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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梁王有請 文 / 小盜非道1

    要知道在這長安城中,安逸可沒有什麼相熟的人,雖說認識他的不少,但就他之前堵門作死的行為,真的很難給人留下好感。但如今他剛來葛長庚家一夜,就有人找上門來,那究竟會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

    此事不光安逸疑惑,葛長庚也是疑惑,當時他請安逸前來的時候,也沒注意旁邊有什麼人啊!

    難道……道長在京城中還有什麼相熟的人?

    這個念頭剛一起,就立即被葛長庚否決了。

    如此根本說不過去,畢竟即便再相熟,也不可能剛來就知道吧?搞得像有人監視一樣。

    等等!……監視?

    他心頭一跳,暗想道:「莫不是道長有什麼仇家?或者之前堵門得罪了人,現在來找他麻煩?」

    一念至此,不由驚疑不定。暗下瞥了安逸一眼,小心問道:「道長,這外面之人是……?」

    安逸緩緩搖頭,這事他怎麼知道?

    他倒沒有懷疑是有人跟蹤,畢竟他對自己的修為還是很自信的,若是有人跟蹤而不被他察覺,必是神仙中人。而門外之人顯然沒有修為在身,料想是凡俗勢力……打聽到的?

    但有什麼勢力會閒得蛋疼找他?

    安逸略一沉吟,道:「我也聽不出來是誰,想來是不認識的……」就在此時,敲門聲再次傳來:

    「裡面可有人在?葛長庚是否在家?快請開門,老漢有要事在身,奉命尋找安道長!」

    奉命?奉誰的命?

    葛長庚略顯遲疑。門外之人雖然話語規矩,但也難免不是先禮後兵,所以他略顯猶豫,不知道是否要去開門。

    而對於葛長庚的憂患意識。安逸在這邊也不由默默點個贊,心中越發看他順眼起來。

    樂觀雖好,但那是主角的特權。若沒有主角光環還一味樂觀。那只能說是不知死活。

    只不過安逸此時卻是遊戲紅塵的心性,懶得考慮太多。是以起身笑道:「無論外間是誰,有何目的,總要看過才能知曉。」說著,向外面走去。

    葛長庚此時卻忽然跨前一步,攔住安逸的腳步,壓低聲音道:「道長不如現在裡面等候,先讓長庚出去打探,若來者不善。也可由長庚與他在外面周旋,到時道長可暗自脫身。若是無有危險,道長再現身不遲。」

    他倒也是好心性!

    生來義字當頭,僅憑一面之緣、傳法之恩,便敢單槍匹馬,替安逸應對未知事件。如此赤子之心,與之前許仙相比,不知要高了多少籌。

    但對於此,安逸卻並未領情,搖頭笑道:「你也不必如此費心。若真的有什麼危險,貧道這一身修為也不是白給的,接著便是。料想沒人能取得了我的性命。但你卻不同,如今你還未入道,沒有神通護身,若是就此受了牽連,難免不美……」

    葛長庚眉眼一立,怒氣橫生:「道長莫不是看不起我!」

    安逸不禁無奈,心想這憂患意識太強,也不是什麼好事。情義禮法,有時也是麻煩。

    拍了拍葛長庚的肩膀。笑道:「或許只是你想多了也說不定,貧道素來樂善好施。哪有什麼仇家。」

    葛長庚雙眼猛然睜大:堵門逼人請客叫樂善好施?

    這話聽著,他都替安逸臉紅。

    但臉紅歸臉紅。他也沒什麼好反駁的,畢竟認識時間日短,萬一他之前真的很「樂善好施」呢?

    這個荒謬的念頭在葛長庚腦海中一閃而過,但見此時安逸已經繞過他向外走去,不禁趕緊跟上。

    而此時,外面一個管家打扮的老者,長鬚短衫,滿臉皺紋,帶著三五僕從,面上已露出不耐之色。

    正待他復要敲門之際,安逸二人已經來到門口。葛長庚不等安逸有所動作,上前一步將門打開,見了老者,抱拳道:「敢問這位老丈是誰?找道長有甚麼事?」

    說著,邁步出去,安逸緊隨其後。

    老者見了二人,咧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對安逸拱手道:「老奴梁忠,填為梁王府管家,今日前來,是奉王爺之命,請道長過府一敘。」

    梁王府?王爺?

    安逸心中一動,猛然想起,這梁王爺在白蛇一書中也是有名有號的。

    按照原書的軌跡,那許仙在蘇州期間,與白素貞結為夫婦,由吳員外資助,開了一間名為「保安堂」的藥房,仗著白素貞的醫道法術,闖出了碩大的名頭。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

    隨著許仙的名頭漸大,卻惹惱了城內其餘名醫。終於在一次治療知府妻子後,得了名聲賞賜,並由知府親批蘇州第一名醫,如此一來,其他郎中再也坐不下去了。

    紛紛聚在一起,約定在三皇祖師聖誕之日,派許仙當頭,供獻古玩寶器,陳列旨酒佳餚,慶賀聖誕。是料定他飄泊異方,無甚古玩之物,想要辱他一場,然後再驅逐出城,如此一來,知府也不能庇護。

    事實也確實如此,許仙初一得知此事確實愁眉苦臉,但僥倖他有一個好媳婦,為他解決了難題。那就是派遣小青去梁王府,偷盜了四件寶物。分別為:玉孩童、珊瑚樹、沉香麒麟、瑪瑙孔雀四樣。

    但不料沒過不幾日梁王偶患目疾,要取玉孩童來炫目,由此發現寶物被盜,之後追查到許仙身上。最後還是知府念在舊

    情,保了許仙一命,面他死罪並刺字,將他發配鎮江。之後就是在鎮江游金山寺時,遇見法海,然後引發了水漫金山寺、寶塔鎮蛇妖的情節。

    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原著劇情,而現在卻因為有安逸的加入,之前的情節已經改變,現在許仙與白素貞是否成親都未可知,更何況即便成親,許仙也入了修行之道,會不會開「保安堂」也說不定,更何論得罪同行,為參加三皇聖誕,偷盜寶物了。

    但這一切也無有定數,畢竟這世上本就姻緣巧合,變數太多。若是再有天道干涉,是否會回到原來劇情軌跡也未可知。

    只不過這些都是推斷,而且,現在與他安逸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他現在真正所好奇的,是這梁王找他究竟有什麼事。

    要知道他之前也是去過梁王府門前的,而且毫無例外的討到一頓佳宴,只不過是由小梁王連請的。

    「而現在分明是老牌王爺來找,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想到這裡,安逸當即問了出來:

    「王爺找貧道有何吩咐?」

    管家梁忠彎腰輕咳兩聲,似是身體不好,過不一會兒,才站直身體,道一聲:「道長恕罪!」才解釋道:「王爺吩咐辦事,老奴只有奉命而行,不敢多做詢問。是以道長之問,老奴確實不知。道長若想知曉,且隨老奴去了王府,到時與王爺親自交談,豈不更好。」

    安逸還未表示什麼,葛長庚在一旁憤憤不平:「恁的沒一點規矩,既然請人,就要將因由來歷說的明白,似這般不清不楚的,哪有半分誠意!」

    這話說的在理,但卻也不全對。

    若是平等相交,自然沒有半分錯誤,但以梁王在當朝的身份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權勢,平常使喚人慣了,怎會想的起常人結交之禮?

    即便他想的起,他家下人也不一定會記得!

    安逸看著對面梁忠臉上一閃而逝的傲然與不屑,心頭不由曬笑:

    想那狗仗人勢,狐假虎威,也不外如是吧……

    暗自給葛長庚使了個眼色,不讓其再說,安逸滿面含笑的看著梁忠,道:「既然如此,那貧道確實要走上一趟了。」

    「道長!」葛長庚叫了一聲,見安逸轉頭望向他,猶豫道:「不如……讓小生隨道長一同前去……」

    梁王在民間的名聲毀譽兼半,是以他倒真的擔心安逸,貿然前去是否會遇上什麼禍事,故想著一伴陪同,即使幫不上什麼忙,也算盡上一份心意。

    安逸深深看了長庚一眼,卻要搖頭拒絕,但話還未出口,一旁梁忠卻搶了先,滿臉為難道:「這位想必就是葛相公吧,相公請了,不是老奴不識禮數,實因王爺知請了安道長一人,是以……」拖了一個長音,他才繼續道:「還望相公體諒老奴,莫要讓老奴為難!」

    話語雖然謙遜,但骨子裡的不屑卻是怎麼也抹不了的,不然又怎會連安逸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對於此,安逸雙眼微瞇,緊緊的盯著梁忠好一會兒。只見梁忠歉意一笑,但卻毫無所懼的與他對視。

    好囂張的奴才!

    安逸驀然一笑,轉頭對長庚道:「你就在家中等我吧,我一會兒便回來。對了,好生看看《逍遙錄》,有甚不解之處且先記下,帶我回來之後與你詳解。」

    葛長庚心頭一跳,不知為何,他在安逸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訊息,可偷眼看時,卻發現他身上根本毫無變化,依然一副瀟灑悠然模樣,再配合那一身怪異的行頭,真像一灑脫不羈的高道。

    「難道是錯覺?」

    葛長庚心中疑惑,但安逸卻沒給他多少懷疑的時間,招呼一聲:「告辭!」後吩咐梁忠頭前帶路。

    唯留下長庚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在門前徘徊良久,方才返回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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