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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欲蓋彌彰 文 / 不想說話

    顧城也是聰明的人,此刻大局已定,就算是他們在山寨內布下各種機關和埋伏,頂多也就是在臨死之前多拉上幾個墊背的,卻也更加容易激起對方的怒火和血腥。

    可想而知,一旦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先氏山莊肯定會加倍地報復他們,那麼天風寨這麼多年的基業必然會徹底地毀於一旦,這絕對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況且先軫已經答應不會將山寨佔為己有,這多少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午後,先軫、先且居、濮陽淮等領著兩百人馬在顧城等人指引下進入了天風寨。

    先軫清楚濮陽淮的武功極其低微,心怕他出現什麼意外,便特意安排了十多名護衛陪護。

    進入了山寨才發現天風寨佔地頗廣,四周更是山清水秀,風景優美,簡直是人間佳境。

    不多時,顧城從幾處佈置精緻地房間裡帶出來數十名姿色不俗的年輕女子,自然是被人擄掠而來供人玩樂的,此刻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竟是出奇地溫馴。

    先且居看了看眾女子,轉身對被眾人護在中間的濮陽淮道:「阿淮,這次應該說以你的功勞最大,我看不如就讓你先挑選兩個合意的女子吧!」

    濮陽淮才知道這些女人就像是貨物一樣,可以任人挑挑選選,或者是隨意送人。正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的一番好意時,忽然聽得一聲低沉地馬嘶聲,在眾人耳際響起。

    濮陽淮聽得叫聲,頓時心中一動,面不改色地大笑道:「美女就算了,我怕自己無福消受。不過剛剛聽得那馬的聲音似乎是不錯,如果你們不介意地話,就將那匹馬送給我吧!」

    先軫見他不為美色所動,對他更是高看一眼,心道:嬡兒若是嫁給他,至少不會太吃虧!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笑道:「賢侄,你還真是能耐非凡,竟然還懂得相馬之術,確實厲害!」

    先氏山莊眾人聽了,均是哈哈大笑,想到人人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他卻是避若蛇蠍,要不是看在先軫和先且居他們的面上,不敢太過放肆,早就取笑他根本不是男人了。

    一旁正自如履薄冰的顧城,聽得馬嘶聲,又聽濮陽淮說要那匹馬,淡然自若的臉上登時大為變色,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難道自己等人費盡心機,還是於事無補嗎?

    連連笑道:「這位兄台生得如此俊非凡,難道說不喜歡美人,卻喜歡與畜生打交道嗎?

    濮陽淮正欲去找那匹嘶叫地馬,找個借口暫時離開這裡,他實在不忍目睹分東西一樣,將那些可憐的女人分配掉。既然自己無法改變她們的命運,那就乾脆眼不見為淨。

    聽到顧城居然還對自己冷嘲熱諷,正自不爽得很,淡然一笑道:「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和畜生打交道,我現在不就正在和你打交道嗎?」

    在場的先氏眾人一經反應過來,都是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他們也不會在乎顧城的感受。

    顧城本來想將大家的故意力轉移開去,哪知道濮陽淮藉機暗罵自己是畜生,一時間也找不到可以反擊的話語,又沒有當場發作的底氣。見先軫等人均是拚命忍住笑的神情,乾笑一聲道:「原來兄台還是童子之身,怪不得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實在是太可惜了!」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啞然失笑,露出男人都懂得的笑容。

    濮陽淮心中暗罵:去年買了個表,勞資招你惹你了,非要跟我為難?想到這裡,心中一怔:為何他之前沒有任何針對我的地方,而剛剛在聽到我說要去找那匹馬,他卻是故意屢次三番地與我為難,難道說那匹馬所在的地方,又或者是那匹馬本身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由哈哈一笑道:「女人和馬還不是一樣,只不過一個是白天騎,一個是晚上騎的!」

    在場的男人聞言,均是微微愣了一會,隨即明白過來之後,紛紛大笑不止。

    先軫也想不到他會將話說如此露骨,輕咳一聲,連忙正色道:「言歸正傳,這些女子如果有想要走的人,可以領些錢幣自行離開,願意留下來的就悉聽尊便了。」

    那些女子一聽可以獲得自由,臉上仍舊是一副木然地神情,好像和她們無關似的。可是想著她們這些年來所經歷過的悲慘遭遇,再想想茫然不知的命運,又有誰還能高興得起來。

    顧城自然知道眼前這些人沒有那麼好打發,才想著先用數十名美女迷惑他們的心智,接下來的要求必然就沒有獅子大開口了,哪成想人家根本就沒有將這些女人放在眼裡。

    不由暗叫晦氣,這次看來天風寨想要消災解難,必定是要大出血了。更讓他膽戰心驚地是,那個罵自己是畜生的傢伙,居然不管不顧去找那匹馬了。又不能再出言制止他,以免徒惹人懷疑,只能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讓他給識破了,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濮陽淮想到可疑之處,自然會探個究竟,至於說出女人與馬一樣的言論,也全是因為那些女子很多人都將目光看向自己,偏偏又不能為她們做什麼,才會說得那般粗鄙不堪。

    不一會兒,他在四名護衛的陪伴下來到了一處臭氣熏天的地方。

    只見一匹渾身髒污、毛髮捲曲、幾乎看不清是何顏色而又尚未成年的馬兒,背後拉著一輛木板大糞車,正自不斷地踏著前蹄,口中不時打著響鼻。

    不禁心想:他們到底想要在這裡隱藏些什麼,弄幾輛糞車放在這裡,讓一般的人因為太髒太臭不願意靠近這裡,似乎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那馬見到突然有人靠近,猛然間抬起頭來,前蹄也不再踏,一雙眼睛閃閃盯著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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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陽淮心中一驚,這馬兒似乎是通靈了,那雙眼睛彷彿是會說話似的,不自禁地盡量避開那些弄得到處都是的糞便,強忍著惡臭解下那輛糞車和拴住的馬韁繩。

    那馬兒眼中似乎是有淚水溢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口中發出低微的叫聲。

    濮陽淮見到離此不遠處有一個大水池,便牽了馬兒走過去,將馬韁繩解開,扔到了一旁。

    馬兒看了看他一眼,猛地跳進了水池之中,整個身子伏在了水中,甩甩了乾淨。

    濮陽淮見它似乎是樂不可支的神情,幫著將它的身體清洗了個乾乾淨淨,等到馬兒重新回到地上的時候,身子連連抖擻了一陣,將沾在身上的水抖乾淨了。

    此時再看眼前的馬兒,頓時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強健有力,整整齊齊的漆黑色鬃毛抖擻著,閃發出柔和的光亮,雙目炯炯有神,親暱地伸過頭去觸摸他。

    濮陽淮以前也曾騎馬,知道一點常識,就算是不懂得識馬,也能夠看出此馬的神駿不凡。

    有些欣喜若狂地摟住馬兒伸過來那長長地脖子,輕輕地撫摸著馬背。

    良久,才將它緩緩放開,發現它全身漆黑,沒有一根雜毛,通體發亮,偏偏四個蹄子又是白得像雪,不禁越看越是喜歡,猶自記得當初西楚霸王項羽的坐騎烏騅便是這般模樣。

    那馬兒愜意地高揚著驕傲的頭顱,仰天發出一聲長嘶,有若龍吟虎嘯一般。

    馬兒身子稍稍抖動,四蹄輕輕地揚起,隨即用身子觸碰了一下濮陽淮。

    濮陽淮儘管不懂什麼馬術,可是好在這些天在先氏山莊多少接觸了一點,勉強可以坐穩在馬背上,此時見它興奮地躍躍欲試,不禁膽氣為之一壯,翻身便坐了上去。

    馬兒身子細微地晃了晃,前蹄輕輕地提起,緩緩而行,漸漸地越跑越快。

    濮陽淮初時還擔心一個控制不好,馬兒會一不小心把自己給顛簸下來,哪知道這馬似乎是和他心靈相通一般,不用他驅策,跑得極為迅速卻又異常的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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