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亡才要繼續溫存(五千) 文 / 夜莫賢
「冷少,她就在miskin外面站著,在……在……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冷楚桀只聽說過「在天台上思考思考人生」,這不會是喬隱要自殺吧!你可別想不開呀!
「對,思考人生!」工作人員更加堅定的確定了這個事情。
「你們讓她站在外面思考人生?危不危險!趕快把她接進去!這秋風蕭瑟的凍到了怎麼辦,一千萬呢你們付得起責任麼!」冷楚桀說這話的目的有二:一,別讓她思考人生思考思考就沒想開;二,昨天剛做完,估計她身體還很不舒服,今天的確挺涼的,怕她凍感冒。
「是是是,我們馬上就把她接進來。」miskin的工作人員笑呵呵的說,待掛了電話,再走出迷宮一樣的miskin的時候,喬隱已經不在了!
哦天哪,她去哪裡了!
左看,右看,沒有。
這茫茫人海,她站了那麼久都沒走,怎麼剛剛就走了呢!?這讓他怎麼跟冷少交代!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一千萬吶!
還是趕快給冷少打個電話告訴他吧,那個喬隱太能跑了,說走就走!不關他的事啊!
冷楚桀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去miskin的路上了。
「查監控,告訴我她往哪個方向走了。」
「嗯是是是。」
冷楚桀還有一個會議要開,為了找她就直接推了,想快點把她接走,別出什麼事。結果她又沒了。
現在真的是能夠理解樓少白的心情了。娶喬隱,注定就是要做好天天尋妻的準備!
穿過街道,他微微側目,看到了某個身影,立在街頭,彷徨的看著遠方。
這傻丫頭!站這裡!
冷楚桀把車拐過去,在她的後面「滴滴」的按了兩聲鈴,好像站在那裡的她在思索什麼,片刻後回過了身,趕緊把路讓開,讓車過去。
什麼意思!她不知道他在她後面嗎!
看她繞開了,往前緩慢的走著,心不在焉。冷楚桀氣的,把車跟過去,又在她後面按了兩聲喇叭,她又轉身的繞開了!
誒呀!這想什麼呢這麼專心,都不回頭看他一下!
繼續把車開過去,這次喬隱是聰明了,聽到有車開過來的聲音直接側身給車讓路,誰知那輛賓利直接橫在了她的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喬隱氣,她都讓路三次了!這次怎麼還擋她的路!
下一秒,車窗下降,露出了男人的臉,雖戴著偏光鏡,可也能看出英俊而立體的面孔。畢竟不是特別的熟悉,她看著那臉想了一會兒,還沒想起來是誰,他冷冷的出口,「要我抱你上車?」
「不用,我不打車。」
冷楚桀氣結,有這麼豪華的車當出租車嗎!誰說你打車!打車你不也沒錢嗎!
他下車,直接把還呆在原地的喬隱抱上車,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你是誰?」
「才多一會兒就不記得了?要不要我們繼續溫存溫存?」他的聲音裡壓抑著憤怒,薄唇拂過她的耳垂,吹著熱氣,讓人有些顫慄。
喬隱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蕭索和絕望,一字一頓,「冷、楚、桀。」
「能想起來最好,不然……」說著,他的手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軟。
「呵,最寶貴的一次都給你了,你還想怎樣?想我死,不是很簡單嗎?」她唇角掀起一絲譏笑,嘲笑著自己。
是呀,她最寶貴的一次都給他了。他曾經很想說,如果你是*(禁)女,就做我的妻子,如果不是,就做我的情(禁)婦。大概很多像他這麼有權利有地位金錢的紈褲男人都說過吧。
可又有幾個是真的*(禁)女?
他雖知道她的確是第一次,但也習慣性的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呢?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和樓少白沒上過床?」
他們明明都心知肚明的,他明明就是喜歡她,為何還要傷害她?是太喜歡了嗎?所以要把她所想要的最美好的毀給她,然後讓她接受他的恩惠,讓她以為他才是她的太陽!
「你……!」喬隱的眼圈有些泛紅,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可話到嘴邊,她又變了,反正都被糟蹋了,她也不介意自己糟蹋糟蹋自己,笑靨如花,「是呀,你才知道嗎?我和他都做過很多次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他本來有一個孩子的,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沒了。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是第一次。可你不也不是第一次嗎?都這麼骯髒,大家這麼互相詆毀厭惡,何必呢?」
她從來沒有敢這麼對他說話,語氣那麼雲淡風輕,而且還是故意要氣他!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反他!!?
「等回去我好好收拾收拾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別回去求饒啊!」他把車門一鎖,腳下油門一踩,在街道上劃過絕美的弧度,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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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隱被他搶拉出車門,他的憤怒,他的怒火看,她能感受的到,她也從沒見過他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也是她從沒見過男人會這麼生氣。樓少白沒有過,厲臣驍也沒有過。
「放開!」她的聲音像浸了淚水一樣,她害怕他,覺得暴怒的他像獵豹一樣,要把她吞入腹中。
他把她拖進了房子裡,房子裡現在沒有人,之前冷楚斯在這裡住,就他們兩個,現在冷楚斯目的達到,就走了。
冷楚桀摘掉眼鏡,把站在門口就是不進來的喬隱抱了進來,高跟鞋掉在地上,聲音很響,像是誰的心摔在了地上,那麼響,四分五裂。
他瘋狂的吻著喬隱雪白的肌膚,把那些不久前留下的穿穿吻痕蓋住,又是新的吻痕,青青紫紫的痕跡看的他都有些不忍了,他的確沒這麼對過別人,是因為別人沒有這樣惹過他,也沒有能夠讓他如此在意。
而她,剛好這兩點都佔了。
「你放開!疼!」
「疼?你還知道疼?說話的時候怎麼想的?誰髒?嗯?」他鉗起她的下巴,逼迫著她看他,他分明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倔強,那堅強的倔強,就是他要毀滅的所在。
做女人,不就是應該聽男人的話嗎?乖乖歸順在男人的身邊嗎?真是個倔強的小野貓。
「被你上過我就嫌髒!」她知道此刻求饒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更何況她的尊嚴告訴自己,不能那麼做了。
看著他生氣,她又是開心的無與倫比,又是害怕。
「好,那我不介意讓你更髒!既然都髒了,大家就一起髒吧!嗯?」說著,他猛地……
「啊——」
這種痛楚,不亞於她被**時的痛感,本來昨天就被他做了那麼多次,而且她第一次就做了那麼多次,下面還火(禁)辣辣的疼痛未消去,又被他……
……
她不記得做了幾次,只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疼,心更疼。
看著他做完之後進浴室沖澡,然後走前看都不看她一眼,把門鎖上,離開了房子。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現在是晚上五點,估計他還有應酬或者是去公司處理事情,這樣真好,她就能有自己的時間了。
最後的時間。
她去浴室把自己渾身上下洗了好幾遍,仍覺不乾淨,就拿了房間co香水噴的味道非常濃。她從沒有噴過香水,況且還噴這麼多,待她自己都覺得很嗆的時候,看了天色已晚,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到了座機旁,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那邊沒有接。
再撥通,還是沒有接。
樓少白……
會不會他有什麼忙的事情?
她不知道,樓少白現在已和冷楚桀決裂,她用冷楚桀家的座機打電話,樓少白當然不會接。
撥了三次都沒有接,她想再打也沒有用了,然後語音留了言。
錄音已經開始了很久,她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看著落地窗外面的世界依舊那麼美,她卻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折了雙翼,永遠,都飛不出去了。
想著想著就哭了。
原來,人這一生中,唯獨「離別」才是真正永遠的。
最深的愛戀,終究抵不過時間。
她多想告訴可能幾小時或者幾天後聽到才聽錄音的樓少白,她告訴他,她早已經愛上了他!
可她不能這麼說,她不能給他留下慚愧,不能讓自己走的不自然,不能放不下。
眼淚,就這麼莫名的掉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看著電話顯示已經錄音開始三分鐘了,她聲音沙啞,「少白,我們離婚吧。」
「我——」
她想說我不愛你了,讓他絕望,讓他恨她,可是她還是說不出來,那愛,那麼真切。
原來愛早已融入到了生命之中,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她放不下,不是優柔寡斷,而是太愛了。
她也相信,她死後,樓少白會照顧她的媽媽的,或者魏筱安也可以。
反正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她也該走了,不想讓自己成為最後一個離開這世界的人。
妹妹,爸爸,厲臣驍,朱玉鑫。
曾經恨過的愛過的,在想要死的時候,終是放不下,想要原諒的吧?
「我負了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繼續愛你。如此以後,會有天使,替我愛你。」
說完,掛斷了電話,縱然知道那邊沒有人在聽,她依舊淚落如雨。轉身去衣櫃裡拿了最現言的紅色裙子,像婚紗一樣,像火紅的玫瑰一樣。
喬隱踏入浴池,將冰涼的水放滿了一池子。然後拿出那把從他的抽屜中找到的軍(禁)刀,刀刃格外的鋒利。
看著自己左手的手腕,然後,狠狠的劃了下去。縱身躍入浴池,冰涼的水讓她保持清醒。
都說自殺放血的時候躺在冰冷的水裡沒有痛感,她最怕疼,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都說學鋼琴的人最愛惜自己的手,甚至不惜百萬給自己的一雙手買保險,她也一樣,可都做好了死的準備,沒有活著的打算,這手,愛不愛惜還能怎樣呢?
看著高高的天花板,她無聲的笑了,這一次,她終於能夠自己左右自己的生命一次了,這才是她的生命。
這一次,她終於不用再被別人威脅了。
死亡是一把利刃,受傷最重的還是親人和朋友。
她看不見天花板了,眼前只是一片血色暈染開來,像天邊朝陽要出來的時候,那般燦爛,像森林裡血色的迷霧,迷霧中,她隱約的看到了親人的面孔。
媽媽,爸爸,妹妹……
手腕漸漸感受不到疼痛了,傷口早已麻木,失血過多,本就貧血的她,意識開始模糊。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喬玄!你能不能別去,你別離家出走好不好。你和他私奔有什麼好的呢?」妹妹拉住她的手,低聲下氣的勸她。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喬玄看了眼喬隱,「我會回來的,他可能現在已經在等我了。」
「外面還下著雨呢,天太黑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萬一他不在怎麼辦?」
「不用,我肯定會回來的,你放心吧。」喬玄拿了把傘,提著行李走出了家門。
殊不知,她沒有離開,而一去不回的是她摯愛的妹妹喬隱。
火車站外,因為下著雨,並沒有太多的人。
她一個人打著雨傘,走在黑漆漆的天空之下,時不時有閃電劃過,格外的駭人。
「怎麼還不來?」喬玄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約定的半小時。天,更黑了。
時不時有出租車從她的面前經過,她多期盼那裡面坐著的人是厲臣驍。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雨,下的更大了,瓢潑大雨打濕了她的行李包還有褲腿,心底有些絕望,如果她帶手機出門的話,她一定會給他打電話。
她悔恨自己怎麼沒有帶手機,應該聽喬隱的話的。
「邦——!」的一個響聲,引起了她的注意,那聲音像是什麼東西裝在了一起,或者是高空拋物落地的聲音。
可待她看去的時候,一輛邁巴赫明晃晃的遠光燈照的她睜不開眼睛,然後開走。
在那邁巴赫離開的後面,她看到了——
血泊中躺著一個人,一把黑色的傘倒在了一旁,她以為那是厲臣驍,飛奔了過去,結果是喬隱!!
「喬隱!!」喬玄嚇的不知所措,馬上扔掉行李箱,抱起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喬隱,哭著說,「你怎麼在這裡?你別走啊,我害怕大雨天一個人,你別走……」
喬隱說話有些費力,只是看著喬玄,微微的笑著,搖了搖頭。
「我去找人救你!你不能有事!」喬玄左看右看沒有人,大雨天的連個出租車都沒有!火車站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玄……」她笑了,「我一直在,怎麼……怎麼會走。」喬隱的聲音有些微弱。
她那麼愛厲臣驍,而喬隱又那麼愛她,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等厲臣驍呢?
可是喬玄一抬手的時候,看著滿手是血,眼淚簌簌的掉落,「你別走,爸媽一直都不在家,就我們兩個做伴,你走了我以後找誰?」
喬隱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想再多看看她,不想費力氣去說話。她只知道自己活不長了,身體的痛不如精神上的痛更痛!
喬隱也不忍心丟下她呀,可這是天意,注定了沒有緣分。
……
那個雨夜,她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喬隱,一個是厲臣驍。
因了喬隱的死,她不愛厲臣驍了。
她為喬隱活下去。
可現在,她又要為自己而死了。
多麼好,能在死前做回自己,隱兒,多麼溫柔的名字,可是不屬於我,它屬於……我最摯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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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醫生,病人心跳及其微弱,呼吸困難。」
「讓她吸氧!!」
「吸了!她不吸,求生**及其微弱!」
「她要死我們能讓她死麼!!不行!強行讓她吸氧!」
「醫生!病人心跳要停止。」
「心電復甦!」
「然後呢?」
「你到底能不能自己思考思考!強心劑……」說到這裡聲音頓了頓,「趕快加壓輸血!她怎麼血流失的這麼快!」
「可是……可是心電復甦太折磨人了,我們要不要問患者家屬?」
「他自己說的,不管什麼方法救活就行!算了你去問問吧!」
「醫生,患者家屬同意!」
「同意就行,趕快的!」
「醫生——!還沒復甦怎麼就心跳直線了!」
「加壓輸血!現在就心電復甦!」
……
「現在她病情不穩定,而且之前好像還有腦供血不足和貧血吧?手術之後感染幾率很大,現在在重症監護室。病人求生願望不是很強,還是不要去刺激她了。」
「嗯。」
一天之後。
夜晚。夜涼如水。她覺得此刻週身寒冷,猶如墮入冰窟,沒有人能將她救出去。
是天堂嗎?還是,地獄?
「喬玄……」
誰在叫她?那聲音為什麼那麼絕望?像是那個雨夜,之後,再沒有人會那麼說了,是妹妹嗎?隱兒,是你嗎?
「我愛你。」
不是,不是她……
希望墮入谷底,摔的粉碎。
「醫生——!醫生!!!她心跳停了!!!」那是誰的聲音,那麼憤怒,在咆哮。
你是什麼人?闖入我的夢境,我前世的愛人,還是我來世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