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邪王獨寵,庶女為後

正文 章 百八四:邊關塞外! 文 / 暮雨林

    「娘,爹可有給你休書?」

    賀蘭冷春的話似是提醒了陷入沉痛中的明氏。斂了斂心神,明氏前思後想,慢慢搖頭:「沒有!」

    「娘,既然爹並沒有給你休書,那就說明你依然是侯府的夫人,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爹要把我們送走,但是說不定這也是他的良苦用心呢!你想想,現在京城中的形勢不容樂觀。特別是前幾日邪王當眾殺了官兵,還有皇后娘娘的那道懿旨,這些情況加在一起,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摒棄了昔日的暴躁和驕縱,彼時的賀蘭冷春已經能夠安靜的坐在馬車中,靜靜的分析著外面的情況給明氏。她一直都有關注京城的動向,再加上前幾日爹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回府,若不是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一介侯爺不可能會忙碌成這樣。

    明氏耐心的聽著賀蘭冷春的分析,還掛著淚痕的臉上也漸漸停止了哭泣。噙著水光的眸子睇著賀蘭冷春,一時不查眼淚竟然又氤氳了眼底。

    她的兩個女兒,明明都是出身高貴,可偏偏命苦的狠。春兒如此,夏兒也亦然。

    「春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是娘沒用,不能給你報仇!要不是賀蘭冷月……」自欺欺人的明氏,寧願相信賀蘭冷春所說的話是真的,如今離開府邸已成定局,她難過也無濟於事。只不過眼前的賀蘭冷春如此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讓她這個做娘的,心裡越來越心疼。她所遭受的那些不公平,何其殘忍。

    「娘……」就在明氏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賀蘭冷春便開口打斷了她。眼神隱晦的睇著自己的親娘再次揭開慘不忍睹的傷疤,但也微微喟歎了一聲,畢竟時過境遷,她心中即便有恨有怨,也都會在時間的沖刷下漸漸變為歷史的痕跡。

    「春兒,娘不說了!」似乎看到了賀蘭冷春神色的變化,明氏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手,邊感歎著自己和女兒的命運多舛,邊恨著心裡一直盤踞的人。

    賀蘭冷春搖搖頭,捏緊明氏的手掌,沉默了片刻後,語氣略帶低沉,「娘,其實你一直都誤會了賀蘭冷月!」

    「什麼?」

    明氏誠然沒想到賀蘭冷春會為冷月說話,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望著她鄭重其事的神色,便明白她並未開玩笑。

    「娘,根本不是她,你所認為的兇手,其實另有其人!」賀蘭冷春在心底深處並不像告訴明氏當初她替嫁時的真相,但是她對賀蘭冷月早已經沒有任何成見,而且她們之間雖然沒有交流,但是幾次短暫的接觸,她依舊能夠看得出,賀蘭冷月並非是那種會暗中算計她的小人。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不屑!

    「春兒,不是她還能是誰!你怎麼會替她說話呢,當初明明……」明氏對賀蘭冷春的話十分不解,而且對於她突然話鋒一轉,不再針對冷月的舉動顯得頗為狐疑。

    賀蘭冷春幽幽歎息,唇角揚起苦笑:「娘,確實另有其人,而且你也認識的!不就是剛剛出嫁的二妹。」

    「春兒?你怎麼胡說?莫不是你爹趕我們出府,你受了刺激?不管是誰暗算你,都不可能會是你的二妹,你怎能信口開河!」都是自己的心頭肉,明氏就算不想偏幫誰,但是也不能容忍賀蘭冷春愣是將冷月做的事安放在賀蘭冷夏的身上。

    賀蘭冷春視線凝重的睨著明氏,「娘,你認為我會是非不分嗎?如果不是確有其事,我又怎麼會告訴你!」

    「不對,這不可能!夏兒這樣做,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這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賀蘭冷月,我就知道她其心可誅,想要離間你們姐妹兩個!真是該死!」明氏憤恨的拍著自己身側的座椅,眼底再也看不到任何悲傷的情緒,完全被一片恨意和陰毒覆蓋。

    賀蘭冷春搖頭失笑:「娘,你連我的話都不相信嗎?你認為這件事我有必要騙你,還是說你認為我已經無藥可救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了?如果還有機會回來京城,不如娘你親自去問問二妹,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至於賀蘭冷月,從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更遑論會費盡心機想要害我了!」

    「胡說八道!她若是不想害你,又怎麼會讓你替她嫁給邪王?當初的事情,娘早就知道了,你別想再瞞著我!」

    「娘,既然你知道,那應該也還記得,我當初對邪王一見傾心,我想嫁給他,有這樣的機會,你認為當初的我還會不同意嗎?至於冷月為什麼要我替嫁,說起來不過是天意弄人。當初是她不想嫁給邪王,而見我對邪王心心唸唸,才會出此下策!至於她為什麼不想嫁,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只不過如今他們夫婦二人在京城內名聲顯赫,不論是好是壞,與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冷春啊冷春,娘以為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的性子總會有所改變的,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這麼驕縱任性,娘太失望了!」說著,明氏再次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了賀蘭冷春。

    面對明氏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情形,賀蘭冷春除了苦笑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她這一生注定孤苦無依,又何懼身邊的人對她誤會頗深。

    都過去了,也都不重要了。

    馬車緩緩駛出了封城,從這一刻開始,侯府中只剩下賀蘭絕一個人以及一眾膽戰心驚的家丁。至於侯府夫人和大小姐,在許久之後被接回來的時候,整個封城已經是另一種面貌了。

    *

    上書房中,冷月坐在封柒夜的身邊,被他的鐵臂緊緊箍在身側。對於下首正襟危坐的卓文浩全然視而不見。

    「累不累?」封柒夜再次低聲湊近冷月的耳際詢問了一聲。下一刻就看到冷月不贊同的目光看向自己,腰側似乎還被她輕輕的推拒了一瞬。

    見此,封柒夜的手臂攬的更緊了,這種明顯宣示所有權的舉動,讓冷月額頭不禁低下了冷汗。

    「咳!」

    卓文浩輕聲咳嗽了一下,似乎在這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情景下,顯得略微尷尬!

    封柒夜冷眸瞭了一眼卓文浩,隨後便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卓公子還有事?」

    卓文浩微微驚心的看著封柒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賠著笑,說道:「太子,之前是在下誤聽讒言,對太子和太子妃有少許的誤會,還請見諒!」

    「讒言?那不知道現在卓公子想要說些什麼!」冷月含笑的看著卓文浩,而之前因自己想要和冷月借一步說話的卓文浩,此時才發覺自己完全處於劣勢的地位。

    定了定心神,卓文浩抿著唇角,說道:「太子妃,之前的事情在下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但是現在皇宮內的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二人對此有什麼見解或者說法嗎?」

    「卓文浩,就算有什麼見解或者說法,需要告訴你嗎?」冷月挑眉睇著卓文浩,方才在鳳棲宮內,當著卓青柔的面,她對卓文浩所體現出的和顏悅色,此時全部消失殆盡。

    而面對這樣的冷月和封柒夜,卓文浩也只能咬碎銀牙混血吞下去。再次憨笑了一聲,說道:「太子妃,此言差矣!如今外界對二位的傳言已非善類,若是想要改變現狀,總歸要有人在外為你們平凡,而在下……」

    「連自己家事都處理不好的人,還有那個能力為別人平反?卓公子,別口出狂言,小心遭雷劈!」冷月伸出手指對著卓文浩慢慢搖晃著,而暗地裡另一隻手卻微微掐著封柒夜的手臂。

    給卓文浩單獨談談的機會,是因為她的確看上了卓文浩那種充分發揮的臭不要臉的精神。而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卓文浩這種時常見異思遷的人。

    偏偏在這種緊張的時候,他這樣的人所做出的事,是最令人措手不及的。

    卓文浩似是沒想到冷月會如此小看他的能耐,不經意間又想起了曾經他們之間的接觸,心底微悵,這女人利用人的手段他已經領教了,但是眼下為了自保,能夠順利出宮,他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太子妃,凡事都有例外,更何況在下雖然不才,可也並非是無能之輩!」卓文浩的信誓旦旦,在冷月的眼裡則是更多的輕嘲。

    「哦?卓公子難得這麼深明大義,竟然不計前嫌,那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方法,不如說來聽聽!」聽到冷月似乎開始感興趣,卓文浩立刻激動的說道,「太子妃,在下雖然對很多事情不太瞭解,但是相信當日太子在京城中斬殺官兵的事情事出有因。不如就在京城中製造些他人造反的言論,而後將這些都推到那些官兵的身上,這樣一來,太子斬殺官兵的舉動就理所當然,百姓也不會因此再對太子有什麼誤解!」

    冷月和封柒夜對視著彼此,對於卓文浩所說的事,兩人並未立刻表態。御書房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卓文浩也因此有些緊張的看著二人,如果他的話能夠引起他們的信任,那也不失為上策。

    「那你認為該製造些什麼言論?又是關於誰的呢?」冷月感覺自己的腰身有些酸澀,忍不住將整個身體都靠在了封柒夜寬厚的胸膛之中,望著下首的卓文浩,興致缺缺的問道。

    卓文浩自然看得出冷月態度上的轉變,這忽冷忽熱又捉摸不透的感覺,讓他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成敗在此一舉。

    卓文浩打定主意後,道:「不如就以賢王為由,將這些言論散發出去!在下認為,再結合之前皇姑的懿旨,說不定會事半功倍!」

    「想法倒是不錯,但誰去做呢?」

    卓文浩咬牙,「如果太子妃不嫌棄,在下願意首當其衝!」

    「哦?」冷月笑了,如夜幕綻放的煙花,瞬間光芒四射般,俏麗的臉蛋風華無限,竟是生生讓卓文浩看呆了眼。

    隨即,在卓文浩還沒回神的時候,冷月繼續開口:「卓公子,你這麼為我夫妻二人出謀劃策,真是難得!不過,你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

    邊關塞外

    初春,塞外雖然還沒有草長鶯飛的仲夏景色,但是漸漸發芽的青草香也縈繞在偌大的邊關草場之中。

    草地上,還殘留著曾經安營紮寨的痕跡,只不過此時略顯蒼涼蕭索,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只剩下幾頂帳篷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副將,你看!」

    帳篷外,有一名身著普通民服的男子匆匆先開門簾走了進去。隨後將手中的一張褶皺不堪的字條交給了坐在軟榻邊假寐的男子。

    聞言,男子慢慢睜開眸子,伸手接過字條後,展開看到上面的字跡,頓時一雙噙著陰冷的眸子慢慢瞇起,「這是誰給的?」

    站在他身側的隨從頷首:「是一名乞丐剛才跑到這裡,要屬下一定要交給副將!」

    「下去吧!」男子揮揮手,待侍從離開後,才緩慢起身。捏著手中的字條冷笑一聲:「靖南都,看來野心也不小呢!」

    「副將,副將出事了!」

    剛剛安靜下來的帳篷中,忽然間外面的侍從再次喊了一句,這次更是快步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震驚,看著男子低聲說道:「副將,將軍…將軍身故了!」

    「你說什麼?!」男子猛地就站起身,一把揪住了侍從的前襟衣領,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侍從隱晦的點頭:「副將,是真的!剛才從京城回來的劉將士親口說的,卓將軍已經被邪王處置,並且早已昭告天下,說卓將軍有心叛變,沒有株連九族是看在他曾經為封夙戎馬效力的份上。就連……就連丞相大人都被處決了,而且全家上下都被貶為庶民,生生世世不得入朝為官!」

    侍從快速的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給眼前的副將,而此時滿目震驚的人,正是卓青天唯一的兒子,始終呆在邊關不曾回朝的卓文君。

    當初,他們卓家的大軍被封凌霄給收編,好在他命人假扮成平民,才沒被封凌霄發現。但之前那些將士精兵,也都被封凌霄押解回京,現在他身邊剩下的也只是少數忠心不二的屬下。

    「封柒夜,你竟然敢……」

    雖然卓文君與卓青天的關係並非相當融洽,年少輕狂的他經常與卓青天爭執的面紅耳赤,但是父子之情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他以為身在邊關,只要等著爹的消息就好,可是沒想到他一時的逃避,竟然造成了這樣的後果。而且,甚至他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與他見到。

    「張素,去召集其他人,今夜動身!」

    「副將,現在回京只怕不妥……」張素望著卓文君,現在這情況,若是被皇宮裡的人知道他們回京的消息,只怕一定會受到牽連的。

    「誰說要回京,今晚就動身,去靖南都!」

    「是!」

    卓文君見張素離開,整個人頓時像被抽去了力氣一樣,癱坐在椅子中,有些不知所措。曾經以為會長命百歲的人,在年過五十的時候就突然離開,那種打擊是劇烈的。更何況一回想到自己之前與他寸步不讓的針鋒相對,更是暗恨不已。

    爹,你的仇,我來報!

    當夜,原本還留在平原上的帳篷,很快就全部撤離。彼時,這一代邊關要塞,變成了一處空守之地,不久之後便會被有心人一舉輕易攻破。

    *

    三日後

    不知道何時開始,京城之中的氣氛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平靜祥和的樣子。百姓日出勞作,奔走東西,也不再是誠惶誠恐的神色。

    時間,是最能沖淡人心情緒的良藥。

    一街中,已經有許久沒有來過的冷月,這一日由封柒夜陪著,兩個人慢慢步入了一街的地帶。身後只有龍晴和龍修跟隨,沒有奪人眼球的陣仗也沒有嚇人簇擁的奢華,兩個人就像是普通情侶一樣,在街頭散步漫遊。

    錯身而過的百姓,有的見過邪王,有的沒見過,但對於冷月和封柒夜的長相,卻是頻頻側目。

    「你們總算是來了,我都快累死了!」

    還是那間古玩店,依舊是不少七煞盟的人在其中暗中保護著,只不過當冷月和封柒夜甫一踏入的時候,就傳來冉鈺抱怨的聲音,就連他身邊坐著的歐陽南天,臉頰上也寫滿了疲憊。

    「你們兩個至於累成這樣?」冷月詫異的詢問著,頓時就惹的冉鈺哇哇大叫:「至於?怎麼不至於啊,最近這生意好的我都沒時間睡覺了!」

    「這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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