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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八六章 謠傳 文 / 午後方晴

    「呔,留下財錢,」十幾個漢子提著柴刀衝了上來。

    如果是普通的官就嚇著了。

    但他們碰到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官,不過王巨也沒有穿官服。

    「呔,看你頭巾。」王巨抽下弓,指著領頭的人說道。

    然後彎弓搭箭,一箭飛去,那漢子的頭巾便被射落了。

    「呔,看劍,」王巨掛上弓,與陸平、全二長子與野龍咩勝四人騎馬散開。

    清一色的桃溪劍,梆梆幾聲脆響,八把柴刀變成了兩半。十幾個漢子傻眼了,不過他們也不傻,看出來了,人家將自己當猴耍呢,有幾人撒腿就逃。但這裡是平川地帶,哪裡能逃得掉,王巨大喊一聲:「不准逃,投降不死,逃者格殺勿論。」

    一撥馬頭,又追了下去。

    十幾個漢子一會功夫全部被抓住,無一人逃跑。》無>錯》

    王巨勒住馬,看著他們。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全二長子出身也不大好,饒有興趣地說道:「你們麻煩大了,你們可知道劫的是什麼人嗎?大宋陝西營田使,下來刻意看河的中使,你們死定了。」

    這些老百姓也不知道陝西營田使什麼官職,但沾到一個路的差官,相信不小,嚇得直哆嗦。

    「二長子,拿五十貫交子給他們。」

    「不問啦?」

    「你看他們個個面帶菜色,還問什麼?」王巨說道。

    全二長子拿出五十貫交子,王巨說道:「回去買點糧食。做一個本份百姓。這個強盜不是你們做的。早晚一天會被砍頭示眾。」

    「謝過恩公。謝過恩公。」

    十幾個漢子磕頭後,怕王巨反悔,連忙逃走。

    「這是第三撥了。」

    「不用驚詫,去年大旱,朝廷又沒有錢帛賑災,讓各州自己負責,由災民自生自滅,今年黃河兩處決堤。百姓活不下去了。」

    「今年不是賑災了嗎?」。

    「是賑災了。但是官吏剋扣,能有多少災糧到百姓手中?」

    「若是仁宗時會不會出現這情況?」

    「照樣有,發生了好幾起。但總的來說,我朝算是好的了。」王巨說道。雖然踏入災區後,所看的慘不忍睹,但王巨說得很公平。就這個生產力,宋朝做到了極限。

    一行人奔向大名府。

    那邊一個破落的村莊裡,十幾個漢子在分交子。

    「是不是真的?」

    「我們拿到宋家買糧食就知道了。」

    「對,去宋家。」

    他們又來到鎮上的宋家糧號。

    「大伯,我們買粟。」

    「哦。不是林老三嗎,有錢買粟哪?十五錢一鬥。」

    「怎麼漲價了?」

    「林老三。你說的就是黑心話,大伙都是鄉里鄉親的,河對面都漲到二十了。」

    這一說十幾人心裡都有些發慌,林老三說:「我們一人來十斗,扛回去。」

    「那可是不少錢。」

    「給你交子。」林老三抽出一張五貫的交子。

    「交子要兌換的,一貫交子只相於五百實錢。」

    「你是騙我們財吧。」

    「林老三,我那敢騙你的錢,不相信你去問一問。」

    十幾人大眼瞪小眼,這玩意兒他們還未用過呢。其實就是一貫交子換五百錢,那也是好的,至少這個春荒能熬過去。

    「我問你,陝西營田使你可知道?」

    「陝西營田使?你問他做什麼?」

    「你真知道啊?」

    「大順城之戰你可知道?」

    「知道,是蔡公與王知縣打的,將西夏人殺慘了。」

    「就是那個小知縣,現在不是知縣了,在主修鄭白渠,他就是陝西營田使。難道你想搬到陝西去?」

    「啊。」十幾人額頭上冒冷汗,敢情自己打劫真會挑主。

    「怎麼啦?」

    「這個交子就是他給的,說是下來看河。」

    「明公要治河啊,」那兩個夥計高興地跳起來。朝廷那有錢帛治河哦,王巨只是下來看一看。但兩個夥計與林老三他們搞不清楚,特別那兩個夥計喜歡聽說書,這說書說的能信麼?

    「你們在哪看到的?」

    十幾個漢子支支吾吾。

    他們在交談時,王巨四人已進了大名府。

    幾人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又來到一個酒樓點了幾個菜準備吃飯。

    這時王巨聽到隔壁一個紳士說道:「看來官家苛薄啊。」

    這個不奇怪,宋朝言論很自由的,包括趙禎被戴了綠帽子,也被百姓廣為流傳。

    然而王巨卻奇怪的豎起耳朵,現

    現在不是幾年後,現在變法還沒有開始呢。就是坊場河渡傷害的頂多是那些胥吏的收益,與普通鄉紳無關。相反的,有能力經營的,反而是得益人。

    另一個紳士同樣不解問:「為何?」

    「聽說官家下了詔令,從此以後,宰相與皇太后只能恩蔭四人,執政(參知政事、樞密副使)與東宮三師三少只能恩蔭三人,餘下的重臣只能恩蔭兩人或一人。先帝丁期還未滿呢,便如此苛待大臣了。」

    「這位兄台,國家冗官,官家裁減官員數量不是一件好事嗎?」。王巨扭過頭問。

    「小哥,你懂什麼?養一個職官能花多少錢哪?這是官家的仁慈。那麼多宗室子弟呢,聽說都將內庫花空了,省一省,得養多少職官?」

    還能這樣說啊?王巨啼笑皆非,又道:「不對,我聽說幾代官家都很節省。」

    「官家再節省,也比我們強。」

    「但好像許多士大夫奢侈遠勝過官家。」

    「小哥子,你是什麼人哪。在胡說八道。」

    我們倒底誰在胡說八道?王巨不作聲了。扭過頭吃飯。

    「大郎。為什麼不問他們姓名?」

    「二長子,你不懂。」王巨道。難怪以後王安石要動用皇城司,這也是逼的。

    但抓就能將天下悠悠眾生的嘴巴堵住嗎?關健這些人又不知道真相,只聽上面的人胡說八道,他們也跟著胡說。抓不是辦法的。

    不過看來小皇帝對這個恩蔭動手了,所謂的朔,也包括大名府地區,這裡得有多少權貴?

    他一邊吃飯。一邊思索。對王安石很多變法,實際王巨也不大贊成的,或者用一個評價,那就是當斷不斷,不斷則斷。比如裁官,越裁越多,為何,不敢從根源上動手。比如裁兵,弄出一個保甲法。擾了民,花了錢。未起作用,反而增加了抱怨。

    但王巨不會說的。並且打算一直不說,王安石想做桑弘羊,自己不介意做霍光!

    而且時間剛剛好,現在自己這個年齡,能做什麼事?但熙寧變法後,自己就可以做事了,那怕進入兩府,相信都不會有人說話了。這才是王巨想了許久,給自己做的選擇!

    然而這個裁恩蔭不能破壞掉了,因此回到客棧後,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全二長子,說:「你立即去京城,將這封信交給大長公主殿下,讓她轉交給官家。」

    「那你怎麼辦?」

    「放心吧,沒有你,我也會很安全,再說,誰知道我在哪兒?難道有人跟蹤我?」

    跟蹤也不行哪,他們這一行騎馬,走馬觀花,不是每一處黃河都看的,那麼看一年也看不完,不過挑幾個重要所在,進行觀察,然後騎馬再往下一處,連王巨自己都不知道下一處是哪裡,如何跟蹤?

    「這是一件大事,不亞於治河。」王巨又說道。真比治河還重要,打算現在宋朝一年開銷一億兩千萬,七千多萬用在養兵上,那麼三千多萬就用在養官上。修寺觀豢養宗室那是內藏庫的支出,與國庫無關,然後是教育,水利,道路,城郭,或者其他民生開支,但這個最關健的費用,卻連一千萬也沒有。官員淘汰好了,一年又可以省出一千萬下來,而且官員少了,反而會變得高效。

    這也是變法的前奏,如果失敗了,那麼變法也會面臨更大的困難。至少宋朝現在很需要王安撈這一筆錢……

    全二長子無奈,只好同意。

    「信送到大公長主手上後,你再返回滄州與我會合。」王巨說道。雖是走馬觀花,但必須認真走一遭,所以這一路看了北流,還看了漳河,滹沱河,御河,然後再看東流,看完東流,再看滄州塘濼,也就是滄塘的諸湖泊沼澤,現在的河北與後世河北是兩樣的,河流密佈,湖泊交錯,如果不是天氣冷,水面積豐富讓人想到了江南。

    看完後還要去看濟水,黃河故道,梁山濼。那麼回去後也過了元宵節,趙頊不好再挽留,畢竟鄭白渠那邊也要開工。

    全二長子立即騎馬返回京城。

    他來到趙念奴府上,心中慼慼地想,大郎這也不大好啊。

    敲了敲門,姘兒認識,讓他進去。

    全二長子恭恭敬敬地遞上王巨的信,說:「殿下,這是大郎寫給官家的密奏。」

    「你家大郎將本公主當成了什麼人哪?信差?」

    全二長子分不清是玩笑話,還是惱怒話,不敢回答。

    「他在幹嘛?」

    「替官家看黃河。」

    「這個黃河,將父皇害苦了。」趙念奴說道。

    「大郎說得相反,說它是母親河,沒有黃河,就沒有這個民族的明,只是我們獲取過度,將它破壞掉了。」

    「獲取過度?」

    「大郎與侯知縣也說過類似的話,侯知縣想擴大鄭白渠灌溉面積,大郎說足矣了,想擴大,整個關中也不是涇水一條河,還有渭水以及長安諸水,都可以開發水利。不過人類索求無限,大地承載卻有限。鄭白渠弄成這種規模,應當知足。」

    「這倒是新奇語言,難怪他著寫新奇書籍。」

    「這是智慧。」

    趙念奴又看著手中的信。

    「大郎說它比治河還要重要。」全二長子補充一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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