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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無間地獄 文 / 吳亨

    「你看這裡」,茜茜指著瓷娃娃的某處,居然是……

    「什……什麼……」我有點尷尬地看著她。

    「你仔細看啦,或者,你摸一下」,茜茜說道。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下,是鼓起的,是……是那個部位……

    「這……這怎麼回這樣……真色……」我有點難為情地自言自語。

    「是啊,就這個怪怪的,弄的像色狼一樣」。茜茜也疑惑地說道。

    「難道……」我緊張地說:「這不會是我未來的老公吧?所以,他才會……」

    「非要未來老公才能突起嗎?」茜茜說道:「也有可能是對你流口水的男人啊」。

    我忽然不安起來,目前和宛伯懿有來往,每次都抱得緊緊的,雖然現在還很純潔……但說不定將來……想著想著突然臉紅了,感覺自己好下流!但同時更多的是擔心和不安。

    「若藍,你在想什麼啊,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被茜茜說得我更加不好意思,茜茜看著我尷尬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也有可能不是對你啊,有生理反應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非要對你有非分之想呢?也有可能是人家夫妻中的一個男人而已,你想哪裡去了」。

    好吧,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居然這個時候被茜茜逗樂。「我們走吧,去精神病醫院」,我連忙岔開話題,還是幹正事要緊!當然,把僅剩的最後一個瓷娃娃用小方巾包好。小心地放進包裡。

    直接到住院部,茜茜一直跟在我身後,問道:「那個瓷娃娃難道是……」

    我沒有理會她,電梯一直沒有等到,於是立刻往樓梯走,幾步並一步快速到了病房門口。

    「姐姐,你終於來啦」,韓田看到我激動地快哭了出來。

    「是韓田?」茜茜一路小跑終於追上了我,看見我到了這裡,所以在我身後緊張地問道。

    我沒有心思回答茜茜的問題。只是過去緊緊抱住韓田。像是被我救上來的失足少年,抱著他,感覺到了重生,而我知道卻沒那麼簡單。因為。瓷娃娃並不在我手裡。

    「當然是我拉。怎麼,茜茜姐姐不認識我拉」,韓田顯然因為我的到來。而明顯變得很開心。

    看著洋溢幸福的韓田,我的心像針扎一樣,他此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正掌握在姍姍手裡,姍姍不會用繩子吊著玩吧?呸呸呸!想到自己,我馬上壓抑住自己!想像力太豐富有點恐怖!

    而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掀開蓋在韓田身上的毯子,在他的胳膊,腿上仔細地尋找起來。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又回醫院了?」我一直在他身上尋找著,並沒有說話,他看著我這樣,不解地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針眼」,我頭也沒抬,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最近常常有針扎感?我知道,我知道這個世界只有你才瞭解我,他們都以為我是神經病,我一有病痛,媽媽就把我往精神病醫院送,而馬醫生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姐姐,我死了之後,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啊……」韓田說著哭了起來。

    我的心微微一顫,都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瓷娃娃,才會讓韓田出事的!他本來就已經出院了!身上沒有一個針眼,而全身又有針扎的感覺,當他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的家人只會把他交給馬醫生,周圍的人只會當他是神經病!他本來都已經逃出這個地獄的,都是因為我……

    「姐姐,不要哭,我沒事,一點都不痛,真的,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我只要忍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就會把我放出去的」。韓田一邊幫我擦著眼淚一邊安慰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哭了,而讓我難過的是,到頭來還是韓田來安慰我!可是他哪裡知道,這次沒那麼簡單,姍姍會像供菩薩一樣供著那只瓷娃娃一輩子嗎?而且到現在為止,只要沾惹到瓷娃娃的人,都是死路一條!

    我拚命忍住不讓自己哭,輕聲問道:「除了扎針,還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

    「嗯……」韓田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姐姐,也就是你,我才敢說出來,有時候感覺我掉入了一個開水池,裡面都是剛剛燒開的水,滾燙滾燙。有時又像是從某一個高處掉下來,全身被摔得四分五裂。還有……還有我分明感覺到了有火在烤我,我全身在火焰之中。每次發病就像上刑一樣,就想一死了之,你進來時候看到外面有保安沒,就是為我準備的,只要我一發病,他們就會進來把我按住」。

    開水?摔?火烤?姍姍在對瓷娃娃做什麼?我真的平靜不下來!

    「姐姐,對不起,我做不到聽你的話,我也想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只要我不表現出來,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每次火燒的時候,全身皮膚的一點被烤焦,火焰滲入我肌肉……我真的做不到裝睡,還有開水燙,等等,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像邱少雲那樣一動不動,每次我都情不自禁撞牆,大喊,想逃出去,可是,根本就沒辦法逃,因為根本就不存在火焰,開水,還有針,一切都在我心裡,我只有亂竄,等著他們來打鎮定劑……」

    韓田講述的時候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臉的平淡:「有時候一天一次,有時候幾天才一次吧,但扎針痛倒是每天晚上都會發作一次。姐姐,你說我是不是真是一個神經病啊?還是我做錯了什麼,現在正在經歷無間地獄?我真的承受不住了,哎,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你以為你死了就會解脫嗎?真是無間地獄你是怎麼也逃不出的!包括自殺!說不定自殺後會比現在痛苦一百倍!」我幾乎是咆哮著,聽韓田的意思是不想活了,我立馬急了,只能先穩住他:「你知道嗎?在陰間,最被看不起的鬼就是自殺的鬼,如果你是因為自殺而去那個地方,到了真正的無間地獄,那你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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