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安陽與敦煌 文 / 郁榕
「那為什麼現在中國羸弱而洋人強盛？」梁漱溟問。
「那為什麼現在中國有四萬萬人口，而洋人整個歐洲恐怕也沒這麼多？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中國的社會關係中人口因素導致中國社會的演變與西方有本質的區別。在西方，當一個剝削階層出現，他的總人口極少，而被剝削階層也不會很多。龐大的地盤意味著他們有更多的資源可以利用，被壓迫者跑就行了，比如英國人跑到美洲，現在欺負我們國家。西方就在跑和抓，殺人或者被殺，弱肉強食的狀態下進行。這就是所謂自由和民主理論形成的基礎。而在中國不行。
中國的剝削階層，或者統治階層哪怕比外國人的人口比例還要小，但是卻仍然有一個龐大的基數。比如國民黨多代表地主階層。他們在人口基數中很少的一部分，可是他們一樣能夠組建一百萬的軍隊啊。這個能量不是西方弄幾千人就能打天下能夠比擬的。如果不是我倡導裁軍，中國各系軍閥完全可以組建千萬人的軍隊。而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在我們管理的地區，如果算上民兵和警察，我們的武裝力量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這就是中國和西方的區別。鬥爭的規模不是一個級別。而我們人均可利用的資源比西方少太多了，所以集體意識，組織意識，社會協調能力的要求越來越高。當一個政府，或者一個統治階層適應不了這個要求時。這個政府和統治階層就會被扔到垃圾桶裡。現在的中國就處在這個時段，是中國最虛弱的時候。但是再虛弱的獅子也不是一個老鼠能夠戰勝的。」
「你說國民黨會失敗？」梁漱溟驚訝地問？
「為什麼不會，因為他代表的是一種落後的社會結構。當然如果他改，也還來得及。但是我看他們是不會改的。回到中國是虛弱還是強盛的問題，我們知道八國聯軍擊敗了清政府，但也僅是擊敗了清政府而已。連義和團都沒能擊敗。義和團是被袁大總統和各地的總督大人們擊敗的。張之洞大人組織了南方聯盟，所有的漢人官僚系統都在隔岸觀火。所以八國聯軍的勝利對於中國來說不算什麼，中國哪怕用一個山東省的力量就能擊敗洋人。可是袁大總統就是不，他相當總統，想當皇帝。這就是落後階層的本性，把個人的利益凌駕於整體利益之上。現在的國民黨也處在這樣的怪圈之中。所以你們要記住，他們的失敗。不是你們的失敗。不是洋人文化的勝利。而是死於我們國家的自殺。」
又是一陣哄笑。
梁漱溟和黃炎培跟著幾個學生回湖北去了。
在武漢的標準字委員會搬到了南京。因為蔣介石說既然是標準字，就應該由中央政府來統一協調各專家來進行討論。
因為這個建議是張春提起的嗎，所以伍豪派人過來問張春。張春說不無不可。
由於在新民大學內，允許各種學說進行演講。使用國際語、拼音、拉丁化文字，甚至有人建議用英語、俄語等替代中文。連已經專心著述和教學的蔡元培也煩不勝煩。王國維直接氣病了，和錢玄同走路遇到都不相讓。年輕的錢玄同只好弓著腰讓他。
其實錢玄同開始是認為武漢政府是宣揚社會主義的政府，應該能夠同意廢除中文的方案，不過見了張春後改變了這個想法。而是回到了1922年提出的簡化方案。王國維最後拂袖而去，拒絕參加委員會，跑到安陽繼續和羅振玉和搜集整理甲骨和陸續收到的青銅器。
考古所和地質所都認為小屯可能是殷商的一個都城。原本在考古所的李濟主持下要進行挖掘。但是被地質所、環境所、農學院的反對而暫停了下來。因為他們認為不僅是甲骨和青銅器才有價值，每一個時代的土壤等等都是極有價值的東西。對於古代的氣候，植被，農業，冶煉，建築等是很好的參考。
梁啟超的二小子梁思永也在考古所，他見過一些出土漆器和其它物品很快地氧化，最後毀損了的例子，還有一些沒有碳化的穀物也是這樣。所以也建議要先建一個研究所和展覽館。一邊研究一邊保護一邊向公眾展覽。
王國維則對盜掘和販賣甲骨和文物的古董商和販子深惡痛絕，要求軍隊和警察要見一個殺一個。結果和羅振玉發生了口角，因為羅振玉手中的甲骨都是從販子手中買來的，他認為還有很多甲骨在古董商和販子手中，要是和他們鬧翻了，這些東西就全部跑到外國人手中去了。兩個幾十年的好友差點動手。弄得王潛明和羅孝純兩口子對這兩位長輩左右為難。
由於安陽的事情，王國維責怪張春說為什麼不推進到敦煌，要張春派兵把敦煌保護起來，雖然此時敦煌的的文物已經大量流失。
二月，張春給白崇禧寫信賀歲，並提出了出兵前往敦煌的要求。
烏蘭夫和徐向前的兩個騎兵師奔襲敦煌，把還在那裡逗留的外國人和一些商販全部抓了起來。
白崇禧沒有命令同樣在那裡的兩個騎兵師抵抗。而讓全軍撤退到烏魯不齊。事實上，這近十萬馬家軍離甘肅越遠，就越是只能依附白崇禧。白崇禧完成了部隊的整合，開始從烏魯木齊出發，一直殺到阿爾泰山和天山腳下，並向西南挺近，接管了喀什。白崇禧和俄國、瑞典在喀什的大使館取得了聯繫，試圖得到這兩個國家的援助。
很快，駐守在玉門關的徐向前就發現，新疆的騎兵開始用蘇制武器換裝。
烏蘭夫已經去了額濟納旗，所以葉挺在武威建第二十六軍的騎兵師，調二十三軍的趙登禹和二十四軍的宋哲元任正副師長。
三月，第十八集團軍將這四個騎兵師通知組建第二十七軍。調吉鴻昌代替徐向前任第二騎兵師師長，調李鳴鐘任第二十七軍軍長，徐向前任副軍長。所有的參謀人員從都是新民軍事學院的學生。葉挺轉到銀川，路橋師劃出來歸集團軍直屬管理。葉挺在一個遠程火箭師，空一師的基礎上將第二十六軍改組成一隻遠程合成打擊力量。
而裝甲運兵車，十二管火箭，每個軍至少裝備一個團，作為支援。
漢陽工業區的產能也只能做到這一點。要想多，就只能等包頭工業區完成建設。
敦煌拿下後，王國維在新民報上公開招收考古、文字等研究人員，組成敦煌研究院。並提請武漢政府劃撥專項資金，建立敦煌博物院。
當王國維的目光頂上西安秦始皇陵的時候，被張春阻止了，說還是把安陽和敦煌弄好再說，這兩個地方是急需保護。而保存完好的暫時不要動，做好文物古跡保護和打擊文物販子的工作就好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南開大學、北京大學、西北大學、新民大學、南京中央大學、復旦大學的合作頻繁，至少在文科學院，地質，工商部分開始相互交流，學生和教師通過京漢線來去交流十分方便，只需要在鄭州換乘就可以了。
鄭州到洛陽已經有了汴洛鐵路，是俄法比銀團借款。袁世凱與比利時簽訂隴秦豫海鐵路借款合同，準備將汴洛鐵路向東展延至海州，向西展延至蘭州，成為一條橫貫東西的鐵路幹線，稱為隴海鐵路。這條鐵路的開封至徐州段及洛陽至觀音堂段於1915年完成。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工程停頓。1921年起由荷蘭、比利時兩國分別擔任東西段的展築工程。東段鐵路及連雲港港口工程由荷蘭公司承建，於1925年通至海州；鄭州到開封，洛陽到三門峽的道路已經修了一部分。特別是鄭州到開封，已經快要通車了。
武漢政府說要接管，楊虎城還非常蠻橫，直接說他們的設計和建設不符合標準，別的省他管不了，但是河南必須按照新民大學的交通系統標準進行修建。直接把人趕走了。
跑過來和張春說時，張春正在吃飯，差點嗆住了。
不過張春說他做得對，只是粗暴了一些。和袁世凱政府簽的協議南京政府認，武漢政府是不認的。武漢政府也不需要什麼借款，鐵路交通系統屬於國有，外國人不宜介入。但是如果想投資其他項目，也不反對，去武漢和伍豪與曾思敏去談。(。(l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