剪冬雪贈送的兩個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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