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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交易 文 / 小盜非道1

    「幾位客觀是從哪裡來的?都要些什麼?」老掌櫃五六十歲的年紀,勾著個背,站在安逸幾人桌前。

    或許是沒做過這份工作,乾巴巴說了一句後,不知如何再往下說,只能尷尬的站著。好在小二關門回來,接話道:「看幾位客官行禮輕便,想來不是遠客。不知因何事路過我蓮花鎮?客官稍等,小的去給您們添茶。敢問幾位客官,除了茶水,是否要寫食物果腹,還是直接回房?」一雙巧嘴靈便得很,雙眼泛著精光,一看就是個伶俐的人物。

    牛大柱咧嘴一笑,說道:「快去快去,正好你差爺渴了!」

    「好勒!」小二答應一聲,手靈腳活不一會兒就端著茶壺回來,一邊給眾人倒茶,一邊再次打聽起了剛才的問題。

    牛大柱與安逸幾人對視一眼,開口道:「小二恁的嘴貧!看你還算靈巧,加上差爺今天高興,就實話告訴你……」接著,將前事大體講了一遍,後問道:「你們鎮子為何這般冷清?還有剛才,為何那麼晚才開門!」說著,裝出一臉慍色。還別說,其膀大腰圓一臉橫肉,還真的怪嚇人的。

    小二見了,不禁連忙叫屈道:「冤枉啊差爺!你們錢塘遇見了妖怪,卻不知我們蓮花鎮也有一個咧!」

    牛大柱追問道:「怎麼回事?細細講來!若不說個清楚,休怪差爺動火。」

    小二道:「幾位差爺有所不知,我們蓮花鎮之前也是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百姓們安居樂業好不快活。但就在兩個月前。鎮南面的傅員外一家子連帶奴僕三十九口人。一夜之間死的乾乾淨淨。都是被掏心挖肺而死。極其慘烈。小人當時還去看了,那場面太過血腥,嚇得小人好幾天都沒吃過飯。」

    許仙忍不住問道:「那關你們什麼事,難道就因這個,你們整個鎮子的百姓就不敢出門?」他雖知道妖魔的事,但畢竟年少氣盛,養氣的功夫略顯微薄。

    小二被打斷毫不在意,解釋道:「客官您聽我說。這件事如果真的到此為止,那我們又怎會怕成這樣,天色一暗就關門閉戶,甚至連白天都不敢出門。」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許仙追問。

    小二道:「還能有什麼,自從那傅員外一家死後,過了沒有兩天,鎮子裡就又有人陸陸續續的死去,死狀與那傅員外一般無二,都是被什麼刨去了心肝,不過與傅員外家不同。後來死的,都是晚上出去走夜路的、上茅房的。至今還未傳出,躲在屋中也遭難的,所以一開始,小的才不敢擅自給幾位爺開門。」他這般把掌櫃的鍋往自己身上背,果然有幾分小聰明。

    安逸來了興致,問道:「那你們就沒有請幾個和尚道士來降妖除魔?」

    他這一開口,許仙幾個都是閉嘴傾聽。小二瞅見,已知道安逸才是主話之人,見他一身道裝打扮,眼珠一轉,說道:「道長有所不知,發生這麼大事情,怎能不請高人前來,可是一連十幾個,都瞧不出個所以然。白天蹦蹦跳跳做場法事就說好了,騙了錢就走了。也有那晚上去捉妖的,可卻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都在第二天被鄉親們發現,開膛破腹暴屍在街頭。」

    說完,兩隻泛著精光的小眼緊緊盯著安逸,似想從他面目表情中看出什麼。

    但安逸又怎會如他所願?抿起嘴角不置可否,臉上一絲表情都未出現。看的小二心中一陣落敗。

    最後還是許仙沉不住氣,出聲問道:「師父……」

    話未出口,就被一聲吆喝打斷:「小二,快過來幫忙,給客官們上菜!」

    原來掌櫃的剛剛去了後廚,吩咐廚子做了一桌子菜,此時正與廚子一人拿酒,一人端菜走了出來,見小二在那站著不說話,忙喊他幫忙。

    小二應了一聲,慌忙接手,老掌櫃走過來,道:「略備薄酒,不成敬意,幾位客官慢慢享用。」雖說的是幾位,但一雙眼睛全停留在安逸身上。

    安逸見此,如何不知其心意,但卻口中說著:「怎敢讓掌櫃破費。」一邊從懷中掏出銀兩,作勢遞給老掌櫃。

    老掌櫃連連搖頭擺手,說道:「道長不要客氣,小老兒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莫要推辭。」他這也是病急亂投醫,見安逸賣相不凡,也顧不得在乎年紀,只當他駐顏有術,拜道:「還請道長慈悲,略施援手,救救我鎮村民!」小二與廚子見此,也都放下手中飯菜,緊挨著掌櫃跪拜。

    安逸抬手虛扶,說道:「幾位莫要如此,貧道幾人前來,一是為投宿,二就是要會會那妖魔,當不得你們如此大禮,幾位快快請起。」雖如此說,但他卻坐的安安穩穩,沒有一絲起身扶幾人起來的意思。

    不是他享受被人跪拜的滋味,而是他對著老掌櫃不待見而已。

    前面店小二都說了,請了十幾位「高人」,都死在了這裡。而這掌櫃卻根本不管他是否有本事,上來就拜,分明是沒把他的死活放在眼裡!

    雖然他有把握,甚至還可以理解為老掌櫃認為他本領高強,但他卻完全沒有沾沾自喜的習慣。

    對於他來說,你對我好,我對你也就還過得去。但像老掌櫃這般心思,不管是他為全鎮村民也好,沒有考慮周全也罷,但都沒有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這是無法湮滅的事實。

    也是因為安逸這些日子心情好,心態好,要是放在以前,可不僅僅是冷眼旁觀他下跪了,就是他死在他面前,他也連眉頭都不會去皺一下。興致來了,說不得還會喝彩呢!

    不過這般心思,別人沒有幾個知道的,或許牛大柱與小二心中猜到些,但也緊緊只是或許而已。但僅是有可能,也已經不錯了。不像許仙,根本分不清狀況,見安逸讓他們起來,他們不起,而安逸又擺出一副伸手要扶的模樣,心想著有事弟子服其勞。慌忙站起身來,代替安逸一個個將掌櫃幾人扶起,看的安逸一陣白眼亂翻,心道做了孽了。

    誰家收徒弟不是收個稱心如意的,他卻收了個情種二愣子,不過想想這玩意其實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想修仙,一個想看改變後的劇情,各取所需而已。心態也就平和多了。

    其實人生就是一場大大的交易,不過有的時候交易的是利益是錢,但有的時候,卻是感情!

    但不論錢還是感情,都是通過交易才能越來越多。一段感情,只有一方付出,是得不到好結果的。而相對付出,那就是一場交易。用我對你的愛來換你對我的愛,僅此而已。

    所以,感情並不是人們想像中的那般高尚。

    或許有人會說,有那種一直付出不求回報的。但是你要知道,做生意有時候也是會虧本的。而且,單方面的付出,也是有原因的。就拿親情來說,父母對子女一直付出一直付出,但等做父母的老了,就是子女還回去的時候。

    即便拋開這一點,父母養子女,就像人買了一隻寵物狗一般,你既然要了,就要好好養他,若不然,你有什麼資格買它,有什麼資格讓它跟你玩,逗你開心。

    所以,父母撫養子女是該,子女贍養父母是該,天經地義?如果天之經地之意是交易,那麼確實。

    或許會有人認為,把那麼「神聖」的感情比作充滿銅臭的交易不該,那你完全可以當他是一個比喻。

    因為這世間的道理是相同的,感情可以比作交易,但交易又何嘗不可當做感情來解釋?一切只看人怎麼想而已。

    以佛眼看眾生,眾生皆是佛。

    以魔眼看眾生,眾生皆是魔。

    安逸不是一個生意人,但他骨子裡的那一絲冷漠,注定讓他與感情無緣。尤其是在修行之後,游離在佛、道、魔等等之間,看眾生百態。然後以自己的思想、體悟,結合成種種道理,在心中積蓄,如此,慢慢自成一道,這是一場修行,一場在他那裡只屬於他的修行。

    但這個修行的理論,卻世人通用,只看你有沒有悟性,會不會去思考人生。

    ……

    書歸正傳,卻說老掌櫃等人被許仙扶起,自然免不了一番感謝。因為店中就兩波客人,也不忙。所以就留下來陪著他們吃飯,其間各種恭維。

    另一邊桌子上,小姐與丫鬟不知什麼時候回房了,但是車伕卻還未走,留下來聽著眾人談話。

    馬侯是個愛交朋友的,當即拉他過來飲酒,車伕推辭兩句,欣然答應。不過他卻不敢貪杯,只是淺酌而已。不像馬侯,一開始還控制著酒量,後來越喝越美越喝越大,直到把自己灌醉。

    其間經過交談得知,那馬伕姓黃,主家也姓黃,據他所說,主家是做生意的,至於什麼生意,卻並未多說。

    只不過安逸見他渾身矯健,雙手佈滿老繭,一看就知道是武功高強之人。在心中不免猜測,這姓黃的「馬伕」話裡到底摻了多少水分。

    但猜測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這世間人事千千萬萬,他哪有心思全部打聽明白。所以當酒宴飲罷,眾人各回房間後,也就忘了這心思。

    因著答應了老掌櫃除妖,他也沒有回房間,一個翻身上了房頂,靜靜等候,看這妖究竟是否會在今夜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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