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有家難奔(2) 文 / 子跡
「那你知道是誰嗎?曉桐姐……有和人結仇沒?」何紫嫣忍不住問.
這種事誰能說得清楚?何況,冷然說到底也跟薛曉桐不算太熟,他和她的關係除了性還是性。
但他這時卻相當肯定地說:「不是她的原因,絕不是,是我,是我連累了她。」
何紫嫣也就一臉惘然,等了很久也沒有聽見冷然繼續往下說,倒是看著他又抽出了一支煙,並沒有點燃的意思,只橫架在鼻孔上嗅了又嗅。
然後,他才話到嘴邊,雖然對著何紫嫣,卻又似乎自言自語:「我們可不可以這樣假想一下?兇手……兇手無論用何種方式進到屋子裡後,先是用迷.藥之類的東西把我和薛曉桐弄昏,這樣,她就有時間進行佈置……佈置薛曉桐自殺的假象。」
他一直認定兇手必定是女人,所以也就用了「她」。
但這個,何紫嫣顯然聽不出,卻不禁問:「兇手為什麼要製造一個自殺的假象呢?」
冷然說:「因為……無論任何人如果被認定為自殺後,是不是這個案子也就結了?那麼,她是不是也就可以逍遙法外了?難怪……難怪她要把我弄到門邊上來……」
「哦,這有關係嗎?」何紫嫣詫異。
冷然說:「有,你想想,如果我一直就呆在那裡的話,無疑會留下許多疑點,至少……我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昏迷過去,就無法解釋。」
何紫嫣眉頭輕蹙,說:「有可能是曉桐姐不想你礙手礙腳,自殺前先把你弄得不省人事,這個……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冷然搖搖頭說:「不可能,我記得不見你之後,我是靠在沙發上的,然後才不知不覺地睡過去。如果真是曉桐把我迷暈的話,她絕對不會多此一舉,再給我挪地方。這樣看來,只有兇手……她要把我弄走,才是最好的解釋。」
何紫嫣不由又拋出一個很要命的疑問:「兇手為什麼不連你也一塊……」
不吉利的話她終究說不出口,冷然唯有苦笑說:「這……我也不清楚,也許,她覺得還不到時候。等時候到了,或許,我也就完了。」
每個人想到自己的死亡,難免都會心寒,說著他閉上了眼睛。
何紫嫣也不禁一顫,強詞分辯:「可你……一直就在門邊,兇手並沒有把你帶走。」
冷然說:「那是因為你來了,打亂了她的計劃,倉促間,很有可能她還在房子附近,只是你沒發現而已。「「不可能,就兩室兩廳的屋子,藏人的地方畢竟有限,我不可能發現不了。」何紫嫣馬上接口。
冷然歎息說:「你當時一定沒去陽台,是吧?」
何紫嫣一怔,說:「你怎麼知道?我是沒有過去。但廳裡的燈一亮,陽台上的一切都能一目瞭然,我能肯定,那裡絕對藏不了人。」
她頓了頓,大悔說:「你……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爬出了陽台,躲在左邊或者右邊,甚至可能上面或者下面。呀,我怎麼當時沒有想到?」
冷然又歎了一口氣,安慰說:「其實……就算換作我,在那種情況下,也不會選擇要上陽台。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又是熟人就從那裡摔下去,誰能還會有那個心思,再去左右張望呢?」說完,他搖搖頭,黯然神傷。
何紫嫣不禁憂心忡忡,全部寫在了臉上:「要是真像你所說的這樣,這個兇手肯定還是一個身手不錯的人,否則絕對不敢懸掛在那麼高的樓房上。你……怎麼會惹上這樣的人,還真叫人擔心了。」
而冷然又何嘗不擔心何紫嫣呢?毫無疑問,只要兇手一天沒有落入法網,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她,或者是黎婷。
可他又不敢跟何紫嫣道出實情,而既便是說了,也似乎於事無補,結果還可能會像薛曉桐那樣,徒生惶恐。
這樣,冷然就只有靜靜地望著她,腦海裡這時也有了空閒,這才去默想那個可以讓人墜入無底深淵的噩夢。
可夢終究是夢,能記起的也就只有片斷。而片斷中的那兩個女人顯然忘不了,這下連番登場,兇手會是她們嗎?
他這樣想著,連他自己也不禁大吃一驚。沈冰蘭暫且不說,夢中的妻,只是一個默不做聲的影子,他竟也能把她和兇手牽扯到一塊來。
這麼多年的夫妻真是白做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婚姻喲婚姻,真的就是埋藏愛情的墳墓嗎?可以把兩個相知相識的人,因為瑣事,變到如今彼此憎惡,反似不如那陌路人。
冷然終於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也感覺到似乎冷落了身邊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站起來說:「走吧,到床上靠一會,現在是最乏困的時候。」
然後,他就像服侍一個病人一樣,扶起何紫嫣坐到了床上,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蹲下身來也就脫掉了她的鞋。
這一系列動作完成後,何紫嫣似乎都沒有醞釀出該要說的話。
直等冷然輕輕地把她放平,甚至衣服也沒有幫她脫下,就牽過了被褥,她才面色一紅,詫異地說:「你呢?」
冷然急忙別過臉去,說:「我在沙發上靠一下,嗯,可以的,你睡。」說著,他迅速地熄了燈,後退幾步也就又坐了下來。
他實在也怕,努力地抵擋不該有的想法,顯然,在這樣一個悲傷的夜裡,如果還讓何紫嫣覺出自己還有那點**的話,他在她的心目中,豈不是連豬狗也不如了?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靜悄悄的兩個人各懷心事,哪有一絲半點的睡意?
/>於黑暗中,何紫嫣終於發出了幽幽的聲音:「我……我這樣睡不著……」
冷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那……要不要我去另開一個房間?安安靜靜的,也許,你會睡得著。」
說完後,他也就後悔了,如果……如果那個兇手又來了,該怎麼辦?他其實早已拿定主意,哪怕這晚瞪圓了眼珠,他也會死撐到天亮,只為了能讓她美美地睡上一覺。
他能做的,恐怕也只能如此了。但,這以後的晚上,又該怎麼辦?