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腹黑嫡女:相公求你休了我

正文 637 眷戀太深,深到害怕來世沒有她 文 / 皇邪兒

    每每提及龐銳這個名字,注定都是滿月心中最心酸的一抹陰影。

    並非因為時光推移就會有絲毫減弱。

    在她守著不知何時能甦醒的林冬曜的那三年,是龐銳給了她,也給了淇源最大的支持和幫助。雖然她從未放棄過林冬曜,一直都在等他甦醒,但龐銳卻給了一種類似於兄長的關愛之情。

    他一直守著心中曖昧,不似林簡這般,即便不說,也會表現的人盡皆知。

    但龐銳的感情偏偏在她看來,偏偏毫無起伏,從最早他從大漠戈壁回來,所謂的提親也是雷聲大雨點下,到最後不了了之。

    從見他第一眼的視線凝結,驚為天人,到逐漸走近之後,他的平和沉穩,再到他內心深處的糾結矛盾,他幾乎不會以激烈的方式來表達,他一步步是走的最踏實最穩重的一個,卻是最早離開的一個。

    他永遠都是淇源心目中最博學多才溫和善良的龐舅舅。

    滿月眼神一瞬黯淡無光。

    「龐銳出事最初,我第一個懷疑的自然是你。」

    滿月輕緩出聲。

    龐銳死在她的面前,亂刀砍死。

    他是最愛乾淨整潔的,一身白衣一貫是纖塵不染灑脫如仙,可他卻被亂刀砍至面目全非。

    在那一刻,她殺了林簡的心都有。

    可她畢竟是兩世為人,冷靜下來之後辨別是非的能力往往勝於常人。

    龐銳會出事,間接也是因為她,她既要替龐銳報仇,又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但你現在相信我。」他笑了笑,是釋然也是心酸。

    「越多不利的一面指向你,我反倒更加相信你。」

    「物極必反?」

    「是最基本的判斷。」

    「可滿朝文武卻不如此。說不定尚敬平和顏真現在也開始懷疑我,只不過不敢說罷了。」

    「那只能說你演戲太過逼真。」

    「那為何騙不了你?」

    「不只是我,還有一個人比我更加相信你。」

    滿月在提醒他,在他生命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應是更重要的女子——張秀惠。

    「在我眼裡,她只是滿兒和清兒的母后而已。」

    「太子,你也說是在你眼裡,那在你心裡呢?如果她今天有什麼差池,就在你面前,你就真的能無動於衷到底?」雖然不是第一次提醒他,可現在與他單獨相處的滿月,不知為何,眼前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閃過之前張秀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的畫面。

    「太子,也許以後我也沒有機會在你面前再提起張秀惠,未來該如何,還是要你們夫妻共同努力。」

    「你能如此勸我,那麼你是找到了與林冬曜相處的方式了?」

    「太子不也找到了解決龐風遇這件事情的方式了嗎?」滿月迴避他的問題,並非逃避,而是還有更重要的需要解決。

    她與林冬曜之間,天大的問題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

    「可是這一次,你一定猜不到。」他突然笑了笑,是她從未見過的自信笑容。

    他登基以來,就是眾人眼中說一不二的嚴肅君王,在她面前,卻從未有過自信流露的時候。因為他連她心際的邊緣都觸摸不到,何來自信?

    滿月皺了下眉頭。

    她對人心把握自然有她的自信,但——這一次,他究竟要退到哪一步,她真的不知道。

    「滿月,我在暗處,讓他在明處,暫代帝王一位。一年時間,找出龐風遇以及他背後依賴支持的那個人。」

    林簡此話一出,滿月真真愣在了原地。

    「讓出帝位?一年時間?」

    他不是瘋了,而是傻了。

    「我相信你。一年後,你有辦法讓林冬曜將這帝王之位再還給我。況且,我也有法子令他一年之內沒辦法登基,只能暫代君王之位。」

    林簡話音落下,滿月心下一轉,順著他眼神看向大殿一角的琉璃宮燈。

    「你要故伎重演?」

    「不可以嗎?上次是因為你,這次是因為我自己。」

    「你該明白,帝王之位向來都是爭奪者眾,這還是第一次有所謂的暫時讓出——」滿月不知該如何勸他。

    即便林冬曜無心這帝王之位,虎視眈眈之人也從未少過。

    「那也好過今天這般局面再次上演,到那時我擔心林氏皇朝就此易主,起碼他還是我的五弟!是我林家人!」

    「可這是你臨時起意,在這之前,你並不知道他會回來。」

    「我不同樣也沒猜到龐風遇會在大殿之上對安解下手!所以——滿月,別再勸我了。一年也好,一輩子也罷了,有你現在信我如初,將來會怎樣,我答應你,從這一刻開始我會努力開始新的生活。我會檢討自己,如果能改變——也許在你看來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許我們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改變與否,我也不會故意讓你知道了。」

    語畢,他轉身朝著琉璃宮燈的方向快步走去。

    「這裡的暗格就在你身後三十步的雕花屏風後,你躲在暗格之內,其他事情交給我。」

    「這就是你的決定!!」滿月定了定身心,雖然她知道林簡不會再回頭了。

    「是啊。走吧。我有密道可以離開,你也有他保你安全無憂。我會在心裡默數三十下,之後——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好。」

    滿月不再有任何疑問。

    注定了,這一刻,曾經的是太子殿下也好,一代君王也罷,終將洗牌重來。真的假的都好,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這一世,她對他最大的感激源於一場大火,又在另一場大火中結束。

    「我開始數了。」

    「你不用數。我說一首詩,正好是三十步。」

    滿月說話時,林簡背影明顯僵硬了一瞬。

    「嗯。」他背對著她認真的點頭,像個聽話的學生。

    「一世糊塗重來過,一世精明枉費心,來世富貴榮華可,再世前緣步步忘。」

    一個字,是一步。

    第一世她的糊塗無知,單純善良,這一世所謂的精明小心,來世都渴望的安康平靜來代替所謂榮華富貴,再一世,沒有交際也罷。

    「好了。」

    最後兩個字。

    正好三十步。

    他聽到身後暗格打開的聲音。

    可她看不見他落淚的樣子。

    他也有一首詩要說給她聽。

    身後的暗格緩緩關上,他輕輕拿起一盞琉璃宮燈慢慢點燃金色紗幔。

    「前世不知有何錯,今世一步錯三番。一世緣分到此滅,重來不過眼空空。」

    他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所有的金色紗幔。

    他就當自己前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這一世,上天令他在她面前做任何都是錯的,這一世的緣分因林冬曜的回歸就徹底結束了,即便是重來了,經歷了這一世的傷痛,只怕——他再轉世重生心也是空的。

    眷戀太深,深到害怕來世沒有她。

    ——

    金鑾殿火光沖天。

    某雙王是第一個衝進去的。

    林簡瘋了!!

    他也要瘋了!!

    而滿月都從暗格中的密道到了未央宮,都能聽到某雙王在金鑾殿猙獰嘶吼的聲音。

    「令狐滿月!本王還活著!!你就不能死!!」

    她聽到,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她在想,自己要是現在跑過去的話,那林簡放火假死也就穿幫了,可她若是不過去,她這位夫君在火海中是不會出來的。

    情急之下,響起她一直帶在身邊的信號鎖。還是他曾經留給他的。

    迅速拉響了信號鎖,紫色的煙霧升空之後,她躲在未央宮內靜候某雙王出現之後帶來的狂風驟雨。

    幾乎是滿月剛找到地方藏身,未央宮大殿就傳來了急促凌亂的腳步聲。

    「王爺,信號鎖的確是從未央宮的方向發出來的。這紫色的信號鎖只有王妃才有,所以王妃很有可能——」

    「她會飛不成?」

    某雙王寒聲打斷了年政的猜測。

    其實年政也覺得不太可能,可目前來說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解釋的明白清楚。

    「王爺,那屬下帶人四處搜搜。」

    「不必!若真是她,那必定是林簡陰謀。」

    「那——王爺——」

    年政聲音滿是無措。

    「冬曜。」

    這時,輕緩細膩的聲音從一處柱子後面響起。

    年政還沒反應過來,某雙王已經抬腳衝了過去。

    柱子後面,蜷縮著一道小小的身影,此刻正忽閃著墨色瞳仁,滿是委屈無辜的眼神看向他。

    「冬曜,我害怕——四周都是火,我差點就被燒死了。」

    她委屈的看著他,眼裡閃著晶瑩的光芒,像是真的嚇壞了。

    他那顆僵硬如鐵的心,在此刻瞬間就軟軟的化作春水,無半分招架之力。

    他什麼也不說,管她此刻是不是因為有事瞞著他所以才會故意裝的這麼可憐呢,他只要她沒事。她願意怎麼演戲怎麼矇混過關都無所謂。

    某雙王俯身抱起蜷縮在地上的小女人,雙唇緊閉,眉頭深鎖,眼神更是深邃如凝固千年的無底寒潭一般,週身仿若梗古不化的冰川一般,對外殺氣凜然,可留給她的懷抱卻是溫暖寬厚。

    他抱起她,大步朝未央宮後院走去。

    一路上都一言不發,滿月忽然有些擔心他秋後算賬的威力,不由在他懷裡動了動,想要先下手為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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