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九三章 重重打擊 文 / 皇邪兒
縱使令狐鴻熹日理萬機,作為皇上心腹時時刻刻都處在風口浪尖之巔,這也不能成為他背叛妻女的理由。更何況在此刻的滿月心中,在她重生那一刻已然發誓,不愛不憐,顛倒黑白!
令狐鴻熹今兒給她的答案只能代表令狐鴻熹,母親的死她勢必追查到底!
從今天開始,二夫人將不會再有一個安寧日子度過。
令狐鴻熹轉過身看向滿月,只覺得這個女兒從回到侯府之後,侯府的確是一天安寧日子都沒有,但他也愈發看透了二房,他知道一切都不能怪滿月,如果林媽媽今兒所說都屬實的話,那滿月母親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二夫人蓄意而為。
即便林媽媽今天所說一切只有三成是真的,也足夠令狐鴻熹震驚。
在他眼皮子底下,滿月母親的死,三夫人頭胎骨肉,還是那個沒什麼印象的丫鬟紫雲的失蹤,竟然都跟二夫人有關!
這些年來,那個女人為了正房的位子竟是如此處心積慮痛下殺手!
從正房到他的孩子再到一個無辜的丫鬟,都不放過!
滿月知道,過了今,令狐鴻熹對二夫人的信任徹底崩塌瓦解。
不過,這還不是滿月最終想要看到的。
「滿月,今天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有些話為父不能說破,但還不是時候,你放心,假以時日,為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令狐鴻熹作為父親和侯爺,能如此紆尊降貴的跟自己女兒保證,在整個天朝也屬鳳毛麟角。
滿月面上不語,也不回答,也不點頭。
或許上一世的時候,令狐鴻熹如此說,滿月會感激落淚,但經歷了一世泣血輪迴,此刻她不需要令狐鴻熹保證什麼,她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她會自己爭取!而不是倚仗任何人!
信任越多,依仗越多,遭受背叛的時候,承受的傷害越大。
稍有不慎就是永無翻身之地的打擊。
哪怕是父親,滿月此刻也不會輕易相信。
但面上——
「父親放心,滿月明白,父親才是一家之主,作為侯爺,父親有父親的無奈和選擇,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父親只需要知道滿月是相信父親的,也希望日後能得到公正的回應,這就夠了。」
滿月語氣平靜,呈獻給令狐鴻熹的卻是心底異樣悲涼的感覺。
以這個女兒的脾氣,親生母親的死可能另有原因,她的表現越是平靜,令狐鴻熹心底對於她的愧疚越重。
「正在這時,唐管家的聲音急急地在外面響起,
「侯爺,老夫人吐血了。」
「什麼?」
令狐鴻熹眼神一凜,抬腳走出了書房。
滿月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侯爺,趙姑娘送老夫人回了院子,在院子外面與老夫人說了幾句話,老夫人隨後就吐血了。」唐管家實話實說。
「不可能跟虞兒有關,先去看看吧。」令狐鴻熹一口否認的態度倒也在滿月預料之中。
令狐鴻熹曾經對滿月母親的愧疚似乎也都轉嫁到了趙虞兒身上。
「滿月,你先回去吧。」令狐鴻熹知道老夫人對滿月的態度,若是這時候滿月再過去的話,並不合適。
「父親辛苦了,滿月先回了,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滿月也不例外。
令狐鴻熹點點頭,抬腳飛快的朝老夫人的楓蘭苑走去。
令狐鴻熹是出了名的孝子,如今有時候當面指出老夫人的不對,這已經是破天荒了,其實事後,令狐鴻熹心底也會矛盾。
——
當天夜裡,秀雅苑
令狐平雪被老夫人安頓在楓蘭苑住下,如今這種情況,老夫人不得不好好地看著令狐平雪,生怕再出個亂子,宮裡頭來信了,三天後令狐平雪就要進宮了,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出其他亂子。
老夫人自然要將令狐平雪看起來了。
二夫人才醒來,就見令狐鴻熹走進房間,一見令狐鴻熹的臉色,二夫人心底暗叫不好,此刻的二夫人才剛剛醒來,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沒完全恢復記憶,只覺得鼻子很痛,甫一照鏡子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二夫人差點尖叫出聲。
「老爺,都是——」
二夫人才開口,一貫是溫文爾雅的令狐鴻熹猛地上前一步,俯下身子,一把就住了她的衣領,將她從床上拎了起來。
令狐鴻熹雖是文官,但那只是表面,令狐鴻熹本身武功底子也不錯,此刻拎起二夫人就像是拎起一隻小雞那麼容易。
二夫人一口氣沒喘上來,嗆得咳嗽不止。
「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咳咳咳——」
二夫人臉色本就難看,這會子更加煞白如紙。
令狐鴻熹逼近她面容,儘管此刻不想多看這張臉一眼,可有些話卻必須跟她說明白。
「你剛才想說什麼?又想說是滿月害你這樣的嗎?是不是?」令狐鴻熹話一出口,二夫人臉色不由一邊,嘴巴張了張,還不等開口,已經被令狐鴻熹冷冷打斷,
「或者你想告訴我,三夫人頭胎是被誰的藏紅花和茴香滑胎丟了孩子?還是你更有興趣說說後院的那口枯井除了紫雲丫鬟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丫鬟婆子葬身其中——要不然,你就說說你夢寐以求的位子,曾經滿月的娘親懷了驚烈的時候又是怎麼會早產的?你對茴香和藏紅花真是厚愛有加啊——」
令狐鴻熹逼近二夫人面容,一字一頓冷冷出聲,此刻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毒蛇吐出的芯子一下下涼涼的掃過二夫人面頰的感覺,蜿蜒陰暗,正一寸寸的剝奪她呼吸吐納的權利。
二夫人呆在當場,嘴巴張了好幾次,想喊人,想辯解,可令狐鴻熹近在咫尺的面容卻是她從未見過冰冷刺骨,帶著嗜血的殺氣和滔天怒火。在他眼底翻湧的泥漿如血浪一般迅速將她包裹,戲瞬間席捲全身。
倏忽,令狐鴻熹猛地鬆開自己的手,二夫人綿軟無力的身子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無力的倒了下去。
「老爺——老爺你說什麼?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嗎?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有人說什麼了嗎?」
二夫人回過神來匆忙辯解,儘管氣息微弱,卻不能讓令狐鴻熹誤會下去。
但她此刻心裡也是沒底的,她並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爺,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你將那人找來,我與她當面對質!老夫人呢?讓老夫人給我做主啊老爺!」
二夫人忍痛開口,抬手想要抓著令狐鴻熹的手臂。
下一刻,令狐鴻熹迅速後退一步,距離二夫人一大步的距離,二夫人撲了個空,整個人險些栽倒在地上。
「啊!老爺!」
二夫人今天傷的不輕,不管是外傷還是內傷,都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此刻令狐鴻熹的態度更是加重了她的病情。
「林媽媽已經被送進官府了,你做的事情,該說的不該說的,林媽媽都說了出來,在這之前她和平雪還想冤枉滿月,平雪最後落得個難以收場的局面,若不是老夫人將她帶走,這個女兒我也是不準備認了。」
令狐鴻熹的話再次帶給二夫人巨大的打擊。
二夫人眼底滿是震驚,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著。
「咳咳!老爺,咳咳咳!這——這不可能!一定又是令狐滿月那個——」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二夫人自己嚥了回去,如今是當著令狐鴻熹的面,二夫人如何敢辱罵滿月。
令狐鴻熹卻是失望的搖搖頭,眼底漫過滿滿的嫌惡和放棄。
「事到如今你還想冤枉滿月?我將林媽媽趕出侯府送官嚴辦就是為了給你一條活路,可你不知悔改,這時候還要冤枉滿月!你知不知道,你整個秀雅苑的丫鬟婆子都是親眼目睹了林媽媽是如何冤枉的滿月,光是證詞就寫了二十多張!每一張都有簽名畫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令狐鴻熹看向二夫人的眼神是二夫人未曾見過的冰冷駭然。
經過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令狐鴻熹已經徹底看清楚二夫人為人了,此時此刻,他再也不會相信二夫人的眼淚和辯解了。
尤其在經歷了林媽媽的事情之後,哪怕令狐鴻熹置信三成,卻也足夠他徹底的放棄二夫人。
不管二夫人之前對付滿月母親或是三夫人,或是紫雲,這牽扯的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有令狐鴻熹最相濡以沫的髮妻,有三夫人腹中骨肉,還有一個無辜的丫鬟!
令狐鴻熹在官場沉浮多年,對於生生死死雖然早已麻木看透,但真正落在自己家人身上,他的心無時無刻都在自責和慚愧。
「不——不會的,老爺,不會的——秀雅苑的丫鬟婆子怎麼會幫助令狐滿月冤枉我呢?老爺,你一定是搞錯了,說不定是林媽媽被令狐滿月收買了呢!那丫頭回來之後府中就沒有安寧的日子,老爺,那丫頭是不祥之人啊,不能繼續留在侯府了。」
二夫人此刻能想到的,令狐鴻熹都已經想到了。
她越是辯解,令狐鴻熹對她的厭惡越加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