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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還未笑過! 文 / 倚天狂

    烽煙斂去,喧鬧漸消。仍留有些許精力的軍士們,看到可惡可憎可殺的異族狼狽退去,心頭暢快之餘,更是對慕容氏族添了百分敬畏崇目。尤其是目睹了如天神下凡般的慕容家主舉手投足撕天裂地的威風凜凜,不少心懷小心思胸膛燃著火苗的軍士登時從頭涼到腳。戰爭是個大熔爐,所有好的壞的有的無的都被投諸其中,誰能撐下來,便是勝者。慕容絕天雖然心有不安,可卻沒有刻意地去尋覓,人事安天命,有時候明知壞事即將到來,可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不是道卻是道。

    「老頭,還有多久才能離開這鳥地方啊。」「莫急,該離去時自然會離去,等候便可。」

    「你個糟老頭也能說出這麼縐縐的句子,當真太陽反著出來了。」「等你吃的鹽比老夫吃的飯還多時,就不會覺得奇怪了。」「暈,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是了,我說奇怪,怎麼沒看到那老是晃悠在人前的葫蘆了,莫不是顯擺弄丟了吧。」「哪能啊,是喝光了,老夫喉嚨也乾得很,別再逗了哈。」

    「我說,剛才突然跑過來拍俺肩膀是咋回事?」「……」「不會是摳了鼻屎沒地方甩乾淨,弄俺身上了吧?」「……」「這可不厚道,哪天碰到俺家老傢伙,定要讓你好看!」「……」「沉默做啥,留著話到外面稱斤賣啊,倒是吱一聲啊!」「吱……」「……」

    圈外,漣漪波蕩起伏,層層疊疊,一環扣一環,不多會兒,一座烏木拱形門悄然出現。六人十二目彼此對視著,氣氛凝滯到達冰點。「得,老頭真是應了你那吱的一聲。」秋沐白神態自若地起身,皮皮端坐在其左肩頭,小眼睛滴溜溜打轉,煞是機靈剔透。「嘿嘿,幾位英雄好漢,真是辛苦了。大恩不言報,俺爺孫倆這就走,就不叨擾了幾位興。」將進酒更是入戲,慢騰騰地一步跨越數米距離,拉住秋沐白的手臂往門中走去。

    蘇禹滿面春風地拱手作揖,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二位這是往哪去啊?」秋沐白剛要回話,被拉住的手臂傳來一陣肉痛,頓時噤聲。「往去處去!」「何處來?」「從來處來!」「既然這樣,姑且詢問一事,可曾見過『青天龍骨,金焰煌鍾』。」將進酒空著的左手拇指習慣性地點了兩下食指第二節,遇到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時,都會下意識地以此掩飾內心的顫動。

    「這位好漢可是問錯人了,老頭我可是啥都沒見著,只是莫名其妙地與孫兒被困此地。」沐白卻也不知老怪故作癡迷所為何求,只是形勢逼人來,且作壁上觀為好,出於對自家老頭子的信任很難相信眼前的老怪會做出背信棄義的舉動。蘇禹不怒反笑,心裡是千萬個認定這對「爺孫」肯定是知道此處青帝墓府的鑰匙藏於何處,至於是否已經被竊取了,事急從權,為今之計先擒拿住眼前二人再說。

    「如此,甚好!相逢即是有緣,吾等四人也是誤打誤撞闖了進來,不遠處晚輩有一寒舍,正好接待兩位散去所受驚嚇懼意。」「那敢情好,老頭嘴唇都要乾裂了,快請頭前帶路。」將進酒一副嗜酒癡態,瞇眼樂呵呵,像極了平日閒逛大街就盼個好心人施捨點酒糟給解解饞的糟老頭模樣。可蘇禹卻殫盡了心機,默不作聲的另外兩人毫無聲息地就來到老頭身側,秋沐白看在眼裡也只能如「夾道」般走出。

    都說帝王家人情涼薄如水,其實只要是聚居式的群居生活,就難免如此。你方唱罷我登場,千載時光具不變,愈是靠近那頂尖勢力的家族門閥愈是不肯胡亂邁開步伐行走,蹣跚姿態比之孩童還不如。「老祖宗,依您看,此次能否成功歸來。」「能歸來就是幸事了,是老朽錯誤估計了,想不到老對頭竟然出了個霸道如刀的人物,晶化境界,不說真假,這可是吾輩難以想像的境界,那麼千年之後,江湖上還能有使槍的存在。」靜謐暗室內,除了一盞孤單青燈之外,空無一物。

    慕容戰神情肅穆手持令牌,遇到血色結界如水化開一通道,還是那般熟悉景象,看來入侵者並非要暗殺族內核心成員。一番思緒後,臉色驚變,能讓入侵者捨生忘死的只有最近才被收入的絕要機密了。紅牆外,一道模糊身影一直飄忽不定,見有人持著令牌進入了結界之內,卻是更加收斂行跡。至於地底下的波動,卻又耐人尋味了。

    這番鬧劇,在明眼人看來似乎終於要結束了。只是還要死幾人才算圓滿,那只有快死的人才知道的。

    出了門,就是千篇一律毫無特色可言的狹窄地道,蘇禹一馬當先走在前頭,警惕一切有的無的計略機關。將進酒無言,依舊瞇眼樂呵呵,一派樂天模樣。秋沐白只當是胸有點墨詩書不懼的淡然,雖然這樣的比喻有點污了知識。倒是跟在後面的邪氣凜然的傢伙讓後背生寒,皮皮一副沒心沒肺的與我何干的姿勢,怎個舒服怎個來,好好的頭髮成了草窩,沐白歎息奈何。

    見了光,紫色的,沐白頓時身子一緊,不為別的,老頭傳音一句「當心了,無論何事,緊跟後頭。」同行的四人反應比沐白的還大,如臨大敵般。「出來吧,還窩在那裡不成,要是地道塌了,豈不死的不明不白?」慕容戰持槍而立出口,縱使疲態難掩,可有著家族最強結界在旁,也就毫無顧慮了。本來不應該讓他出面,家族內還留守不少一等一的好手,更別說那幾位天字當頭的老祖。可局面依舊是讓他來了,慕容戰不去想背後的權術謀略如何,縱橫捭闔如何,清明處事,清淨做人就好。

    不然摻雜了這些,他還是他嗎?還是當年一心求武,跪伏葬王槍塚百日不飲不食,僅憑胸間一口執著氣,最後得到截槍的認可。一介武夫的他,當教出了兩位傑出徒兒之時,已是無牽無掛。暢意過,消沉過,斷腸過,得意過,然而如今即將消亡,還未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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