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罰跪 文 / 夢醒非昨日
次日,晴了幾日的天竟然下了小雨,四月裡來雨水本就多,整個天一片黑濛濛的,烏雲壓在頭頂上,像是壓著石頭在心坎上又像喉嚨裡吐也吐不淨的苦水,憋的人心慌。
寧清早起時本就準備去見漣漪一面,把該說的該理清的弄明白才是。
但聽寧安說昨個晚上恩澤轎子又停在東偏殿了,這會漣漪應該還在乾清宮。
寧安頂著得意的笑臉,頗為自豪的說:「主子連著五日侍寢,這可是大福氣,主子定能寵冠後宮,到時候有了小皇子定能位列妃位。」
寧清聽了她的話臉迅速冷了下來,握緊手心把袖口的刺繡都要抓破了。
「原來是這樣呀,你的意思是主子即將大權在握,馬上要與皇后娘娘比肩了嗎?」寧清語氣冰冷像是雨水打在身上般冰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寧安卻也聽不出她的意思,還傻傻的道:「那還不至於~」
說罷抬眼看了寧清,看著寧清的冷臉,也發覺自己話說的不對便不吭聲。
寧清只覺的氣極,忍不住將青瓷茶杯摔到地上,發出匡朗朗的脆響。
嚇得寧安直退三步,樣子甚是委屈,不知自己做錯什麼。
「寧安」寧清站起來,勾起她的下巴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說:「你知道這宮裡最不缺的是什麼人嗎?」
寧安畏懼的搖搖頭,顯然是嚇壞了。
「第一種就是吹噓拍馬的牆頭草,第二種就是不知死活大言不慚的人。而你,恰巧兩者都具備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寧清收回了手指,鬆開她,又道:「如果你剛才的話,是在除了我之外任何一個人面前說,怕是現在你的小命還不知道在哪呢!」
聽寧清語氣嚴厲,寧安又是小姑娘家膽子小嚇得哇的一聲哭出來,口裡嚷著:「姐姐,寧安知錯了,寧安再也不會亂說話了。」
寧清心有不忍,寧安再怎麼說也都只是個孩子,口無遮攔也是在所難免的。
「罷了,罷了,你別哭了,記住,以後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說出來的話都得細細想好它的後果,否則就得把自己當啞巴,知道了嗎?」
寧安抹著眼淚點點頭,寧清見了歎了口氣,轉身往外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寧安在後面叫著:「姐姐,下著雨,你這是要去哪?」
寧清撐開傘,又順手拿了件披風往外走,道:「我去等等主子,你去煮碗熱茶送到主子房裡候著。」
不知是這天氣原因還是其他,寧清總是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心裡不安,想快點見到漣漪。
寧清拿著披風站在壽康宮門口,怎麼也不見漣漪的身影,伸著頭望了很久,除了淅瀝瀝的雨幕,都看不到一個人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雨越來愈大,地上的積水匯成細小的河流,流過光潤似墨玉通體青黑發亮的地磚蜿蜿蜒蜒不知要流向哪裡。
寧清在雨中朦朧看到一個人影朝這邊跑來,穿著素色衣衫,跌跌撞撞。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跑近時居然還摔了一跤,雨太大,只能看見人影卻看不見面容。
終於跑近居然是芙兒,大雨淋得她散落的頭髮都貼在臉頰上,似乎還留這些淚。
「姐姐,快去,快去救主子,主子她,主子她在景仁宮門口罰跪,姐姐快去救主子,姐姐快去!」
寧清聽此顧不得了,扔開油紙傘跑出去,心急得像是要跳出來了。
想著,這景仁宮,主位可是寧貴妃,姐姐侍寢好好的怎麼會在她宮門口罰跪了呢。
轉頭對芙兒問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芙兒慌忙道:「今個兒侍寢起來皇上見下大雨,就吩咐了賜了轎輦送主子回來,下雨天本就路滑,主子就吩咐從景仁宮那條路走,沒想到還沒路過景仁宮就看到寧貴妃帶芊蕊公主從御花園散步回來,芊蕊公主非嚷著走累了要坐主子的轎子,主子謙讓就許了,結果還沒走幾步有太監摔倒,竟把公主摔下來了,寧貴妃心疼,沒想到那些個太監居然說是主子使了絆子故意害公主的,寧貴妃大怒讓主子罰跪景仁宮正門。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寧清心中一緊,謀害皇嗣這罪不可謂不大。
不等寧清問,芙兒又道:「主子她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了,寧貴妃還不許撐傘,差了貼身宮女雪軒在一旁看著,這雪軒剛走,主子就讓我回來找你,姐姐你想想辦法吧」
到此時寧清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只能先見了漣漪再從長計議。
雨天本就是靜,整條宮道上都是鞋底踏水「啪嗒啪嗒」的聲音,寧清更是小腿以下褲裙都濕了,跑起來水花都四濺著,她卻渾然不知,跑的是想要飛起來似的。
怎麼會呢?到底是誰要害姐姐呢?不可能是寧貴妃,寧貴妃疼愛自己小女兒芊蕊公主後宮裡人盡皆知,況且,後宮常常承寵的定不止姐姐一個,若是為了姐姐連日侍寢的事,這寧貴妃也不像如此沒有肚量的人。
寧清轉頭問:「還有誰?和寧貴妃在一起的當時還有誰?」
芙兒帶著哭腔道:「還有珍妃與露婉儀。」
露婉儀?寧清已經顧不得再去想她進位份的事了。
心頭又是一翻煩躁,珍妃一直沒有子嗣素來喜歡孩子,對寧貴妃膝下的芊蕊公主都是放在心坎上疼,先不說她會不會這樣做,就算她想那也寧貴妃允許才行。露婉儀又與世無爭從未聽說她插足與哪個妃嬪的爭鬥,若非與寧貴妃同住景仁宮,怕大家都會忘記有這樣一個妃子。
那是誰?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