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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回憶 文 / 黃禮

    演講與主持協會召集每個班的班長開會,討論關於演講比賽的事情,學校裡要求大一的每個班級要出三個人到系裡參加初賽,然後再由系裡評選出來前三名參加學校的決賽。夏凌在下面記著會長所說的關於比賽的事項,記得很認真。

    夏凌是第一次當班長,確切的說是第一次當班幹部,這向來不是他的風格,他不喜歡管別人的事情,他跟塗老師說過自己不想做班長的事情,可是塗老師並沒有要換掉他的意思,因為夏凌待的這個班,實在是選不出來一個像樣的班長。

    漢語言文學專業總共有兩個班,夏凌在的是一班,學校說好的隨機分配學生到各個班級,可是夏凌直到畢業都覺得學校肯定不是隨機分配的。二班的人和一班的人有著明顯不一樣的性格,他們內斂,低調,具有實幹精神;一班的人,放肆,自由,不愛管任何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塗老師也是經過軍訓一段時間的觀察才勉強讓夏凌當的班長,並不單單是因為那天只有夏凌一個人站起來。

    夏凌記著會長的話,腦海裡閃現出了全班的每一個人的樣子,在搜羅著該讓誰來參加這次比賽。他們班的學生,在軍訓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與其他班級的不同,他們是全校軍訓時候的標桿,因為他們班的人都很優秀。他們有後來學校的舞蹈大賽第一名,有全校的歌唱比賽冠軍,有後來學生會的很多幹部,當然,他們還有夏凌。他們每個人的個性都很張揚放肆,應該不屑於參加這樣沒有人氣的比賽,夏凌想到這裡,頭有點疼。

    班會課上,夏凌宣讀演講與主持協會發放的通知。才開學沒多久,他們班的班會就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參加了,他們跟夏凌說的理由讓夏凌也沒有辦法拒絕。每個人都已經很忙了,夏凌很理解他們,因為如果換做是他,如果他不是這個班長,他也不會來參加這麼無聊的班會,跟自己幾乎沒有任何關係。

    「學生會的要求是每個班必須要有至少三個人參加系裡的初賽,希望我們班的同學能積極參與。」夏凌鼓動班級參賽的話,甚至連他自己都打動不了。

    等了兩天,也沒有一個人報名,夏凌的第一次學生工作,就在這樣慘淡的情況下給了他當頭一棒。最後無奈的夏凌只好鼓動宿舍的人員參賽,為此他還犧牲了自己,另外宿舍藉機聚了一次餐,是夏凌買的單。

    李偉並沒有參賽,他不相信這幾個人能進決賽:「你們如果進了決賽再跟我說吧,我到時候回去捧場的,多麼無聊的比賽。」

    李偉猜中了開頭,卻沒能猜中結尾,系裡初賽的的時候,陳春和蔡磊順利地被淘汰了,可是夏凌卻堅強地留在了舞台,甚至後來登上了學校的領獎台。

    「夏凌,你居然進決賽了?」李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吃驚。

    「班長出馬,頂的了倆!」陳春笑著說,顯然他並沒有因為被淘汰而感到失落,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個過客,就是走一個過場,應付掉夏凌那頓飯的恩惠罷了。

    「果然我們都是炮灰啊!」蔡磊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作為文藝委員的他,第一次就吃了個閉門羹,難免還是有些不爽的。

    「我只是運氣好罷了。」夏凌說道。

    「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另外三個人說話的時候,出奇的一致。

    夏凌和李偉最初見面的時候,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報到那天,晚上塗老師來宿舍查房,夏凌給塗老師泡了一杯茶,家鄉的特產。塗老師問他們宿舍的報到情況,夏凌告訴他還有一個人沒有來。

    「如果明天他還沒有來的話,你記得跟我說一下,我聯繫過他的家長了,應該是已經來了的。」塗老師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擔心。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李偉一個人出現在了f棟107的門口,背著一個旅行包,手裡拿著一個籃球,其他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了,看起來不太像是來讀書的,反而像是出門旅行的。

    「嗨,這不是旅館,同學你走錯地方了。」夏凌開玩笑地說道,早來一天的夏凌,早已經跟其他人混熟了,就等著這個室友來報到了。

    「我是來報到的,這是我的宿舍啊!」李偉說這話的時候,把夏凌樂得差點沒從床上掉下來。

    「我們知道你是來報到的,你叫李偉對吧?」報到前,宿舍門口就已經貼上了他們的名字,最後一個來報到的人,大家早早地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嗯,我是李偉,我從車站走路過來的,順便看了看南城的夜景。」李偉說道。

    「我叫夏凌,住你旁邊。」

    「我叫陳春,住你下鋪。」

    「我叫蔡磊,住夏凌的下鋪。」

    李偉把背包放到床上,床鋪陳春已經給他老早就整理好了的,李偉問了情況之後,跟陳春說了聲謝謝。

    「你們打籃球嗎?」李偉問。

    宿舍的人沒有接李偉的話,都對著他笑了笑。

    「怎麼了?你們到底打不打的啊?」李偉又問。

    夏凌從床上直接跳到了地上,然後對著另外兩個人說了句:「走,我們陪李偉再去一次籃球場吧。」

    「你們已經去過了嗎?」

    「你來的晚,我們打了一下午的籃球了已經。」陳春回答。

    「那要不,改天再打吧,我怕你們吃不消。」李偉說道。

    「走吧,讓他看看我們吃不吃的消。」蔡磊說完這句話,拿起籃球已經出門了,陳春也在換衣服了。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大一的新生的激情是不可限量的,不知不覺間,幾個人就著球場旁的路燈就這樣打了很久的籃球,直到體力幾乎耗盡的時候,才坐在場邊休息。

    「夏凌,你的球打的真好。」李偉說。

    夏凌笑了笑:「你打的也很好啊!」

    「以後我們宿舍要稱霸整個學校!」蔡磊說著,很自豪的樣子。

    這天晚上,夏凌一個人,拍著籃球,來到籃球場,看著學校的一切,彷彿以前的事情還都是昨天一樣,可一轉眼,已經是人去樓空,那些初相識的美好回憶,已經成為永遠回不來的過去了。

    宿舍原本四個人,組成一隊的時候的樣子還是清晰在目。作為新來的菜鳥,那天下午,他們把學長打的七零八落,僅僅是一個宿舍的人,就那樣摧殘了學長的尊嚴。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f棟107的名號,在他們學校,奉為傳奇。

    李偉走後的很久,宿舍的三個人都沒有能從傷痛中走出來。

    「明天把你們的入黨申請書寫好之後交給寢室長,寢室長同意交到團支書那裡。」夏凌開完會回來的時候在宿舍裡說。

    「我們宿舍沒有寢室長。」

    「李偉已經不在了。」

    夏凌聽著他們的話,也沉默了。

    李偉平時不愛管事情,宿舍的衛生也從來不打掃,但是他很豪爽,小事情他不在意,可是每次有點大事情的時候,他總是會第一個站出來。

    籃球場上,他打過兩次架,一次是為了蔡磊和一個學長打,另一次是為了陳春和別的系的人打,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宿舍雖然很懶,但是大家的關係都很好,一直以來相處都很融洽。

    夏凌跟蕭晴說過:我本來以為他會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只是在初秋的時候跟我打了招呼,深秋的時候,他就離開了。

    蕭晴說:「正是因為有很多我們來不及珍惜的人,所以才應該更加珍惜還在一起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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