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志願 文 / 黃禮

    聚會以後，夏凌就沒有再見過靜雪，聽蕭晴說她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離家不是很遠的地方，夏凌也沒有過多再問。

    回學校拿成績單的那一天，夏凌見到了蕭晴，靜雪沒有跟她一起來。蕭晴說，靜雪害怕見到夏凌。

    「為什麼你沒有跟靜雪在一起？」蕭晴問。

    「不知道。」夏凌回答蕭晴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天空。

    「你是不是喜歡別人？」蕭晴問。

    「啊？」

    「歐陽林穎啊！」蕭晴說，「有一天我路過操場的時候，有看到你們在一起。」

    「那可能是個誤會，巧合而已。」夏凌胡亂解釋著，他不知道蕭晴說的是哪一次。

    「哦。」蕭晴稍微停頓了一下，還是接著問了句「那你喜歡她嗎？「

    「喜歡。」夏凌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安靜地回了一句。

    聽到夏凌的回答，蕭晴突然感到鼻頭一酸，沉默了很久，沒有再說什麼。

    歐陽林穎高考的成績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還是全校第一。填報志願的時候，她報考了西城的一個重點大學，離北城很遠很遠。

    「你考了多少分？」那天，歐陽林穎約夏凌出來。

    「剛好達線。」夏凌說。

    「我還沒想好報哪個大學，你呢？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歐陽林穎問夏凌的時候，心裡有期待。

    夏凌沒有思考，一如自己平時的直接：「你隨便啊，報一個你自己想去的學校就好了啊！」夏凌沒有在意林穎問話時候的眼神，他只是說出了自己當時的想法。

    「嗯，我打算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就像那天我在操場說的一樣，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離開北城，越遠越好。」

    「嗯，我記得，那是你當時告訴我的理想。」

    「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林穎望著夏凌的眼神裡，有愛意，那眼神是一個十八歲的女生該有的清澈。

    「你還沒有告訴我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以後再說吧。」林穎心裡有些失落，夏凌沒有表現出想讓她留下的意願。

    羅鑫拿著夏凌的成績單在笑個不停，他說：「你真是個奇葩，這樣都能達線！」

    夏凌的數學成績只有56分，這樣的數學成績居然還能超本科線25分，讓大家都感到很驚訝，他是唯一一個數學不及格達線的，而且是嚴重不及格。整個高中三年裡，夏凌只有那一次數學及格了，羅鑫說那絕對是個奇跡，一直追問夏凌那次是怎麼考及格的，可是夏凌一直都沒有告訴他。

    那次考試以後，夏凌到歐陽林穎那裡邀功。

    「怎麼樣？我說只要我想，稍微學一下，考個及格絕對沒有問題的吧。」

    「對啊！孫老師肯定要表揚你了！」歐陽林穎那天笑的很開心，跟夏凌笑起來一樣。

    孫老師也確實點名誇獎了夏凌，那是他第一次因為成績誇夏凌，也是唯一一次。孫老師還沒有來得及知道真相，還沒來得及跟歐陽林穎這個真正的數學老師說上一聲謝謝，他們就已匆匆畢業。三年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盡頭。

    那天蕭晴問夏凌想報考哪個學校，夏凌說想報考南城的師範學院。

    「你覺得你能考得上嗎？」蕭晴問夏凌的時候，很擔心他考不上。

    「應該可以的吧，這個分數應該沒問題了。」夏凌說道。

    「你呢？要報考哪個學校？」

    「我還沒想好，回去再跟家人商量以後才知道。」好早的時候蕭晴就知道夏凌想報考師範學院，一直擔心他會考不上。

    高考放榜的那一天，夏凌路過學校的門口，看到自己的名字寫在學校的「光榮榜」上，以前的每一年，他們都會來這裡看很久，看那些已經上榜的人名。那時候的他們，常常會想，哪一天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這個榜單上，在這個學校留下光榮的印記，瀟灑地離開這個學校。可是，真的到了自己名字出現的時候，夏凌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常常渴望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的時候，你會捨不得自己在這段路上的回憶。往事一幕幕那麼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夏凌站在那，久久不肯離開。

    蕭晴的名字和夏凌的名字在一起，他們被同一所學校錄取了，夏凌並沒有問過蕭晴為什麼報考這個學校，只是覺得可能是因為她是因為填報志願滑檔才淪落到跟他一個學校。想想當初那個嘲笑自己數學永遠考不及格的女生居然也會淪落到跟自己一個大學，夏凌不禁感歎：這麼多年比我厲害的人，最後不是還跟我一個樣。

    報考志願的時候，蕭晴的媽媽和蕭晴商量著報考哪個學校。

    「想好報考哪個學校了嗎？」蕭晴的媽媽問蕭晴的時候，蕭晴還在看志願填報指南。

    「還沒有想好。」

    「那你想好以後想做什麼嗎？」

    「我想做個老師。」蕭晴回答媽媽的時候，有些猶豫。

    「老師？你之前不是說要學旅遊管理，以後環遊世界的嗎？」蕭晴以前跟媽媽說起這個理想的時候，媽媽還說過她很天真。

    「我想做個老師，我們同學有很多人的理想都是做老師，我也想做個老師。」蕭晴很想知道夏凌的理想是什麼樣子，一直以來都是，她媽媽問她的理想的時候，她心裡想的是可以和夏凌一起周遊世界。

    「那你好好看看學校，挑個好點的學校。」蕭晴媽媽不理解女兒為什麼突然想做個老師，不過在他們看來，老師是個很好的職業，所以也不必多加干涉孩子的想法。

    「我要報考南城的師範學院。」蕭晴自己在房間裡對著鏡子說道。

    「那你不怕夏凌考不上南城是師範學院嗎？」蕭晴問自己。

    「我怕。」

    「那你為什麼還要報考這個？」

    「因為我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沒有考上南城師範你不就把自己毀了嗎？」蕭晴問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說他考得上的，我相信他！」

    蕭晴提出要報南城的師範學院的時候，蕭晴爸爸強烈反對過，因為蕭晴的分數讀這個學校實在是浪費了。可是蕭晴用自己不想離家太遠，捨不得離開爸媽這個理由軟磨硬泡了很久，才終於在志願上填下了南城的師範學院。

    有時候，一段感情，縱然堅持很久，終究成不了歸人。可是如果未曾堅持過，就只會是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