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解圍 文 / 夢醒非昨日
證據俱在,寧清有再多辯駁也是無用的,宮廷之爭向來如此,從來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的心思計謀多過誰。
從自己在將軍府又到尚書府最後輾轉來到宮廷,自己的的命早在那場血氣沖天哀聲不絕的刑場就終結了。
初進宮時寧清心裡告訴自己說,當日在刑場老爺救自己一命,本想一輩子守護在兩位姐姐身邊,以來報恩,當初未能護住蘭霓姐姐,今後定要保護漣漪姐姐。這些話此時看來,寧清心裡覺得可笑,倒是沒有幫上忙,此時卻要連累到漣漪。第一時間更新
皇上冷冷盯著漣漪,整張臉如同霜凍,賢妃坐觀好戲,此時又添了一把火:「皇上,依臣妾看,寧清小小宮婢定是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兇惡歹毒之事,這暗中……怕是有人指使吧……」
殿中氣氛又是一滯,寧清額頭上滲出冷汗,聽著賢妃的話,牙根都咬得緊緊,腦袋裡甚至都能想像出她得意的笑容,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保住漣漪。第一時間更新
寧清上前兩步沖在地板上磕了幾個響頭,開口就將所有的事攬在身上:「皇上,奴婢認罪!是奴婢親手將劉昭儀推入無憂池的,奴婢罪該萬死!
賢妃嘴角藏不住的譏諷道:「你一個小小宮婢,能與劉昭儀有何怨仇?你為何要加害劉昭儀?」
皇上聽言目光也看向漣漪,目光裡都是懷疑,皇后出言道:「賢妃此話卻是暗有所指啊,但是本宮以為惠婕妤生性淳良,心思溫婉惠致,定不會牽扯此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皇后出言幫漣漪推脫,這個罪名也算是給寧清坐實了。
寧貴妃本在一旁局外人的模樣,此時卻接話道:「皇后姐姐此言差矣,姐姐在這宮裡的日子也不短了,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妃嬪也都見過不少,怎麼能妄下定論呢?看人不能看表面……」
寧清聽此便知不能再讓寧貴妃一派火燒澆油,再被這樣說下去,漣漪必定也躲不了。
定神開口道:「回各位娘娘的話,奴婢剛入宮時曾與劉昭儀結怨,奴婢想報復於劉昭儀,與惠主子無關,請皇上明察此事,莫要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寧清望向漣漪,漣漪的淚滴在裙子上慢慢暈開來,像細緻幼嫩的蓮花一朵朵開在衣裙上,她不敢抬頭看寧清的臉,只是無聲的流淚,一身精心準備的清雅衣裙也褶皺著。第一時間更新寧清心裡又想起那日她們玩笑說要在深宮終老,漣漪做太妃,自己做老嬤嬤的模樣,如今看來姐妹之情最終也要止於陰陽。
寧清語閉,殿內正安靜,只聽從殿外有人朗聲道:「好個欺君罔上的大膽奴婢!正殿之上竟敢欺瞞聖上!」
聲音渾厚俊逸,聽此寧青心裡鬆了一口氣,居然是他!
正眼一看,青衫玉冠,面色白皙,身段優雅,一張秀氣的臉上掛滿玩虐的笑容,不是恭親王還能是何人?手持一把『明月清風』折扇,面帶笑容,那樣子像是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似的一般氣定神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恭親王彎腰行禮,只聽皇后問:「六弟所言是指?」
恭親王回話道:「皇嫂不知,這小宮女臣弟可是才見過的。第一時間更新」
皇上掃了一眼,接過萬公公才沏的大紅袍,喝了一口才接話道:「六弟才見過?」皇后也跟著問道:「何時何地?」
恭親王勾著嘴角,笑道:「皇兄,皇嫂,臣弟剛才被三哥灌酒灌得有些暈了,便出去走走,想醒醒酒,恰好在太液池畔見到這偷懶的宮婢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小憩,」抬眼掃了一眼寧清又:「沒想到近看這小丫頭長的的別有風韻,本想調笑她一番,可這小宮女跟見了鬼似的匆匆跑走了,臣弟正是想呢,才發現她原來在皇兄這。第一時間更新」
恭親王這一番不遮攔的話,說的是不好聽,但也幫寧清開了罪,至少證明了當時寧清卻是去過太液池,如此一來,寧貴妃的說辭必定是說不通了。
皇上聽此便道:「那這丫頭倒也有了證人,只是苒芙香之事如何解釋?」
寧清見恭親王有意幫她自然願意爭取一把,回話道:「皇上,奴婢不是有意欺君的,奴婢身上的苒芙香是宴會開始前一個傳菜宮女不小心撞到我,身上就有揮散不去的香味,奴婢本想解釋,但皇上已經定罪,奴婢又怕連累主子,情急之下就全部認下罪了!皇上明鑒啊!」
皇后哪會放過這個機會,聽此冷哼道:「原來如此,寧清那丫頭確實從太液池回來,又有六皇弟作證,劉昭儀的死定與她無關了。第一時間更新」又轉頭對皇上道:「皇上,看來是有人故意嫁禍在宮女身上,若不是今日六弟看見這個丫頭,那麼今日被冤枉的人可就不是小小一個宮女寧清。」
說罷眼裡還掃一眼寧貴妃和賢妃,後者則是根本藏不住事的性格,臉上的笑早就有些掛不住了額。
從頭至尾未曾出聲的露婉儀此時諾諾的道:「皇上,臣妾覺得這丫頭著實委屈,既然真相查明,就免了她的罪吧。何況今日受委屈不只是她。」
皇上的目光此時落在漣漪,大抵是為剛剛懷疑她而感到愧疚,吩咐將萬公公將漣漪先扶上座,才開口道:「此時果然蹊蹺,朕這後宮是越發的不乾淨了!什麼骯髒的下做事都下的去手!這寧清雖然欺君之罪,但護主忠心一片,應賞,進正四品女官宜人,賜碧霞雲紋雙鐲,加兩月俸祿。」
寧清跪的時辰久了,腿都發麻,支起身子福身謝了恩,退到漣漪身後站著,事情發展到這個這個局面,確實已經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寧清自己心裡知道。
見皇上赦免又賞賜寧清,殿裡的人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清楚明白,皇上是疼惜這個惠婕妤了,這宮裡理是從來說不清的,誰占聖恩多一些誰就是佔著勢頭。
皇后也是知曉皇上心意,道:「哼,也都是這小茹一人自導自演冤枉好人,看來是要好好審審!」說罷又喚著小順子帶了小茹去慎刑司,那丫頭嚇得哭喊,可是卻無一人可憐她。
恭親王站在一旁合了扇子,笑嘻嘻的道:「皇兄家事,臣弟孤家寡人暫不攙和了,臣弟還是回府與美人相伴為好。」
皇上點點頭,恭親王向來不拘小節,來去灑脫。聽此一言殿上看了許久熱鬧的王爺王妃們也都識了趣,跟著告退,不久,熱鬧的玉瓊樓便有些冷清了。
殿上皇上皇后又在說些什麼,寧清卻一句也聽不到心裡去,只是盯著還在殿門旁用白布蓋著的劉昭儀,想像著今日若是自己在琉華池被撈出來的樣子,頓時覺得噁心,胃裡泛出陣陣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