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腹黑嫡女:相公求你休了我

正文 547 這輩子絕不鬆開你的手 文 / 皇邪兒

    這一刻,滿月終體會,沒有退路,是怎樣一種感覺。

    「你在埋怨我,剛才沒有及時給你回應?」林冬曜重重歎口氣,能感覺到滿月此刻對於週遭一切的抗拒。

    「你究竟想說什麼?」滿月閉了閉眼睛,原來,將所有秘密公開出來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做人,即便是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是否也要保留一絲秘密。

    「滿月,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即便之前在侯府發生的事情,你也是為了自保。若她們不出手,你又如何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呢?在我看來,你沒有錯。任何錯都沒有!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指責你令狐滿月,在我眼裡,你要做什麼都可以。

    我承認,剛剛聽你說的前世今生,我的確沒有馬上做好準備。這樣吧——為了補償剛才我的錯誤,我也告訴你我的秘密。」

    林冬曜輕輕撫摸她微涼面頰,直至將她面頰捂的熱乎乎的。

    滿月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你以為我是在編故事嗎?所以你也要編一個跟我差不多的故事來安慰我?」

    「不。我不會編故事騙你。你說的我全都相信,但沒有人天生就是冷漠無情的個性,凡事皆有因有果。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好像是對全天下的人和事都不在乎,包括父皇和母妃。

    其實,就像你經歷過的一切,凡事都有因果。差不多十年前,母妃曾被人挾持出宮一次,那一次,我為了救母妃,親手殺了很多人,其中一個殺手還是孕婦,但我當時救母妃心切,根本顧不了那麼多,我也無心去觀察那個殺手身形動作為何與旁人有些不同,我完全殺紅了眼。

    我親手挑開她的肚子,看到——看到一個已然成型的胎兒掉了出來——當時,在我看來,所有一切都是黑暗的,那一年,我不過十歲。也還是個孩子。後來,母妃沒事了,但自那以後,我的脾氣比之前還要冷漠,我用了三年時間,才逐漸走出那個陰影,在那之後,我不再爭名奪利,也不在乎父皇和皇奶奶如何看待我,更加無心皇位。

    我漸漸懶散無畏,但我同時也很清楚,即便不爭,我也會是太子和林冬合的眼中釘肉中刺,因為我有一個得寵的母妃,還有一個天下第一才子的外公,所以我暗中準備了很多,只為有朝一日能保護母妃,保護外公一家。僅此而己。但曾經那一幕,注定了,是我這輩子都沒把發抹去的痛苦回憶。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母妃都不知道,當時她被黑衣人劫持,我也不曾告訴過她,哪怕後來我經常會在夜裡做噩夢驚醒,我也不曾告訴過她。

    滿月,每個人心底都有可怕的回憶,只會說給最親的人聽,但其實有時候,即便是最親的人,為了不令她擔憂,也會隱忍著不說。你告訴我你的秘密,是想在我面前坦誠無畏。我都知道,所以更加明白你的心意。

    聽我的,別胡思亂想了。只有你鬆開我的手,我這輩子都不會鬆手。」

    這是他塵封十年的秘密,也是他過去二十年最大的陰影。

    曾經足以影響他過去多年每時每刻的心態和感知,可在這一刻說給她聽的時候,卻已是放下了全部的負擔和壓力。

    「其實你沒必要說這些。」滿月搖搖頭,突然覺得莫名的壓力落在身體的每一處。

    究竟在相愛的人之間,是該有所保留,還是坦誠到可以揭露任何不堪過往的地步,她還是無法把握。

    「滿月,我說這些,只為了讓你不再胡思亂想。只要你能解開心結,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她點點頭,不想他繼續擔心下去。即便心裡的的結一時半會還沒解開,但他們既然已經選定了彼此,就要認真且負責的走下去。

    ——

    十五天後,皇宮,瓊華池

    林簡自秀水鎮離開,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在路上鮮少開口下令,只一味趕路。去的時候,他與張秀惠同乘一輛馬車,回來卻是他在前,張秀惠單獨乘坐一輛馬車,被遠遠地甩在後頭。

    皇宮瓊華池,霧氣騰騰之中,林簡坐在水中,久久未動。

    即便四周熱氣縈繞,也無法驅散他心底寒氣。

    手腕上那道傷疤猙獰醜陋,正是他曾為自己深愛的女人做出的最大的犧牲。

    只是,在這份感情中,他注定輸的一無所有。確切的說,自始至終,他也沒得到過她的任何回應。

    只不過是做的一場夢提前醒了。

    可即便是在夢境中,他又得到了什麼?依舊是一顆空空的心,得不到她的慰藉和溫暖。

    這一世,真的累極。

    若有來世,上天可否不再如此捉弄他,讓他可以早一步認識令狐滿月,讓他可以有機會進入她心底。

    他很清楚,這一世,他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只能等待來生。

    來生再遇見她,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

    可——真的會有來生嗎?若有,又能遇上令狐滿月嗎?

    林簡自嘲的笑笑,覺得自己在令狐滿月這個名字面前,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傻子,可以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只為了換來也許可能存在的一次機會。

    這時——

    「皇上,柔懷王和令狐女官的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半個時辰就會到達丞相府。」隱衛自暗處閃身出來,低聲稟報。

    林簡揮揮手,霧氣蒸騰之中,眸光驀然黯淡了下來。

    「東洛的慕華——有消息了?」忍下心頭黯淡,林簡聲音愈發低沉。

    「回皇上,在京都曾有人發現東洛大皇子慕華的蹤跡,後來卻是跟丟了。但慕華出現的地方卻是離柔懷王府很近。」

    隱衛說的正是慕華偷偷離開王府跑出去吃鮑魚糕那一次。

    林簡微瞇了寒瞳,旋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年政也是遲遲不露面,竟是躲在王府訓練起了東洛的大皇子。朕那五弟這一招倒還真是瞞天過海。只可惜,那個慕華是爛泥扶不上牆,不甘寂寞的壞了他的好事。」

    林簡冷冷開口,眼底精芒閃爍。

    「派人盯緊了柔懷王府,再有慕華動靜,不惜一切代價抓回來。」林簡咬牙下令。

    「是,皇上。」

    「還有事?」見隱衛還不退下,林簡皺眉冷聲開口。

    「回皇上,屬下剛剛來前,看到皇后娘娘去了惠妃娘娘的璇璣宮。」隱衛如是稟報。

    「不必管。退下。」

    林簡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耐。

    隱衛無聲退下。

    「赫爾若,你是一天也不肯消停!」林簡握緊了拳頭,重重擊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濺,代表他心底怒火和厭惡。

    若不是西域還不在他掌控之中,他豈能容忍爾若的存在?這個女人,無風都起浪,留下來只會壞事!

    待他得到西域的那一刻,就是赫爾若捲鋪蓋滾蛋的時候!

    ——

    與此同時,丞相府

    安妃現在住在丞相府,天朝的規矩是允許妃子在皇上駕崩之後回到原籍。百年前,還有妃子殉葬一說,但在林真睿父輩開始,已經廢除了這一制度。

    宮裡的女子本就困了一生,若皇上駕崩之後,還不能走出這個皇宮,那未免太過殘忍。不過,也不是所有離開皇宮的妃嬪都能有所依靠,像安妃這般,家大業大的,即便回到丞相府,在府中也是地位顯赫。可有些妃嬪卻寧願留在宮中老死,也不願回到勢力涼薄的家族。

    回去,就意味著一無所依,倒不如在宮中數著日子,一天天熬下去。

    因為滿月和林冬曜回來,丞相府上上下下早就準備了很多天。

    安妃和丞相更是親自出門迎接。

    林冬曜帶著滿月走下馬車,安妃笑著看向走到跟前的一對佳人,雖然早就做好了接受林冬曜剃度的準備,但親眼看到了,一時還是難以適應。

    「你這孩子,若不是為了滿月的事情如此,母妃倒真的不會原諒你。」安妃說著,卻是率先握住了滿月的手。

    「滿月,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快!拿個手爐過來。」安妃急忙命令身邊的人給滿月準備手爐。

    一個精緻小巧的手爐遞了過來。

    「王妃,請用。」

    熟悉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滿月抬頭看向舉著手爐的邱蓉,旋即擺擺手拒絕了。

    「不用了,一會就暖了。母妃,丞相,讓您二人等在這裡,是滿月的罪過,天氣寒涼,二位快進去吧,莫折煞了滿月。」

    滿月一邊說著,一邊歉意的看向年事已高的安丞相。

    這安丞相可是出了名的高傲自負,如今都能站在門口迎接她,著實令滿月過意不去。

    「外公,母妃,快進去吧。」林冬曜上前一步扶著安解,走在滿月和安妃身前。

    「我外孫回來了,還帶了媳婦回來,我與你母妃不得出來盯緊了嗎?倘若你再走了呢?」安解語氣能聽出對林冬曜的不滿和責備。可終究是他最疼愛的外孫,嘴上說著責備的話,大手卻帶著顫抖的握緊了林冬曜的手,如孩童一般,當真是害怕他真的會又走了。

    安解歷經新皇登基,也漸漸看開了天下爭鬥,如今這般年紀,想的就是能早日抱上重孫子,安享晚年,不再理會紛繁複雜的恩怨鬥爭。

    滿月和安妃跟在後面,邱蓉低垂著眉眼跟在安妃身後,手裡還捧著剛才那個手爐,臉上是被拒絕的尷尬,以及見到林冬曜之後的激動。

    她等了一年,他回來了!雖然是因為找到了令狐滿月才提前回來的。但對於邱蓉來說,她早就在心底下定了決心,無論林冬曜人在哪裡,她都會留在安妃身邊繼續等下去。

    「滿月,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母妃真的不會說太多激動的話,但母妃心裡真的高興,能見到你們一起回來,母妃之前的擔憂還有寫給東曜的書信,其實那都是為了讓東曜及早回頭,可沒想到的是,他真的找到你了。」

    安妃拍著滿月手背,為自己曾經寫信勸說林冬曜而愧疚。

    這感情的事,她都經歷過了,卻還是不如東曜堅持執著。

    「母妃,您當時也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情,滿月明白。滿月心中不會有任何芥蒂,母妃放心好了。」滿月笑著寬慰安妃。

    「母妃明白,你這孩子懂事。」

    邱蓉跟在二人身後,聽著她們閒話家常,完全是個局外人。屬於令狐滿月和林冬曜的感情壁壘,密不透風,外人如何也沒有機會尋到縫隙。即便是很細小的裂縫都沒有。

    安妃和滿月說著話,走進大廳。

    邱蓉腦袋垂得更低,緊跟其後。

    大廳內兩道熟悉的身影驀然闖入滿月眸中,她愣了片刻,旋即快步走上前,幾乎是撲進了令狐泉懷裡。

    「姑姑。」滿月激動開口。

    沒想到姑姑和父親都來了。她還想稍後再去令狐侯府見他們。

    「滿月,都是王爺安排的。如此你就不用來回奔波了。這一路上不也累壞了嗎?」令狐鴻熹在一旁沉聲解釋。

    滿月這才抬眼細細的打量令狐鴻熹和令狐泉。

    終究是歲月不饒人,這才一年光景,父親和姑姑卻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姑姑,父親。這一年,讓你們難過傷心了。」這會子,滿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她在侯府除了驚烈之外最親近的人,卻在一年前以為她死在坤寧宮而痛苦難過了一年。

    尤其是令狐鴻熹,曾愧疚到夜不能寐。

    他想的是,若當時他能陪在滿月身邊,或是多叮囑她幾句,多小心觀察一下,也許她就不會出事了。

    那時,令狐鴻熹才得到滿月的認可和信任,卻成了最後一眼,如何令他不愧疚難過?

    這邊,滿月與令狐泉和令狐鴻熹正沉浸在恍如隔世的重逢之中,另一邊,林冬曜才扶著安解坐下,邱蓉就端著熱茶上前。

    「王爺,您最愛喝的龍井。邱蓉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雖說現在不是喝龍井的時候,但邱蓉也想到了彌補的法子,沖茶的水是今年夏天自天山上收集來的雪蓮水,您嘗嘗。」

    邱蓉看向林冬曜的眼神滿懷期待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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