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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百八二:貪生怕死! 文 / 暮雨林

    「如果要殺了你們,又何必浪費人力物力將你們囚禁於此?」

    冷月這番話讓跌倒在地的卓青柔和封亦晗不約而同的看向她,母子倆的眸子中都噙著一抹疑惑,但更多的是恨意的冷光。

    「賀蘭冷月,你以為你現在說這樣的話,本宮還會相信嗎?封柒夜,你狼子野心!是本宮一直太相信你了,竟然以為你無能至此,沒想到你最終反咬一口,如果早知道,本宮一定在你小時候,就連著你的母妃一起送你們下地獄!」窮途末路的卓青柔,已經沒有任何能力與冷月和封柒夜進行對抗,就連她一直信賴依仗的卓青天都死了,她還能如何。

    此時,也不過是用激烈的言辭,來平復心中的不甘和憤怒。

    封柒夜靠坐在太師椅中,對於卓青柔的話,眼底忽而閃過殺意,旋即唇角翹起似是而非的笑,聲音低沉:「如果你當初沒有殺了母妃,說不定你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你……」

    卓青柔滿目蒼涼的睇著封柒夜,曾經被她視為最沒有威脅的存在,現如今竟然端正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而再看她現在的境地,簡直是諷刺至極。

    「你以為你贏了嗎?囚禁本王和母妃,你以為就能掌控整個封夙?癡人說夢!」封亦晗坐在封柒夜的對面,狼狽的臉頰上是不屈的暗芒,望著對面的人,淡紫色的薄唇似乎在極盡嘲諷。

    冷月聞聲,俏臉上不見怒氣,反而從容不迫的起身,邊踱步邊說道:「現在,你認為你還資格說我們癡人說夢麼?封亦晗,手腳被廢的感覺如何?變成廢人要從此仰望著封柒夜君臨天下,你的感覺又如何?」

    「賀蘭冷月,本王真後悔當初沒有殺了你!」

    封亦晗恨恨的瞪著冷月,被她這樣羞辱和嘲諷,他卻沒有任何能夠反駁的機會。

    「你們果然是母子!說的話都是一樣的!卓文浩卓公子,你一路趕來鳳棲宮,結果卻看到這般景象,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呢?」冷月在起身的時候,封柒夜的眼底就閃過一抹不贊同,但是對面的封亦晗和卓青柔都目光灼灼的睇著冷月,他即便心裡對她有些擔憂,卻也不能過於表現出來。

    卓文浩有些愣愣的看著冷月,聽到她的話,短時間的沉默忘了回答。宮內這種情況被他知道又親眼所見,他不禁開始後悔自己衝動之下跑到這裡的舉動了。

    「這……太子妃,你剛才說皇上?」卓文浩半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話的語氣也再沒有方才在上書房中的大義凜然,小心翼翼的看著冷月,也終於發覺自己算是踏入虎穴了。

    連皇后和賢王都能夠囚禁的人,會對他手下留情嗎?!

    卓家再龐大,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拿什麼和他們抗衡!錢財,皇宮更多!人脈,精兵無數,似乎怎麼算,他卓文浩都沒有勝算。

    「皇上?這你得問你的皇后姑姑了,皇上失蹤的事情她應該比誰都清楚!」冷月的話鋒一轉,頓時將矛頭指向了卓青柔。

    在冷月看來,卓青柔如果知道封遠的下落,那她一點都不會驚訝。畢竟當初和卓青天以及龍淵謀劃一切的時候,她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

    卓青柔在柳媚如的攙扶下慢慢起身,站在冷月的對面,看著她頤指氣使的樣子,雙手緊握成拳,須臾間便冷笑道:「賀蘭冷月,你不覺得你可笑嗎?如今這皇宮是你們二人封鎖又囚禁了本宮的,現在你們反而問本宮皇上的下落。要本宮說,分明就是你們二人做的,結果卻怪在本宮頭上。

    文浩,你快出宮,將這件事昭告天下,就讓天下人看看,這曾經的邪王和邪王妃是如何擾亂朝堂霍亂天下的!」

    卓青柔的目光有些急促的看著卓文浩,恨不得現在就讓他飛出皇宮一樣。可惜,卓文浩已經被自己聽到的話震驚的無以復加,眼神也只能一瞬不瞬的看著冷月和封柒夜。他一個經商草民,即便知道自己卓家地位顯赫,但是卻從未聽到過宮內秘辛,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皇后姑姑還有昔日的霸氣,那她現在被封柒夜囚禁的情況,豈不是太可笑了。和皇后相比,他什麼都不是。

    「皇后,你認為你說的話,他會相信嗎?卓公子,你認為呢?」冷月緩慢的旋身看著愣在原地的卓文浩。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卓文浩只能算是個無所作為的富家公子。心機不足卻貪念太多,剛才特意讓他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鳳棲宮,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最終會如何選擇。

    而卓青柔這裡,她也的確需要有個結果了!雖然不能肯定她就知道父皇的消息,但是一些蛛絲馬跡她應該還是知道的比他們多的。

    「這……我……」卓文浩心底突突的跳著,太多的變故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特別是發覺到封柒夜那雙危險的鷹眸一直注視在自己的身上,加上眼前的情形,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能隨意開口了。

    冷月漫步走到卓文浩的身邊,細聲說道:「卓公子,不知道你對我二姐可還滿意?說起來你們剛剛大婚不久,我們還來不及祝福你呢!」

    這一番絲毫不相干的話,令殿內的幾人都摸不透冷月的心思。卓文浩一聽到賀蘭冷夏的消息,才恍然大驚的望著冷月,心底抑制不住的憤怒再次湧上心頭,咬著牙低聲說道:「你既然不是賀蘭冷夏,當初又為何要陷害於我!我現在不得不相信皇姑的話是真的了!」

    「哦?單憑這一點你就相信了?可是卓公子有沒有想過,賀蘭冷夏是侯府的嫡出二小姐,你現在憤怒的不過是因為嫁給你的不是我而是她,但又有什麼關係!她身後的侯府,難不成你自認為有能力抗衡?還是說你有那個能力把我從邪王太子的身邊搶走!」

    冷月的臉上閃過揶揄的笑意,好似是無心之舉,也似是有心為之。總而言之在她說完的時候,封柒夜整個人的氣勢就突變,鷹眸中犀利的詭光愈發凜冽,睇著卓文浩瞬也不瞬。

    不得不說,冷月的話對卓文浩確實起到了醍醐灌頂的提醒。她說的沒錯,當初他正是因為看上了賀蘭冷夏身後的侯府,才會選擇與她合作。後來因為她長相不俗,所以他自以為能夠美人在懷又和侯府聯姻在側,以至於他從未深究過這其中究竟會有多少好處或者是牽連。

    更何況,之前他自認為是卓家的公子,宮內的皇上姑父一定會給他少許的薄面。結果,眼前的事實卻大相逕庭。冷月也沒有說錯,他只怕窮極一生,也沒有那個能力可以與邪王抗衡奪妻的。

    既然如此……

    卓文浩雖然為人比較奢靡,但是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有的。更遑論他不傻,方才也清晰的聽出了冷月話中的深意。

    「太子妃,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萬事好商量!」

    冷月的態度,似乎給了卓文浩足夠的信心。在鳳棲宮的殿內環顧了一圈後,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時卓文浩所表現出的,就彷彿是極有教養的富家公子,再也不是那個紈褲成性不值一提的卓家花花公子。

    這刻意表現出的態度,不難看出裡面複雜的情緒和對冷月的恭謹。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皇后和賢王在這裡頤養天年了!有些事情,你們若是不說,我們也會知道!只不過,說不定你們會很快和卓青天見面的。」冷月俏麗的臉蛋上帶著淡笑,明明是威脅的含義,卻好似玩笑般的語氣出口。

    封柒夜兩步上前攜著冷月以及卓文浩慢慢走出了鳳棲宮,幾人身後的卓青柔忽然間爆出一聲怒吼:「卓文浩,你不是人!你竟然背叛卓家!」

    卓文浩行走的腳步微頓,回身看著卓青柔,吞嚥了一下後,說道:「皇姑,好生休息!」

    「卓文浩……」

    就連封亦晗也是緊緊地捏著輪椅扶手,看著他跟隨冷月和封柒夜離去,那好不容易生起的一絲希望,就如同泡沫一樣,瞬間就碎成空氣。

    「皇后娘娘,說不定這是他的計謀呢!」柳媚如不想冷月這般意氣風發,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才對著卓青柔安慰了一句。

    哪知道,下一刻卓溫柔的手掌就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臉上,怒吼一聲:「你這個賤婢知道什麼!卓文浩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現在貪生怕死的跟著他們走了,你以為他會有那個頭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計謀嗎?

    你是不是還一心想著封柒夜呢,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他現在眼裡只有賀蘭冷月,你算什麼,你又是什麼!當初讓你要抓住他的心,結果呢,本宮給你錦衣玉食,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沒用的東西,滾開!」

    卓青柔將對冷月和封柒夜的所有怒氣幾乎都發洩在柳媚如的身上,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和曙光,結果卻發現前方依舊是黑暗一片。

    她曾經暗中聯繫的大臣現在都沒有機會踏入鳳棲宮,大哥死了,二哥在府邸又不知道宮內發生的事,眼下她還能倚靠誰,她昔日身為皇后,所有人都對她阿諛奉承,她也一直都認為自己的手腕奏效,可直到事情發生變故,她才明白其實自己從一開始就在為大哥謀劃一切,甚至因此她還搭上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前太子身故,她只剩下封亦晗。可現在呢,封亦晗又變成這樣,她還要繼續嗎?還怎麼繼續,又該如何繼續。

    柳媚如的頭被卓青柔打的偏向了一邊,而在他們母子倆沒有看到的地方,那張艷麗的臉頰上,漸漸淚水連連。其實,她比誰都難過,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夜夜承歡,卻根本想不到做這一切的人根本不是心底深處的他!她的難堪和痛楚又怎麼說出口。面前的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她的主子賢王。曾經身為奴婢的卑微感,在他們面前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被一同囚禁在此,能做的就是給他們二人依舊如同往日的照顧和伺候。其他的,就只剩下日日蝕心徹骨的悲慼。

    「母后,你可還記得,卓文君!」

    當鳳棲宮內再次恢復寧靜的時候,封亦晗沉默著,卻忽然開口對著卓青柔說了一句話。而他所說的人,也讓卓青柔的臉上瞬間閃過一陣光芒。

    「晗兒,你說的是……」

    「如兒告退!」

    聽著皇后和封亦晗的對話,柳媚如識趣的想要離開,臉頰上的疼痛一直在提醒著她,皇后對她的芥蒂頗深。

    然而,當柳媚如剛走了兩步的時候,卻驀地被封亦晗開口喚住:「等等,本王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柳媚如回身看著封亦晗,當見到他眸子中閃過的冷光和得意時,無望的垂下了眸子,她是奴婢,原來是這輩子永生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

    賀蘭侯府

    「爹,你要我和娘去哪裡啊?」

    賀蘭絕一臉正色的坐在侯府主廳內的上首。而他身邊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賀蘭冷春和表情苦楚的賀蘭明氏。

    兩人身後還同時站著四名家丁,每個人身上都包袱款款,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賀蘭絕聞聲看著賀蘭冷春,表情依舊冷厲,完全沒有絲毫慈父的模樣,聲音森冷的說道:「老夫沒那個榮幸再做你爹了!問問你娘幹的好事,這麼多年以為老夫不問,她就能逍遙法外嗎?」

    「娘?怎麼回事啊?」賀蘭冷春疑惑的看了一眼賀蘭絕,隨後就睇著身邊臉色更加難看的賀蘭明氏。

    聽爹的口氣,似乎是陳年舊事,可既然已經是過去,又為何又要翻開陳年舊賬。

    「老爺,我兢兢業業維持著侯府二十載,難道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我為你生過三個孩子,難道他們還抵不過一個死了多年的女人嗎?」這一刻的賀蘭明氏,再沒有了頤指氣使。哪怕她的身後站著自己隨嫁過來的管家明福,她的威嚴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賀蘭冷春聞聲便驚訝的看著明氏,娘親明明就生了她和賀蘭冷夏,怎麼會說給爹生了三個孩子?!

    而其實賀蘭冷春所不知道的是,當年她也不過才三歲,賀蘭冷夏兩歲。那時候明氏接連懷孕,一直想要個兒子的她,一心一意的期盼著第三個孩子的到來。所以,在賀蘭冷夏兩歲的時候,她的確再次身懷有孕。

    在懷孕之初,她便為孩子起了名字並寫入了族譜。可再後來,她肚子裡的孩子剛剛四個月,就因為意外而流產,這樣的打擊對明氏來說是巨大的。

    只不過後來經過大夫的查探,發覺那滑落的胎兒也是個女孩,但即便如此明氏依舊堅持將她命為侯府三小姐,而最後出生的冷月,也就成為了侯府的四小姐。

    明氏的話,似乎引起了賀蘭絕對過往的回憶,眸子中泛著點點迷離的清輝光芒,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總之,老夫心意已決!明福,帶著夫人和大小姐啟程吧!路上多加小心!」

    「老爺……」

    「還不走!」

    「老奴,遵命!」

    明福也是滿面無奈的看著明氏,站在她的身邊伸手示意了一瞬。見她不肯走,只能拉著她和賀蘭冷春,在賀蘭絕冷厲的目光中,痛快哀嚎不止的走向了侯府的大門。

    遠遠地,似乎還能夠聽到明氏的呼喚。偌大的主廳內,只剩下賀蘭絕一人站在原地。望著被明福拉著走,以及跟在他們身後的幾名家丁,賀蘭絕心底悵然所失般。

    逝者已矣,他已經年近五十,又何嘗不知。只不過這封城即將大亂,他就算再涼薄,也真的不能對她們不管不顧。

    也許,送他們遠離這裡的紛擾和即將大亂的地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馬車中,明氏被賀蘭冷春狠狠的抱著,在她懷裡哭的不能自已。

    「為什麼,為什麼啊!這麼多年來,他竟然還不能忘了她!老天,為什麼!」賀蘭冷春聽著耳邊的慟哭聲,眼底也氤氳出淚花。低聲安慰著明氏:「娘,別哭了!也許爹爹有苦衷!」

    「他有什麼苦衷,他就是不想要我們母女了,春兒,娘的春兒啊!」

    事到如今,賀蘭冷春早已經將急躁的心性磨平,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她比明氏清楚,也許爹爹這樣做並非權無理由。

    「娘,爹可有給你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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