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沐霜的病情 文 / 小七安洛
白燕青立刻圍了上去詢問道：「顧大夫，沐霜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顧大夫的神色有些凝重，讓白燕青的心裡更加的慌張，不禁猜測起來，「很嚴重嗎？」
「啊，白夫子，對不起，剛剛在思考一些事情，沐霜並沒有大礙，只是後腦的傷有些嚴重，包紮好後也止了血，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明天就會醒過來了。」顧大夫捋著下巴下的一撮小鬍子道。
呼，白燕青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握緊顧大夫的手也慢慢垂落了下來，嘴裡喃喃念道：「那就好，那就好。」
顧大夫也眉開眼笑了起來，「既然沒什麼大礙了，老頭子我就去給沐霜那孩子熬點藥，也順道給你和白娘子弄點寧心靜氣的藥來。」說完話，顧大夫佝僂著身子往藥房方向走去。
「爹爹，我也去幫忙。」白沐雪看顧大夫剛才神色有些不對勁，心裡難免有疑，追著顧大夫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那，那我也去幫忙。」顧洋莫名地有些害羞，對白燕青行了個禮後也跑了出去。
白燕青無奈地擺了擺頭，歎道：「這些孩子啊！」語畢，轉身朝著裡屋走去。
顧大夫進了藥房後終於真的鬆了口氣，背靠著牆，似乎有種深深的疲憊感。
白沐雪緊跟著顧大夫進了門，只是沒出聲，她想要知道顧大夫究竟是怎麼了，大姐的病情究竟是什麼個情況。
只是顧洋的到來破壞了她的計劃，他的一聲低喚讓顧大夫注意到了他們。
「雪兒，洋兒，你們怎麼過來了？」顧大夫有些驚訝。
白沐雪見暴露了，也不想再掩飾自己的擔憂，認真地看著顧大夫道：「乾爹，大姐的情況沒有那麼簡單吧！你還隱瞞了什麼是不是？」
面對白沐雪的直視，顧大夫居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孩子面前被看透了一般，深吸了一口氣道：「的確，沐霜的外傷並沒有什麼，可是因為受傷的是後腦，我發現患處內有一團血瘀，不知道會有什麼症狀，一切只能等沐霜醒過來才會知道。」
「那團淤血有沒有壓到神經，我是說經脈，離哪個器官的經脈比較接近？」白沐雪脫口而出的話讓顧大夫和顧洋都愣住了。
顧大夫更像是嚇壞了，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淤血不是很大，似乎沒有壓到什麼重要的經脈。」
「哦，那就好。」白沐雪得到了答案後也鬆了口氣，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抬頭時見到顧大夫額顧洋一副錯愕的表情時，暗道糟糕，嘿嘿地乾笑了兩聲，「沒事，乾爹熬藥吧，我去看看大姐啊！」說著快速地跑了出去。
到了屋外的籬笆旁，白沐雪才停了下來，不斷地喘著氣，「好險啊好險。」
「什麼好險？」頭頂上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沐雪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被小石頭絆倒摔在了地上。
「丫頭，你還是這麼粗心大意啊！」籬笆外，蘇卿羽單手撐著籬笆，使了點勁就跳到了裡面來，蹲在白沐雪的面前一臉笑意。
白沐雪看清面前的人，臉上的驚慌失措很快地收了起來，「是你啊，幹嘛突然嚇人？」
看著像小野貓一樣的白沐雪，蘇卿羽笑了，「還是這麼精神啊，那就好。」說完一把將白沐雪拉了起來。
「哎呦。」白沐雪一聲驚呼，收回了自己的手，這才發現掌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條血痕。
蘇卿羽看著，眼色一沉，顯然是不高興了，拉過白沐雪的手，從懷裡取出手帕來，有些笨拙卻依舊小心翼翼地替她包紮起來，「你這丫頭，真是一刻也不讓人安心啊！」
原本想要反駁的白沐雪在抬頭時看到蘇卿羽眼裡的認真時怔住了，一時之間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心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終於打了個結，蘇卿羽隔著手帕落下了一枚輕吻道：「好了。」
「你幹嘛！」看到蘇卿羽親下去，白沐雪慌張地收回了手，低著頭，雙頰通紅。
看著白沐雪嬌羞的模樣，蘇卿羽嘴角邊劃過一抹笑意，「沒幹嘛，只是給你施加一點魔法而已，現在還疼嗎？」
白沐雪抓著自己的手，不敢看蘇卿羽，只是雙頰的灼熱感明顯要高於手掌的痛感，所以還真的算是不疼了，狠狠地瞪了蘇卿羽一眼，「你個無賴！」
蘇卿羽眉眼含笑，「我只對你無賴，不可以嗎？」蘇卿羽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像是要把人深深地吸過去一般。
白沐雪不敢再看他的眼，心裡暗道：這傢伙真夠無賴，居然使美男計。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來幹嘛的？」白沐雪偏過頭，用提問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蘇卿羽也知道這丫頭快爆發了，還是不要在逗了的好，恢復平常的模樣說道：「知道你家發生了點事情，又詢問了一下沐游和沐歡就過來看看，需要什麼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你知道，是你的請求的話，我不會拒絕。」
見蘇卿羽恢復如常，白沐雪頓時覺得自己剛剛就像是猴子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有些心甘情願，暗惱自己的同時應了一聲恩。
「今天難得這麼乖啊，不過看樣子我們得下次再聊了！」蘇卿羽快速地摸了一把白沐雪的頭，從一旁地籬笆跳了出去。
「可惡！」白沐雪還想要甩開蘇卿羽，可是抬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影了，而身後則是傳來了爹爹的聲音。
「雪兒，你這孩子在這裡做什麼？」白燕青等顧大夫端了藥進來才知道雪兒不見了，急急出來就看到她站在籬笆邊，樣子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生氣。
「爹爹，我，沒，沒事，大姐醒過來了嗎？」雪兒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眨巴著那水眸問道。
白燕青揉了揉眼，剛剛的雪兒好像只是一個幻影，心裡安心下來，拉起白沐雪的手道：「還沒有，不過夜裡濕氣重，雪兒可不要害了風寒，還是到屋裡來。」
「嗯。」白沐雪任由白燕青拉著她的手往裡走，見到顧大夫和顧洋的時候還是偏過了臉，有些神色閃爍。
顧大夫和顧洋看著白沐雪的時候，眼裡也帶著一些不自然。
白燕青將白沐雪安置在身邊，復而看向顧大夫，「顧大夫，有勞您擔心了。」
顧大夫擺了擺手，「哪裡哪裡，白夫子還是先服下藥吧，這個時候他們都需要你。」
白燕青也不推辭，接過藥盅，一飲而下，將空碗遞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顧大夫，霜兒明日才會醒來是嗎？」白燕青看著依然昏迷的白沐霜以及躺在另一邊的唐宛，還有坐在一旁的白沐雪、白沐冰問道。
「嗯，明日自是會醒過來的，白夫子莫要擔憂。」顧大夫安撫道。
「我知道了，只是游兒和歡兒還在家裡，我有點放心不下，冰兒，你在這陪著娘親和妹妹知道嗎？爹爹回去一趟。」白燕青蹲下身子，巨大的手掌撫摸著白沐冰的頭髮，很是溫柔地說道，語氣裡帶著哀求。
白沐冰很懂事地點了點頭，「爹爹你去吧，我會照顧好娘親和妹妹的。」說著主動推開了白燕青的手，笑著擺了擺手，「走吧，爹爹。」
白燕青恩了一聲，轉頭看向白沐雪，「雪兒，要乖乖聽姐姐的話，知道嗎？」
「恩恩。」白沐雪也不想讓白燕青擔心，這個時候他的內心恐怕早就盈滿了淚水。
交代好了後，白燕青站起了身子來，有些搖搖晃晃，不過一會兒後又很平穩地邁著步子離開了，一步一步，走的是那樣的堅定。
迎著風，臉頰上的淚水緩緩落下，隨著風飄散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看著白燕青走遠的背影，白沐雪不知道為什麼好想落淚。
白沐冰伸手將白沐雪攬進懷裡，頗為彆扭地道：「要哭就哭吧，姐姐我不會笑你的。」
白沐雪感覺到白沐冰身上的溫暖正在朝她湧來，淚水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流了下來。
感覺到懷裡的濕漉，白沐冰溫柔地撫著白沐雪的頭，一下又一下。
被溫暖所包圍的白沐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平息了心裡的一切，嘴角邊帶著笑，似乎做著美好的夢。
相互依偎著的姐妹，那份溫馨讓人不想驚擾，顧大夫拿過毯子小心翼翼地替兩人蓋上，回頭看著顧洋，熄了燭火，父子倆將裡屋留給了白沐雪一家人。
趙翠在慌亂了一陣後不知道為什麼平靜了下來，洗梳了一下，居然大搖大擺地在主屋睡了起來。
唐大鋤對此失望至極，這一次他也沒辦法再看下去了，默默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後，依戀地看了眼主屋，最後還是轉身朝外走去。
沐游和沐歡見姥爺要走，小跑了幾步抓住了唐大鋤的手，「姥爺，你要去哪？」
唐大鋤帶著歉意看了看沐游和沐歡，最後蹲下來摸了摸兩人的頭道：「姥爺去姥爺該去的地方，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要好好孝順爹娘。」說完，直起身子慢騰騰地走遠了。
「姥爺！」沐游和沐歡哭著跑向唐大鋤，撲進他的懷裡，「姥爺，姥爺，再等等好不好？等爹娘回來，姥姥不是還在這嗎？姥爺到底要去哪？」
唐大鋤老淚縱橫，「游兒，歡兒，是姥爺對不起你們，姥爺沒用啊，幫不了你們也就只能不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就讓姥爺走吧，姥爺心裡會舒服點。」
說著，唐大鋤掰開了兩人的手，蒼老的身影在夜色裡漸漸消失。
沐游和沐歡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淚水不斷淌下來。
「游兒，歡兒，你們怎麼在這？」白燕青匆匆趕回來就發現兩孩子站在路中央。
「爹！」兩人猛地撲進了白燕青的懷裡，「姥爺走了，說是不能給我們添麻煩什麼的。」
「什麼？往哪裡走了，這夜裡，他一個老人家怎麼能放心啊！」順著沐游和沐歡所指的方向，白燕青追了過去。
天色太黑，白燕青追了好久都沒看到什麼人影，又不放心兩個孩子，面帶憂色地回到了家裡。
沐游和沐歡見到爹爹回來，心裡安定了不少，「爹，姥爺呢？」
白燕青搖了搖頭，「沒找到，今天已經太晚了，你們兩個先睡吧，明天再去看霜兒他們和找姥爺好不好？」
看到爹爹疲憊的神色，兩人乖順地點了點頭，自己收拾了一下後就上了床。
白燕青就躺在兩人的身邊，可是雙眸卻遲遲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