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3 黃雀在後,求 文 / 皇邪兒
看著趙虞兒被老夫人接連甩了好幾巴掌,令狐鴻熹也心疼,但老夫人現在在氣頭上,又是明顯的抓住了趙虞兒的把柄,老夫人必定是朝死裡下手了。
趙虞兒跪在那裡哭的梨花帶雨的,這昨天才上演了一次撞牆,今天竟然挨了打,趙虞兒也想不通,曲媽媽算是小心翼翼的人,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難道有人從中作怪?
趙虞兒抬起頭正想四處看一下,冷不丁,又被老夫人當面潑過來一杯茶水,燙的她終是沒忍住跳了起來。
「給我跪下!我話還沒說完你竟敢起來?誰教你如此沒有規矩?!」
老夫人這是故意為難趙虞兒。
之前那杯熱茶是老夫人故意使臉色讓丫環端來的,大清早的她現在還在氣頭上,也不可能喝茶,就是為了潑趙虞兒一臉的。
眼看趙虞兒臉上的皮膚都燙紅了,令狐鴻熹的心揪著,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矛盾還是緊張。
滿月在一旁看著,能清晰感覺到令狐鴻熹此刻難以發作的火氣,他心疼趙虞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覺得趙虞兒不對,就算她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每個月初一都不能記牢了,忍一忍?
這分明是讓老夫人的病更嚴重。
「母親,息息怒,先坐下來休息一下,虞兒犯錯了慢慢教,她才回來侯府沒多久。」令狐鴻熹一邊勸著老夫人,一邊對唐管家使了個眼色。
唐管家卻不是立刻去攙扶老夫人,而是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悄悄離開了。
滿月將鐵英叫到跟前兒,小聲叮囑她,
「跟著唐管家看看,不要驚動他。」
「是,大小姐。」鐵英低聲應了,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白露院內,令狐鴻熹命人搬了太師椅給老夫人坐下休息,而趙虞兒和一院子丫鬟婆子仍舊是跪在地上,趙虞兒最慘,昨兒的傷口還沒癒合,今天臉上又添了新的巴掌印。
不一會,吳姨娘帶著令狐秋雨也趕來了。昨天的熱鬧令狐秋雨沒看成,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看到滿月之後,卻異常安靜。
「大姐。」令狐秋雨小聲跟滿月打著招呼。
滿月只是點點頭,並沒說話。
吳姨娘急忙拉著令狐秋雨站在了另一邊,生怕令狐秋雨跟滿月站的太近,惹來老夫人不高興。
如今就算二夫人和大少爺都被侯爺關了起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吳姨娘很清楚,這二夫人將來一旦翻身,她跟令狐秋雨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還是小心一點好。
「娘,你拉著我作何?我這麼大了,該站在哪裡我自己知道。」令狐秋雨不悅的甩開二夫人的手,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很容易引起令狐鴻熹的注意。
吳姨娘生怕令狐鴻熹和老夫人看過來,急忙低下頭,也不敢出生了,一副怕事的樣子。
院子裡,趙虞兒跪了好一會,老夫人就只是坐著品茶,冷笑著看向她,這擺明了是讓她罰跪。
老夫人如此做,令狐鴻熹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可老夫人繼續這麼罰跪下去,趙虞兒現在的身體只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這一點令狐鴻熹和老夫人都明白。
所以老夫人是在等令狐鴻熹主動開口。
至於開口說的什麼,自然是要老夫人滿意了才行!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主家三十年,還從未敢在初一穿過白衣,就算婆婆早早過世,這個規矩我也是記得的。你呢?現在還不是侯府的人,竟然連這個規矩都不想遵守了!好!很好!你就繼續跪著吧!跪到我氣消了為止!」
既然令狐鴻熹不開口,老夫人就旁敲側擊的點著他。
滿月聽了老夫人的話,眼底劃過一絲冰冷嘲諷。
老夫人這麼快就打上如意算盤了!
不過這也在她的計劃之內。
既然老夫人是橫豎都看不上趙虞兒當侯府的主母,如今抓到趙虞兒這麼大的紕漏,老夫人自然是要逼著令狐鴻熹從此以後都不立趙虞兒為主母,方才肯罷休。
否則今日老夫人就會讓趙虞兒一直跪下去!
趙虞兒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
現在就要看令狐鴻熹怎麼做了!
不一會,唐管家來到令狐鴻熹身側,並且對他使了個眼色,令狐鴻熹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
而鐵英也悄無聲息的站在了滿月身後。
「大小姐,唐管家去了秀雅苑,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人,是秀雅苑新調任的管事。」
鐵英話音落下,滿月思忖片刻,恍然大悟。
她不知該說令狐鴻熹行事迅捷如閃電呢,還是說——令狐鴻熹對趙虞兒的付出超出她的想像。
「母親,虞兒昨晚受了傷,今天難免精神欠佳有所不適,這洗漱穿衣都是有貼身丫鬟婆子負責,今兒負責虞兒的是曲媽媽,兒子懷疑這曲媽媽是受人指使故意如此作為!」
令狐鴻熹不緊不慢的開口,老夫人卻顯然不買賬,眼睛一瞪,語帶嘲諷,
「曲媽媽被人收買?哼!你什麼意思?今兒大清早來的最早的就是我,難道是我不成?」
「母親,兒子不是那個意思。這個曲媽媽的確可疑,應該仔細審問一下。來人,帶曲媽媽上來!」
不等老夫人點頭,令狐鴻熹已然下令。
老夫人臉色一僵,看向令狐鴻熹的眼神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而趙虞兒此刻雖然暈暈乎乎的,卻也知道令狐鴻熹是在幫她想辦法,趙虞兒深呼吸一口,抬眼看向令狐鴻熹,滿眼的淚光閃閃和楚楚可憐。
然,此時此刻迎接她的卻不是令狐鴻熹一貫的寵愛呵護,而是帶著難以言說的無奈和責備。
趙虞兒神色一僵,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說不盡的委屈盡在眼底。
可令狐鴻熹這會子想的是如何在老夫人面前保住她,沒有心思和精力安慰她照顧她的情緒了。
曲媽媽剛才就被打了一頓,如今被帶上來也就剩下半條命了,嘴巴張了好幾下,都只是從嘴巴裡流出殷紅的血來,說不出話來。
「哼!這個老奴現在這樣子還能說什麼?鴻熹,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衣服是她自己要穿的,又沒有人拿刀子逼著她!」
老夫人就知道曲媽媽說不了話,都被打了好幾十板子了,又是這麼大年紀,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令狐鴻熹卻不贊成,沉下臉,冷聲逸出,
「這曲媽媽是從楓蘭苑過去的,最早也在老夫人的院子呆過,不過停留最長時間的卻是秀雅苑,來人,帶秀雅苑與曲媽媽共事過的到院子裡!今兒我要親自審問清楚!」
令狐鴻熹此話一出,老夫人眼底怒火更加明顯。
雖然現在她還不完全清楚令狐鴻熹的意圖,但老夫人也能感覺出來,令狐鴻熹這是變著法子的要為趙虞兒開脫。
老夫人心中冷笑迭起。
她今天就坐在這裡不動了,他倒要看看,令狐鴻熹在她眼皮子底下怎麼給趙虞兒開脫!難道他也想學令狐滿月不成?
想到滿月,老夫人尖銳陰鷙的眼神不由得在四周掃過,目光在角落裡狠狠地定格在滿月身上。
見她低垂著眸子,神情淡然,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
不知怎的,老夫人喉嚨裡面就覺得陣陣腥甜湧動,說不出的憤怒恨意在心底湧動。
明明是一個還不滿十四歲的黃毛丫頭,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她手下逃脫了,現在還當上了六品女官,這一旦哪天皇上和太后為她尋到了合適的職務,這個令狐滿月就更加了得!
到時候老夫人想再動她,比登天還難。
老夫人恨恨的收回視線,現在還是先解決了趙虞兒再說!怎麼說這個侯府的當家主母都得是她滿意的人!
以前覺得二房尚且不錯,誰知現在看來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而趙虞兒想做侯府主母,簡直是癡心妄想!
老夫人要的侯府主母,必須有顯赫的身家背景,能將侯府更推進一層。
這麼多年老夫人對二夫人都沒鬆口,就是始終覺得李景田一直遠在邊關,多少是個威脅,若邊關異動,李景田帶給侯府的就不是幫助,而是災難。
老夫人在這方面是如此精打細算的一個人,豈會錯失半分機會?
所以,一直是哄著勸著二夫人這麼多年都沒立下當家主母的位子。
趙虞兒才回來幾天就想當上主母!
簡直是做夢!
老夫人咬牙切齒的想著,滿月此刻緩緩抬頭,看著老夫人那誓不罷休的一張臉,心底冷笑更加濃郁。
老夫人現在還不知道令狐鴻熹打了什麼算盤吧!只怕一會知道了,老夫人就不是現在這胸有成竹的表情了!
很快,秀雅苑與曲媽媽共事多年的兩個婆子被帶了上來,二人跪在地上之後,不等老夫人開口詢問,便主動開口,頗有種不打自招的感覺。
「老夫人饒命,這曲媽媽其實早就被二夫人收買了,一直都在幫二夫人辦事,今天這出也是故意演給老夫人看的,二夫人昨兒被老夫人關入柴房心中不忿,所以就連夜吩咐曲媽媽在趙姑娘穿的衣服上動手腳。所以趙姑娘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