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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改變 文 / 小盜非道1

    三人回到李家,許氏見了,眼淚紛紛,好一通哭號。|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註冊過°°小°說°網的賬號。

    安逸一見,勸道:「許仙此時身上帶傷,切不久立,貧道略通些歧黃之術,對於外傷,還算拿手……」

    許氏聞言,趕忙讓道:「多謝道長,道長快快請進,為弟弟止血治傷。」

    安逸點頭微笑,來到許仙床前,摸摸脈,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包金瘡藥,給其敷上道:「還好,差人們都念在李兄同堂為差的份上,留了輕手,傷口不深。只需要敷上我這藥,過兩日便痊癒。」

    許氏夫婦萬分感激,連連稱謝。許仙此時卻是無比沉默。心中,或許是在懷疑白素貞的身份吧!

    許氏見此,不由又是落淚。

    此時李公甫已將公堂上事情盡皆說與了她,是以哭勸道:「漢文,父母生你一身,今卻顯被妖精所害,但幸虧你姐夫認得庫銀,前去出首,不然,若被妖精迷去,性命難保。如今縣老爺慈悲,免你從輕落。又幸有道長,解你身體疼厄,此乃上天垂憐,莫要不開心了……」

    正說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推門走進,許氏夫婦連忙招呼,口稱:「王員外!」

    安逸見此,心中明瞭,這人怕是許仙從醫醫館的老闆。

    果不其然,王員外走進房間,先跟安逸幾人打了聲招呼,後直奔許仙,見其面色悲痛,也忍不住落淚,道:「賢侄,老漢不料你有這場禍事,也是你命該如此。老漢幾兩薄意送你,權做路上費用。在蘇州,我有個結義兄弟姓吳。名人傑,他在吳家巷也開藥材店,我今修書一封與你帶去。他見我書,自能照顧你。」

    許仙眼珠一動。似剛回過神來,無力的張了張嘴,最後只道:「深感員外大恩,仙沒齒不忘!」

    王員外見此,深深一歎。但卻也不知從何來勸。唯有寫書一封交與許仙,同李公甫夫婦交談一番,相辭去了。

    王員外剛走,許仙忽然開口:「姐夫。姐姐,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與道長單獨談談。」

    許氏聞言,心中為難,李公甫卻道:「好!」說完,拉著妻子離開房間。出門後,順手把門掩上。

    房間中,許仙抬頭看著安逸,神色掙扎,良久。終於緩緩開口:「她們,真的是妖怪變得?」說完,卻不等安逸回答。口中喃喃道:「是了,若不然,道長昨夜怎會問我那個問題,怎會問我對人妖結合的看法。笑我當時還不相信,沒想到……」

    安逸面無表情,坐在床前凳子上,任由許仙在那自語。

    其實他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勸許仙不要在意?那不是為難人嗎。勸他離開白素貞?那這場戲還怎麼看下去。

    兩頭受堵下,安逸也懶得思考了。順其自然嘛!

    這邊,許仙自然不會知道安逸的心思。自言自語中,神色一陣變幻。最後再次抬起頭,雙眼直視安逸,聲音飄忽道:「道長一開始就知她們是妖怪?為何不攔著小生,難不成,小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

    安逸聞言,眉頭一皺。

    許仙恍若未見,繼續說著:「道長先前問小生,對人妖結合有什麼看法,難道是支持我與她……結婚?是人與妖,怎麼能在一起,素貞……她接近我,難道不是為了吃我?」越到後面,目光越是迷茫,但到了最後,卻忽然一變,目光炯炯望向安逸!

    安逸眉頭已經鬆開,但依然歎了口氣,面對許仙的「質問」,他沉默良久,卻忽然一笑。

    因為他忽然想到,與此自己在這裡糾結是分是合,倒不如交給許仙這個當事人來選擇。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許仙亦然。

    雖然在這個世界,他的命運本應該成了定型,但卻不代表不能改變。

    不是有那麼句古話:人定勝天!

    與其讓許仙向提線木偶一般,走完這場劇情,倒不如看看,在一開始便將前因後果告知,他會如何抉擇。

    或許最終結果不會改變,但……誰知道呢?

    天意弄人,而他,一定要做這天的幫兇嗎?

    或許,他以試著點化一下。只不過,後事如何,卻還是要看許仙自己如何。

    想到這,安逸心中豁然一清,不知不覺中,道行、心境,再次有了一絲提升。

    莫要小看這一絲,積少成多,日後成仙了道,就靠的這一點點積累!

    嘴角一彎,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安逸看向趴在床上的許仙,說道:「人妖如何,只在於你如何選擇,但白素貞,確實不是為了吃你……聽我講個故事如何?」

    他雖是問,但卻根本不給許仙插嘴的時間,直接將幾百年前,許仙之前那世救白素貞一命的事情說出,同時又點名白素貞來歷,以及前來實是為了報恩。

    許仙聽後,半晌不語,低著個腦袋,雙眼出神,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房間中靜悄悄的,外面天色,不知不覺中慢慢變暗,襯的屋中兩人,越看不清面容。

    房門外,許氏滿臉擔心,舉著一隻手懸在門邊,卻遲遲不敢落下。

    她害怕,害怕打擾房中兩人的談話。她期盼,期盼安逸能安慰好弟弟,讓他,不要那麼低沉。

    是,房間中得到寂靜讓她擔心,擔心是否出了什麼事端。所以她,一隻手忽而抬起,忽而放下。始終拿不定主意。究竟該不該,敲響這薄薄的門板。

    一條薄薄的門板,隔住了她的人,卻隔不斷,她那顆充滿擔憂的心。

    在她的身後,李公甫的身影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望著妻子略顯單薄的背影,他心中一歎。緩緩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將妻子舉落不定的右手握在掌心。

    許氏回頭,兩人對視。誰都沒有說話。但卻彷彿都讀懂對方心意一般,彼此緩緩相依偎。

    ……

    房間中,許仙的睫毛忽然一顫。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斷斷續續的。似乎,這一口氣,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抬起頭看向安逸,見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深邃的雙眼,似乎蘊含著無窮的玄奧。

    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許仙問道:「真如道長所說。素貞她……真的無心害我?」

    安逸點頭,但卻沒有開口。

    這個問題他也無需開口,只因為,此時許仙心中,早應該有了自己的答案。

    並不漫長的停頓,許仙再次開口,依然是問,但表情,卻有了一絲變化:「道長認為,這人與妖。究竟該不該在一起,能不能在一起?」

    安逸沉默,心中。卻想到了平妖傳中的貞娘。該與不該,能與不能,或許,並不是一個人說了算。

    望向許仙期盼的眼神,他思索片刻,終於答道:「該與不該,能與不能,不在於外人,而在於。人……與妖!」

    人與妖三個字,安逸咬的很重。許仙明白,他所說的。並不是指人類與妖類,而是自己,與白素貞!

    心中明白歸明白,但是他卻一時間做不出決定。沉默,再次降臨。

    安逸輕輕捻了捻自己的眉心,忽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他不是保姆,所以他沒有必要管許仙如何選擇。他做的,只是隨著自己心意,將前因後果提前告知。至於許仙會如何抉擇,那並不在他的打算之內。

    聽起來或許很不負責任,但這世間,有誰必須要對誰負責?有的,只是自己而已。如果自己都不能對自己負責,那又有什麼臉面要求別人對你負責?

    所以,他不想為許仙選擇什麼。選擇權,始終都在許仙身上。

    別人的人生,他不想做主。就像他的人生,不想讓別人做主一般。這不是換位思考,這,是一種對道的感悟!

    什麼是道?

    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道存在在任何地方,任何事物上,但那個事物,代表不了道。

    所以,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道。無需模仿他人,所以更無需讓他人插手。

    推開房門,許氏夫婦相依偎的身影躍入眼前,安逸點頭微笑,反手又將房門關上。

    許氏慌忙從丈夫懷中脫出,臉上一絲羞意閃過,瞬間被心中擔心隱藏,輕聲問道:「漢文他……」

    安逸搖了搖頭,道:「沒事。」

    短短的兩個字,雖不真不假,但卻讓許氏放安了心。李公甫也是輕舒一口氣,道:「麻煩道長了,公甫拜謝。」說完,彎腰持禮。

    安逸一把拉住,口稱:「不用。」

    許氏此時才想起還未做飯,不好意思道:「道長且稍等,妾身去準備晚飯。」說完,轉身去了。腳步之間,無比輕鬆。

    李公甫見拜不下,只好作罷。拉著安逸去客廳,填茶上水,擺酒侯宴,要好好感謝安逸一番。

    安逸倒是來者不拒,渾不在意,他貌似根本沒有好好安慰過許仙。

    吃過飯,幾人各自回房睡下。天空中,一輪彎月高高掛起,小院裡靜悄悄的。

    忽然,左廂房門打開,許仙的身影踉蹌走出。看了看姐姐姐夫的房間,依稀還有燭光。但他卻反方向,向著另一個昏暗的房間走去。

    那裡,是安逸的房間。

    他走的很慢,似乎猶豫不決,來到房門前,站了將近有一刻鐘,才伸出手,輕扣房門。

    「咚——咚——咚——」

    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夜中,卻無比清晰。房間內,安逸根本未睡,一絲詫異從眼中閃過,應道:「門沒鎖,進來吧。」

    「吱呀——」

    房門打開,許仙略顯稚嫩的身影出現。面露猶豫,但剛一進門,卻眼中一定,然後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口呼:「請師父收我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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