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聚會 文 / 黃禮

    高考結束的當天，夏凌接到羅鑫的電話。

    「明天咱們班的同學聚會，你來不來？」羅鑫問。

    「趙然已經打過電話了，我不太想去。」電話那頭的夏凌猶豫了一下。

    「什麼情況啊！班裡少了你，得少多少樂頭啊！」

    「讓我想想，晚點回你電話吧。」夏凌掛了電話。

    高考後，夏凌大概估了下分數，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考的上，因為語文的分數不是很好估計，其他幾科的分數估計下來，他有點兒擔心。

    「明天同學聚會你去嗎？」夏凌給林穎打了電話，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

    「去啊，幹嗎不去啊，總算是畢業了，要好好謝謝老師們啊！」

    「哦，知道了。你說高考以後再說的事情，現在怎樣了？「夏凌問。

    「回頭再說吧，我媽喊我了，先不說了，再見。「林穎說完掛了電話。

    夏凌心裡一陣失落，放下電話，坐在床上發著呆。和他心情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

    靜雪滿懷欣喜走出考場的時候，夏凌的短信就來了。靜雪打開短信看完的時候，就已經呆在那裡，動也不動：「靜雪，之前的事情是因為怕影響你高考，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夏凌。」

    第二天的同學聚會，在北城最有名的酒店，三班的人，全部到齊，一個都沒有少。趙然在酒店的大廳等著班裡的每個人，不是歡迎，是收份子錢。

    「來了啊！」見到每個人的時候，趙然都是這麼招呼著，堆著滿臉的笑。然後接著就是一句：」份子錢，登記下。」

    「我就不用交了吧，每年以前欠了我那麼多？」

    「你幫我先交了唄，我回頭還你成不？」

    「這頓飯不是你請嗎？怎麼還要我們出份子錢？」同學們一個個的精神都很好，高考完以後大家都想得很開，每個人幾乎都把趙然調侃了一個遍。

    靜雪和蕭晴一起來的，看到夏凌的時候，靜雪低下了頭，拉著蕭晴從他身旁很快走了過去，到另外一桌上坐下。蕭晴知道靜雪和夏凌的事情，她什麼都知道，也猜得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局，她瞭解夏凌，從夏凌請假回家那天開始，她就猜到了現在的一切。

    歐陽林穎的爸爸把歐陽林穎送到酒店門口就開著車離開了。在她路過看到趙然的時候，趙然說了句：「你也來了啊？」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人說話，連通知林穎參加聚會也是用的短信。

    「嗯，我們班的畢業聚會，我當然要來了啊！」歐陽林穎回答完就要上樓，趙然喊了聲」哎！等會」。

    「嗯？還有什麼事情？」

    「那個……你份子錢還沒交。」趙然吞吞吐吐地說。

    「哦，不好意思啊！」林穎拿出錢包，「給你……「

    趙然回到座位上之前，到王老師身邊匯報了下到場的情況，王老師滿意地點了下頭，拍了下趙然的肩膀說：「辛苦你了，你也找位置坐下吧，我們馬上開始。」

    王老師站起來的時候，趙然招呼同學們安靜下來，三班的人的目光全部停在了王老師的臉上。

    「今天，很感謝大家都能來參加畢業晚會，我們班，全部到齊，一個都沒少！」下面一陣歡呼和掌聲。

    王老師緩了緩手掌示意大家安靜，「我先說兩句，我覺得我很幸運能夠做你們的班主任，感謝大家這幾年的表現，讓我這個做老師的感到很驕傲。」

    「當然，我們班也在打架上面有過一些小意外，但是最後，還是都撤消了處分了！」王老師把目光對準了夏凌和羅鑫，夏凌笑了笑。

    「其他方面我們班都一直是學校的表率，我們班從未有過安全事故，也從來沒有發現過學生談戀愛的事情。」王老師一本正經地坐著總結，說到這裡的時候，趙然帶頭喊了起來，下面一陣陣掌聲夾雜著怪異的叫聲讓王老師有些茫然。

    王老師的兩句話講了很久很久，直到下面開始有了騷動的時候，他端起酒杯，全班的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拿起面前的杯子，「最後，祝願大家前程似錦，有空常回來學校看看！乾杯！」

    「乾杯！」全班一起喊道。

    夏凌這一桌子上的氣氛是最好的，聊的也是最起勁的。

    「王老師剛才說什麼來著？說我們班沒有人談戀愛的是不是？」夏凌壞笑著看著這一桌子的人，大家也都很茫然。

    「羅鑫，你女朋友是誰？」夏凌大聲問。

    「李曉燕！」羅鑫大聲回答著，一桌子人一臉茫然。

    「劉佳，你女朋友是誰啊？」

    「王雅慧！」劉佳大聲地回答，桌上的人又是一臉茫然。

    學校的制度下，總是能出現各種各樣很牛的人物，正所謂地下組織的活動永遠都是不會公開在檯面的。羅鑫戀愛的事情，劉佳戀愛的事情，三班都只有夏凌一個人知道而已。

    「哎呀我跟你們說，劉佳追女朋友的時候，還是我給他寫的情書呢！」夏凌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自豪。

    「對對對，我能談戀愛還要多虧夏凌幫忙，來夏凌，我敬你！」劉佳端起酒杯跟夏凌喝了一杯。

    「說說啊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旁邊的張楠忍不住問了起來，他們對於這些事情完全都不知道，覺得這真的是個隱藏很好的秘密，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時候，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六班的，就是雅慧，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托夏凌幫我寫了一封情書，你還別說，我們夏凌的文采真是一級棒，雅慧說她看到那封信的時候就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劉佳跟他們描述著當時的事情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自豪和幸福。

    「信裡寫了什麼啊？這麼厲害？」

    「這是個秘密，不告訴你們！」劉佳得意地笑著。

    「對了，夏凌，你當初寫那封信的時候，那個高個子長髮的女生是誰？」大家都有點醉醺醺的時候，劉佳小聲地問夏凌一句。

    「我不記得了。」夏凌說著，目光移向了坐在另外一桌的歐陽林穎，剛好，林穎也在看他。

    夏凌來給王老師敬酒的時候，王老師說：「謝謝你夏凌，給我們三班長了那麼多次臉」。

    夏凌笑著跟王老師喝了滿滿一杯酒：「王老師，應該我謝謝您，謝謝您這幾年的關心，您辛苦了。」

    「有空記得回來看看王老師，王老師會想你們的。」王老師的眼睛裡泛著淚花。

    「嗯，一定！」夏凌跟王老師做著保證。

    靜雪來給夏凌敬酒的時候，說了一句：「夏凌，我敬你，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喝完酒，靜雪沒有抬頭看夏凌，就轉身回自己的位子了。

    夏凌沒有回答，只是喝了滿滿的一杯。

    羅鑫跟夏凌說：「你去給林穎敬杯酒吧，過了今天，能不能再見到都是事情了。」

    夏凌已經有點醉了，迷迷糊糊地走了過去，他已經記不清跟歐陽林穎說了什麼，只記得自己端起酒杯，喝了滿滿一杯酒。

    那天晚上，王老師喝多了。王老師提前被同學送了回去，說再見的時候王老師哭了。趙然哭了，劉佳哭了，羅鑫哭了，夏凌也哭了。三年來，王老師常常透過窗戶看著他們這些人，每次都會在他們最需要他的時候給他們鼓勵，王老師為三班的孩子們付出了太多。

    趙然組織全班同學聚到一起，玩遊戲「對準你」。

    「來來來，我們玩個遊戲，願意來玩的都到這邊來。」趙然招呼大家過來的時候，大家都聚攏了過來。

    「沒有談戀愛的人可以參與，有男女朋友的人在旁邊做見證。」趙然說著規則，「男生和女生分開坐，我來轉這個酒瓶，兩次瓶口對準的男生和女生當著大家的面，接吻給我們看！就當是為我們的青春留下一個離別的吻！」趙然說的時候，很興奮的樣子，難得放縱，「而且，至少要一分鐘！」全班同學瘋狂地吼著，一旁的服務員看著這群人，也捂著嘴笑了起來。

    「好，準備好！」趙然轉了下酒瓶，第一次，瓶口停在夏凌的面前，一旁的羅鑫帶頭引起了一陣騷動。

    對面的女生有很多看到這一幕，心裡踏實了不少，因為如果非要跟一個男的接吻，夏凌無疑是她們心中的最佳人選。

    第二次再轉的時候，趙然用了很大的力氣，旁邊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瓶口，期待著會是哪個人，在他們面前和夏凌表演接吻的大戲。

    瓶口在靠近靜雪的時候，速度慢了下來，最後，瓶口還是隨著一群人激動地碰了下桌子，停在了靜雪旁邊的蕭晴面前，正對著蕭晴。

    沉寂了幾秒鐘，三班的學生再次一陣瘋狂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