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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人如舊(三) 文 / 越羅

    白澤的右手遊走在夏沿香頸.間.胸.前,一一解開她的藕荷色衣衫。夏沿香倏地回過神來,奮力想扭躲,可她又如何抵抗得過白澤,她只覺得寸寸肌.膚逐漸暴.露在微涼的秋氣中,悲憤與屈辱佔據了她的心,她杏目圓睜,張口斥道:

    「無恥!」

    白澤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朝她一望。他雙眸幽暗如井,可井底一點也不平靜,那兩道隱隱攪動的漩渦裡,竟寓著深深的怒意與*。白澤只望了夏沿香一眼,又冷冷地繼續撕扯著。夏沿香素來優美的聲音有些嘶啞,她一邊企圖將雙腕從束縛中掙出,一邊用無可奈何卻又帶著最後一絲希冀的語氣低呼道:

    「為何要這樣?你瘋了嗎?——」

    白澤猛地將她的衣裙擲向一邊,鑲嵌著琉璃的矮榻發出「吱呀」聲響,彷彿無法承受兩個人猛力交疊的重量。夏沿香只覺白澤的手在不斷遊走,他的動作又快又狠,「溫柔」二字,似乎從不曾在這個人身上出現過。她只覺渾身疼痛、呼吸困難,忽然想起小時候曾有過一次失足溺水,當時那差點被淹死的感覺,同現在竟然很相像。

    她的眼神漸漸地從悲怒懇求變為絕望。可她依舊沒有出聲呼救,只無力地徒勞掙扎著,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漸漸歸於麻木。她怔怔地望著屋頂,好像已經不屑再去瞧白澤一眼。

    白澤的動作幅度變小了,也變慢了。他微微抬起身子,夏沿香的臉上生起*辣的感覺——他正在面具後端詳她。她冷冷地轉回視線,收起所有的表情。漠然回瞪著他。屋中的火光還在搖動,兩人的眼波都模模糊糊,宛如隔著萬水千山。

    白澤抬起手,向燈燭所在處遙遙一擊,火光猛地寂滅。夏沿香陡然沉入無盡的黑暗中。她下意識閉了閉眼,又趕緊睜開。

    白澤放開了按住她雙腕的手。夏沿香剛想推他,白澤卻轉而在她週身輕輕點了七八下。夏沿香心裡一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可是卻沒有感覺到甚麼痛苦,反而覺得酥酥麻麻的,很是受用。一股股奇異的熱流在她週身躥動,她嘗試著移了移手指。驟然發現整個人變得軟綿綿的,雙手雙足都像戰場上的逃兵一般,不肯聽從指揮。

    她低叱道:「快收起你的邪術!」白澤卻迅速扯過一塊先前撕扯下的裙衫布,略一折疊,蓋上了她的雙眼。夏沿香大急。想伸手去撥,可動作卻變得出人意料地慢。白澤探手到她腦後,將布條牢牢地綁了個結。

    夏沿香的心在無窮黑暗中沉到了底。她喃喃地說道:「……為甚麼?……」語氣很淒涼很失望,雖為問句,卻彷彿並不指望能有回答。

    白澤忽然朝她俯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將她雙臂一展一拉,令它們環住自己的腰。夏沿香想收回手。白澤的右臂卻忽然擠進她後背與琉璃榻的空隙中,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夏沿香始料未及,輕輕地戰慄起來。

    在漫天黑暗中。她忽感臉頰上有溫熱的鼻息拂過,白澤不知何時已用另一隻手摘下了面具。夏沿香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你……」話語卻驟然被他的雙唇堵住。白澤依然保持著摟抱她的姿態,彷彿先前的蠻橫與粗暴都只是一場噩夢。他細細地親吻著她,嘴唇很涼,可是他的手臂與胸膛卻是灼熱的。

    那一吻很綿長。夜也很黑。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有遠處稀稀拉拉的更漏聲。縹縹緲緲如在雲山深處。

    星移斗轉,天慢慢地亮了。旭日昇起。復漸漸西沉,轉眼已是第三天的黃昏。

    這日恰為中秋節。朱雲離與杜息蘭在自己住處的飯廳內替白澤設置了一場小小的餞別宴。杜息蘭本以為朱於淵不肯前來。只隨口問了他一句,沒想到朱於淵欣然同意。杜息蘭又驚又喜,但瞧他赴宴還提著刻碣刀,卻又禁不住有些擔心,於是全程牢牢守在他身邊。

    席間朱於淵表現得卻很正常,該吃時吃,該喝時喝,雖與白澤沒有直接交流,但朱雲離問他話,也都能從容對答。朱雲離漸漸的放下了心,便與白澤攀談起來。白澤並不主動說話,但有問必答,答話很簡略,但聲音似乎又與千佛山之夜時有些不一樣了。

    朱於淵邊聽,邊回憶比對著。猶記得白澤那時的聲音忽粗忽細,變幻多端,很是難聽,而此刻聲音平靜了不少,且始終保持一種嘶啞的狀態。他聽了很久,暗暗想道:

    「這人在千佛山時用的果然是假聲。他為何要如此做?莫非他是天台派的熟人,師父和青露耳力都強,他怕被辨識出來,因而將嗓子捏成了那般模樣——但如今這裡並無天台派的人,難道他的真聲就是如此粗啞?可青露這幾個月來一直同我在一塊兒,我記得她遇過的人裡面,從無一人說話有這樣的聲音。」

    忽聽朱雲離問白澤:「近日江湖又現一樁大事。素有『瀟湘第一劍』之稱的斷竹山莊主人,十四天前卻反被人以利器割下首級,高懸在他當初剛入武林時,一戰立威,繼而名震四方的論劍亭前。這件事——」

    他放輕嗓音,肅聲接著問道:「——是你做的吧?」

    白澤微微頷首。

    朱雲離有動容之色,又問:「十大門派,如今還剩下多少?」白澤端起面前的酒杯,卻沒有飲酒,他沉思了一會,淡淡答道:「六家。」

    朱於淵本抱著極好奇的心思前來,只因他想到白澤若不摘除面具,又該如何吃飯?可惜臨場一瞧,那瑩白面具的嘴部卻留有一道微啟的縫,雖然塞不了大塊食物,但慢慢地吃,也不至於餓死。他頗為失望,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他倆談話。

    朱雲離「嗯」了一聲:「六家。還很艱巨啊。」白澤低低應了一聲。朱雲離問:「哪六家?」白澤道:「清風幽竹意,千金醉紅塵。如今已去的四家為清、竹、金、醉。」

    朱雲離點了點頭:「這四家人丁稀少,還稍微好些。剩下六家就有些麻煩了,尤其是其中的『風』與『千』,最為扎手。」白澤道:「確實。」朱雲離又說道:「若需幫助,可隨時開口。」白澤道:「不必。親自動手,才更有樂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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