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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話說半句 文 / 東門牛雜面

    趙一洋的反應,出乎意料的痛快。廖逸飛電話打過去,老趙就欣然答應。

    廖逸飛和李凌霄提前趕到飯店,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在雅間靜候趙一洋到來。

    「領導,您請客都請的這麼霸氣,自信來源於哪?」李凌霄對廖逸飛的做法非常理解,但是對趙一洋的反應卻猜不透。

    「凌霄,你知道一個人被人孤立的感覺,有多麼糟糕嗎?」廖逸飛笑著看著李凌霄,一字一句的對李凌霄問道。

    「趙書記從外地調過來,在秦唐的官場中算是異類。你看秦唐哪個常委不是本土發展起來的,唯獨他趙一洋是獨一份。」廖逸飛似乎對冀中官場的封閉和保守,也有所察覺。

    「您的意思是,要和趙書記共同進退?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李凌霄大吃一驚,廖逸飛這是在玩火,冀中的情況,李凌霄從前世就瞭解得非常清楚。

    冀中沒有出過第一首長,但是幾乎每屆政局會都會有人登位。雖不比黃埔系的聲威和勢力,但也算自成體系。

    「共同進退有點誇張,但能有趙書記的加入,勝算應該更大。」廖逸飛的行為無異於晴天豪賭,一旦失敗,想在秦唐立足就會難上加難。

    「領導,我還是覺得,不要和本土勢力直接刀兵相見為好。萬一稍有不慎,您在秦唐的大好開局就會全功盡棄。」

    李凌霄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上個時空,袁靜安能在中央紀委介入調查情況下,還從容升到正省級高位,後面沒有巨頭撐腰,肯定沒人相信。

    ……

    趙一洋踩著點進入包房,保留一點矜持,看來也是多年官場經驗。

    三人分賓主落座,趙一洋沒有帶秘書前來。猛然看到李凌霄坐在下首,趙一洋眉毛微皺了一下,頃刻間恢復正常,笑著和廖逸飛、李凌霄打招呼。心中卻暗想,廖逸飛對這個小秘書,還真是青睞有加。看來以後也得多多培養自己秘書。

    「趙書記,我到秦唐幾個月,還沒有正式和您一起坐坐,今天趁著機會,咱倆得好好喝兩杯。」廖逸飛很熱情,好的開局,源於好的態度。

    「廖市長說的哪裡話來,本來該是我老趙請你,讓你爭了先,慚愧、慚愧。」趙一洋也不白給,場面話說的滴水不漏。

    李凌霄給兩位領導滿上酒,菜餚不一會就齊備,三人邊吃邊談。

    「趙書記,您好像是從水恆調過來的吧?」廖逸飛把開口相詢,趙一洋也放下了筷子。

    「是啊,想必你也看過我的履歷。我是從水恆副市長的任上調到秦唐的。水恆的情況不比秦唐,利益關係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容易墮入萬丈深淵。當初還是老領導幫忙,我才能從那片漩渦中,抽身而出。如若不然,可能就沒有你我今天的把酒言歡咯。」

    「趙一洋對水恆怨念不小,廖逸飛只簡單一問,他就實情相告,太沒有城府了吧?」李凌霄心中大惑不解。

    「趙書記是個實在人,水恆的情況我不甚瞭解。但是您能在複雜的局面中,還游刃有餘,我想您才是官場智者,廖某佩服。」廖逸飛對趙一洋的話三分相信,七分懷疑。如果為真,那麼趙一洋還真是個人物。

    「廖市長,老趙我說的話句句為真。我已經遠離水恆官場,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反正就算說了,也沒人知道不是,哈哈。」這句話才是重點,趙一洋所言不差。兩個在秦唐履職的官員,哪管得了水恆的洪水滔天。

    「趙書記,既然您這麼實在,我也不藏著掖著。你我同為外調官員,在秦唐都算外人,不知道是不是以後能攜手共進,共同進退呢?」廖逸飛不假思索說出來意,讓李凌霄和趙一洋兩人,均是大吃一驚。

    官場規則向來是,有話說半句。廖逸飛的表現太不成熟,難道不知道隔牆有耳嗎?常委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兩位大人物,密室謀劃,到底想幹什麼?

    「廖市長,組織原則我們都要遵守。你這話有點過了,在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上,我老趙一向不含糊。」趙一洋義正言辭的表白,讓李凌霄心中大罵,「老狐狸,裝的還挺像」。

    「我要的就是趙書記這句話。廖某人受黨和國家的重托到秦唐,也不是大撈政治資本來的。全秦唐幾百萬的百姓的生計,都在你我手中,相信你我二人會有更多的利益共同點。」

    廖逸飛對趙一洋的初步試探,感覺很滿意。

    話雖如此,廖逸飛還是要再試試趙一洋的態度,適當的洩露點口風給他,看看他作何反應。

    「前幾日我接到一封舉報信,剛開始沒太在意,畢竟咱不能搶了唐書記的生意不是,呵呵。可是後來發生滅門慘案,我才想起把兩件事情聯繫起來。這不,第一時間我就把舉報信交到了唐書記的手上。」廖逸飛並不點破舉報的內容,想必趙一洋也猜的**不離十。

    「廖市長,在黨紀國法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有人不顧黨紀和法律的約束,我的態度是明確的,一定重辦嚴辦,決不讓犯罪分子存在僥倖心理。」廖逸飛對趙一洋的表現很滿意,兩個人的啞謎也只有李凌霄能夠聽懂。

    冠冕堂皇的話說的再多,不如在實際問題上見真章。廖、趙會面各有收穫,初步接觸,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可謂皆大歡喜。

    不過,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至於後續的發展,所有人都沒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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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友順這幾天坐臥不寧,當初真不該鬼迷心竅,去竇家一探究竟。

    其實,杜友順不算壞人。只是年幼無知的他,被人帶著誤人歧途而已。跟著所謂的大哥見識過光鮮體面的生活之後,杜友順心中羨慕無比。可自己一沒關係,二沒本事,想不勞而獲談何容易。

    鬱鬱不得志的杜友順開始酗酒,繼而變本加厲還染上了毒癮。

    毒癮發作的時候,杜友順覺得自己的天就要崩塌。身無長物的他,只有想辦法開始撈錢,盜竊成了他來錢最快的方式。當然兩年的勞教生活,和一年的強制戒毒,並沒有改變他的本性。

    從勞教所出來之後的杜友順,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身邊那群狐朋狗友攛掇,讓他的僥倖心理再度復活。簡單的小偷小摸,已經滿足不了他日漸嚴重的吸毒開銷。

    杜友順從小就幻想著,找個知冷知熱的女人,有個安穩而溫馨的家。女朋友小婷是個好女孩,所以他對小婷非常好。儘管小婷家裡人對自己百般挑剔,杜友順全都忍了下來,畢竟自己的過去並不光彩。

    杜友順早就憧憬著幹一票大的,帶著小婷遠走高飛,找一處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置產安家,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石小婷一次酒後發牢騷,讓杜友順看到美好生活的曙光。醉酒嚴重的石小婷,對自己的問題知無不答。杜友順越發相信,財政局長竇一彪是一條肥貓,而屠貓的刀就握在自己手中。

    杜友順可不傻,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上都播過,貪官的共同特質就是,不會把非法所得存到銀行,這樣目標太大,一旦查起來,縱你有千百張口也解釋不清。

    暗中跟蹤竇一彪一個多月,沒見他有什麼隱秘的住所,除了在洗浴中心過了兩晚。應該是沒有其他貪官的惡習,沒有小蜜的話,事情就簡單許多。

    杜友順堅信,竇一彪肯定把非法收入,都放在家裡的某個角落。可竇一彪的家人是個問題。老婆孩子時常不在家倒還好辦,可兩位老人常年足不出戶。

    「怎麼能進去竇家的大門,又怎麼找到贓款,再悄無聲息的帶出來呢?」這可難壞了杜友順。

    正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何況杜友順也不是笨蛋。

    一次看到水務公司查水表,杜友順靈機一動,如法炮製。先進到竇家勘察一番,再找機會下手不遲。

    ……

    慘案發生,有時候真不怪行兇人心狠手辣。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竇氏喋喋不休的嘮叨,冰冷加鄙視的態度,讓毒癮發作的他失去了理智。杜友順拿起暖氣片上的錘子,只有一個念頭,讓這惡毒婦人永遠閉上那張臭嘴。

    老人和小孩聽到客廳響動,走出房間查看,卻成了杜友順的錘下亡魂。

    錘殺了四人的杜友順,逐漸恢復清明之後,才開始後怕。可懷有僥倖心理的人,又怎麼會忘記,自己騙開房門的初衷。

    衣櫃裡只有一些衣服,床底下空空如也。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找完以後,洩氣的杜友順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憤恨加後悔。

    要不怎麼說天無絕人之路。把竇家翻了個遍的杜友順,此時就坐在巨款之上,他的縝密起了大作用。

    杜友順用刀劃開沙發的蒙布,一沓沓的百元鈔票,靜靜地躺在裡面。原來嶄新的「偉大領袖」們,一直蝸居在這黑暗的沙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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