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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目光需長遠 文 / 郁榕

    沙洲的土地因為還未成型,所以沒有進行分配,一共三千多畝水稻離地,一千多畝藕田。一千多畝魚塘。剩下的一萬多畝,因為地勢低窪,還是雲龍河和南河的河蕩。不過沿著南河有一條小高地通向採石場。

    住在採石場簡易工棚的總共一百多戶,有七十戶需要搬遷到沙洲,因為考慮到沙洲洪水的影響,連地勢最高的南張街都硬用石頭加高了兩米。所以這些人集中起來,半天務農,半天清理南河的河道,挖出來的沙土全部拓寬南張街。

    這一百多戶家中都有孩子,所以採取了和石女村相似的辦法,年滿七歲到十二歲的孩子進入張家蒙學堂學習,十二歲以上的孩子,由農學堂下去調查的時候組織掃盲班。不過是對所有人的掃盲。

    原種場的農學組、水稻組的人幾乎每天排著整齊的隊伍進入沙洲,他們還保持著以前的集體生活作風,雖然有幾對已經成親了。這些「土秀才」在村民心中的地位很高,到處都是敬畏的眼神。無論這些學員怎麼努力都沒能改觀。越是這樣,學員們越不想弱了名頭,所以弄得嚴肅極了。每次回來,一過南河橋,就恨不得倒在河岸上。被人崇敬也是很累人的事情。

    好在這些孩子都是從窮苦中過來的,好日子也才過了幾年,加上張春講課時不停地將人人平等掛在嘴邊。張春也以身作則,還沒有養成「老爺」脾氣。

    這一年開春的時候,年滿十三歲的麗質正式在張揚氏的主持下完婚了。金雞嶺的人都去了南張街。金雞嶺的水稻地直接劃給了水稻組,他們太需要育種田了。不過金雞嶺上的住房給了精工組。因為這裡也是全封閉的院落建築,保密性不錯。精工組與化工組也算正是分開。

    因為張春和麗質一直在一起,成婚只是一個儀式,兩個人又強調不要打擾人。所以在張家嶺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而沙洲和綠源山養殖場讓世人知道了張春的力量。

    張春遲遲不到雲龍鎮上任,反而讓吳家和李家心裡犯嘀咕,紛紛到楊家去打聽,因為楊家畢竟是麗質的外婆家。

    不過楊家實際上也和張春來往十分清淡。

    張春沒有上任,實在是因為事務太多。

    養殖場,第一次建造大規模的沼氣發生站,完全沒有經驗的工人們磕磕碰碰總算是完成了。但是第一套燃氣輪機發電機組還是沒能完全自己製造出來,一半以上的零件是委託漢陽槍炮廠製造的。質量很讓劉光利瞧不起,組裝出來的發電機質量實在不敢恭維,但是也沒辦法,總能用啊。

    劉光利為了讓擴建後的生產線有足夠的能力,一咬牙,依舊是半製造,半委託,裝了一台十噸的水壓機。這次的質量要比發電機組好一點。但是劉光利知道了不能好高騖遠,先把各種機床和冶煉鍛造設備做好再說。

    所以小規模的冶煉,鍛造,加工生產線成為了劉光利奮鬥的目標。當然,前提條件還是一半購買,一半製造。張春已經把劉光利的眼光拉升了。

    養殖場身後的山溝裡,一套冶煉爐升了起來,不大,是江南製造局的淘汰貨,技術水平不高。但比劉光利弄的土爐子強,而且劉光利找來的工人能夠操作。

    張春說現在你能用就行,再先進,你不能用,配套上不來,你也沒辦法。所以你必須從基礎做起,把人才培養起來。改造你的技術力量和工器具,慢是慢一點,但是也要量力而行。

    實際上,這一年,把張春幾年的儲備全部耗光了。再快,張春的財力已經力不從心。

    採石場、南張街、養殖場慢慢穩定下來。採石場由陳繼祖去當了村長,帶著前李村的民兵,加上採石場的人手,那裡有護衛南張街的職責。南張街的商業界建設交給了袁定國。農田建設交給了原種場的張迪代管。

    養殖場和前李村,張揚的能力出眾,隔得也近,慢慢也走向了正軌。

    張春也到了該去上任的時候了。

    從南河乘船,順水而下到雲龍河,南河與雲龍河交接處,因為是雨季,河邊非常寬闊。南河水從這裡從東西方向,折回到西東方向。沙洲一帶的水還算清澈。但是雲龍河上游的水比較渾濁,在吳家一側形成了大面積的淺灘。這些淺灘很多都隱藏在水面下,行船非常不安全。

    兩條河的落差並不大,匯水處,河水流動非常平緩。由於沙洲一側的南河河道在枯水季節被清理了一遍。所以船從這裡進入雲龍河,調頭向上。

    這個時代的河流就是再渾濁,也比後世強多了。沙洲的泥沙淤積並不快。沙洲的隔離帶在河口用石壩封住後。隔離區的水從下游倒灌回來,水質都是清澈的。

    雲龍鎮的河運與南河相當,這已經說明了張家嶺的經濟規模。過了南河向上,商船每天不過三四趟,河運最遠到王家集,也只有在雨季商船才能過去。

    客商大多都跟著商船,雲龍鎮到河對岸的拖船埠有擺渡的船。再就是漁民捕魚的小船。

    河面很寬。不過能航行的河道只有一條,有些小沙洲上的蘆葦和樹木露出水面。在這條河上航行還是挺危險的,不是老船家,很容易翻船。後世,這裡發動了百萬人進行河道清理,河道通暢了,河邊多出了萬畝良田,不過河運也消失了。

    「萬事總是有利有弊。」張春講述改造這條河流可能出現的情況。

    「整個這邊方向的河流都是東西方向,但是雲龍河在這裡是一個大迴環,這裡水流平緩是應該的。雲龍河現在的泥沙量很小,因為植被沒有被破壞,匪患是壞事,大家族是禍害,但是也因此限制了人口增長。農田開墾也不多。要是都像我們這樣,又不好好治理,就會造成水土流失。雲龍河會慢慢抬高,河流會消失。」

    「所以讓環境組進行環境研究,保持水土?」這是麗質的回話。

    「人口總是個問題,人口會帶來糧食問題。去年一年,今年上半年,我們為糧食愁白了頭髮,因為我們的人口翻了一番。沙洲開墾還好。但是小鳳嶺的開墾對那裡的環境是根本的破壞,需要三五年才能制止水土流失。盛世也有盛世的難處。所以優生優育要做在前面。人也是環境的一部分,需要平衡。」

    「我有些明白老子說天道以萬物為芻狗的意思了,難道剝削和壓迫是對的?我們追求的自由和民主錯了?」顧明歎了口氣。

    「看怎麼解釋。萬物都是相對的,絕對的自由怎麼可能有?那不是人殺我,我殺人鬧著玩?絕對的民主也沒有,因為幾千年,窮人總是佔多數,多數打過少數了嗎?沒有。這和百姓本身的素質有關。所以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平等發展確實可以帶來大發展,國富民強,但是也有代價和極限。超過這個極限就會帶來災難。所以要有限制人口發展的辦法。都是遏制,一個是殘酷的剛性遏制,一個是自覺的人性遏制。這是革命的方向。」

    「革命也要有基礎,科學和技術就是基礎,沒有這個,簡單的革命不過就是李自成。(http://.)。李自成為什麼失敗,因為他只革命不生產。」

    顧明看著張春:「搞不懂你的腦袋怎麼長的,同樣是看書,你卻能看出這麼多花花繞繞來。」

    張春笑道:「行了,有一句話我覺得可以寫在學校的牆上,空談誤國,實幹興邦。當然,要把國和邦放在前面,把個人的私心放在後面。私慾氾濫,國和邦就沒了。明朝之所以滅亡,就是因為文官貪財,武館惜命。國家美其名曰不與民爭利,連富人的稅都不收了,鹽鐵都沒有稅。國家不能養兵,不能救民。商人們為了利益將鹽鐵賣給滿人。如此等等明朝不滅亡,那是老天不公道。現在也是一樣,土地在地主和家族手裡,國家實際能收多少稅大家很清楚,富人不交稅,貧民交重稅,不是逼得老百姓造反?大清國,根子爛了,滅亡是遲早的事情。」

    顧明點頭道:「確實是這樣,為什麼不把這些寫下來,讓大家都知道。」

    張春笑了:「你忘了現在有能力出版的是商人,梁先生孫先生,哪一個不是地主和富人?他們不會革自己的命。你要我面對的是一個階級,一個力量巨大龐然巨獸?我還想保住這條小命呢。為什麼我在新兵營的演講沒人敢發?也是這個道理。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洋人是龐然巨獸。」

    張春怪笑著看了顧明一眼:「其實你的陰謀詭計就挺管用。管用就行。說大話不管用。」

    顧明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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