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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丟人現眼 文 / 不想說話

    黃伯是一名巫醫,自從十多年前他神奇的治好一隻斷了腿的大黃狗之後,山莊內所有的人和雞犬有什麼傷風感冒的,便都是由他來過問。至於醫術究竟有多高明就不得而知了。

    他詳細地檢查了姬嬡的傷腿之後,端著下巴沉默了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先且居見狀擔憂地道:「黃伯,小妹的傷很難醫治嗎,還是說有什麼難言之隱?」

    黃伯又沉思了一會,才搖了搖頭滿臉驚奇地道:「小姐的傷已經沒有在礙了。要說她這傷可大可小,如果處理不妥的話,很有可能以後這條腿都無法再走路了。實在是想不到,什麼人能用如此簡單而有效的方法來醫治這等傷勢,委實叫人匪夷所思。」

    先軫、先且居聞言,均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地看向一旁狼狽不堪的濮陽淮。

    姬嬡在經歷了此番變故之後,心中對濮陽淮的惡感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對他充滿了好奇和感激。想到在秘道中他的所作所為,此刻又聽黃伯也是這般說,不禁心頭疑竇叢生:他怎麼會懂得醫術,當初在湖邊也是為了救自己,又是怎麼把那塊巨石翹起來的?

    見到先軫冷冽的目光看著自己,此時卻不如何懼怕,暗想:這次意外固然是自己闖的禍,可更重要的是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那樣抱在懷中,非但自己的名節有損,也難免會讓人覺得先氏家教不嚴。不過,自己兩人發現了石室中留傳下來的武功,自然足以將功補過了。

    當然,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說出來的好時機,這才能忍住性子暫且不提。

    過了片刻,便見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在幾名侍女的陪護下,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先軫氣惱地指著她道:「看看你,都是你生得好女兒,也不嫌丟人現眼。」

    婦人正是先軫的妻子、先且居和姬嬡的母親谷敏,她得知女兒的傷已經沒有大礙,轉身叫道:「我怎麼了,我寶貝女兒又怎麼了,怎麼就丟人現眼了?」

    先軫想著眾人都還在外邊看著,「哼!」地一聲,掉頭就走了出去。

    先且居緊跟其後來到門口,對神情關切的狐偃、顛頡和淡若無事的濮陽淮道:「小妹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大家移步書房說話!」

    事出突然,濮陽淮都沒有時間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模樣,眼見幾人神情凝重,心知肯定是山莊內發生了什麼大事,他們才會一起去書房商量對策,誰知剛好碰上自己抱著姬嬡從裡面出來。瞥了一眼對自己羨慕嫉妒恨地顛頡,唯有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書房中,先軫臉色陰沉地道:「想不到先發竟然會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行徑!」

    先且居見濮陽淮一頭霧水,遂解釋道:「此人是我的四叔,因為不能生養,才收了一個叫作楊甫的義子。今早我們依計行事,對幾個比較可疑的人說了將與楚人合謀對付天風寨的事。或許是做賊心虛,此人一離開,便迫不及待地叫人下山送信,結果被我們的人當場擒獲。」

    頓了頓又道:「根據此人的交待,天風寨眾賊子準備在三天之後攻打山莊,而此人則會作為內應為他們打開山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上次被天風寨伏擊而亡的楊甫居然尚在人世,更是天風寨的大頭領楊邦之子,那次伏擊正是由於他通風報信,才會一敗塗地的。」

    先軫憤恨地道:「利慾熏心,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更是貪生怕死,真可謂是家門不幸!」

    濮陽淮這才得知楊甫根本就是天風寨預先安插在先氏山莊內的眼線,聽說他長得陰柔俊俏,又是口齒伶俐、天資聰明,平日裡在山莊內頗為受人好評。

    數年來,楊甫與姬嬡一起在先氏山莊玩耍學藝成長,不知不覺地便喜歡了她。

    然而隨著兩人的年歲漸長,姬嬡明白了他的心思之後,不動聲色地慢慢疏遠了他,畢竟在她眼裡他只是一個愛哭而又聽話的跟屁蟲,從來都沒有想過以後會和他在一起。

    先發在得知了楊甫的真實身份和對姬嬡的心意後,非但沒有揭露出來,反而暗中竊喜。

    雙方在私下裡商定好,由天風寨對付先軫等人,等到事成之後,先發理所當然地成為新任的莊主,除了將姬嬡交給楊甫處置之外,再交付給一定的酬勞給天風寨。

    便聽先且居滿是擔憂地道:「爹,此時再去找楚人,就算是他們答應相助,怕也是無能為力了。」緊接著又道:「後院大門口無緣無故出現如此一個巨坑,也不知是何徵兆?」

    先軫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一會兒,濮陽淮見幾人均是將目光看向了自己,想著當初石室塌陷的情景,淡然一笑道:「且居兄說得不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下也只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了。」

    顛頡原以為他有什麼高見,沒想到只是說了一些沒有一點用的廢話,毫不客氣地大聲道:「聽老弟的口氣,似乎是早就有所預料了,不知道可有什麼退敵的良策!」

    濮陽淮遲疑了一會,喃喃地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要看莊主的意思才行!」

    先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道:「此為何意?在此都不是外人,賢侄盡可明言!」

    濮陽淮微微點頭道:「我在無意之中發現了山莊的一條秘道,應該是通往山下的。只要秘道是暢通無阻,那麼眼下所有的問題,就都不難解決了!」

    先軫聽了不由一愣,凝神思索了一陣子,才坦然道:「實不相瞞,那條秘道確實是通往山下的。在山莊內除了莊主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想不到你竟然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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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陽淮知道他對自己抱姬嬡的事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心裡肯定是有些想法的,也就不再去提如何掉落到石室的經過。只是從他現在的表情來看,似乎是不知道石室內的刻有武功。想起石壁上的塵埃和那幾乎腐蝕掉的機關,也說明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那裡了。

    心道:既然秘道沒有問題,那麼安全方面就不用擔心了,何況現在又知道了對方進攻的時間和大概情況,如此以有心算無心,那這場仗不用打就已經勝了一半了。

    想到這,胸有成竹地道:「不知道先發人在哪裡,天風寨大概有多少人馬,武功怎麼樣?」

    先且居應聲道:「他現在被關押著,天風寨大概有兩千餘眾,他們本是齊人護嫁到晉國的軍隊。後來齊侯(齊桓公)病逝,眾公子爭位,他們不敢冒然回國,才會上山做了賊人的。」

    先軫冷「哼!」一聲,道:「我們先氏山莊共六有百餘人,原本能戰之人有三百多,除去上次遭伏擊損失的人手,大概還有兩百多人。天風寨此次預謀已久,想必會出動一千人馬左右。若是讓他們的奸計得逞,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濮陽淮正色道:「如果真是這樣,肯定是無法守住山莊,不知道莊主對此有何打算?」

    先軫毅然決然地道:「既然天風寨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亡我先氏,縱然明知有所不敵,也會讓他們知道我們先氏不是那麼好招惹的。」既而歎息道:「先氏數百年的基業,想不到會毀在我的手中。事已至此,且居,一會你便代我送狐兄他們從秘道下山吧!」

    狐偃搖搖頭道:「並非我等貪生怕死,賢弟這般玉石俱焚,固然勇氣可嘉,卻殊為不智!」

    濮陽淮從此刻兩人不同的心思,卻也大致地瞭解他們的不同之處:先軫為人耿直、有著堅定的原則立場,相比之下,狐偃則顯得更為圓滑和務實一點。

    顛頡突然站了出來,慷慨陳詞地道:「顛頡是個粗人,不知道什麼大道理,只曉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上次的他們在半路上暗算我們,還沒來得及找他們晦氣,現在竟然敢主動送上門來,就算是命喪於此,也要狠狠地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先且居情知他對小妹的殷切情意,奈何姬嬡明顯對他並無好感,自己也是愛莫能助。滿是讚許地朝他點了點頭,接著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語地濮陽淮,道:「阿淮,你意下如何?」

    他仍然是想不明白姬嬡怎麼會和他突然間變得那麼親暱,只是現在的情勢十分危急,也就暫且沒有去多問什麼了。不過看他人才俊朗、能耐非凡,心中對兩人倒也是樂見其成的。

    濮陽淮想了想,微笑著道:「莊主有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魄,狐先生又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想法,顛頡兄可以做到視死如歸,實在是難能可貴。」

    經過這些天來的交談,先軫、狐偃已然知道他說話的方式新穎而又獨特,可是此刻聽他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說得如此形象生動,還是讓人忍不住大生好感。

    顛頡見他在眾人面前鄭重其事地認可、推崇自己,顯得有些意外。要不是之前見到他抱著姬嬡出來,都想要和他把酒言歡了,而現在在他看來,卻是覺得此人很是虛偽。

    先且居聽他誇讚了三人一番,固然是皆大歡喜,可這說了等於沒說一樣,不由窮追不捨地道:「我知道阿淮你行事往往喜歡妙想天開,我們都想聽聽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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