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3 廢人 文 / 軒之飛翔
「我不會死。」璟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兩人中必須要死一個,也只能是煜。
曦兒和孩子們需要他,而他也離不開他們,怎能拋卻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璟,煜,你們非要這樣拚個你死我活嗎?」見太后滿臉痛色,張嘴說不出話,軒帝望著空中的二人不由道。
回應他的除過拂面的暖風,無半點聲響。
「是嗎?」煜對於璟的話,只是給予了個邪魅的笑,然後再次催動真氣,襲向璟而來。璟沒有接他的話,寬袖隨意一拂,空中再次響起轟鳴之聲。
衣袂飄舉,宛若一隻白色的羽鶴,璟不急不緩飄向煜。
將他擊發出的勁氣,絲毫沒放在眼裡。
他身上無半點凌厲的殺氣,有的只是難以言傳的魅惑。是的,此刻宛若天人般的他魅惑至極,而正是這魅惑,讓望向他的眾人皆不由向後退出數步,低下頭,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
半空中對戰的兩人,逐漸距離慶祥殿遠去,到了御花園,到了那蓮花開得正盛的湖心。
「今日若我活著,我勢必會送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去見你!」煜立於一朵盛開的紅蓮上,冷笑道。
「你覺得我會讓你活著嗎?」璟的眼裡迸發出寒冰般的光芒,「因為念著手足之情,我從未對你下過狠手,而你卻不知收斂,一次次的逼我,這樣的兄弟不要也罷!」煜凝視著距離他數丈之遠,立於白蓮之上的璟大笑道:「兄弟?咱們早已不是兄弟!未對我下過狠手,我不知收斂?你不覺得這話聽起來可笑嗎?」說話間,他的身子突然躍起,當空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朝璟飛襲而來。
璟微仰著頭,注視著這道光芒。
他沒有閃躲,也並無動作。那道襲向他的光芒宛若雷電,一閃就到了他面前,璟寬袖倏然一拂。
這一拂所針對的並不是這襲向他的光芒,而是這光芒之後的人影。
取他的命,想都別想!
璟如是想到。
晚霞傾照,空中迸散處一蓬花雨,煜的身形驟然拔高,擊發出的光芒來勢更為凌厲。
璟微皺眉頭,寬袖再次一拂。勁風蕩漾,轟然震響中,煜身後的湖水被他的勁風激盪起,漫天衝出!宛若猝然間降下的暴雨,向身形尚在空中的煜襲去。煜身形疾退,手中光芒更盛,熟料並未擊中璟。他臉色微變,身形飛舞,落到另一株紅蓮上,神態悠然,仿若剛才與璟的搏鬥,並未發生過似的。
「就你這點能耐,也配稱之為魔尊,也配放話滅我逍遙谷。」璟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站在那朵白蓮上動也不動。
被他這言語一激,煜藍眸瞬間變為赤紅,跟著一道凌厲的壓力朝璟撲面而來。
璟人雖沒動,但他感到撲面而來的不是人,而是野獸!
臨近死亡的野獸!
看來,他徹底激怒了對方。
煜赤紅的眸子逐漸變得狂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你瞧不起我!你一直都瞧不起我!你像他們一樣視我為妖孽!即墨少璟,我恨你!我恨你!」話音未落,他突然衝了過來。璟淡淡道:「以前的我並沒有瞧不起你,也從未視你為妖孽!我只知你是我的皇兄,是與我血脈相連的孿生兄弟。可你呢?好似並未將我視作兄弟,否則你不會因那莫須有的恨,一次次害我,致我深陷痛苦之中。」輕歎了口氣,璟的身子似是沒重量一般,順著煜擊出的勁風向後而飄。同時,他的寬袖拂出,劃過一道白色的弧度,仿若無窮的劍光,壓向煜。
煜的眸子更為赤紅,嘶聲道:「兄弟,你不是我的兄弟!」
「是的,我不是,因為現在的你不配我稱之為兄弟。」璟笑得苦澀,淡淡道。
煜眼中突閃過一道厲芒,人倏然躥起,朝璟拂出的那道道白芒中衝去。璟皺眉:他不像是會主動尋死之人。那他要做什麼?
「我要殺了你!」煜大笑,目中神光收縮,催動起了那折損他壽命的「魔血咒」,「為殺死你,我的魔血咒已使用過一次,今日我便再使用一次,不信你還死不了。只要你死,我就算折去十年壽命又如何?哈哈!」響徹在天際的大笑聲,聽起來竟有些悲愴。
璟眸光閃動,冷聲道:「你就是個瘋子!既然如此,你便受死吧!」他袍袖一拂,折下一株白蓮,隨手朝煜刺去。
含苞欲放的白蓮,帶著盈盈的露珠,看上去嬌弱無比,但經璟這麼彈出,立時宛若一股強勁的劍風自它上面迸出,直襲煜而去。煜身形變換,更為迅速催動起他的魔血咒,衝向那含苞待放的白蓮。
神色淺淡,璟運起真氣,那含苞待放的白蓮的去勢變得更為強勁。
轟然聲響起,白蓮碎成了花雨,飄落於湖面。
煜的魔血咒則在這時正發揮到極致。璟見狀,寬袖朝湖中接連拂了兩下,就見十數支帶莖白蓮被他真氣擊出。頃刻間,道道白忙閃現,疾衝煜而去。「你以為這樣就能破了我的魔血咒嗎?哈哈!」煜張狂大笑,整個人被一團血霧環繞在其中,朵朵白蓮似是全然不懼這血霧,尋著機會想要直襲它們的目標。
腥甜之感之湧上煜的喉部。
怎麼了?他這是怎麼了?
走火入魔,哈哈!他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嗎?
「噗」一大口鮮血自他嘴裡噴出,跟著他周圍的血霧爆散,連帶著那些逼近血霧的白蓮,也隨之化為屑沫,融於空氣之中。
內力正在一點點的散失,煜仰起頭,狂笑不止,他就要變成廢人了麼?
「哈哈……」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他這樣?「哈哈……」淚水自他的眼角汩汩湧出,慢慢的,那淚水竟變得血紅。
「煜!煜!」太后和軒帝趕到御花園,看到在湖心上空大戰的二人,連聲喊道。沒用,他們沒人聽她的,到了湖心涼亭,煜的狂笑聲,聽得太后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璟,母后求你了,快救救煜,他受傷了,快些救他!」煜的身體從空中正在往湖中墜*落。
璟這個時候已然提氣飄至一朵白蓮上,聽到太后悲慼的喊聲,遲疑片刻,才催動真氣飄離白蓮,飛向煜。
「滾開!你給我滾開,我不要你……」攬住煜的腰身,看著他眼角湧出的血淚,璟喃喃道:「悔麼?你悔麼?」煜嘴裡溢出一口鮮血,再次狂笑出聲:「我不悔,我一點都不悔!今日沒能殺死你,是我技不如人,即墨少璟,不想我再對你的女人和孩子出手,就立刻殺死我,否則你遲早會後悔你今日的仁慈!」璟一聲冷笑,身形展動,帶他飄至亭中,想都不想,往長凳上一放,任煜歪歪斜斜地趴在石桌上,道:「殺死你?你覺得我現在有那個必要嗎?」
頓了頓,他接道:「一個雙目失明,沒了武功,且終生不能再習武之人,生與死沒有區別。」
太后扶住煜,防止他倒在地上,一聽璟這話,當即哭出了聲,指責璟:「璟,你怎能這麼心狠?他是你的兄弟啊,你怎能下如此狠手?」煜這會倒是沒再說會,倚在太后懷裡,仿若是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由著太后攬他入懷。
「他之所以會這樣,全是他自找的,與我有何關係?」要不是他最後那一擊,恐怕現在有的只是漫天血肉橫飛,璟說完,欲提步離去,卻在看到煜衣襟中露出的一塊半月形玉珮,驟然頓住腳步。
「璟,你,你給煜看看吧!」軒帝站在璟身側,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出聲道。
璟沒有答他話,袍袖從煜身上輕輕一拂,將那半月形玉珮就納入了手中。
他的目光落在那玉珮上,再也沒挪轉開。這被絡子吊著的半月形玉珮,承載著他幼時的記憶,那記憶他原以為他會忘記,會隨著煜對他一次次的傷害全然忘記,卻沒有。他記著,他一直都記著那段記憶。
幼時,父皇有日給他一塊雕刻著精緻花紋,圓如十五之月般的玉珮,他當時真真是愛不釋手。煜看到後,也喜歡得不得了,他以為父皇也會送給他一塊,誰知這並不算多珍貴的玉珮、僅有一枚,是的,僅有一枚。
見煜滿臉失望,他想都沒想,就將玉珮塞入煜手中。告訴他,「煜,這玉珮你拿著玩吧,我覺得它一點都不好玩。」煜沒要,無論他怎麼說,煜都沒要,將玉珮還給他,就跑到了一邊去玩。
他知道,煜是喜歡這玉珮的,可因為這玉珮是父皇送給他的,又極為被他喜歡,且煜長他幼,所以,煜才不要他的玉珮。
後來,他終於想出一個法子,就是將這玉珮一分為二,和煜一人一半,不就成了。瞞著父皇和母后,他囑咐宮人將玉珮拿出宮,找能工巧匠將其一分為二,並用絡子吊起,送給了煜一塊。
煜很高興,將那塊玉珮貼身帶著,從不讓人碰觸。
現如今這麼多年過去,這玉珮竟被他仍然貼身保存著。不是很恨他麼?不是要他永遠痛苦,得不得快樂麼?不是剛剛還恨不得他死麼?為何還保留著他送出的這半塊玉珮?父皇,母后,包括皇兄,都不知道這塊玉珮的秘密,只有他們兄弟倆知道,只有他們知道。
「還給我!」感到一陣輕微的風從自己胸前拂過,煜慢慢抬起手,在衣襟處摸了摸,伸出手道。
他的聲音很是虛弱,且尤為嘶啞。
「還給我!」
他又道。
「你還留著它。」將玉珮遞到煜手中,璟淡淡道。
煜沒有說話,攥住手中的玉珮,他沒有說話。
忽然,他身子懸空而起,「你要做什麼?」璟從太后懷中橫抱起他,邊朝亭外長廊上走,邊道:「昌璟殿。」
「放我下來,我不去,我不去那裡,你殺了我吧!要不然你遲早會後悔今日此舉!」煜用力掙扎著,璟看都沒看他一眼,腳步依舊前行,「你還是省點力氣,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沒法把你的命留住。」冷厲而不留情面的話語,刺激得煜臉色尤為難看,「我的死活與你何干?放開我,聽到了沒有,你放開我!我不要你假好心!」
「你是不是已經看不見了。」璟垂眸,瞥了懷中的煜一眼,出口之語聽似是問句,實則再肯定不過。煜雙目緊閉,別過頭,「你聾了嗎?我看不看得見,還有我是生是死與你何干?」
璟嗤笑出聲:「瞧瞧,都到了這般境地,還要耍橫。」言語停頓片刻,他接道:「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嗎?就你對曦兒和我做的那些事,就是死上十次都不為過!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你不是一直想看我活的生不如死的樣子麼?那我就將這些還給你,看看一個雙目失明,武功盡廢的廢人,是怎麼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軒帝扶太后跟在璟身後穿過長廊,太后忽然道:「今個這日子非同一般,皇上還是回慶祥殿繼續主持宮宴得好。」
「母后,那你……」軒帝注視著太后,安慰道:「璟不會不管煜的,母后儘管放心就是。」
「嗯,」太后點頭,但臉上依舊帶著痛色,「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璟不會不管煜的,他不會,你快回慶祥殿,母后有秦嬤嬤陪著去昌璟殿就好。」說著,她將手遞給了秦嬤嬤。軒帝頷首,沒再說話,目送秦嬤嬤扶太后漸行走遠。
「皇上,宮宴還要繼續嗎?」良久,不見軒帝提步返回慶祥殿,孫琦在旁提醒道。軒帝看了他一眼,踏上前往慶祥殿的道上,「皇后可在慶祥殿?」
孫琦隨在他身後,恭謹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呢!」
「這就好。」軒帝輕舒口氣,往慶祥殿行進的腳步不由加快了些。
在與太后趕到御花園阻止璟和煜繼續打殺之前,軒帝有著孫琦告知水沐晴,將宮宴照常進行下去。
畢竟今個這日子正如太后所言很不一般。
慶祥殿中,喜慶的絲竹管樂聲不時奏響著,殿中央舞女們的舞姿曼妙無比,但諸人的心思怕是沒幾個放在這些上面。
水沐晴坐在桌案後,面上保持著端莊的笑容,端起杯盞輕抿著酒水。
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他有事嗎?
她在擔心璟,擔心璟會被煜傷到。同時,她心裡又暗恨凌曦,恨其好命的逃過一劫,恨其沒死在煜手上。
來日方長,總有那麼一天,她會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掩去眸底的狠色,水沐晴望向殿下諸人,面上的端莊笑容,紋絲未變。
昌璟殿,璟催動真氣,欲幫助煜療裡內傷,奈何對方抗拒,沒得法子他只好放棄。
「璟,你得救救煜,他是你二皇兄啊!」太后坐在床邊,握住煜的手,眼裡淚水滴落,看著璟說道。
「他願意要我救嗎?」璟面無表情,淡淡道:「既然他要死,就讓他死好了。」
太后搖頭,泣聲道:「吃了這麼多年苦,他怎會想著死?他是想要咱們關心他,愛他,才做出這一件件錯事,算母后求你,救救他吧,別讓他再痛下去!」煜的身上確實很痛,這從他近乎扭曲的面容上不難看出。
熟料,一直沒言語的他,聽到太后與璟說的話,倏地張開嘴,嘶聲道:「你少自以為是!誰想要你們的關心和愛了?都給我出去,出去啊!」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璟凝視著他,言語略帶譏刺道:「我們的關心和愛,就你這種人配得到嗎?明知不配,就別說什麼廢話。」這麼說明知會激怒煜,可璟還是說了。「璟,你說這話過分了!」太后眼裡的淚水止住,面上滿是不悅,「他是你的二皇兄,現在身受重傷,你不知勸慰,還這般刺激他,是想氣死母后麼?」
璟沒有說話,而是跨步到床邊,出手便點了煜的昏睡xue,這才道:「我那麼說是為了刺激他活下去。」說完,他看向戰戰兢兢侍立在一旁的太醫們,「給本王銀針。」
「是。」太醫院院首上前,將自己的針包遞到璟面前。
「我現在給他施針。」璟話一出口,太后立刻起身,給他讓出了位置。看著璟將一根根細長的銀針插在煜身上,太后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她不要煜出事,不要他離開她,因此,她顫聲問璟:「這樣煜就會沒事了嗎?
回答她的是璟的沉默。
約莫過去小半個時辰,璟才將煜身上插著的銀針慢慢拔出。
站起身,他對太醫院院首吩咐道:「煜王的傷勢本王已穩定住,至於往後能付完全康復,及他雙目能否重見光明,就是你們的事了。」太醫院院首接過他遞過來的針包,顧不得擦拭額上滲出的冷汗,忙點頭應是。
「璟,煜真得沒事了嗎?」看到璟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太后望向他的背影急急問道。
璟腳步微頓,不過轉瞬,他便繼續前行而去。
那孩子是在怨怪她嗎?怨怪她只關心煜的生死,卻對他的事不聞不問?
注視著內殿門口,太后只覺心中苦不堪言。
「主子,璟王爺說煜王爺身上的傷勢已穩定,你別太擔心了。」
秦嬤嬤見太后怔怔地望著內殿門口,扶她到椅上坐下,輕言安慰道。
「哀家怎能不擔心?」太后唉歎了口氣,朝床上昏睡著的煜望了眼,「煜醒後還不知是個什麼樣子,如果他和璟繼續這般敵對,哀家要如何是好啊!」秦嬤嬤道:「不會的,經歷了這麼多,煜王爺不會再做錯事傷主子的心。」
「他能看開,不再做錯事最好,要不然哀家就每天看著他,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尋璟的麻煩了!」又唉歎了口氣,見太醫們為煜把過脈圍在一起討論,太后道:「怎樣?煜王身上的傷要完全大好需要多少時日?」
太醫院院首面向她一禮,神色恭謹道:「回太后,如璟王爺所言,煜王爺身上的傷勢已穩定了住,若要完全康復恐怕需要半年多時間。」說到這,那太醫院院首遲疑片刻,才接道:「至於煜王爺的眼睛,微臣等才疏學淺,恐難以助其復明。」
太后一聽他這話,抬手就拍到身旁的桌上,怒道:「照你們這麼說,煜王的眼睛算是沒得治了?」有影衛暗中保護,失了武功沒什麼大礙,但眼睛若再無復明的機會,於他來說未免太殘忍了些,太后的目光挪至煜的臉上,眼裡止住的淚水瞬間再次湧出。
「太后還請息怒!」那太醫院院首跪地,道:「璟王爺醫術高超,他想必有法子令煜王爺重見光明。」
「你是沒聽到璟王說的話嗎?」沒有要了煜的命,怕是已經到了璟的極限,若要他醫治好煜的眼睛,太后單想想就覺得沒甚可能,「給哀家想法子,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子醫治好煜王的眼睛!」收斂心緒,太后盯視著那跪地的太醫院院首,冷聲命令道。
「是!」
太醫院院首應聲,那些在他跪地後跟著跪地的太醫們,亦連連應了聲是。
目光由諸太醫身上掃過,太后道:「都起來吧!」
「謝太后!」諸太醫道完謝,從地上慢慢爬起。
「煜王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聽到太后的問話,那太醫院院首忙行禮道:「回太后,煜王要醒來最早也到明日清晨了。」
得了他的應答,太后扶著秦嬤嬤的手站起身,「盡心醫治煜王,哀家過會子再來看看他。」
「是。」太醫院院首應聲,與諸太醫恭送太后出了內殿。
璟出了昌璟殿,看了眼西落的殘陽,並未回慶祥殿繼續參加宮宴,而是提起輕功,衣袂帶風,迅速朝宮外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