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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 摧殘 文 / 木兒呆

    自從秦氏散了財,小院裡就安靜了許多。起初,林氏也沒少鬧騰,不過林氏夫婦倆被裡正請了去,很是呲了一頓,也就安分了。不過,自此,見著秦氏就跟個陌生人一樣。

    日子漸漸熱了,田慧有心想住到山洞裡去涼快涼快,順便撈幾條魚烤著吃也好,她也只敢這般想想。

    田慧還記得過了十五後,上山的老道兒又尋了過來,「道友往後就不要去山洞去住著了,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日後自有福報……」

    「你,你怎麼知道的?」這事兒田慧說過的沒有幾個,又是去過山洞的,更加少了,不過看老道兒說得絲毫不差,田慧驚了,莫不是真是得道高人,是她眼拙了?

    「我念了十幾日的往生咒了,師叔祖叫你別上去住去,你就別去了唄!」道童開口搶答道,這念了幾日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要不是師叔祖今早給的藥丸,怕是開口都難了。

    田慧被生生地被激靈地一哆嗦,小心地後退了幾步,面色不愉地望著倆人。「往生咒,你,你念往生咒作甚!嗚嗚,怎麼還念十幾日?」

    前世,每回快到清明,田慧的奶奶就沒少念「往生咒」,不知道是念給何人的,田慧問了,卻是沒人告訴她。

    「那還不是要賴你!」小道童語氣不善地道。

    田慧看著氣嘟嘟的小道童,忍不住戳了幾下小道童的臉幫子,「怎得就賴上我了呢,難道我被那啥纏著了?小道童,你可得多念幾遍往生咒啊……」

    若是放在以前,田慧定然不太相信這些,只是自己都莫名其妙地來了這裡,這還有啥事兒是不可能的。看老道兒道行高深的模樣兒,想來應該不會弄錯的吧?

    總不會是個打醬油的?

    「你是陽氣過重!」小道童還欲說些什麼,被老道兒喝住了。

    田慧咧嘴一笑,「我可是女的!」

    「老道這是為了你好,你且記住就行了,以後有緣再見!」老道兒舉起拂塵,敲了一下小道童的頭,小道童就乖乖地跟在老道兒的後頭,但憑田慧如何逗,都再也不開口了。

    唉,可惜了,沒能打探出有用的東西來,不過陽氣過重那是什麼?

    天兒熱了,田慧愈發地懶散不想動彈,就是想折騰點兒綠豆湯解解暑,那都是被白晃晃的日頭給曬暈了頭,才出現了臆想。

    「阿土,來來來,給嬸子瞧瞧,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自從入了夏,田慧最喜躺在躺椅上,盼著夏天早點兒過去。

    阿土知道圓子娘的性子是極好的,只是自從天熱了後,好像就顯得煩躁了些,就是最淘氣的糰子也收斂了不少。

    「我爹去山上砍柴,我跟爹一道兒去了,順手摘了些樹枝玩玩兒……」阿土照實說了,這事兒他以前也沒少做,他爹總笑他,跟個女娃子似的。

    不過,他爹怕他娘,阿土回頭就把這話告訴了他娘,他爹也就只能哀怨地看著他,用眼神指責他的不道義!阿土卻是笑得賊兮兮的,這就是田嬸說的,「揚長避短」!

    這是田嬸用來教糰子的,那日的事兒也挺逗兒的。

    天兒熱得慌,屋子本就坐不住,就是練字也是趁著早上還不熱的時候,才能定下心神來寫一會兒。

    糰子八成就是**裸地嫉妒他娘,田慧能如此舒服地躺在竹椅上,還是躺在風口,不管那裡能不能吹到風,光是這種待遇就讓人眼紅不已。

    光是聽著知了的叫聲,就讓人煩躁。

    「娘,我也熱得難受,你讓我躺會成不?早上起得早了,我好困……」說完,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糰子就是說著話,也不忘雙眼偷瞄田慧,打算一個不對勁兒,拔腿就跑。

    糰子還在那兒猶豫,是跑好呢,還是不跑,跑了得出好多汗兒,怕是一時半會兒都涼不了,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糰子咬牙決定了,就是挨呲也得受了,決不能跑!

    只是,田慧那裡半晌沒動靜,糰子不死心地又說了一遍。

    「都讓你站在風口了,擋得我都出汗了,我這做娘的夠好了吧?」田慧懶懶地翻了個身。

    這會兒的糰子還不能懂得「笑裡藏刀」的意思,這種對於糰子來說太高深了。

    圓子憑著敏銳的第三感,總覺得她娘和善地不似一個人,偷偷地拉了拉糰子的手,故意說著,「走,咱去打點兒水玩玩……」

    糰子眼見著勝利在望了,只覺得圓子礙眼,「哥,別鬧,回頭我讓你也躺下……」

    圓子那個感動哦,自然是難以言表,不過,更加不能讓糰子受他娘的摧殘了,下了大力拉糰子,不過紋絲不動。

    糰子已經肖想這竹躺椅很久了,這若是放在村子裡,都屬於「奢侈品」。自從天兒稍稍熱了後,田慧從睜開眼睛開始,就賴在這上頭,糰子偶爾一次,佔到了便宜,那是做夢都惦記著。

    那涼爽,那貼心……

    田慧很是配合地站起身,請糰子上去躺會兒,自己去灶房倒水喝了……

    糰子如善從流地躺了,四平八穩的,不知道為啥,圓子不忍心再瞧了,就是阿土在一旁看得也心驚肉跳的,總覺得這將會是一場「慘案」。

    「嘿,還躺著呢,怎麼樣,舒服嗎?」田慧抱臂笑著,圓子和阿土正想溜了,不過被田慧「笑」著留了下來。「這麼熱的天氣,跑什麼跑,這兒還有一絲絲風……」

    說話,還「假模假樣」地瞇眼享受了。

    糰子知道,他娘是慣會享受的,也學著瞇著眼感受那「一絲絲的風」。

    「糰子啊,最近是不是覺得熱得難受?」田慧關心地問著,糰子很受用。圓子已經不忍直視了。

    糰子享受地點點頭,「娘,難怪你就躺著不肯挪窩了……」

    「糰子啊,娘剛剛想了想,你得喝點兒涼茶了,前些日子我就到楊大夫那兒抓了一大包了,夠你喝的了!娘是大夫,難不成會騙你?還是,你不信娘?」糰子一個鯉魚打滾兒就坐了起來了,趕忙扶著田慧坐下,極盡之諂媚。

    田慧睨視,挑眉道:「糰子是覺得娘公報私仇了?」

    「哪能呢,娘可是個好大夫!」糰子給圓子打眼色兒,「娘,你快躺下,這日頭話說多了都得出汗……」

    「嗯,剛剛我已經讓秦嬸子幫著把藥給熬上了,這麼一大包,夠你喝的了!」

    嗷……糰子低吼,自己完全不夠看啊。

    「阿土也別樂,嬸子是大夫,哪能亂開藥呢,回頭你跟圓子也喝上一兩天,解解暑氣。不過,我看糰子,至少得喝上個十天八天的……」

    還沒等糰子幸災樂禍完,聽到十天八天的,可真夠喝好大一包的。

    後來,田慧還特意說起了,「揚長避短」,「皮笑肉不笑」,結結實實地給三人上了一課。

    阿土現學現賣,阿土爹可是吃了不少悶虧。原本,阿土爹就算是盼著阿土能成才,但也是有些不贊成阿土跟著田慧一個女子學,「盡學些女子的小家子氣來,往後看你如何哭去!」

    現在,阿土娘話裡儘是蔑視,「嘖嘖嘖,多大的人了,盡在我餓兒手裡吃癟,真不害臊!」

    阿土爹只能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散發點憂鬱,不過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兒子能幹了,也沒便宜了旁人,可比他奶養得他爹強!

    田慧和善地招手讓阿土靠近些,阿土生怕一不小心著了道兒,繼而就變成活生生的教例,這事兒糰子包了就成了,他可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這小子有點兒想法全在臉上擺著呢,「怕什麼,我又不是妖精,又不是吃了你!過來,那葉子我瞧瞧……」

    「田嬸子,這就是臭娘子,沒啥好看的!」阿土推推拒拒,就是不走近來,始終離著幾步遠。

    田慧一瞪眼,手上就碰到了那「臭娘子」的葉子了。嘿,這段日子,將人折磨狠了?

    不動聲色,「這是哪兒弄來的?」

    「山上多的是啊,我就隨手折了一支啊……」折了一支,田慧面部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別離我這麼遠,那麼遠,我說話你還能聽見不?趁著現在還早,我們一起只摘這個葉子吧!」田慧從躺椅上站起,驚得阿土連連後退,他這是做了什麼了!

    記憶太黑暗,導致了一路上圓子三人,誰都不敢對田慧提出質疑,只敢打著眉眼官司。

    娘,這又是做的哪一出啊,我最近連話都少說了……

    難道是我剛剛說了什麼了……

    要不糰子你問問?

    呸!我又不是鳥!

    「別瞎想了,就是回頭給你們做點兒好吃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田慧早就看到了這幾人交頭接耳,小孩子的心思,可真是難猜啊。

    「哈,娘,啥好吃的?」一聽有好吃的,糰子就來了勁兒,他最想吃些涼冰冰的東西,聽說「冰」只有大戶人家的才能用得起啊。

    「哈,幹活,做出來了就知道了!」田慧學著糰子的語氣。

    糰子更加堅定,在吃的這條路上,跟著他娘基本就不會有啥大的差錯,他娘就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若只是一般般的東西,他娘大概都不可能會跟著一道兒來山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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